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方便面的魅力 (1)
徐莎, 一個平平無奇的小少女。
她的邏輯就是,你對我好,我也對你好。
你如果對我不好, 我就往你家門口倒狗屎。
就是這麽簡單又直白的單細胞草履蟲邏輯, 那沒辦法,十五六歲的時候不随心所欲放飛自我, 等二十四五歲進入可怕的社畜階段, 就再也沒有人會給你任性的權利了。等三十四五歲, 上有老下有小, 那就更加完犢子了。
所以徐莎現在除了小心謹慎不暴露自己的大外挂, 基本是想到什麽就做什麽。
深夜霧蒙蒙。
徐莎眼睛瞪的像燈泡, 已經早早就等着了。
是的,她今天入夜的工作,相當的繁忙。她打算好好找一找,能郵寄走的東西。
別看徐莎有一座城市這麽誇張,但是,她要在固定的時間“回去”。所以并沒有機會走的特別遠,如果她走的太遠, 怕是還沒走到哪兒就到點回去了。
徐莎暫時還沒想過怎麽解決這個問題, 好在現在城市居住密集,即便是在城郊, 徐莎這邊也住的滿滿都是人家。城市人口早就蔓延過來了,他們家周圍都好多個近幾年蓋起來的小區。她可以就近選擇。雖然, 因為一個月圍困,不是家家戶戶都有吃的東西, 但是徐莎還是能撿漏的。
說到底,畢竟才一個月, 時間并不長。
所以,她還是能找到不少東西的。
可是吧,這些東西,自己吃倒是還好,可是如果說要拿出來,就比較費勁了。
首先就是,這個東西必須看不出任何時代的印記。
其次就是,這個東西不能有包裝,她倒是可以拆掉,但是如果拆掉又面臨第三個問題。
第三個問題就是,拆掉包裝,怎麽保存。所以,她要找容易儲存、不會變質的東西。
綜上三條,徐莎倒是不那麽容易找到合适的食物的。
雖然穿越一個多月,但是徐莎也知道,這個時候物資是多麽重要,特別是能吃的東西。沒看村裏大嬸時常為了一根蔥一頭蒜吵架嗎?難道真的是他們小氣嗎?
也不是的。
就是窮鬧得。
所以徐莎明确知道這個年代的貧困。
明明這樣貧困,卻舍得給她一個無親無故的人郵寄這麽多東西,可見他們的為人。
徐莎收了他們的東西,也希望自己能夠給他們合适的回禮。
徐莎深深吸了一口氣,燃起熊熊鬥志。
“徐莎,你行的!沖鴨!”
這一次,徐莎除了身上背着小書包,還拎了一個旅行袋,這旅行袋雖然用的時間不短,但是很結實很能裝,徐莎另一手提着小鐵鍁防身,飛快的奔到了巷子口。
周圍幾家,這一個月來她大體都檢查過了,幾乎沒有吃的了,一些零碎的米面糧食,都被徐莎規整到了她姥的屋子。
所以這一次,她打算向外發展一點,巷口是一家小賣鋪,出事兒的時候大家沒有了吃食,第一時間都過來這裏,所以這邊被打砸的比較厲害。鋪子裏已經沒有東西了。
徐莎是曉得這裏沒有東西的,但是她也有自己的想法,也許,這邊有存貨呢。
當時喪屍爆發,還不嚴重的時候,就有人斷頓了,作為一個開小賣鋪的人,他們家能不想辦法藏一些東西嗎?徐莎繞過前頭空空如也的小賣鋪,很快的就來到了後院兒。
這是他家住的地方,徐莎進了門,這邊也很淩亂。
所以說,也有人跟她的想法一樣了?
