第2章 芙蓉帳(2)

芙蓉帳(2)

周惠帝正史載:惠帝在位時,耗千萬錢修其陵,葬宮人石匠無數,金銀玉器更不勝舉。後人探其穴,而無一得其蹤也。

後周野史則載:周惠帝椁中,僅一物陪葬,據傳為一白玉面具。市井人言,此面具乃惠帝心上人之遺物。然,二人有緣無分,終天人之隔。

***

卯時未到,窗外天色昏昏沉沉,未見天光。

舒樂愁眉苦臉的從床上翻滾下來,苦哈哈的揉了把眼睛,對系統道:“統啊!這日子真不是人過的!”

系統正在看狗血偶像劇,頭也不擡道:“你終于醒了,那我可以把聲音放大點了了。”

舒樂:“說好的一起同甘共苦呢!”

系統:“在你跟那些男主上床上得天昏地暗的時候就沒有了。”

舒樂:“我沒有!我是一個節制有度的人!”

系統:“呵呵。”

被嘲了一臉的舒樂更憂郁了,他亂七八糟的捋了捋身上的衣服,還沒來得及整理,就聽到珠簾被拉開的輕響聲,一個人輕手輕腳的走到了床邊。

“陛下,娘娘,可是要起了?”

小太監恭恭敬敬的在床邊彎下腰,低低問道。

舒樂總算是借這個機會把睡了一晚上都快變形了假胸給揉回了正确的位置上,然後深情感嘆道:“啊!這個無情而充滿算計的世界,只有我的胸能給我一絲絲的溫暖!”

系統哽着一口老血:“醒醒,胸也不是你的。”

舒樂堅持道:“貼在我身上了就是我的!”

系統無言以對,只能道:“小皇帝醒了,你不如趁這個機會去刷一把臉。說不定他就不想砍你頭了。”

舒樂轉着眼珠一想,立刻朝床邊走了過去:“你說得對!”

系統:“……”這個智障宿主。

小太監剛剛叫的第一聲沒有回音,于是開口叫了第二遍:“陛下,皇後娘娘,可是醒了?已快到卯時了。”

周綏這才隐隐約約醒了過來,他緩緩張開眼睛,問道:“你剛剛說,什麽時辰了?”

小太監飛快地跪下身來:“回陛下,就快要到卯時了。”

這時傳來了巡夜宮人的打更聲,小太監立刻改口道:“陛下,卯時了。”

周綏低低“嗯”了一聲,伸手揉了揉眉心,片刻後下意識伸手往床旁邊一摸,另一側溫度已失,睡在他旁邊的人顯然已經離開許久了。

周綏立刻就警覺了起來:“皇後呢?”

舒樂在心裏“呵呵”兩聲,随着小太監一同跪下來道:“陛下醒了,讓臣妾為您梳洗更衣罷。”

晨起伺候的宮人已經紛紛走了進來,屋內燃了油燈,登時照亮了室內的昏暗。

昨夜的紅色宮燈和紗帳仍在,只是喜燭已經涼了。

皇後娘娘既然要自薦枕席為皇上更衣,其餘等候的宮女太監自不敢搶這份功勞,于是一個個都安靜如雞的立在一旁,似乎随時準備為皇後娘娘打下手。

周綏昨日在喜宴上喝了些酒,直到現在——借着明亮的燈光,才看清了自己這位不得不娶的新皇後。

也許是清晨還未上妝,她的唇色顯得有幾分蒼白;眼睛黑又明亮,看着自己的時候帶着個彎彎的弧度,純真又自然。

細長的眉,為整張臉上又增幾分顏色,在嬌媚之中顯出幾絲英氣來。

周綏似笑非笑的伸手摸了摸舒樂的臉:“皇後不愧是鎮國将軍最喜歡的小女兒,此等貌美,夫複何求。”

舒樂一邊瘋狂的抖雞皮疙瘩,一邊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紅着眼眶嬌嬌羞羞的道:“能……能得陛下喜愛,乃……臣,臣妾之幸。”

周綏面上笑意更深,伸手将舒樂扶了起來,柔聲道:“梓童昨夜辛苦,更衣洗漱這等事交由宮人去做就是,梓童安心休息。”

說罷就松開舒樂的手,徑自下了床。

舒樂一點都不想伺候別人更衣洗漱,聽說周綏不用他來,高興的差點沒在床上滾兩圈。

然而礙于其他人在舒樂到底沒好意思滾,只是戳着系統道:“統啊,論肉麻我覺得我贏不了他!”

系統規勸道:“冷靜一下,你論什麽都贏不了男主的。”

舒樂道:“不,我覺得我只能和小皇帝拼技術了!”

系統驚訝道:“什麽技術?”

舒樂道:“當然是龍陽十八式!”

