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郁商承,我們結束了!

顧嬈被郁商承帶走了。

當着陸少淺的面。

秦璐璐追出來時,那輛車已經離開,尾燈越來越遠。

“陸少淺,我根本就沒有推她…”

秦璐璐一手拉拽住了陸少淺的手臂,被陸少淺反手震開,臉色難看。

陸家別墅,從二樓下來的陸張揚和陸太太秦雅茹也跟了出來,沒有見到人影,兩人臉色也不見好。

顧嬈的左臂被劃了一道長口子,腳也崴了。

醫院,謝南浔先替她縫合傷口。

“傷口太長,裂口大,縫幾針好得快些,就是,會留疤!”

謝南浔解釋。

顧嬈渾不在意,她早已痛得一條胳膊都麻木了,謝南浔在替她打了麻醉藥過後,她便一副任君處置的模樣。

除了手臂上的傷口,她從樓梯上渾身都疼,卻至始至終都沒喊過一句疼。

這麽隐忍着性子讓謝南浔下針的時候都有些不忍了。

“唉,你還是我見到的第一個一點都不在乎留疤的女人!”

謝南浔話音剛落就被旁邊坐着的人睇了一眼。

那眼神…

你話太多了!

謝南浔:“…”

免費差使還不讓人多說句話!

顧嬈側坐着,撐着左手胳膊讓謝南浔方便縫合,正好臉朝着的方向就是郁商承坐的位置。

縫合需要時間,謝南浔縫得又十分仔細,顧嬈就不能幸免地跟郁商承面對面了。

說謝謝?

不必,這套裙子惹的禍!

而裙子就是郁商承準備的。

說起來,她會受傷,郁商承功不可沒!

她甚至在想,這是郁商承故意要跟她過不去,要掀開兩人的奸情,讓她成為陸家的衆矢之的。

顧嬈說不清現在是該生氣質問還是咬牙切齒地沉默。

她頭隐隐作痛,不知道是不是摔下樓時撞到了什麽地方。

也就在她緊抿着唇瓣視線跟郁商承對視上五秒鐘後,坐在那邊的郁商承淡漠出聲了。

“你這麽看着我,我會有感覺!”

顧嬈:“…”

謝南浔手裏的針頭一歪。

我擦,我聽到了什麽?

一不小心就開車。

二哥,原來你是這樣的老司機啊啊啊啊!

哪怕是顧嬈再厚的臉皮也被這麽一個平日裏除了在床上熱情似火下了床就冷冰冰地板着一張臉的男人一言不合就說出這樣的話來給羞得沒臉沒皮了。

他不要臉,她要臉!

“好了嗎?”顧嬈轉過臉去,耳根子都陣陣發熱,問謝南浔也有岔開話題之嫌,

謝南浔強憋着笑,熟練地做好收尾工作。

“嗯,好了,不用拆線,暫時不要碰水,我給你拿噴的藥,每天噴一下!”

“腦部拍片的結果待會就出來,我先看看你受傷的腳…”

心外科的主刀聖手再次成為全能醫生。

腳踝肌肉拉傷,沒有傷到筋骨。

謝南浔處理好了之後又囑咐了顧嬈兩句。

顧嬈興致缺缺地應着,道了謝,起身整理好了裙子,郁商承也站了起來。

兩人一前一後,謝南浔識趣地沒跟來。

上了車。

“你今天是故意的!”顧嬈出聲。

郁商承似笑非笑,“你今天也演得很好!”

像是在誇贊對方的演技。

顧嬈心裏一凜,證實了之前的猜想,他果然是看到了。

對,秦璐璐沒有推她,或許她是有這個想法,可是卻沒有那個膽子。

當着那麽多人的面推她下樓,秦璐璐沒那個膽子。

秦璐璐追上她那一刻她已經邁開步伐準備下樓,也感應到身後秦璐璐那嫉恨的目光,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她當時的想法只有一個。

她流了血,她疼了,為什麽還要陸家人好過?

他隔着人群投遞過來的那記眼神讓她心悸,果然還是被他看到了。

顧嬈笑了一聲,“謝郁公子贊賞!”

郁商承發動了車,冷嗤一聲,“何以見得我是在誇你?”

誇她心機手段層出不窮?還是誇她跌下來時對陸少淺投懷送抱?

又或是誇她今天晚上夠聰明地破壞了秦陸兩家的聯姻意圖?

郁商承眼底泛着冷。

這不可一世的冷嗤聲聽得顧嬈就恨不得撲上去咬他一口。

顧嬈強忍着沉默下來,垂下眼睑,“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我是陸家的人?”

“一早就知道我姓陸,是陸穎同父異母的妹妹?”

一早就知道她的蓄意接近是有目的的?

郁商承沒說話,也就是默認。

顧嬈心裏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糅雜在了一起。

如果他一早就知道她的身份還接受了她的投懷送抱意味着什麽?

他有未婚妻,他的做法就是對未婚妻的不忠。

而她呢,還是他未婚妻的妹妹!

狗血一大盆,潑得人淋漓盡致!