她果然就是普普通通思維的少女。
徐莎緊跟着翻了翻,并沒有找到什麽吃的東西,而且大概大家的第一選擇都是這邊,這邊的食物反而比其他幾家還少呢。簡直比臉還幹淨。
徐莎判斷失誤無功而返,也不氣餒,又奔着他家的對門兒去了。說來,大概是因為大家都曉得要炸的事情,所以出門的時候都是匆匆,根本沒有人關門。自然也就省了徐莎撬門。
這也是省了時間。
徐莎很快的翻找起來,如果這家也沒有吃的東西,她就得向後街進發了。
不過很顯然,她的運氣沒有那麽好,這個屋子裏,還真是沒有什麽吃的。徐莎嘆了一口氣,正準備走,不經意的一撇就看到地上的一本集郵冊,集郵冊已經攤開了,露出裏面的“藏品”。
徐莎:“!!!”
所謂的集郵冊,裏面并不是什麽郵票。
反而是一些糧票,是的,就是六七十年的必需品,糧票。
徐莎快速的翻看了一下,一頁頁的翻過去,除了糧票,還有幾張工業票等等,這也不奇怪。有人喜歡集郵收集郵票,也有人喜歡收集這個,不令人意外。
徐莎并不多翻,立刻塞到自己的包包裏。
這種好東西,她必須帶走啊!
雖然這一趟沒有找到吃的,但是徐莎覺得,自己又可以了。
美少女戰士,永不認輸。
徐莎拎着包包,噠噠噠的跑出門,頂着風,迎風少女直奔後街,他們這邊的平房只有他們這一條街,後街就不是平房了,而是房齡三十幾年的老破小。
這裏原來是老的農機廠家屬院兒,當然,徐莎出生的時候。這個農機廠就已經黃了。
雖然這裏是農機廠老家屬院兒,但其實這裏倒是沒有幾個農機廠老職工,整個小區,幾乎都是外來的租戶。在這個城市裏打拼的人想要降低成本,都喜歡來城郊租房,畢竟便宜。
而相比于徐莎他們家附近的平房,樓房又更方便了一些。所以這些地方都是外地務工人員首選。
徐莎率先進入第一家,她今天的目标是,掃樓!
是的,掃蕩的掃。
徐莎進入第一家就發現,這邊的狀況比他們那邊差一些。不是說吃的東西少,而是出事兒的概率高了。他們那邊雖然住的密集,但是畢竟是民房,各家各戶都有自己的院子,這無形中就多增加了一道安全屏障。
但是這邊就不行,人員太密集,一只喪屍跑出去,問題就很大。
徐莎第一目的地是廚房,廚房櫃子都打開了,徐莎檢查了一下,沒找到什麽東西,她拉過椅子,打開最上層的櫃子。裏面放了一些保鮮袋等雜物。
徐莎正準備下來,冷不丁的看到櫃子上面放了一捆粉條。
櫃子裏沒有,櫃子頂有。
嘻嘻。
徐莎開心的把粉條拽下來,這一拽,也不知道帶到了什麽,也跟着一起掉了下來。
徐莎站在椅子上,居高臨下低頭看,竟然是臘腸。
徐莎驚喜的“歐耶!”,随即直接踩在了琉璃臺上,摸摸搜搜的,櫃子上面竟然還有兩袋子,也是臘腸。
徐莎開心的咧起嘴角,眉眼彎彎。
這些臘腸看來有些日子了,比一般的臘腸顏色更深了一些,甚至有些風幹,徐莎打開袋子數了數,一袋子差不多是二十根。這三袋子足足有六十根。
徐莎難以置信自己能找到這麽多好東西。
果然運氣這種東西,就是很玄學啊。
徐莎覺得,老天爺一定也很想幫助七十年代窮困的人們。
她把這些都歸整到一起,裝進旅行袋裏,順手拉開冰箱……“卧槽!”
徐莎沒忍住,講了髒話。
冰箱裏,竟然是放了好幾個袋子,她原以為,這些櫃子都空了,那冰箱裏肯定也沒有東西了,然而誰能想到呢!這家的冰箱竟然是滿滿當當的。
所以,大家都不覺得冰箱裏能有東西,但是冰箱裏就是有?
