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編瞎話真的很疲憊 (1)

突如其來的變故, 令所有人都震驚了。

不過很快的,大隊長趕緊說:“停下,趕緊停下。”

明明是這樣的小坡兒都能出這樣的事兒, 大隊長真是要氣死了。

牛三叔動作比大隊長快, 他飛快的下車,過去扶兩個人。徐莎抱緊了自己的小籮筐, 默默的動了動屁股, 幸好哦, 她沒有往後坐。不然要是真的翻車, 她這東西可怎麽解釋哦!

不過, 緣分這種事情, 就是有着千奇百怪的牽扯。

喏,這不,胡杏花和朱寶玉就“友好接觸”了。

“啊!!!”胡大娘氣的尖叫,趕緊沖上前,一把将自己閨女拉到身後,使勁兒拍打朱寶玉:“你這個壞痞子,我打死你這個壞痞子。”

朱寶玉……朱寶玉他媽覺得自己比窦娥還冤呢。

這件事兒的罪魁禍首, 并不是他啊。

雖然是他拉了那個幹煸四季豆一下, 但是,他委屈!

“如果不是你閨女撞我, 我也不會摔下車!”朱寶玉不斷的閃躲,老婆子打他, 他一個大小夥子總是比好直接還擊的,但是就這麽挨打, 也很離譜啊。

他試圖讓這個老太太明白,這件事兒的罪魁禍首不是他。

不僅不是他, 還是她自個兒的閨女。

但是與老太太講理,這可能嗎?

對于老太太來說,沒理都要攪三分,更何況她覺得,就是自己閨女吃了虧。好端端的讓一個男人給抱住了,能不是吃虧嗎?

胡大娘真是氣死了。

“你是不是成心占我閨女便宜,我就知道,你這小白臉不是個好東西,只看長相就知道了。”

“我揍死你,讓你壞我閨女名聲,我打死你……”

“你別跑!”

“我叉叉叉……”

胡大娘宛如一只戰鬥的老母雞的,她叫嚣個不停,髒話連篇。

徐莎在一旁看熱鬧,覺得如果這要是播電視劇,就是全程的哔哔哔消音,髒話太多了。如果是在某江,那麽全程的口口口口……不過,要說起來,他們真是也夠“運氣”了,要知道,雖然這條路上下坡兒不少。這個坡兒算是最大的,但是就算是最大,也不是想的那麽誇張。

也就,還好。

真的,也就,還好。

明明是還好這兩個人卻摔了,如果不說他們有緣分,都不能解釋這迷之發展。

胡大娘抓着朱寶玉打,幾個女同志看不下去了,紛紛上前幫忙:“你這潑婦幹什麽,別以為你歲數大就能欺負人……”

胡杏花這個時候也回神了,冷着聲音:“你們別一副無辜的樣子,如果不是你拽我,我怎麽會往下滾?現在倒是裝的沒事兒人似的,誰知道你按得什麽心。”

朱寶玉氣極了,也顧不得裝什麽斯文人了,他叫道:“你這黃毛丫頭講點道理,如果不是你給我撞下去,我能摔嗎?我是想抓住牛車,誰想抓住你啊?怎麽的?你那是什麽表情?你以為我存心占你便宜啊。拜托,大姐,你好好照照鏡子行不行啊?別說我沒有這樣的心思,就算是有,我也不找你啊!你又黑又瘦又幹扁,你哪裏比得上我們城裏來的這些知青啊?你問一問,我占過誰便宜?我是那樣的人嗎?我放着好看的都不占便宜,我對你下手。我是瞎啊!真是有毛病!”

要是擱了以往,朱寶玉是一定不會這麽說的。

但是誰讓他實在是太生氣了呢!平白的被人牽連摔了,如今又被人追打了好多下,是個人都要發火的。

不過他這個話,倒是讓幾個女知青更加幫忙了,因為她們覺得,朱寶玉說的對啊!

