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說沒有。
李立神色古怪,說,“昨夜前院的朱丫頭在府門前的樹上上吊了!”
向伍蒙了,“朱丫頭?朱梅?前院的朱梅?”
李立點點頭,惋惜地摸摸下巴道:“可惜吶!那丫頭長得不錯,不過才十七,怎麽就想不開了!”說罷神色一轉,不屑地□□,“聽說那丫頭在府內勾搭男人,肯定是當了棄婦想不通就把脖子往樹上挂去!”見向伍不茍同,他立時補話,“老伍你不信?打個賭!一兩銀子!我賭那小□□肯定不是閨女!說不定肚子裏還有個雜種都說不定!”
到底是一條人命,向伍怕天怕地懼神懼鬼,怎麽敢跟李立打這個賭!随便找個借口,向伍逃似的溜走了,那模樣倒像是幹了見不得光的事一般。
聞人府前出了命案,死者又是聞人府上的奴婢,自然就免不了官差上門來。
一大早先是死屍又是衙門的人來拜訪,真是晦氣!等官差一走,前廳見客的聞人席覺一連甩了好幾個茶盞!正好應驗他昨日說的,煩!
倒是住在西院的二小姐聞人廂侬笑了幾聲,對在旁伺候的奴婢指桑罵槐地說了幾句。
“瞧那小賤人昨日還敢駁我嘴,今日就挂外頭了!奴才命就是奴才命,妄想攀龍附鳳,奴婢大過主子?我要看她有沒有這命去享!”說罷挑眉瞟了遠處那所謂的嫂嫂一眼。
後來朱梅上吊一案官府查了三天,證實确實是自缢而死,聞人府又給朱梅家中賠了些錢,之後就不了了之。
本來事情一過向伍也忘得差不多,還是有日李立說起來他才有些印象。李立有個狐朋狗友在衙門打雜,據說小道消息是從那裏打聽過來的。
朱梅死的時候當真已經不是完璧之身,而且還懷胎三月,腹部都有些隆起。聞人府內下人傳得熱鬧,都在猜測那種是誰的。後來還是在西院的一個下人說了 “那小蕩貨偷偷來過西院,有幾次還跟大少爺碰上面呢!”就這麽一句,就認定朱梅肚子裏的種是大少爺聞人微季的。這話也未必是假。這聞人大少爺一貫一年就在府上住個兩三天而已;上次回來正好是聞人老爺喪葬,不巧也就是三個月前。先不說這事真假,反正後來這話傳到大少爺妾室那頭,氣得那女人用爪子幾乎撕了那個下人的嘴!
小姑子聞人廂侬當場就趕去看熱鬧,一進門就大聲叫,“哪來的潑婦罵街?喲!不是我大哥的偏房,梁夫人嘛!”
聞人府上下都知道二小姐聞人廂侬跟梁氏不和,兩人見着面就是扇冷風潑冷水,平日夾在兩人中間的聞人微季也懶得理會,讓她們鬥個你死我活。可是二夫人慕容氏當然是疼自家女兒,加上對這兒媳婦除了一個女娃之外蛋也沒再生一個本來就有怨氣,所以每每都是梁氏受氣。
這回還是梁氏吃癟,一肚子氣在胸口吐也不能吐,當場氣得梁氏暈過去!
聞人廂侬好戲看完還不忘收場善後,“哎呀!去找大夫來!要是那女人給我氣出一個種在肚子裏就是我作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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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立嘴裏說得惟妙惟肖,有時候還壓着嗓子裝聞人廂侬的刻薄語氣,向伍聽完就像看完一場大戲。
李立本想繼續說,可是見有人過來就立馬拉緊嘴巴糊弄幾下就溜走掉。
來人是前院的門童,說外頭有人說是向伍的親姐尋他來了。
向伍算算時間,從他被倒扣一成月錢時到現在也就四天,剛好夠來回老家一趟。
向伍老家離這兒遠,除非是急事或者有人順道才會搭個便車過來。特別是大姐向好,已經是幾個孩子的娘,加上家裏大小事務都要操心,所以一般是走不開的。
一出聞人府大門,自家大姐就站在門前石獅前頭的大樹下。向伍猶豫要不要出聲告訴她,那裏曾經死過人。
“伍子!”向大姐朝他招招手。
向伍走過去,“姐,你怎麽來了?”
向大姐瞟了他一眼,又是幽怨又是惱怒,“還不為你姐夫的事!你說他本來在聞人府上幹得好好的,怎麽就讓人趕回去?”見向伍怏怏的不出聲,又道,“不就打爛個爛杯子!伍子,那到底是你姐夫,怎麽不幫忙說句好話!人留住了什麽都好辦!現在這年頭,外頭都在打仗,你叫你姐夫怎麽辦,你叫咱一家子怎麽活?”