好的,她懂了,逆向思維,要得。
徐莎飛快的把幾個袋子扒拉出來,這一扒拉,倒是又樂了,裏面竟然是一大包榨菜頭。其實這邊已經沒有電了,但是榨菜頭倒是依舊好好的。看起來的完全沒有問題。
其實徐莎之前就發現了,江海市雖然變成了她的“空間”,溫度低的凍人,也沒有水沒有電,但是這裏好像進入了靜止狀态,所有的東西,都是維持在了消失時的狀态,完全沒有壞的意思。
徐莎前幾天去鄰居王奶奶家“尋寶”,看到桌上有個吃了一半兒的饅頭,就這,饅頭竟然還一點都沒有壞。
當然,徐莎也沒有拿就是了。
徐莎裝好了榨菜,又在冰箱裏收獲了幾十個雞蛋,徐莎開心的也裝了起來。
他們家的老母雞,又可以一日雙蛋了。
自從上一波兒她的雞蛋消耗光了,家裏的母雞恢複了每只每天一顆蛋,她姥和古大梅沒少唉聲嘆氣,這終于又找到了,徐莎覺得,母雞的榮耀日子,又要開始了。
冰箱裏除了有一大包榨菜和雞蛋之外,還有一小包玉米面兒,以及一包硬邦邦的餅子。
因為嘗了必“嘔”,所以徐莎也沒下嘴。
這個是……馕?
要說起來,徐莎會認識這個,還是因為去年他們這一片兒有個新疆小吃,其中就有賣這個。徐莎把這些一同塞到自己的袋子裏。至于溫差,徐莎倒是不擔心。別看這些東西是放在冰箱裏,但其實,現在不通電的。
所以雖然他是叫“冰箱”,但其實,這就跟普通的櫃子一樣,就是一個儲藏間了。
因為在這邊尋到了不少的“寶貝“,徐莎倒是翻得更加仔細了一下,竟然又在卧室的床頭櫃裏找到了一包葡萄幹,徐莎開心的裝好。這一小包葡萄幹并不多,不過尋寶的快樂,可不簡簡單單是因為找到什麽。
這件事兒本身,也快樂。
到底能不能找到東西,能找到什麽東西,這都跟開盲盒一樣。
這種快樂,又加倍了。
徐莎有這麽多收獲,就不虛此行。
她出了門,緊跟着來到第二家,這一家倒是誇張了些,還沒進門,就看到門上已經沾染了紅豔豔的顏色,這是血的顏色。想來,這家當時出事兒了。
徐莎覺得,也虧得自己還算是一個傻大膽兒,不然在這樣寒冷又陰森的天氣裏。她一個人在安靜的空無一人的城市,進入一家兇宅。這想一想,是不是覺得汗毛兒都要豎起來了?
徐莎進去轉了一圈,這家還真是,空空如也。
她默默的退出,進入了第三家。
這一家住的應該是年輕人,徐莎找了一箱半的方便面,還有大半箱的火腿腸。竟然還有一箱元氣小森林的奶茶,徐莎吹了一個口哨感慨:“我就喜歡這樣的人家!”
這樣富裕的老破小,徐莎覺得她可以“逛”一百年。
雖然這兩樣東西有包裝袋,但是徐莎還是把火腿腸都塞到了包裏,随即拎着方便面和奶茶,來到一樓的最後一家。最後一家的門是被砸開的,徐莎進去,發現到處一片狼藉。
徐莎估摸着,出事兒的時候這家應該沒有人,所以有人砸開了房門?