他放着他們這城裏的好看姑娘都不逾距一步,咋會專門去占她一個幹巴巴村姑的便宜?

又不瞎!

這可真是沒有自知之明到極點了。

在共同的“不瞎”前提下,反正大家都譴責的看着胡家兩母女。而事實上,大隊長也是這麽想的,要說這紅裙子,那可真是真真兒的好看,比他們村打扮最體面的黃妙嫦和他在城裏郵局上班的閨女都好看許多,那不瞎也不會主動去占胡杏花的便宜啊。

再說,他們也都看到,是胡杏花把朱知青撞下車的。

這個胡家老娘們就是會給他惹麻煩,還是該讓他們家人去挑糞!

大隊長暗恨,眼看蹉跎的天都越發的暗,他大聲吼道:“老胡家的,你給我收斂點,再讓我看你胡攪蠻纏,就去挑糞!整天不想着哈好上工,屁事兒倒是不少。還有你,胡杏花,你哪兒那麽多毛病?你一個沒結婚的大姑娘,離小夥子遠一點兒。還有你們!到底走不走,走就趕緊上車,不走就給我滾!一個個的,沒有一個懂事兒的。”

自從重生回來,胡杏花還真是沒太把大隊長當一回事兒,針鼻兒大小的官兒,還覺得自己挺不錯的?胡杏花是十分看不起這個為人有些自私的官迷大隊長的。

她犟嘴說:“怎麽就是我們的錯了?大隊長您可不能和稀泥,您總是這樣,這樣我不服,做大隊長就是為人民服務,不是讓人民為自己服務。您這樣耍……”

大隊長還真是沒想到,胡杏花這麽不客氣,他的臉色真是難看到要爆炸了,徑自打斷了胡杏花的話:“你要是覺得我不配做這個大隊長,就去公社讓鎮長書記撸了我。不然就少在這兒放屁,這裏還有你說話的份?我和稀泥?是不是要讓我回去在村裏讓大家好好的斷一斷,你為什麽盯着人家年輕後生不放;你為什麽非要下車結果拖累人家年輕後生一起摔了?還是說,咱們說一說你為啥抱着年輕後生滾?人家是倒了八輩子黴才遇見你這麽個喪門星!”

大隊長轉頭不看胡杏花,說:“都上車,走。”

幾個知青本來就走累了,一看難得有個臺階了,趕緊一個個都蹿上了車,他們動作太快,以至于胡杏花母女倒是還沒反應過來,車上就擠得滿滿當當。

大隊長:“牛三叔,走!”

都上了車,又是下坡,車子嗖溜兒的就快速的走了。

“啊,等等我們啊!”

胡大娘叫了出來,然而有人理她嗎?沒有的!

不管啥時候,大隊長肯定是更向着村裏的人,而不是什麽外來的人。

畢竟,不管多麽煩人,這個親疏遠近,大隊長還是懂的。

然而胡杏花的表情太過鄙夷與不屑,這深深的刺痛了大隊長的眼,他本來也不是特別大方的人,又做了這麽多年的“領導”,那哪兒能就這麽算了?

這胡家還真是尾巴翹上了天,把他不當回事兒了。

再說,他要是讓一個小姑娘都看不起拿住了,怎麽在這些知青面前立威?

所以胡家母女被扔下去,也是不意外了。

此時牛車安靜的宛如寂靜的夜,徐莎不知道大隊長怎麽就突然爆炸了,但是想到原著小說。胡杏花也是十分看不起大隊長,彼此鬧過一些矛盾。後來胡杏花還想辦法給大隊長撸了。

這麽想着,徐莎就明白了。

在原書裏,她是女主的踏腳石。

大隊長就是女主的絆腳石。

所以,女主當然要給他踢了。只不過,胡杏花這麽早早的就得罪了大隊長,倒是不知道,接下來會如何了。

徐莎看了一場大戲,深深覺得,往後的日子啊,不能清淨了。這一個個,看起來都不是省油的燈哦。這麽算來,還是她最乖。徐莎覺得,這要是有獎狀,她都值得一個了。

真的值得。

畢竟,她可完全不惹事兒呢。

徐莎已經将自己打過好幾次架的事兒,完全忘在了腦後。

“咦?這是剛才那個大娘的背簍吧?”這時有人開口。

朱寶玉趕緊說:“大隊長,這背簍還是交給您,免得少了什麽,他們再賴上我們。這樣無理也要攪三分,我們是真的怕了。您是大隊長,他們一定不敢胡來的。”

