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小頑固和老頑固的争吵
“你不知道啊，你生小瑾那天，你家小戈哭成那樣，一邊哭一邊喊，要是我媽生不出來怎麽辦，要是我弟弟不出來怎麽辦，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幾個女人還在津津有味地談論蘭媽生孩子那天的情況，一邊說一邊笑，特別是彭伯母，當時她就抱着蘭戈，是又心疼又好笑。
一邊的蘭戈默默地當背景板，把頭埋得很低盡量減低存在感，三十多歲的人了，哭成那樣實在太丢臉。
檀洛，有沒有可以消除人記憶的法術？蘭戈在心裏問到。
你現在是七歲的小孩。
言下之意就是沒事，現在丢臉，沒人會笑話一輩子。
蘭戈把頭埋得更低了。
“小戈這孩子聽話，我也省心。”蘭媽一臉驕傲。
夏媽織着毛衣深有體會的說：“是啊，我有時候也想啊，要是小夏和小雪能像小戈一樣聽話就好了，那倆孽/障，簡直是來讨債的，整天吵架，今天早上又因為一顆棒棒糖吵起來了，我都煩死了。”
“孩子嘛，鬧騰點也正常，我家彭曉，現在還不聽話呢，昨天就又和朋友們去爬山，弄得一身泥，新買的衣服沒穿兩天就被荊棘劃破了，我自己都舍不得買那麽貴的，這渾小子倒是好，一點不知好歹。”彭伯母想起衣服的事就生氣。
蘭媽看了看懷裏的蘭瑾，聽着彭伯母說的話，腦海中就已經勾勒出了小家夥會走路會跑，漫山遍野地幹/壞事的場景了，她嘴角勾起，“男孩嘛，都調皮，女兒才是貼心的小棉襖。”
不知是不是知道在說他，蘭瑾扁着嘴哭了起來。
蘭戈了然地去房間裏拿了尿布出來給蘭媽換。
“媽，讓我抱抱弟弟吧。”蘭戈看自家老媽換了好幾次手，主動要求要抱蘭瑾。
蘭媽也沒拒絕，只是囑咐蘭戈小心。
小孩子的身子/軟，蘭戈抱得很輕，蘭瑾也軟老實，在姐姐的懷裏不哭不鬧很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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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戈她奶奶什麽時候走的？”夏媽問到。
“我坐完月子就走了，家裏還有地還要種，她爺爺也沒人照顧。”蘭媽回答。
“她奶奶挺精神，還能種地，老家下/面，不是還有她小嬸和二伯母嗎”彭伯母奇怪。
蘭媽嗤之以鼻，“那幾個懶得不行，我在老家的時候就不愛幹活，別說照顧公婆了，以後我家小瑾就不準找那種媳婦。”說完還伸手過來逗逗蘭戈懷裏的蘭瑾。
蘭瑾不知所以的吐着泡泡。
彭伯母不知想起什麽事，噗嗤一笑，“上個月，彭曉跟我說，以後要娶你家小戈當媳婦，我說不可以，他還一本正經地說小戈有多好多好，可不把我樂死了。”
蘭媽也樂了，“真的啊？彭曉這孩子這麽點年紀就惦記/媳婦兒了？哈哈。”
蘭戈很想開口阻止大人們的腦補，但是彭伯母就問：“小戈，你喜不喜歡彭曉哥哥？以後願不願意嫁到我們家來住啊？你不是很喜歡你彭伯伯的水煮魚嗎，嫁到我家，你伯伯天天給你做魚吃好不好啊？”
夏媽也在幫腔，“對啊對啊，到時候叫你伯母給你買好看的衣服和鞋子。”
蘭戈一臉你們這些愚蠢的大人，真的以為我什麽都不懂嗎？“不行，我已經答應要娶夏夏和夏雪了，不能嫁給彭曉哥了。”
很遺憾啊，我不喜歡男生，我更喜歡軟軟/香香可愛的女孩子。
夏媽一愣，似乎沒想到會得到這個答案，這時剛進門叫自家老媽回家的夏夏就接話了，“是的，小戈是我和姐姐的/老公，不可以嫁給彭曉哥。”
蘭戈心裏大笑，少女你這麽diao，你媽終于知道了。
幾個大人笑成一團，但是只把這當做孩子的玩笑話。
夏夏補了一句，“小戈不可以出/軌哦，不然我和姐姐饒不了你，當時候讓你像我爸那樣跪搓衣板。”
夏媽一陣臉紅，趕緊捂住夏夏的嘴巴告別，“家裏還有事，我走了，下次再來看小瑾。”