牆上挂着一個女青年的清涼藝術照,沙發上各種性感睡衣,徐莎:“……”
實不相瞞,我開了眼界。
徐莎覺得,自己見識了。
不過,她也不是來窺探別人隐私的,她是來,尋寶的。
徐莎尋寶向來都是廚房-客廳-卧室-其他。
果不其然,這家沒有任何東西,鍋碗瓢盆都沒有,看來壓根兒是沒有開火的。不過她也不放棄,又在屋裏轉了一圈兒,倒是意外的在卧室內的小冰櫃裏找到了五袋奶酪棒。
徐莎挺胸:“我覺得,自己能幹極了。”
徐莎又将奶酪棒裝好,籲了一口氣,“這種随便拿的感覺,真的好特別哦。”
雖然徐莎覺得自己膽大,但是一個人總是有些說不出來的沒底氣,所以她養成了自言自語碎碎念的習慣。這樣就好像,熱鬧了不少呢。
徐莎忙碌了很久,也覺得有些疲憊了,她一屁股坐在床上,看着床頭的煙和打火機,順手拿起來吧嗒打了一下……好的,打不着。
裏面明明有很多油,但是打不着。
水、火、電、都不行。
徐莎總結了一下。
“咚、咚咚……”
鐘聲敲響,徐莎飛快的看了一下手表,果然,在十二點。
這幾天她已經摸清了這個規律,鐘樓的大鐘是在晚上十二點響起,她身上背着包,手裏抱着包,這頭兒還一手撈着方便面,一手撈着奶茶,哪一個也沒放過。
随着鐘聲一聲又一聲,徐莎眼皮打架,很快的就閉上了眼。
今天,是收獲滿滿的一天呢。
徐莎,醒了。
深更半夜,醒了。
這沒有辦法,誰讓她實在是熱的喘不上來氣了呢。
現在已經是七月了,上前進屯兒的溫度差不多都在三十四五度,即便是晚上,也并不涼快多少。徐莎在江海市穿的可是棉襖,這哪裏能不熱醒?
就算是啥也不穿,都熱呢。
更不要說她跟個球兒似的捂得嚴實。
徐莎揉着眼睛坐起來,看一看自己一炕的東西。
徐莎默默的脫掉了自己的衣服,脫掉棉襖,感覺整個人都清爽了。将這些東西一股腦的塞到了櫃子裏,徐莎這才重新躺下,只是,這下子倒是有些睡不着了。
燥熱的天氣,總歸不是那麽舒服。
徐莎覺得,自己可真夠矯情的,在江海市嫌棄冷,回來又嫌棄熱。
大概事兒逼,說的就是她這種人了。
徐莎翻過來複過去的攤煎餅,忍無可忍,終于坐了起來。
反正也睡不着了,不如,把雞蛋送出去?
徐莎想到就做,立刻趿拉着鞋子下來,她率先把風幹臘腸還有粉條和榨菜統一拿出來。悄麽悄的塞到放在堂屋的編織袋裏,随即又拿起四顆雞蛋,蹑手蹑腳的出了門,深夜的小山村,平靜的和江海市沒有什麽兩樣兒,徐莎把雞蛋放在雞窩裏。
深藏功與名。
最近天熱,連雞都不愛下蛋了。
最早的時候,兩只雞一天一個,這就是兩顆蛋。
後來,徐莎幫它們“加量”了兩顆,變成四顆。
但是徐莎的雞蛋也就堅持了半個月就沒有了。緊跟着天熱,雞有時候都不下蛋了。趕上哪天運氣不好,早上一個也見不到。這給徐婆子他們愁的啊。
雖然養了幾十年的雞,曉得這才是常态,可是,這知道歸知道,每當遇到這樣的情形,總是愁的啊。
徐莎點着家裏的老母雞,認真的說:“我這給你們臉上貼金,你們就給我老實乖巧聽話。不然早晚給你們做成小雞炖蘑菇。”
徐莎一本正經的警告完,正要進屋,就聽到遠處傳來狗叫聲。
徐莎:“???”
他們全村上下,就大黃一條狗,這深更半夜的,大黃怎麽叫起來了?
徐莎納悶兒的向遠處望去,為了順手,她還抄起了院子裏的掃帚。
掃帚在手,天下我有!