朱寶玉其實心眼兒多的很,他看出大隊長在村子裏的重要性。做事情自然不得罪大隊長。

背簍就這樣傳到了大隊長的手裏,大隊長也不講究那些,直接就打開上面的蓋子往裏一看,只是這一看,他的手瞬間一抖。随即飛快的蓋上了蓋子。

徐莎:“???”

知青們:“???”

所以,裏面是啥?

大隊長很快的故作正常,不過眉心卻擰的緊緊的,徐莎眼角的餘光掃着大隊長。也在心裏揣測胡杏花老娘的背簍裏,到底是個啥。

胡杏花去公社,那肯定是賣東西的。

但是回來呢?那裏面,裝的是什麽?

徐莎賊眉鼠眼的側眸,但是眼看着大隊長沒有再打開的意思。

徐莎:失落哦!超級失落哦!

你倒是打開啊!

呼呼呼!

你打開啊!

“天快黑了,走快點。”大隊長突然開口。

牛三叔:“成。”

成什麽成啊,就這麽一頭老黃牛,拉了十來個人,可憐的老黃牛真是太辛苦了。

這些個狗東西,一點也不知道牛的艱難。

怎麽的?

當牛不辛苦啊!

牛三叔在心裏對老黃牛心疼的不要不要的,可是嘴上卻不好說什麽,只能趕着牛,哞哞哞的,催促它趕緊把這些人送到,就可以盡情休息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思。

大隊長有,知青有,牛三叔有。

徐莎、徐莎餓了。

可是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兒,她也不能把背簍打開拿吃的啊!

徐莎默默的看着前路,好在,快到了。

“咕嚕嚕。”徐莎捂着肚子,幽幽嘆息。

好在哦,牛車總算抵達了村口。村口坐着大中小三頭望莎石。

徐莎立刻招手:“姥!”

徐婆子立刻竄起來,她身邊的兩頭是兒子徐山,孫女兒妞崽。

妞崽咋咋呼呼的揮舞小爪爪:“姥!”

徐莎黑線,下了馬車,招呼:“舅舅幫我把郵包搬下來。”

随即低頭戳戳妞崽的小臉蛋兒,說:“我是表姐,不是姥姥,你個小呆瓜。”

妞崽吐着泡泡,啊嗚一聲,向前一把抱住徐莎的腿,擡頭撒嬌:“表……姐!”

徐莎揉揉她的頭,說:“哎,對了,我是表姐。”

“姐!”

徐莎點頭:“對喽。”

她碎碎念:“我這一路上都餓了,姥,咱們回家吧。”

反正安排知青的事兒,也跟她這個婦女主任沒有關系的,徐婆子點頭:“成,來,背簍兒給姥,我來背着。”

她看向了大隊長和牛三叔,輕柔又客氣說:“謝謝你們送虎妞兒回來,真是麻煩你們了。”

大隊長一直繃着的不高興終于散了幾分,微笑:“哪兒啊,她去公社也是為了工作。趕緊回家吃晚飯吧。我們也先走了。”

他點點牛三叔的肩膀,牛三叔樂呵呵的對着徐婆子擺手,說:“俺們先走了,早點回家吧。”

你看看人家徐婆子的為人,再看看胡婆子的為人,真是天差地別。

牛車沒再這邊停留,很快的離開,不知道為啥,大隊長好像很着急。眼看着牛車走了,徐莎湊在的徐婆子的耳邊,低聲說:“大隊長身邊那個籮筐是胡家母女倆的,我覺得裏面肯定放了什麽特別的東西。”

徐婆子疑惑的問:“那能是啥?”

