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随着非典來的還有小三

蘭戈最終還是沒能捍衛頭上那一畝三分地,她爸純屬是直男癌作祟,覺得小姑娘知道美以後就會只顧着照鏡子,而不好好學習,故而,只有等到高中的時候,蘭戈才蓄起了長發,花一樣的年紀,長發有了,也脫離父母的管轄了,高中才是一個發展愛情和□□的地方有木有,不過目前……蘭戈摸了摸齊耳的短發,哥每天都被自己帥醒,也只能這麽安慰自己了。

回到家以後,蘭爸蘭媽對蘭戈的态度有很大的轉變,幾乎可以達到噓寒問暖,呵護備至的程度,簡直堪比360度全方位貼身加長蘇菲,在風裏來雨裏去,經過大風大浪的蘭戈每天都忍不住的頭皮發麻,自己是不是太賤了……吃慣了苦,突然好不習慣。

終于,在一次嚴肅且平等的家庭會議以後,蘭戈強烈要求爸媽像以前一樣對待她,最好就是多聽聽她的意見就行了,別整得她像大齡智障傷殘兒童一樣,吃飯要給她夾菜,回家要背着回來,不讓她做家務,也不碰她脖子以上的那片區域,打頭雖然傷自尊,但是都傷了那麽多次了,蘭戈表示,其實我不介意了。

當聽到傷殘兒童那一句的時候,蘭爸控制不住體內的洪荒之力,直接一巴掌把蘭戈拍到了牆上,半天沒掉下來,然後……生活照舊。

蘭戈又長大兩歲,蘭小弟已經能滿地瘋跑如脫缰野馬的時候,非典來了,青山雖然是一個小鎮,但是也迅速地進入了戒備狀态,一時間滿大街都是藥味,這次的非典來勢洶洶,全國上下人心惶惶,雖然離青山查出非典的城鎮隔得很遠,并不确定青山鎮會出現非典,但是每個人的表情還是嚴肅地不行,在災難面前,人類脆弱卻也頑強,蘭爸不再看抗日戰争片了,而是每天關注新聞聯播,然後每天擔心非典會進入青山,自從成為副校長以後,蘭爸責任感蹭蹭漲。

“這是姐姐的,這是弟弟的,你們誰先喝完,我就給誰一塊錢。”

一塊錢可以買十根辣條,兩包彩虹糖,二十顆珠珠糖,一個玩具,兩支好看的圓珠筆,總之,一塊錢在孩子眼裏也算是巨款了,畢竟早餐錢才五毛呢。

可是……蘭戈還是不要喝藥。

蘭瑾為了錢,皺着眉頭把藥咕咚咕咚喝完了,然後眼巴巴看着蘭媽。

蘭戈在心裏罵了一句叛徒,然後假裝看天花板。

蘭媽無奈的看着蘭戈,“小戈……快喝藥,每天一杯,這樣才能預防非典,你看電視裏都死了多少人了。”

說完,蘭媽把杯子往蘭戈面前一放,态度十分強硬,“再不喝,我找你爸來看着你喝。”

蘭戈快哭了,她真的怕苦,但是也怕疼,兩害相權取其輕,還是苦着臉把藥喝了,真不知道非典要持續多久,現在所有中小學班主任每人家裏都有一口鍋,專門用來熬藥,然後下午帶到教室裏,每個孩子喝一杯,在聽說蘭戈在學校幾次把藥倒到水池裏以後,蘭爸大怒,決定每天讓蘭媽監督她喝完藥再走。

蘭戈對前世的事記得不是很多,也不很清楚,現在想想,當年是怎麽熬過來的啊,還有後面百年難得一遇的冰災。

“看你這點出息,還沒弟弟勇敢,不就是喝藥嘛,又不是喝毒。”蘭媽笑罵着把杯子收走。

蘭瑾幸災樂禍地吐舌頭,“膽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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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戈露出一抹陰側側的笑,抽走了蘭瑾手裏的一塊錢,“膽子肥了,敢笑我了,沒收!”

蘭瑾急得直叫媽,“媽,蘭戈搶我錢!”