所以有時候,萬萬不能看不起這些掃帚啊鐵鍁啊之類的東西,這可是随時随地防身必備工具呢。
徐莎站在籬笆院兒邊兒向狗叫的地方張望,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聽到又有一些吵雜的聲音,這不用說,肯定是有事兒了啊!徐莎猶豫要不要出去看看,正在這個時候,徐山他們屋兒的煤油燈倒是亮了起來。
徐莎沒動,就看徐山趿拉鞋出來,乍一看到徐莎,吓了一跳:“卧槽,深更半夜的,你咋站在這兒?”
要不是他随手拎着煤油燈,就沖院子裏的人影兒,就能吓個倒仰。
徐莎:“我聽到動靜兒了,出來看看情況。”
徐山也是睡得迷迷糊糊,似乎聽到有什麽動靜兒,猶豫了半天才起身呢。
只不過,這是迷之誤會了。
徐莎說的動靜兒是村裏的動靜兒。
而徐山說的動靜兒是――徐莎出來塞雞蛋的動靜兒。
兩個人,岔劈了。
但是,彼此還都盲目的認為,他們是聽到動靜兒了。
徐山認真:“以後遇到這樣的事兒,你別直接出來,要是真的有賊,你一個小姑娘要吃虧的。”
他提着煤油燈左右張望,低聲說:“會不會是有人知道你又到了包裹,眼紅想過來偷東西?”
頓了一下,又說:“也可能是想要來偷雞,咱家的雞,比別人家的能下蛋。指不定就有人盯上了。”
徐莎:“………………”
你要這麽說,還是我的錯喽?
徐莎:“雞是活物兒,又藏不住。”
徐山:“那可以換啊!你聽過一個故事不?叫貍貓換太子。他們肯定是想用自家的貍貓來換我們的太子。”
徐莎:“……我可真是信了你的邪。”
徐莎覺得,她舅舅可真能胡說八道。
徐莎說:“不是咱們家這邊的,你聽,是遠處。”
徐山:“那肯定是從咱家這邊兒過去了。”他很肯定:“肯定是想在咱家下手,但是你起身搞出了動靜兒,小偷又不知道你是一個小姑娘,所以就吓跑了。去別人家了,然後又被逮住了。對,一定是這樣。”
徐莎微微歪頭,說:“是……嗎?”
徐山:“肯定是。”
徐莎:“也有可能。”
徐莎,成功的被舅舅徐山帶偏了。
徐山拍拍她的肩膀,說:“舅舅知道你能打,但是咱們還是安全至上。往後可別傻大膽兒。”
徐莎:“???”
徐山:“行了。你去睡吧。舅舅不睡了,在院子裏坐會兒。”
這回去睡覺,他還不怎麽放心,雖說平時游手好閑,能偷懶絕不幹活兒,但是徐山在關鍵時刻還是當用的。他是真的聽到外面有些@的動靜兒,又想到自家确實是有不少好東西。
生怕被人觊觎,他也不睡了,就坐在院子裏,說:“回去吧。”
徐莎深深的看了徐山一眼,鄭重的把掃帚遞給他,說:“喏。給你防身,這個打架很好用的。”
徐山:“……”
你這不提醒,我還忘了你用這個揍陳二。
徐山仰頭,認真:“交給我。”
徐莎不知道她舅舅為啥突然就又嚴肅了幾分,她抓抓蓬松的頭發,回了屋子躺下。
這麽折騰一圈,還有點餓了呢。
明天早上,她要起來做早飯。
這是昨晚商量好的。
徐莎原本是想多攤幾張餅的,但是,誰讓她找到了方便面呢。徐莎突然就很想吃方便面了。方便面這種東西呀,就是你吃了幾天,就覺得這特麽的真難吃。但是時間長了不吃,又覺得怪想念的。
徐莎現在就處于這個階段,怪想念的。
沒看見的時候尚且不覺得,但是見到了,就覺得想了。
可是她也知道這個東西,只能自己來處理,不然這麽多袋子,說不清楚的。
不過好在昨天有郵包到,徐鴻偉寄過來的郵包,他們已經整理了,但是另外那個卻沒有。主要是那個郵包是編織袋,足足裝了大半袋子,裏面又品種多,所以大家就沒有晚上折騰。
晚上挑挑揀揀,那不是浪費煤油?
