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芙蓉帳(20)

芙蓉帳(20)

舒樂的內心是難過的,甚至因為暫時聯系不上舒弘毅而有點想哭。

畢竟聯系不上舒弘毅……他就不能知道舒弘毅有沒有背着他和舒婉怡在外面和西南的辣妹子搞來搞去。

畢竟這幅身體的令堂已經故去許久,而舒弘毅在被調回京之前又常駐西南。

萬一真的……

舒樂不得不頂着凜凜的寒風從城牆縫隙間露出個腦袋,遙遙望了一眼城牆下黑壓壓的敵軍。

旁邊的小士兵很有眼色的道:“将軍你看最前面,蠻夷大将軍身邊押着的那個就是……據說是舒老将軍的另一個兒子。”

舒樂順着那士兵說的方向看過去。

夜色本就濃重,再加上兩方對陣的火把閃爍。

很好,幾丈之外人畜不分。

舒樂嘆了口氣,真想親自拉弓射箭把這人給弄死算了。

但他又擔心舒弘毅那不靠譜的老爹萬一真在西南有了個兒子……媽的,除去他這冒牌貨,下面這個說不定還是根獨苗苗。

舒樂招來衛兵,沉着聲道:“蠻夷荒謬,去問問!有何證據證明這是舒老将軍的兒子?”

衛兵遵命離開,過了一會兒又跌跌撞撞的跑上了城樓,手裏抓着一只玉佩。

“禀報将軍——!蠻夷将軍說,這是從那人身上搜出來的!說這是舒老将軍貼身的玉佩!将軍你可識得?”

舒樂低頭一看:“……”

還真認識。

他身上也挂這個一模一樣的。

可以可以,大兄弟,失敬了。

舒樂又往陣前看了一眼,火光與月光的跳躍中依稀看到那人似乎也擡起了頭。

兩人目光相對。

舒樂實在看不清那人臉上的表情,便對身邊的人道:“敵軍什麽條件?”

士兵臉上全是憤慨:“要求我們退出川南城,還要與陛下簽訂将川南贈與蠻夷的诏書。”

舒樂都聽笑了,差點樂得從城牆梁子上翻下去:“哎喲喂!別說是舒弘毅的兒子了,就是我爹本人被俘了,也不值這個價啊?”

無辜的小兵:“……”

“行了!別一副哭喪着臉的表情。”

舒樂伸手在士兵的腦門兒上彈了一下,握住紅纓槍,又走到城樓上的弓箭手身邊吩咐了幾句。

接着又在寒風中打了個寒顫,轉身往城門走去,“為了不讓本将軍無辜的大兄弟出師未捷身先死,開城門,我們去湊個熱鬧!”

川南城其實易守難攻,再确定城內已經全部控制下來後,舒樂就讓将士封住了城門,以絕後患。

然而這才沒多久,舒樂又騎着追風從城門裏晃了出來。

冷風飒飒的寒夜中,兩軍對峙。

舒樂的目光落在對面的蠻夷将領身旁,這才将那人看了個清楚。

高挑而瘦削,面上沒什麽表情,自然也沒有被俘的驚慌。

五官十分清秀俊俏,不像舒弘毅,更和舒樂的陰柔完全不似。

若真是他老爹舒弘毅的私子,那大概是随了他娘的長相。

見舒樂親自出來,他面上的表情才有了些許細微的變化,長長的鳳眼看了過來。

舒樂習慣成自然,下意識就撩了一句:“大兄弟哎,你長這麽好看,粗魯的蠻夷軍沒怎麽地你吧?”

那人:“……”

被俘那人還沒說話,蠻夷将軍倒先開了口,極其不滿的怒聲道:“舒将軍這是何意!?令弟堂堂男兒,為何在你口中倒似成了如女兒家被我軍百般欺辱?”

舒樂在這位将軍身上看到了直男的光輝,反而替那人松了一口氣,坐在馬背上問道:“兄弟,怎麽稱呼?也姓舒?”

那人望了過來,眼神顯出幾分柔弱:“我随母姓溫,單名一個容字。”

“溫容啊,好名字。”

舒樂敷衍了兩句,長纓在手中一挑,直指蠻夷将軍,“既然本将軍親自來了,廢話不論,你們的條件絕不可能。”

蠻夷窺探西南數載,将軍也曾與舒弘毅對陣幾次,但确實頭一回撞上舒樂。

更沒想到舒樂比舒弘毅更加放肆,絲毫不顧任何顏面。

蠻夷大将軍臉色一沉,抽出劍架在溫容脖子上:“既然舒将軍不講道理,那就休怪我等無情了!”

舒樂瞅了他兩眼,覺得明晃晃的刀刃甚是辣眼,于是将追風馬脖子一抱,朝身後的将士們大喊:“你們都看清了點啊,不是本将軍不救兄弟,而是為了國家為了百姓為了後周社稷,我舒家堂堂男兒為國捐軀了!”

無辜的将士們:“……”

舒樂說完,晃了晃腳,笑嘻嘻的道:“朋友,你也太小瞧我舒某了。本将與父親可不一樣,打起仗來出了名的六親不認。”

蠻夷将軍氣得手中的劍都抖了起來:“這可是你親兄弟!”

“那誰知道呢?本将軍父親尚在,說不定我今天有一個兄弟,明天就有第二個,再以後就有一個小分隊?”