“姐,那是從波斯運回來的琉璃杯,一個就得三百兩銀子。”還不算押镖用的銀子等等亂七八糟的花費。
向大姐立時噤住聲,許久才不甘願道,“你在這都十五年,就不能求求情?”
“姐,我都自身難保。因為這事我月錢還扣了一成!”就因為他姐夫是他托關系進來的。
“不就扣點月錢!你姐夫現在連差事都沒着落!今年田裏收成又不好,家裏米缸都快空了!你在城裏好吃好住,也不想想老家裏的人!非得把咱們餓死才甘願!”
她喊着,作勢就要哭,“你在城裏這麽久,多少認識一些人,想想辦法找他們商量商量!”
向伍可傷腦筋。時間久又如何,他還不是一個小賬房,自己面子還不夠人家屁股大呢!
“要、要不這樣,我這個月找找看有沒有哪裏缺人的。找着了就給家裏捎消息。”
向大姐也無計可施,只好讓步。
向伍送她走,臨別時還把身上的銀子都塞到她手裏。看着牛車慢慢走了他才敢擦擦汗。
身後看客不知看了多久,最後見向伍回頭發現自己才微微一笑,從一旁走出來。原來是聞人當家的胞兄,二少爺聞人席奂。
“二少爺。”向伍恭恭敬敬地喚道。
聞人席奂點點頭,問:“剛剛是你大姐?”
“是。”也不知對方到底看了多久,真是洋相盡出,唉!
“三弟也是的,不就一個杯子用不着把人趕走。不過北院趕走的是不會再要。要不你到南院問問,前些時候我聽說南院人手不夠,招個熟人辦事也利索些。”
“多謝二少爺!”
聞人席奂笑笑回府去。
向伍看着他進門,低頭又是糾結又是苦惱。
怎麽就讓這小子給當場抓個現行!好容易才剛好有機會把姐夫弄出聞人府,這下害他連拒絕都不成!
當夜向伍回到東院,又看見院子主子挺屍般趴在花叢中。花香夾着酒味嗆鼻得很,向伍把花叢中伸出的腳拖出來,聞人璞也沒醒,翻翻身繼續昏睡。還在想該怎麽辦,胡老頭又及時趕到接手。
一如往常回到房裏,因為剛剛扶人時身上沾了酒水才想去洗身,身後就有人撲上來!
向伍吓了一跳!掙開身後人就神色匆匆吹熄燭臺,七手八腳把門窗關好。回頭一看,隐約有人坐在他床上。
他蹙眉走過去,對方就壓着嗓子低聲說,“你家裏人麻煩。”
“能比你麻煩?就一孽障!”向伍雖怒也不敢大聲,感覺對方伸手拉住自己也不樂意,甩開他走到床的另一端坐下。
“去南院不好?”
黑暗中,兩個人影在床上扭成一團。
“南院有什麽好!”向伍喘喘氣,伸手就在胸前的腦勺子上狠狠一拍!叫你搔我癢!
對方吃痛停下手,低聲埋怨“欸,不就摸幾下,稀罕什麽。”
不稀罕你又摸!向伍推開那孽障,不管床上似有似無的咕哝,下床拿了換洗衣物就出去洗身,回來時人已經走了。
他躺回床上,閉目一會忽而往腦子上一拍!
他怎麽就傻了他!不是打算問朱梅死的事?難得人都跑自己房來都給糊弄過去!真是越長越回去了!
兩天後姐夫張知就回到聞人府上,不過這次不是去北院而是南院。回來那一日他就請向伍出去喝酒,這回他算是走運走到腳趾頭,當然自己小舅子也是功不可沒。他張嘴閉嘴就誇向伍,就差在把他說成天上有地上無。
還真是一人歡喜一人愁。
向伍喝着悶酒,有苦難述。
那孽障也不知在想什麽,就這麽讓張知去南院。孽障是不吃人,可那是南院!吃不吃人他就說不定,要是他家大姐因此守寡就肯定會吃了他!
喝了小半夜的酒兩人才回聞人府。只是一個回東院一個去南院,兩人就在前廳散了。
向伍喝了不少悶酒,酒氣還沒散就往東院走去。途中也不知是誰腳步匆匆迎面而來,撞了向伍一下把他撞得酒氣一下子散了不少。只是他還沒回神,又撞上一個人!
向伍定眼一看,喝!竟是聞人席覺!
聞人席覺嫌他礙事一把推開,拔腳就朝剛剛那人追去。
向伍只覺聞人席覺腳下踩風,一下子就沒影了。那時候腦子還不太清醒,他也沒多想就繼續走。
在東院院子遠遠碰上聞人璞。他難得這一回沒醉酒,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