老徐家節省的定義是,白天能幹的事兒,就別等到晚上。煤油可是花錢買的。
她可以,裝作是從哪裏拿出來的。
徐莎胡思亂想着,倒是也慢慢的睡着。
雖然半夜醒了磨蹭了好久才睡着,但早上的時候徐莎倒是提前醒了過來。大概是因為心裏有事兒吧,就睡得很不踏實了。因為今早還有大事兒,徐莎一點也沒耽擱,伸了一個懶腰火速的就沖到櫃子前,拆開了六袋兒方便面。緊跟着,又拆了六根腸。眼看奶酪棒,也揣了兩個。這才蹑手蹑腳的打開門,賊眉鼠眼的左右查看。
嗯,她姥還沒起。
嗯,她舅舅沒動靜。
徐莎火速行動,立刻将拆出來幾個塑料袋塞進了鍋底,做好了這些,找出兩個碗,飛快的将調料包的調料都擠了出來;另一個碗則是磕了六個蛋,火速的攪勻了。
徐莎覺得,自己為這個家操碎了心,她可真是太難了。偷偷摸摸幹活兒的感覺,真是太痛苦了,嘤嘤。
不過,她這麽善良又勤勞大方的小廚娘,可難找了哦。
默默為自己點贊。
徐莎把前期工作做好,終于舒了一口氣,這才來到院子裏,一出來,就看到她舅靠在牆上,呼呼大睡。
徐莎微微蹙眉,有些擔心他着涼,不過好在,夏天似乎還能安全一點。
她輕輕的推了推徐山,說:“舅舅,你進屋睡會兒吧。”
徐山夢裏正在啃雞屁股呢,冷不丁被推醒,相當不滿意:“哪個王八犢子耽誤我吃雞呢。”
這一睜開眼,就看到外甥女兒那張臉,徐山:“……”
他趕緊:“我說夢話呢。虎妞兒啊,舅舅肯定不是說你。”
自從見識過外甥女兒英勇,徐山就相當擺的清楚自己的位置。好在,他們家陰盛陽衰,也都習慣了。他趕緊的:“你咋起來這麽早?不多休息會兒?”
徐莎才不跟他計較呢。
她是個成熟的大人了。
徐莎脆生生的:“我起來做早飯。”
徐山:“!!!”
雖然,昨晚也是這麽說的。
但是,不是說給他媳婦兒下手嗎?
徐山遲疑着問:“你……會嗎?”
雖然現在的女孩子沒有不會做飯的,但是徐山就是有一種直覺,他的外甥女兒,不是很行。
這是親人之間,彼此誠摯的感應。
徐山堅定的覺得,自己不會錯。
“那個,你哪能幹活兒呢?要不,讓你舅媽起來做飯吧?”
徐莎堅定:“我來!”
她推了推徐山,說:“你去休息吧。”
說完,一轉身,就回了堂屋,不理徐山了。
徐莎舀了四瓢水,瞅一瞅,覺得不太夠的樣子,又添了一瓢。
正準備抱草,就看徐山已經把樹枝兒抱進來了:“我給你打下手吧。”
再怎麽,他也會一點,不然總是覺得外甥女兒要翻天。
徐莎:“不用,你讓開。”
她堅定:“你趕緊走,別耽誤我幹活兒。”
徐山眼看着徐莎的表情,說:“那……行吧。”
他轉身出門,決定回屋叫他媳婦兒趕緊來了。
徐莎也不知道徐山怎麽想,把幾個空袋子往外拽了拽,正要找火柴,冷不丁想到被自己揣進兜裏的打火機,她伸手一試,哦吼,果然脫離了夢境。
打火機就好用了。
徐莎重新揣起來,又填了幾根小細樹枝兒,竟然一下子就着了呢。
徐莎得意洋洋:“好像也沒有那麽難哦。”
平時看年代文,生火好像都超難。
可是你看,就是為難不了我可愛的徐莎莎。
徐莎忽略了,徐山特意找了好燒的,給她抱過來的,都是很好引燃的品種,而且格外的幹,這樣如果都不着,那也是老天爺找茬兒了。老天爺當然不會找茬兒,所以,自然可以點燃啦。
徐莎這邊引着了火,立刻洗手,又把火腿腸給切成了一片片。
屋內傳來下炕穿鞋的聲音,徐莎擡頭,笑眯眯:“姥,早。”
徐婆子一推門就感覺到了撲面而來的朝氣蓬勃。
她眉眼都是笑容,說:“你咋起的這麽早?”