郁商承的手機響了。

前方正好紅燈,他等紅綠燈的時候接了電話,也不知道是不是顧嬈耳力太過敏銳還是太過将注意力都傾注在他那邊。

顧嬈聽到了從他手機裏傳出來的只言片語。

江南的聲音。

“郁少,陸小姐醒了…”

後面顧嬈沒有聽清楚了。

因為她滿腦子都想到了那個躺在特護病房裏昏迷不醒的女人!

滿腦子都充斥着從小到大她跟陸穎兩人針鋒相對爾虞我詐地畫面。

那個女人,醒了嗎?

顧嬈回了自己的住處,玫瑰苑公寓小區。

她從車裏下來只說了一句話。

“郁商承,我們結束了!”

她沒有絲毫停留地離開,跛着腳,腳步一深一淺,卻再未回頭!

一直到她走遠,依然能感覺到身後那道刺在她脊梁骨上的冷冽目光。

結束?

郁商承笑了一聲,将指尖的煙頭掐滅了直接扔向了車窗外。

拿了手機,撥了個電話回去。

謝南浔一刻鐘前也打了電話過來,就在江南打電話之後,當時他心情不太好,所以也沒有接。

“二哥!”

謝南浔電話裏語氣有些莫名的急躁。

“我跟你說,住院樓那邊有消息傳來了!我剛去确認過了,真的…”

郁商承語氣不好,“撿重點!”

謝南浔:“…”好吧!

“陸穎醒了!”

郁商承眯了眯眼,那邊謝南浔還沒有挂電話。

“還有一個,有關顧嬈的…”

晚間十點半,陸家人一家人都趕來了榕城醫院。

病房外候着保镖嚴陣以待。

陸太太在進了病房後看到病床上的人睜開了眼睛,激動得都快哭了。

顧嬈今天晚上一口氣抽了好幾支煙都停不下來。

她從三年前開始抽煙,煩躁的時候抽,心情不好的時候也抽。

回到榕城,若不是怕對莊亦暖影響不好她肯定煙不離手。

手臂上的傷口麻醉劑一過就開始疼,她抽了一口煙,白煙噴薄,與窗外濃黑色的煙霧迷幻般地交織在了一起。

她跟他說了結束!

一段畸形情感被她甩得幹幹淨淨。

卻并不能表示着她能忘記得幹淨。

對郁商承,她起了貪念!

尤其是,當他今天抓着她的手帶她離開陸家時。

她應該掙脫的。

可是她沒有!

從一開始她就在警告自己,權色游戲,玩得起就上,玩不起就滾!

如今,她被自己狠狠打臉,她竟在肖想着那個男人。

美色,權利,金錢,乃至虛入缥缈的,愛情…

一支煙又一次煙絲燃盡,她重新點燃了一支。

這一次她沒有往嘴裏塞,而是擡手将煙頭擺放在了窗臺上,一連點了三支。

擺放的姿勢也是三支并排,像是個隆重的儀式。

擺完之後她才嘆息出聲。

“顧女士,你說你當年是看上了陸張揚的錢才甘願做的他的情人,可我怎麽覺得,你是在騙我呢?”

如果是為了錢,當年的陸張揚有什麽能耐?又有多少錢?

“你也不過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女人,碰不得愛情。

三年前的今天,陸張揚四十七歲。

顧嬈撞傷了陸穎,顧嬈的母親顧女士為了求陸張揚放過顧嬈,縱身從高樓墜下,拿命來保顧嬈一世平安。

結果,她人死了,陸張揚卻依然要将她扭送去警局。

那個男人根本就沒有心啊!

每年的今天,他可有記得有個女人也在今天悲怆絕望到要用跳樓自盡的方式來保護自己的孩子?

他沒記住的!

他每年生日宴歌舞升平,哪裏還記得住他的生日是另外一個女人的忌日?

愛情這玩意兒是世上的鬼,說的人多,見的人少!

顧嬈把三根煙一一掐滅,也掐滅掉心裏蹿起的那點異想天開的星星之火。

聽到敲門聲她愣了一下,轉身走向門口,剛站定在門口腳步卻猛然一頓。

手還沒有落在門把上整個人便朝地上倒了下去!

榕城醫院。

“這麽快?”

謝南浔從腦外科的醫生手裏拿了檢查報告,蹙眉,看看臉色不好的郁商承。

“她在家裏暈倒的?”

郁商承斂眉,神色不好,“嗯!”

他接到謝南浔的電話,說顧嬈的腦部檢查結果出來了。

兩人走的時候滿腹心事,連謝南浔交代過要等的檢查報告的事情都給忘記了。

經謝南浔一提醒,說顧嬈有可能會有腦震蕩,讓他留意一下情況。

不曾想敲門不開,他只好踹門,開門就見她躺在了門口。

“情況怎麽樣?”郁商承沉聲問。

“腦震蕩啊!”謝南浔把報告遞給他啧啧出聲。

“應該是從樓梯上摔下時碰了腦袋,恐怕之前就感覺到不舒服了,卻死活沒喊一聲疼,唉…”

謝南浔不知道兩人離開後出了什麽事,回來後的二哥就挎着一張臉,想問又不敢問。

淩晨四點多,顧嬈在病房裏醒來。

小魏子最先發現她醒了,一聲“嬈姐”,下一秒被高跟鞋的腳步聲給打斷。

莊亦暖沖到病床邊看着睜開眼睛的顧嬈,臉色微沉,“陸家人對你做了什麽?”