彭伯母見夏媽走了，也告別離開，“老彭快下課了，我去做飯去了。”
蘭媽點頭，笑着送走了兩人。
“小戈，把弟弟放在床上看好，我去做飯了。”
蘭戈點頭，把蘭瑾放到了床上，小魔星現在還是個毛孩子，蘭戈可以随意揉/搓欺負，看着懵懵懂懂的弟弟，蘭戈惡狠狠地說到，“這一輩子換我欺負你了，哼哼！”
蘭瑾不知所以呵呵的笑得開心，蘭戈也不由自主的微笑起來，這一世一定要讓家人幸福。
“今天我家小兒子怎麽樣？”蘭爸剛進門就問到。
蘭戈默默退開，蘭爸對弟弟的喜歡還是如同上輩子一樣，如同很多個昔日一樣，蘭爸下班回家的第一句話就是問蘭瑾。
蘭媽看着蘭爸不熟練的抱/姿，走過來罵道，“你輕點，托着他的/頭，真是猴急。”
蘭爸仿佛沒聽到蘭媽的埋怨，嘿嘿傻笑到，“不知道小寶什麽時候能叫爸。”
蘭媽斜眼瞪他，“這才兩個月，牙都沒長，叫爸的時候還長着呢。”
蘭爸一聽，也起了興致，扒開蘭小弟的嘴巴查看他的長牙情況，只見米粒大小的牙/頭在粉/嫩牙床上躺着，有心逗他，就伸手戳了戳，蘭小弟以為是吃的，咬住就shun/吸了起來。
蘭戈在一旁看得雞皮疙瘩一地，老爸你都多大的人了還這麽幼稚，然後忍不住跟蘭媽告狀，“媽，爸把髒手伸/到/弟弟嘴裏了，要是弟弟拉肚子怎麽辦？”
蘭爸臉黑了，訓斥到：“小兔崽子，多什麽嘴，去把荊條拿來，看老子怎麽收拾你。”
蘭媽也在罵蘭爸，“小孩子腸胃嬌嫩，你剛上完課，一手粉筆灰，還不快去洗，好意思罵女兒。”
蘭戈咧開嘴幸災樂禍地笑，“爸，我是小兔崽子，你是老兔子，你罵我就是罵你自己。”
蘭爸氣得要站起來打蘭戈，但是手裏還抱着蘭瑾，于是作罷，只是嘴上還罵着蘭戈白眼狼。
蘭媽把菜端上桌，又讓蘭戈去盛飯，自己抱着蘭小弟喂起奶來，“明天老五家就上來了，今天都搬了好些東西，明天我們要去幫忙的，你下了課早點回來。”
蘭爸點頭，“肯定要去幫忙，但是你帶着小寶，不方便吧。”
蘭媽接過蘭戈遞過來的飯，回答：“就算不去幫忙也要過去問候一聲的，何況爸媽也要上來，爸還沒見過孩子呢。”
分家以後，蘭戈爺爺奶奶歸小叔叔家養，最小的兒子贍養父母，也是這邊的一個習俗，不過不是死規定。
蘭戈心裏一動，開口說：“我也要去，我好久沒看到顏顏了，我很想她。”
蘭爸無所謂，“去吧去吧，不過你九點就要回家睡覺，明天還有課。”
蘭戈開心的笑，“太好了，不過，我小叔叔他們上來是自己買房還是租房子啊？家裏的田怎麽辦呢？”
蘭爸：“小孩子家問那麽多幹嘛？”
蘭戈不高興了，“為什麽不能問，以後我們家也是要買房的，現在家裏有了弟弟，我們家廚房客廳都是一間，而且還擺了一張床，總共兩個房間，空間這麽小，四個人，我們總不可能一直住在教師宿舍吧？”
蘭戈其實早就想提這個問題了，青山中學的教師宿舍條件簡陋，住房又緊張，她們家還算是好的，分到了單獨的住房，有些單身的老師都是混住的，而且沒有獨立衛浴，晚上上廁所還要出去公共的廁所上，洗澡更是個大問題，雖然自己年紀小，但是心理年齡卻不是七歲的孩子，現在想想小時候搬個大澡盆在門口洗澡的日子簡直不堪回首。
蘭戈雖然說的是實話，也是蘭爸擔心的，但是蘭爸還是不高興的說：“你小孩子家家的管那麽多幹嘛，有些人家住的房子還是漏水的茅草房，我們已經不錯了，你還沒到享福的時候，不要起攀比之心，你要是嫌我們家窮，沒有好房子給你住，沒有單獨的房間給你，你愛上哪家去哪家。”
蘭戈最頭疼的就是自家老爸死要面子，固執，自我為中心的這個脾氣，雖然她自己有時候也遺傳了一些，“我不是嫌我們家怎麽樣，有個詞叫做未雨綢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我們現在的情況是比別人家好得多，但是目光總要放長遠一點吧，你現在一個月工資才多少，以後我上高中不要錢？弟弟上學不要錢？”
幾乎是質問的語氣讓蘭爸生氣地把碗往桌子上一放，“要錢要錢，老子現在說到底就是沒錢！你來養家試試，能養活你們娘三就不錯了，你還想攀比？什麽時候養成這個脾氣，飯你也別吃了，去房間裏跪着。”