随即就罵道:“古大梅個懶骨頭,怎麽讓你做早飯?這個……”
還沒說完,古大梅也進門了,她匆匆:“我來了,虎妞兒,我來我來。”
徐莎閃過古大梅,堅定:“今早我做飯,你們兩個先洗漱。”
古大梅探頭:“你做的是個啥啊?不是說今天攤那個餅嗎?我再加個窩窩頭,就……啊!!!我的娘咧!”
她看到了菜板上的火腿腸。
徐婆子被她一驚,也看着了,婆媳兩個開始了瘋狂二重奏。
尖叫聲,此起彼伏。
徐莎揮舞菜刀:“停!!!”
兩個人一秒收。
徐莎眨巴大眼睛:“這是我從袋子裏找出來的,看着就不能放,要是壞了就得不償失了,所以就給做了呀。”
頓了一下,她擺手:“你們出去呀,快去洗漱。別打擾我下廚,叫的我腦仁兒疼。”
徐莎眼神閃了閃,把兩個人都推了出去,吧嗒一聲,還把門關上了。憑借胡攪蠻纏,她成功把人攆出去了。
接下來,就是她的天下了。
古大梅擔心的看着婆婆,正好徐婆子也看她,婆媳二人,十分忐忑。
古大梅小聲:“虎妞兒,不至于把東西都嚯嚯了吧?”
徐婆子自然容不得她說可愛的小虎妞兒壞話,立刻說:“什麽叫嚯嚯!她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們都能吃得好一點?你們別是占了便宜還不知道多少。再說,虎妞兒就算是給別人,都跟你沒有關系,那可是送給虎妞兒的東西。她的東西,她可以處置。”
古大梅:“……我知道,但是,控制不住心疼啊。”
她捂着心口窩,覺得自己的心在告訴她:我好疼!我真的好疼!
徐莎不管他們,眼看水已經開了,把幾個方便面的面餅都放在了鍋裏,随即攪合着雞蛋,下在裏面。雞蛋落在熱水裏,暈開化成一塊塊雞蛋,徐莎這才将所有的調料都倒進了鍋裏,攪合了幾下。
注目的視線有點明顯,徐莎看到小妞崽趴在門框上,流着口水。
徐莎想到自己藏在兜裏打算吃掉的奶酪棒,往門口看了一眼,确定沒人,立刻拆開一個,塞進了小妞崽的嘴裏,說:“吃掉。”
小妞崽可沒吃過這樣的好東西,現代小孩子吃的歡樂的奶酪棒,妞崽見都沒有見過呢,不過小家夥兒對徐莎是完全信任噠。
表姐=好吃的=許許多多好吃的。
小小的人兒,彎着腰撅着屁股,餓虎撲食一樣張大嘴巴,将一個奶酪棒,撸在了口中。小家夥兒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嘴角翹成了小月亮。小人兒不會形容,但是她的表情已經說明這是多麽多麽好吃啦!
徐莎捏着手柄,默默的又轉頭看了一眼,好的,還是沒有人。
她掏出另一個,也學着妞崽的大嘴巴,微微眯眼,一口吃掉。
兩個偷吃的人相視而笑,嘎嘎嘎。
随即,毀屍滅跡。
徐莎覺得,這真是特麽的很刺激啦!