徐莎搖頭,她其實也不知道的呀。

不過,她倒是說:“沒看見,大隊長臉色都變了,飛快把蓋子蓋上了。”

雖然八卦旁人的事情很熱鬧,但是咕嚕咕嚕的肚子再次提醒徐莎,她餓了。

徐莎:“行了,咱們回家吃飯再說,我也帶了好東西哦。”

“虎妞兒啊,這是啥啊?”徐山看着兩個包裹,別看一大一小,實際上,都不輕呢。

徐山吭吭哧哧的拖着兩個包裹,說:“幫幫我。”

徐婆子和徐莎雙雙吐槽:“你個沒用的!”

徐婆子:“枉費你吃那麽多飯,都吃到狗肚子裏了嗎?”

徐山被噴了一臉口水,期期艾艾的看着家裏的女同志。沒辦法,他就是這麽慫,從骨子裏就這樣,還能咋辦?他嬉皮笑臉湊上去:“娘,您幫幫我呗。”

徐婆子真是恨鐵不成鋼。

她瞪了兒子一眼,說:“虎妞兒,你跟我擡一個。”

随即說:“你自己扛大的,另外領住了你閨女。”

徐山想說他閨女咋可能好好走路,還不是得抱着,就看小妞崽,颠颠噠噠的,已經開始邁着小八字步兒往前走了。徐山:“………………”

果然在女霸王面前,只會爬的閨女都能爆發出驚人的能力。

老徐家距離村口并不近,但是,如果繞着小路走,又不算很遠。村裏人都是知根知底,所以大家也都習慣繞小路。不過就算是繞着小鹿走,這一路上徐莎他們也休息了幾次。

倒不是擡得東西特別沉,而是小妞崽扛不住一直走。實在走不動了,小家夥兒就撅着小屁股,坐在郵包上喘息,喘息過了,跟着繼續走。

所以你看,小孩子也是可以懂事兒的。

大多數不懂事兒的小孩兒,都是熊家長慣的。

眼看他們就要到家,就望到了已經做好了晚飯在門口張望的古大梅,古大梅快步來到他們身邊,接過了包裹。

“這是啥啊?咋又有包裹啊?”

徐莎:“吃完飯再說吧。”

她是真的很餓了,古大梅已經擺好了飯桌。

她做了米飯,又炒了白菜,除了白菜之外,還有一個雞蛋炒韭菜。

其實徐莎挺喜歡吃白菜的,但是她喜歡吃的,是用油炒過的醋溜白菜,不是啥也不加,油都不放幹炒的沒滋味兒白菜。徐莎由衷:“舅媽啊,下次你炒菜的時候放點油好嗎?人總是不吃油,要便秘的。再說,炒白菜要放醋啊。”

古大梅喝着紅薯糊糊,理直氣壯的:“我放油了啊。”

徐莎見過古大梅放油,就是用用布擦一圈鍋,這就算是,放過油了。

徐莎:“我指,正常放油。”

古大梅眉梢兒皺的緊緊地:“這多貴啊,我覺得……”

“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徐莎祭出終極霸總語錄,她說:“你就聽我的。”

古大梅的眉眼都皺在一起了,愁的啊,愁出水兒了!

她覺得,這是浪費啊!

然而偏心眼兒的老婆婆倒是直接說:“你聽虎妞兒的。”

她認真的告訴兒媳婦兒:“你不需要有太多的個人意見。”

古大梅:“……好吧。”

心疼!

心疼的都吃不下飯了。

徐莎知道古大梅聽進去,她端起飯碗,就看一旁的妞崽小勺子揮舞的十分麻溜兒,大口的喂着自己。

徐莎:這個孩子,可以搞吃播的!