系統:“……我多希望你還是當初那個單純明媚的孩子。”

舒樂好心好意道:“沒關系,就算我不再單純了,我也依舊是你的寶寶。”

系統崩潰了:“我不要你這種批發二百噸去污粉都洗不幹淨的寶寶!”

舒樂:“嘎嘎嘎。”

系統沒再搭理他,估計是又把舒樂拉黑了。

每天拉黑三百次後,舒樂已經習慣了,系統不跟他玩耍他就自娛自樂呗。

于是舒樂偷偷摸摸拉開了床簾,外面的周綏正在屏風後換衣服,只露出一段精壯結實的肩膀來,一看就是沒少鍛煉。

舒樂口水了一會兒,心裏都替小皇帝委屈。

瞧瞧多可憐的孩子啊,苦練身材,忍了又忍,蟄伏這麽多年,不就是為了一舉推翻舒家,好重掌朝政大權嘛!

舒樂再次用關心一個二百斤的孩子的眼神慈祥的看了周綏好半天。

直到周綏換好了朝服,從屏風後走出來,似乎是準備去前廳用膳了。

舒樂也瞅準時機走下床,故作矜持的走到周綏身邊,微微福了福身子:“陛下,臣妾送您。”

周綏低頭看了舒樂一眼,溫和道:“梓童新嫁入宮,今早本應與朕一同用膳。但朕昨夜允了嘉嫔要去吃她親手做的珍珠翡翠粥,恐要失約于梓童了。”

舒樂心裏巴不得周綏趕緊滾蛋,嘴上卻偏偏要惡心他一下:“臣妾惶恐,陛下昨夜從嘉嫔處來此,已是萬般勞苦。嘉嫔如此有心,才專門做了湯水慰勞陛下,是臣妾做得不夠才是。”

周綏皺着眉聽來聽去,總覺得舒樂話裏有話,卻一時又聽不出哪裏出了錯。

舒樂看着周綏的表情在心裏笑翻了花,他怼人怼了幾十個世界,要是被發現了簡直是出了鬼了。

最終周綏還是沒找出舒樂的話到底哪裏不對,只好故作深情的親自将舒樂扶了起來,領着一行人揚長而去。

直到人走了老遠,系統才長長嘆了口氣:“唉,這屆男主真的不行。”

舒樂将宮人都趕了出去,一拉裙子翹着二郎腿吃桌上的花生米:“咋了咋了?鼻子大能力好還是小鮮肉,我瞧着就不錯啊?”

系統立刻警惕道:“你不會又想拉人家上/床吧?!”

舒樂無辜道:“我是那種人嗎?”

系統發出由衷的指控:“你就是!”

舒樂:“我沒有,我不是,就算他們總喜歡上我,我也是很矜持的!”

系統累愛:“我為這個連你質疑他性能力都聽不出來的男主感到深深的擔憂。”

舒樂又吃了一顆花生米,點評道:“多單純的孩子啊,最招人喜歡了。”

系統道:“別吃了,出宮洗把臉,換衣服上朝了!”

舒樂:“上上上!統兒你都不疼我了!以前你都很溫柔的!”

系統:“……算了,反正你要戴面具,洗不洗臉也無所謂了……”

舒樂:“……”

行至殿外的周綏突然停了下來,吓得跟在他身旁的小太監也趕緊原地站定,弓着腰道:“陛下?”

周綏道:“福全,你還記得舒婉儀剛剛說的話嗎?”

小太監自然不敢直呼舒樂大名,吓得臉都白了兩分,恭敬道:“您是說皇後娘娘?”

周綏越想越覺得不對,又皺了下眉:“她昨夜和剛剛都提到了——朕從嘉嫔那裏回來,已是非常辛勞……為何她要覺得朕辛勞?”

福全成天混在宮女堆裏,對口頭上占便宜的事兒多多少少聽過一些。

剛剛本來沒注意到,現在聽周綏又重複了一遍,差點以為自己誤解了這位新皇後的意思。

小太監福全不禁對皇後娘娘投了一個仰視的目光,然後堅定的對周綏道:“回陛下,皇後此次乃初次入宮。皇宮偌大,定以為陛下是從嘉嫔殿中徒步行來,故有此感。”

周綏挑挑眉:“真的如此?”

福全當即跪了下來,惶恐道:“奴,奴才不敢妄加揣測——”

周綏見小太監如此表現,也收了剛剛探究的興趣,手一揮:“得了,不過一枚棋子,随她去罷。”

作者有話要說:  舒樂:嘻嘻,聽說你把我當棋子?

周綏:我不是……我沒有……寶貝兒……我錯了……

舒樂:算了,看在你不行的份上,原諒你了。

周綏:???

系統:……MD你這種宿主被日死真是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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