蠻夷将軍:“……”

舒樂百無聊賴的轉着手中的纓槍,甚至催了起來,“你快砍吧,砍完了我就關城門。樓上的火石火箭都給你們備好着呢。将軍不如試試,能不能活着出去!”

敵軍的将領終于被激怒了,擡起胳膊,明晃晃的刀刃猛地就要砍下——

而就在這時,一支準确無誤的羽箭準确無誤的迎面撞在了刀口上。

依照慣性的作用,直接将那将軍手中的劍撞飛了出去。

“按之前吩咐的,掩護本将軍!”

舒樂瞅準時機,揚鞭一抽追風,整個人如電一般的沖出了城門,直奔溫容的方向而去。

蠻夷軍本就困守城下,兩方間隔不遠。追風又是出了名的戰馬,在舒樂的催促下極快便到了蠻夷将的位置。

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舒樂伸出一只手,從身前将溫容拉上馬背。

另一只手則熟練的拔出了腰間的長刀,明光晃晃的刀刃朝那蠻夷大将的脖子上猛然落了下去!

動作剛畢,又是一勒缰繩。

追風猛然轉身,載着兩人就從蠻夷陣地飛速的往城門內飛奔。

城門已經在緩緩閉合,剛剛反應過來的蠻夷将士大喝一聲,馬蹄和奔跑聲響徹了整片夜色。

舒樂揚起馬鞭抽了兩下,聲音裏沒有慌亂,反而帶上了幾分染了血的邪肆味道。

他摟住溫容的腰,發現這人腰上竟然還有幾分肌肉。

大概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身材。

舒樂摸了兩把溫容的腹肌,才朗聲道:“坐穩了啊,兄弟!”

紛紛揚揚的羽箭伴随着蠻夷軍的怒吼從兩人背後放肆而來,紛灑在陣地各處,多了幾分戰場的腥味。

舒樂揚起馬鞭抽了兩下,突然身子猛地一抖,一股涼意瞬間從背後席卷上四肢,接着便是難以形容的痛感将他整個人吞沒。

溫容感受到舒樂僵硬的動作,立即開口道:“你受傷了?”

城門就在眼前,舒樂口中已經泛出了幾絲腥甜。

他喉嚨一滾将嘴裏的血咽了下去,笑道:“受的哪門子傷!你哥哥我……在戰場上從沒有受過傷!”

溫容分明感覺到身後的軀體在顫抖,就連他握着缰繩的手抖顫了起來。

追風到底要比蠻夷普通士兵的馬快上不少,兩人趕在城門閉合前沖進了川南城。

舒樂還沒來得及下馬就朝城內的将士們中氣不足的喊:“蠻夷大将軍已亡!給我不要錢的砸火石火箭,必要讓他們有去無回!”

将士們戰意勃發,加之舒樂是背對着他們,一時間竟沒人發現舒樂的不對。

只有溫容感覺到自己後襟的衣服上漸漸染上了一片灼熱的溫度,那溫度浸透了他的衣衫,又在寒冷的夜風中迅速的失去降至冰點。

“瞧瞧,你哥哥我是不是——”

舒樂背上插着箭還要撩人,話說到一半,卻突然被溫容斷了下來。

“我并非舒弘毅親子。”

溫容抿了抿唇,伸手握住了舒樂扶在缰繩上已經涼透了的雙手,“……我無父無母,舒老将軍駐守西南時看我可憐,收我為徒,教了些槍法,也做些雜事。他回朝時,念在師徒情分,将那枚貼身的玉佩送給了我。”

舒樂:???

不不不,你剛剛在樂樂為你去送命的時候不是這麽說的。

“你中箭了,我帶你去找軍醫。”

溫容轉過身攬住舒樂,将他從馬背上抱了下來,低聲道:“舒老将軍以你為榮,我也偷偷看過你的幾次戰績。與舒老将軍完全不一樣……你打仗時張揚又肆意,根本不在乎是不是血濺沙場。”

溫容露出一個淺淡的笑來:“我那麽了解你……若是我不說自己是舒老将軍親子,你根本不會親自來見我一面。”

舒樂:“……”

謝謝你的了解,真想錘爆你的狗頭。

他無法反抗的被溫容一路公主抱着,在喉中哽了好久的那口血終于吐了出來。

接着整個人都被氣暈了過去。

溫容看上去清秀柔弱,臂力卻十分驚人,一手抱着舒樂飛快的行走,另一只手卻将舒樂面上的白玉面具摘了下來。

戰場紛亂,自然無人看到這一幕。

“舒老将軍喝醉時……曾說你貌美更似女子,實為武官之災。”

溫容低下頭,在舒樂光潔的額上吻了一下,又将面具為他合了上去,柔聲道,“容本只盼能見哥哥一面……卻沒想幸得哥哥相救。從此以後,容的性命便是哥哥的。”

“望哥哥不要相棄才好。”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好,我是章節提要君。

這一章主要為大家描寫了,綠茶白蓮花是如何出産,形成,以及最後練成的。

望大家能夠一同學習,共同努力,為成為柔弱小白蓮而共同奮鬥。謝謝。

舒樂:???剛去噓噓了,你們在說什麽騷話?能不能帶上我?

周綏:作者菌在向觀衆們描述我的頭上又綠了一塊,你給我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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