別看徐莎餓了,但是真的餓大了,反而吃的不多。就感覺,好像餓過勁兒了。

她吃了大半碗飯,說:“吃不完了。”

徐山立刻冒出來,飛快的:“給我給我,我幫你吃。”

他可絲毫不覺得一個男人撿外甥女的剩飯有什麽不對,反而是覺得不錯。

徐莎:“行吧。”

徐山嘿嘿笑:“媳婦兒,一人一半兒。”

徐山最大的特點就是懶,其他的,還真是沒有什麽。你看他對自己媳婦兒,都比一般村裏的男人強了百倍不止。徐莎吃好了,這才有功夫翻自己的背簍。

這又是徐家人的另外一個比較好的習慣。

她自己不動,別人是不會翻她的東西的。而這也不僅僅是針對她,徐婆子自己也是這樣。一般人家沒有分家的婆婆,哪個不把持着而媳婦兒。媳婦兒的就是自己的,一家之中不該有秘密。

畢竟多年的媳婦兒熬成婆。

但是徐婆子倒是沒有,她們家也沒分家,但是古大梅的東西,徐婆子基本不會動的。

徐莎打開背簍,說:“今天的東西挺多的,這個點心和罐頭是我在供銷社買的。”

徐莎還蠻喜歡吃供銷社的這個罐頭,就感覺很實在無添加,她說:“按照慣例,一人一半兒。”

徐莎這次買的也不算多,罐頭只有兩個,餅幹也只有兩斤。多了,她受不住啊。

徐莎又把兩罐子麥乳精拿了出來,說:“這是俞副鎮長給的回禮。”

這引得幾個人都倒吸一口氣:“這麽貴重!”

要知道,麥乳精可不好買,本來八塊錢的麥乳精就很貴了,還總是斷貨,他們這樣偶爾去,幾乎遇不到。像是徐莎和她姥姥上次去,就并沒有買到。

“還真是做領導的,就是豪橫!”徐山羨慕死這樣的日子了。

徐莎:“也不知道這個好不好喝,都先放您那兒吧,等我給沖一杯嘗嘗,如果我不習慣這種口味,就都留給您跟妞崽。”

徐婆子:“放在我這兒可以,不過,咋還有不愛喝這個的。那不可能。”

徐莎噗嗤一聲笑出來,說:“人的口味兒很難說的,我還不愛吃肥肉呢。”

這麽一說,那倒也是是,徐婆子點頭:“行,聽你的。”

她也看出來了,虎妞兒就是個實在的,她說不喜歡就是真的不喜歡,不是那種裝假的人。

徐莎:“還有呢。”

徐莎拿出自己事先準備好的東西,都統一算在了俞副鎮長的身上,不然都說是她買的,她姥又要碎碎念了,而且,她這一直花錢,錢也不少,那也不對。

反正,雙方也不怎麽來往,就算偶爾見面也不會掰扯你送了啥,我回了啥。

所以徐莎很淡定的把這些東西都說成了俞副鎮長的回禮。

她說:“這幾瓶是牛肉辣椒醬。”

當然,玻璃瓶上的紙标簽已經被徐莎撕掉了。

她說:“平時炒菜可以放着提味兒,也可以蘸菜吃,配飯吃,都行的。不過只要開封,就肯定是放不了太久的。”

徐婆子好奇的拿起來搖晃了一下,玻璃瓶子肉眼可見,裏面滿滿的辣椒中能看到牛肉粒,不知道多少。但是曬微搖晃一下,就見到裏面那似乎是油一樣的東西了。

徐婆子:“我的天呀。”

一旁的徐山和古大梅也驚訝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徐山喃喃:“我都沒見過這樣的好東西。”

一旁的古大梅忙不疊的點頭,徐山都沒見過,她就更沒見過了,她家的條件,那是遠遠不如老徐家的。

徐莎:“還有。”

這個時候,老徐家全體都震驚了,不說旁的,就說一瓶麥乳精,那都是十分拿得出手的好東西。而現在,不僅有兩罐麥乳精,還有四罐子牛肉辣椒醬。

徐婆子眉頭皺的緊緊的,說:“虎妞兒啊,咋還有啊,這有點太多了吧?”