她吃着順滑香甜可口的奶酪棒,哼起了小曲兒。徐莎攪合了一下鍋中的方便面。方便面的味道,那是最霸道的,這還沒怎麽着,味道立刻就出來了。徐莎将火腿腸片倒進去,随即又攪合了一下,這下子味道更是濃郁的不行。
這樣的味道,太吸引人。
徐莎一回頭,就看到徐婆子徐山古大梅三個人已經排排站在門口了。
徐莎叫:“姥,給我找一個盆。”
古大梅一下子竄出來:“我來!”
徐莎:“那行吧。”
她後退一步,就看古大梅飛快的把方便面盛出來,一點點湯都沒有放過。她喜滋滋的說:“我瞅着這個湯味道不錯,中午正好可以泡馍。”
雖然還沒吃,但是的古大梅堅信,這麽濃郁的味道不可能不好吃。
當然,心疼還是心疼的。
誰能不心疼呢。
也不知道放了多少好東西。
徐莎:“行啦,我刷一下鍋,開始攤餅!”
“還要攤餅!!!”三個人異口同聲的破音叫。
徐莎:“……”
她說:“這個面條,不太夠吃吧?”
徐婆子這下子也扛不住了,她也心疼啊,她也真的心疼啊!徐婆子帶着顫抖,說:“虎妞兒啊……這個,我覺得這個真的夠了的。”
古大梅飛快點頭:“對對對,夠了的。”
徐莎眨巴眼。
四個大人一個小孩兒,六包方便面,又加了料,按理說是夠了的,但是徐莎這個人吧,做飯沒有數兒。她知道你自己能吃多少,但是不知道其他人能吃多少,就會覺得,是不是,不夠吖。
廚房新手兒的深層次迷茫。
沒放八包方便面,已經是徐莎克制的結果。
徐莎:“那既然你們覺得夠,那就行吧,我們中午在吃餅。”
徐婆子:“好好好,中午吃。”
一天三頓都吃細糧,要不得的。
不過心裏這麽想,嘴上卻不會這麽說:“你想吃啥就吃啥。”
你吃餅,我們可以啃窩窩頭的。
自從徐莎過來,他們家的夥食,那不是高了一個層次,是高了十個層次。徐婆子覺得,全家都長肉了。
他們大人還不怎麽明顯,最明顯是小妞崽,才一個多月,小小的一只竟然就很少爬了。走的還挺順流兒的,而且,也不是先頭兒那個骨瘦如柴的小樣兒了。
小臉蛋兒,竟然有了一點點肉肉。
徐婆子:“來,吃飯。”
她活了這麽大歲數,還沒聞過這麽香的面條。
饒是成年人克制着,也覺得渾身都叫嚣着想吃想吃。她覺得口水在嘴裏分泌着,下一刻就要跟妞崽一樣的流口水了。
這香味兒,真的太霸道。
一家人火速的坐好,各個兒眼珠子都黏在上面,徐婆子一人盛了一碗,還有剩,她說:“誰不夠再添。”
徐莎趕緊說:“我這一碗就夠了。”
徐婆子也看出來了,別看他們家虎妞兒整天叫着吃吃吃,但其實啊,她飯量根本不大。所以徐婆子也不過分護食給外孫女兒了。這樣的好東西不限量,徐山和古大梅眼睛都明亮的能照亮深夜。
那不是眼睛,那是深夜的燈泡!
“開動!”
大家顧不得說什麽,有啥話,吃完說。
徐莎自己就率先的夾了一筷子,嗚嗚嗚,好久沒吃方便面,果然覺得超美味的。所以啊,這方便面就要煮着吃。
煮與泡,就想到與純金和合金,完全不同的感覺。
就連其中的雞蛋和火腿腸,都格外的好吃呢。
徐莎都覺得不能克制,其他人就更是如此了,幾個人像是餓虎撲食,瘋狂的哧溜兒,小妞崽都不例外。徐莎還真是沒見過小娃娃吃飯這麽順溜。
她覺得,要不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