蘭媽在房裏罵道,“小戈,你別逗弟弟。”

蘭瑾因為個子小,搶半天也沒夠着錢,蘭媽又在洗杯子,氣得直哭。

“哎喲喂,愛哭鬼,又要流狗尿了,果然是撿來的娃,我小時候從來不哭的。”

蘭戈一句話又讓蘭瑾把眼淚逼回去了,他委屈地看着蘭戈,然後伸手搖了搖蘭戈的袖子,“姐,我錯了。”

“現在知道叫姐了,不對,這招誰教你的?”蘭瑾霸道慣了,突然撒嬌這不是他的風格啊。

“你把錢還我,我就告訴你。”

蘭戈本來也不打算貪這點錢,直接扔給了蘭小弟。

“是方姜哥哥說的,他說你吃軟不吃硬,還說,你就像烏龜一樣外殼是硬的,裏面是軟的,硬碰硬肯定不行。”蘭瑾直接把方姜賣了。

不錯嘛,方姜你丫最近很閑嘛,看來也是時候把上次你偷牽小姑娘手的事告訴幹爸了。

蘭戈嘴角勾起一個惡毒的笑,旁邊的蘭瑾看得直發抖。

另一邊正在看小黃書的方姜突然打了個寒顫。

……

“幹媽,幹爸在嗎?”

脆生生的童音帶着孩子獨有的活力,但是即便是這樣,也沒法讓方太的心情好一點。

“小戈啊,他不在,進來吧。”

方太紅着眼圈,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

蘭戈馬上就意識到不對勁了,她裝作不知情,走進了方大富家。

屋裏有些淩亂,地上還有好些垃圾,這不像是方太的習慣,方太愛幹淨,也很勤勞,每天都要拖幾次地,垃圾不可能會過夜,別說直接扔在地上了,蘭戈還注意到,桌上的抽紙已經見底了,沙發上還有一床亂糟糟的被子。

“幹媽,我這次考試考了一百分哦。”蘭戈揚起小臉求誇獎。

方太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摸着蘭戈,“小戈真厲害,吃飯了嗎?幹媽給你做好吃的。”

蘭戈搖頭,“我吃過了,最近非典傳播得厲害,幹媽要注意預防哦,我爸給你們的藥有沒有熬了喝啊?”

“喝了,放心吧,小戈要好好學習,以後找個好工作,不要像……不然,會被婆家看不起,沒有地位,一輩子受下/賤。”

聽到這兒,蘭戈猜到估計是和方大富鬧矛盾了,她不動聲色地問到:“方姜哥哥呢?”

還是要先找方姜問問情況。

“在房間裏呢,在看書。”想起最近兒子懂事了不少,方太臉上柔和了許多。

“我去找哥哥說會話,不會打擾他很久的。”

“這孩子,說什麽傻話,去吧,也好鼓勵一下哥哥好好學習。”方太笑着說。

蘭戈點頭,直奔方姜的房間。

一個多月不見,方姜變了很多,沉穩了不少,蘭戈進來的時候,他正板着臉思考問題。

“哥,沒打擾你看小黃書吧?”蘭戈調皮地問。

方姜聽到這句話,臉上的表情崩不住了,馬上苦了一下臉,“說什麽呢?我哪有小黃書。”

蘭戈在心裏說着,床底下那幾本不是嗎,不過目前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問。

“哥,幹爸和幹媽怎麽了?吵架了?”

說到這個,方姜表情就變了,他皺着眉,眉尾高高地挑起,嘴角往左邊一瞥,眼神也充滿了憤怒,“別跟我提他!”

看來事情沒有這麽簡單,蘭戈心想,方大富近幾年事業越做越大,常常到處跑,他和方太的感情也穩定,但是能讓方姜這個把自己老爸當做榜樣一樣的人這麽生氣,看來事态定是很嚴重了,蘭戈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

蘭戈試探性地問到:“二哥,幹爸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這句話一下就擊中了方姜的要害,他紅着眼睛,壓抑地哭了起來,這段時間他要裝作堅強,因為他不能哭,他要守護方太,方太是女人,他是男子漢,如果他也垮了,方太能依靠誰,同時他又不敢告訴在外地上高中的方典,怕影響他的學習,而且他也找不到人傾訴,畢竟是家醜,跟誰說都不合适,蘭戈這麽一問,他心裏繃着的那根弦就斷了。