徐莎面不改色,說:“她可能是看我送的東西也不少吧。”

徐婆子是知道徐莎送了什麽的,雖說徐莎的禮确實很重,但是吧,人家俞副鎮長原本就在年節的時候過來看望她這個老太太,又幫徐莎争取了工作。

這再重的禮,都是應當的。

可是這咋還能這麽回禮呢。

徐婆子雖然小氣吧啦,但是這時候還真是有點愁了。他家虎妞兒還是小啊,這咋給啥都拿回來啊!不該拿這麽多啊!

徐莎根本不知道徐婆子想了什麽,說:“這一包是做湯用的,還有這一包,這些吃的東西,都不是那麽能放,要趕緊吃完的。不然會壞掉。”

徐莎将手抓餅拿出來,說:“這個是手抓餅,攤開不用加油直接就有油的。”

徐婆子看着這圓咕隆咚的面皮兒,還真是沒見過。

她說:“啥是手抓餅?我還真是沒見過。”

徐山随口:“娘,咱家也不住鎮上,您沒見過的東西多了去了……啊!”

徐婆子咣咣咣的照着兒子的後背給了他幾下“親切”的愛撫。

徐山委屈的縮在了女兒妞崽的背後,只可惜哦,妞崽一點也不保護他,她拽着她爸,咿呀呀。

徐山:“哎不是閨女,你這幹啥?你忘了是誰整天帶你玩兒的嗎?”

妞崽小眼睛亮晶晶,咕哝着說:“奶,打!”

徐山:“……………………………………”

他惆悵的看着古大梅,說:“你看,這閨女就是靠不住啊。咱們還是得生兒子。”

古大梅順手掐了徐山一下,徐山:“嗷嗚!”

在老人孩子面前兒說這個幹啥!

徐山:“……我就是随口說說,你咋就動手?嗚嗚!”

委屈,太委屈!

他不過就是随口嘴賤啊!

怎麽的随口嘴賤也能挨掐?

艱難!

徐莎:“這個是湯包。”

說是湯包,其實徐莎已經把外包裝都拆了,現在是一個個小塊兒,被徐莎包在了紙裏,她補充說:“這個用熱水沖一下就能喝了。”

徐婆子好奇的看着:“這東西這麽怪啊。”

說實在的,徐婆子還真是沒見過。

徐莎想了一下,說:“要不,明早我起來做早飯?”

徐婆子立刻:“那不行,那哪兒能用得上你?你當我和你舅媽是死的?這些活兒該是我們來幹的,”

徐莎看着她姥堅定的樣子,曉得她姥是為她好,不舍得她幹活兒。

她姥就是這樣,一直都很疼很疼她的。

徐莎:“那,你們來做,我教你們做這個新物件兒。”

徐婆子:“那行。”

她低頭聞了聞,是實在很不懂,不過,徐婆子還是低聲說:“虎妞兒啊,咱們收人家這麽多東西,真的好嗎?”

按照她跟虎妞兒商量的,送四條圍巾,然後一包點心一包糖。

這禮物看起來真是不輕了,可是要對比這拿回來的東西,又感覺也很輕了。

雖然圍巾是少有的,可是這拿回來的吃食更少有啊!

誰家第一要務都是吃飽肚子。

“我看着,這個真的很值錢的。”

徐莎眨巴大眼睛,猶豫了一下,說:“其實,我這裏還有!”

她把放在最下層的五斤米和一小桶油拿出來,說:“喏。”

徐婆子這下子是真的忍不住了,直接卧槽出聲。

徐山默默的看向了他娘。

徐婆子:“呸呸呸,你們別跟我學。”

妞崽挽着小爪爪,露出小米牙:“卧槽!”