蘭戈也氣得不行，錢錢錢，我有啊！可惜她不能這麽說，她之所以想勸蘭爸盡快買房，是因為她知道以後的房價會越來越高，當年她聽蘭媽說，蘭媽勸蘭爸買房的時候蘭爸不買，後來房價翻了好幾倍，直到蘭戈上大學的時候她們家的房貸都還沒還清，更別說後面物價會瘋狂上漲，雖然青山鎮只是個小地方，但是以後青山鎮發展很不錯，經濟壓力也會越來越大，蘭戈胸中有千言萬語，但是她根本不知道怎麽告訴父母。
“跪就跪！好心當做驢肝肺！”
“馬上去，飯也別吃了！”
嘆了口氣，蘭戈只能認命的去房間下跪思過了。
蘭媽見兩個都在氣頭上，有心勸和也只等哄睡了蘭小弟，才悄悄的跟蘭爸談話。
“你今天也太兇了，其實女兒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蘭爸還在生氣，“她小孩子家家能有什麽道理，肯定就是聽班上哪個同學炫耀了，回到家裏不甘心了，不能養成她這個習慣。”
蘭媽嘆息，“我看你是糊塗了，小戈懂不懂事我是最清楚的，出門逛街從來不主動要求買什麽，玩具也不要，每天回家自己把作業做完了還要幫我洗碗掃地，今天夏夏媽還說她懂事，你是沒見到她家那倆孩子，不給買洋娃娃就在地上打滾耍賴，彭曉還比小戈大兩歲呢，還不是照樣和別人出去打架瘋跑，你就是對小戈太嚴厲了，孩子都不像孩子了。”
蘭爸皺眉，“怎麽嚴厲了？她一個女孩子，就該嚴厲點，現在不嚴厲一點，以後做出什麽出格的事，丢的是誰的臉？我教書那麽多年不是沒見過，那些才初中的女生，屁大點年紀就去談戀愛，懷孕堕/胎的多了去了，丢不丢人，我就是不想以後她變成那樣才對她嚴厲的。”
蘭媽瞪蘭爸，“小戈從小就乖巧聽話，什麽時候給你惹過麻煩，上次你因為她不小心打碎碗打了她，她愣是哭都沒哭，你看看她現在，說話像個大人一樣，基本不出去玩，每天抱着書看，又安靜又內向，叫她出門去找夏夏她們也不去，一點沒有孩子的天真可愛勁，你妹都說我把孩子養傻了，我看都是被你逼的！”說完，蘭媽自己都哭了，她也是心疼蘭戈，蘭戈從小就早熟，在老家的時候，自己被蘭戈奶奶她們欺負，常常要幹很多活，蘭戈也不哭鬧，每天乖乖的在家等老媽，特別是那次蘭戈墊着凳子給蘭媽做飯的事更是讓蘭媽不能自已。
蘭爸慌張了起來，“你哭什麽？”
蘭媽抽抽搭搭的把蘭戈給自己做飯的事跟蘭爸說了，蘭爸回想起這一年來女兒的表現還有說的話，也覺得女兒不像個孩子，心中也愧疚起來，但是想到蘭戈有時候的語出驚人，他心裏隐隐有個想法，他問到：“你說我們要不要帶女兒去測測智商？”
蘭媽聽到這句話，一下子忘了哭，“你說什麽？”
“聽你一說我才想起來，有時候小戈說話真的不像普通孩子，一開始我以為她是在電視上學的，然後工作也忙，沒多想。現在看來，好像沒那麽簡單，她救蘭濤他們那次也是，你說，這麽小的孩子，怎麽想着去那黑漆漆的山洞找人？而且山洞裏那麽黑，她不怕？還有上次我們吵架的事，她一個人去找你，雖然她說她是搭車過去的，但是你帶她去她外婆家也不過幾次，她這麽小怎麽記得住路，別說她外婆家住在半山腰，還不是公路旁呢。”
蘭爸一說，蘭媽也覺得不對，“測智商？怎麽測？”
蘭爸想了想，“青山鎮肯定沒這個條件，這樣吧，放假了我帶她去城裏一趟，李豔她爸在政府工作，應該有關系。”
提到蘭琴，蘭媽皺了一下眉，但是沒辦法，城裏面能幫忙的只有蘭琴了，于是她不情願的點頭。
蘭爸這才想起蘭戈還在屋裏跪着，準備去叫她。
結果進屋一看，蘭戈跪在床/面前，已經靠着床睡着了。
蘭爸心疼的把她抱了起來，輕輕地放在床上，小聲地囑咐蘭媽，“要是她待會醒來，你給她做點吃的，她今晚沒吃什麽東西。”
蘭媽橫了一眼蘭爸，還在怪他，“都怪你，要做你自己做，女兒沒吃飯是你害的，關我什麽事。”
“你……你個不講道理的婆娘。”蘭爸罵道。
不過還好，蘭戈一覺睡到了天亮，第二天一個人乖乖的穿衣服上學去了，壓根就沒提前一天發生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