蘭戈拍了拍方姜的背,畢竟還是個孩子,遇到這樣的事也成熟不到哪兒去。

“我爸去年認識了一個女人,是他去外地談生意的人介紹的,那個狐貍精據說是個大學生,偷着跟我爸好了好久了,前幾天,那狐貍精打電話給我爸,被我媽發現了,我媽跟我爸大吵了一架,我爸索性搬出去住了,他在昆明給那狐貍精買了房,我爸簡直不是人,我媽這麽多年辛苦的操持家務,晚上還要給他熬湯等他回來暖身子,那狐貍精有什麽好!才多久就把他迷得七葷八素,他連兒子也不要了,我媽說有那狐貍精沒她,有她沒那狐貍精,我爸居然要跟我媽離婚。”方姜不敢哭得太大聲,他怕被方太聽到。

蘭戈攥緊拳頭,也十分氣憤,“幹爸怎麽這樣!那幹奶奶她們知道嗎?”

說到這個,方姜更加來氣,“我奶奶和那幫親戚更不是人!那狐貍精去過老家,給奶奶她們買了很多東西,我奶奶特別喜歡她,說她人又漂亮溫柔,最重要的是有學識,我奶奶一直希望我爸找一個文化人結婚,我和哥哥學習不好,我奶奶一直覺得是我媽的錯,是我媽沒教好,她巴不得我爸和那女人在一起。”

“那你和方典哥呢?她也不要你們了?”蘭戈覺得方姜奶奶真惡毒。

“她說讓我和我哥跟我爸,畢竟我們是方家的血脈,我呸!誰他/媽要跟他們姓,一幫不要逼/臉的賤人,我讓我媽跟我爸打官司,我兩跟我媽,他愛跟誰過跟誰過,最好那狐貍精生不了兒子,讓他斷子絕孫。”方大富的無情之舉讓方姜心寒,當初有多敬重這個父親,現在就有多恨他,導致方姜提起他都口不擇言了。

蘭戈是個成年人,考慮的問題比較多,于是問到:“二哥,幹爸和幹媽無法挽回了嗎?”

方太是做過絕育手術的,要想重新找一個不太現實,何況又帶着兩個孩子,如果方大富能浪子回頭,或許還能挽救這段婚姻。

“怎麽挽回!昨天他還給我打電話,說如果我們要跟着我媽,就不要認他了。呵呵,誰要他這種爸,真他/媽丢臉!小戈,你也不許理他,如果你要是理他,以後別來我家,也別叫我哥,別叫我媽幹媽了!”方姜情緒激動地說。

蘭戈安撫了一下方姜,把自己的想法慢慢說給他聽,“二哥,不是我要幫幹爸,這種事情,誰都會氣憤,我也很生氣,但是你要為幹媽着想,幹媽年紀大了,又沒有工作,以後你和方典哥還要讀書,要用錢的地方多了去了,幹媽一個人怎麽去支付這些費用?現在不是硬氣的時候,如果幹爸幹媽能和好,冰釋前嫌,那是最好的,如果不能,你們也要多争取一些錢,不能便宜小三。”

“誰稀罕他的錢,我不要!我自己能掙,反正我學習也不好,大不了我不讀了,我去賺錢養家。”

蘭戈板着臉吼道:“糊塗!”意識到這樣會刺激到方姜,她又放松了語氣,“你才多大?你能做什麽?洗碗?端盤子?你連這個都不會吧!而且你沒滿十八歲,人家也不會收你,你除了讀書還能有什麽出路?你也知道幹奶奶是因為文化問題嫌棄幹媽,你也要堕落嗎?為什麽不争口氣,好好學習,以後考上清華北大,讓他們來巴結你?”

方姜喃喃地說:“可是,我學不好,我怕……”

蘭戈知道他是聽進去了,“怎麽會學不好?你人這麽聰明又不是笨蛋,你只是太貪玩了,你只要努力一些,好好考,肯定不比別人差,你也知道幹媽現在只有你和方典哥,你們要是再不好好學習,再說什麽要去打工的屁話,幹媽肯定更加傷心,你忍心嗎?”

方太現在是方姜的軟肋,一提,方姜就放棄打工的念頭了,“我知道了,可是我初一初二的功課落下太多,跟不上怎麽辦?”

蘭戈想了想,“我讓我爸把你調到優班,優班現在的老師很負責,而且教學水平也高,你只要好好學,一定會上去的。”

方姜氣勢萬千地點頭,“好!我一定好好混出個樣子給他看,給那些瞧不起我們的人看,讓他們知道自己有多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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