學的,清清楚楚。

徐婆子:“……”

她戳着小娃兒,無奈:“你這個好的不學,學壞的的小壞蛋。”

小妞崽晃蕩了一下,往他爹懷裏縮。徐山毫不猶豫的把她拽出來,大義凜然:“娘,該揍她屁股,就不能客氣。小孩兒就得教育!”

徐莎覺得,她舅舅這是吃果果的報複哦。

“虎妞兒,這也是……回禮?”

徐莎這下子是終于不刺激她姥了。她說:“這個不是。”

她說:“這個是買來的,俞副鎮長托人買的,所以跟市面上的不一樣,格外的好呢。”

徐莎想到上一次買的米,她姥就一直念叨比一般時候好太多。所以這次徐莎也找補着解釋了一下。她說:“我正好趕上了,想着過了這個村兒就沒有這個店兒了,也就跟着買了。”

徐婆子松了一口氣,說:“原來是這樣。”

她拿起油瓶子,說:“這也太透亮了,一看就是好東西。”

徐山低聲:“那肯定的啊,人家當領導內部買的東西,能差嗎?”

他覺得,他外甥女兒那個口袋可以稱得上是百寶袋了,這都拿出多少好東西了。

徐婆子低聲:“怪不得,人人都想當領導呢。這當領導就是好,咱們都買不到的東西,人家就能買到更好的。”

徐莎:“他們也是花錢的。只不過比咱們多了點購買的渠道而已。”

徐莎這麽說,是為了以後拿東西出來,有個“渠道”。

她說:“以後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再找她。不過,咱們家可不能外傳。不然人家不認不要緊,還能把我們家套進去。”

徐婆子立刻:“這個道理我知道。”

她又盯住了兒子兒媳,說:“你們出去,嘴巴有點把門兒的。千萬別給我胡咧咧。”

古大梅謹慎又認真:“財不露白,娘,您放心,我做夢都不會說這個夢話!”

徐山點頭:“我也是。”

徐莎發現,真的要編瞎話兒,也是很累很難的,她今天這撒了一個謊,就覺得自己累的都要昏過去了。好在,那是能糊弄住人的。不然她大概更是要吐血而亡了。

善意的謊言,也很累。

徐莎嘟囔:“對了,你們怎麽會來村口接我啊?幸好你們來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呢。”

徐婆子一愣:“哎?不是你讓我們去的嗎?”

這下子,換徐莎怔住了,她說:“我嗎?我沒有的呀。”

徐婆子:“小江大夫來咱家說的,說你東西挺多的,最好是接一接你。所以我們才去村口等你的。”

徐莎深深的感慨:“果然是個大好人哎。”

她還真是沒怎麽見過這樣熱心腸的好人,徐莎雙眼亮晶晶:“其實,我是在公社的時候遇見他……”

徐莎把當時的情況說了一下,随即感慨:“你看他多講究。”

徐婆子點頭:“這孩子就是一個厚道人。”

徐山眼看他們這樣說,猶豫了一下,說:“你們覺得小江大夫是個很厚道的老實人?”

徐婆子&古大梅&徐莎&妞崽:“……當然!”

是的,連妞崽都坐在了徐婆子的身邊,一副認真的樣子點着頭。

徐山撓了撓頭,說:“我總覺得,他不是看起來那麽好說話。”

徐婆子冷笑,說:“你自己不是個好東西,就嫉妒人家吧?”

古大梅:“男人啊,也是嫉妒心很強的動物。”

徐莎:“小江大夫明明是個大好人。”

妞崽揮舞小爪爪:“呀呀!”

徐山:“……………………你們未免只看臉吧?”

徐婆子&古大梅&徐莎:“才不是!”

妞崽:“不不噗不!”

徐山:“……”

這些膚淺的女同志。

“我覺得……”

古大梅現學現賣:“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我就覺得,小江大夫是個好人。”

徐山:“……你們高興就好。”

徐山一個男人,說不過在場四個女同志,而且他覺得,自從看見過虎妞兒揍人,他家妞崽好像就學壞了,小小的人兒,竟然就這麽堅定的站在了婦女同志們的一邊兒。一點都不考慮,每天帶着她的,可是他這個老爹啊。

真是的。

徐莎:“找個剪子給我,我拆一下包裹。”

徐莎率先拆開了她爸的包裹,包裹裏是一塊皮子,徐莎鋪開了,發現似乎是一塊狼皮。她抹了一把,說:“還挺順滑的。”

而除了這塊狼皮子,還有八個磚頭。

糯米磚頭。

作為一個現代人,徐莎愣是沒認出來。還是逃過荒的徐婆子認出來了:“這個是糯米轉頭,我們逃荒的時候,這個就是頂頂好的好東西,誰要是有一塊,那可是能解決大問題的。”

徐莎撓頭:“那所以咧?我爸為什麽要給我郵寄八塊糯米磚頭?”

徐莎覺得,她那位還沒有見面的老父親徐鴻偉真是一個謎一樣的男人,十分神奇了。

第一次給她郵寄東西,他能幹出把鹹魚放在被子裏的事兒。

第二次給她郵寄東西,郵寄的八塊死沉的糯米磚頭。

所以,他還能幹出啥來?

徐莎表示,見識了。

包裹裏,沒有信。

徐莎不知道她爸的想法,徐婆子這個養母兼丈母娘也不知道。

至于小舅子徐山和古大梅,那就更加不知道了。

全家人都表示:迷茫。

古大梅試着想了一下,說:“也許,他是得了這個,就想着寄過來給咱們改善夥食?畢竟,這糯米可是好東西啊。”

她對着糯米,吞了一下口水。

這糯米再怎麽也是細糧,好吃的。

徐莎堅定的指着糯米一角已經生出來的綠毛毛,說:“就這?好吃?吃完不能毒死嗎?”

徐婆子和古大梅異口同聲:“那肯定不能。”

徐婆子:“沒有吃這個毒死的。”

古大梅:“我小時候吃樹皮都沒死,這個長綠毛了也是糯米的。”

徐婆子:“行了,收着吧,趕上年景不好,這個可就頂事兒了。”

徐莎:“……哦。”

她服了她親爹。

這個包裹之所以沉,完全是因為糯米磚頭,再看其他的,都是一些做出來的果脯,零零碎碎的幾包小吃。這個不算沉的,徐莎拿起一塊果脯,放在了口中。

唔!

吃下去的第一瞬間,她的五官緊急集合。

酸,酸掉牙,酸的五髒六腑都跟着跳廣場舞。

徐莎:“……唉我去,我爸可真是……”

一時間,徐莎不知道怎麽形容更好。

因為,無法形容。

她說:“我爸,是一個很神奇很特別的人!”

只能這麽評價了。

徐莎大方的把果脯貢獻出來,說:“你們嘗一嘗。”

幾個人一人拿了一塊兒,作為長輩,徐婆子多少還是有點了解徐鴻偉的。她遲疑了一下,說:“好吃嗎?”

徐莎眨巴大眼睛:“您試試。”

徐婆子:“就沖你這個表情,也不像好吃。不過,試試就試試。”

徐婆子用心一咬:“哎啦我的娘咧。”

徐莎噗的笑出來,她姥可以表演飛升了。

徐莎:“慢慢吃吧,哦對,我舅媽可以有喜,等你有喜說不定就很愛吃酸的了。”

古大梅:“……………………”

這麽節省的她,也恨不能立刻把這個果脯丢掉!

她如果真的有喜,瘋了才要吃這個!

這,還不如樹皮。

樹皮最起碼不能酸掉牙。

古大梅懷疑人生。

徐莎繼續碎碎念:“看看這個包裹是什麽。”

徐莎拆開了另外一個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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