她接到電話從劇組趕回來,見到的卻是昏迷在床上一動不動的顧嬈。

陸家陸張揚五十大壽,前去賀壽的顧嬈卻被秦璐璐一手推下了樓梯,致使腦部震蕩昏迷。

莊亦暖了解完這些信息後在顧嬈醒來之前已經在病房裏破口大罵了陸家祖宗十八代。

“太過分了…”

“确實!”一向不多話的小魏子也皺眉出聲。

顧嬈是一個人去的陸家,小魏子本想陪同,顧嬈沒同意。

沒想到顧嬈會被欺負成這樣。

顧嬈大腦還是懵的,耳邊是莊亦暖跟小魏子的對話聲,她閉着眼理了理思緒,猛然睜開眼。

她在公寓裏聽到有人敲門,然後正準備去貓眼看一眼結果大腦就是一陣眩暈。

後面怎麽了,她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怎麽來的醫院?”

顧嬈清了清嗓子,撐起雙臂坐了起來。

“謝南浔通知的!”

小魏子回答。

顧嬈沉默了幾秒鐘,追究誰送來醫院的沒有任何意義,她閉着眼,想靜一靜。

她現在連莊亦暖怎麽回的榕城都不怎麽上心!

“阿饒…”莊亦暖見她神色疲憊地閉眼不說話,欲言又止。

顧嬈現在的表現是失落,失意,甚至,還頹敗…

“是不是因為陸穎醒了,你…”

天知道她在得知陸穎醒來後是多麽的震驚。

麻蛋,那個婊砸居然醒了。

莊亦暖的話音剛落,合着眼的顧嬈便掀開了眼皮,語氣不明。

“她醒了?”

莊亦暖被她眼睛裏的清冷怔得一個激靈,木讷地點頭。

果然是醒了。

她在回公寓的時候就聽到了郁商承接的那個電話,怪她耳朵太敏銳,聽到了是有關陸穎的消息。

睡了三年居然能醒來!

顧嬈眼神清冷,莊亦暖見她一聲不吭心裏着急。

“阿饒,當年明明是那個賤人自己朝你車上撞的,她是活該,你當年…”

顧嬈冷笑了一聲,“我說她是自己撞上來的誰會信?”

如果陸家人會信,陸張揚又為什麽會死活要将她送進監獄?

連她母親不惜以命求情都不顧?

這三年,她頂着作惡多端殺人未遂的罪名備受诟病。

從三年前開始,從陸穎撞上她的車開始,便再也清洗不幹淨了。

就連陸少淺也未必會相信她的清白,否則也不會不查清真相就替她入獄息事寧人。

所以,說與不說又有什麽區別?

“阿饒…”

莊亦暖替她心疼!

顧嬈臉色憔悴,後腦勺又隐隐作痛,半響後才回神看着她。

“恐怕這次要連累你了!”

莊亦暖不明所以,“怎麽?”

“我跟他,結束了!”

翌日一大早,昏迷三年的陸家千金小姐陸穎醒來的消息霸占了頭條位置。

報道上甚至還有郁商承晚上出現在榕城醫院的消息。

一時間各種歌頌兩人情比金堅苦盡甘來的酸腐詞彙都冒了出來。

顧嬈沒看,看着肯定會吐!

相對于秦家大小姐秦璐璐推顧嬈下樓的消息,陸穎醒來的消息更有噱頭價值。

仗着可是環亞國際的勢,拍的也是環亞國際的馬屁!

一整天,顧嬈在病房裏都沒出去,她要留院觀察。

謝南浔下午過來,身上還套着帥氣得白大褂,聽診器挂在脖子上,靠在門口沖着坐在病床上看書的顧嬈笑。

進門後手從背後伸出來,一小束的小雛菊遞到了顧嬈的面前。

“送我的?”顧嬈接了過去。

謝南浔找了個座位懶散坐下,“看消息了嗎?”

顧嬈合上書,“什麽消息?”

謝南浔看她一眼,“陸穎醒了!”

其實謝南浔是想問,陸穎醒了,你怎麽辦?

她不可能不知道吧?

這麽大的事兒!

然而此刻看到顧嬈那一臉平靜無波的模樣倒顯得他多慮。

怎麽跟二哥的反應都一樣?

昨晚上他問郁商承這句話的時候,郁商承也沒回答他,只是用那雙平靜無波的眸子盯了他一眼。

“我知道!”顧嬈只平淡地回了這麽一句話!

謝南浔:“…”

好吧,他這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謝南浔起身要告辭,顧嬈對他說了一聲謝謝。

謝南浔愣了一下,“為什麽對我說謝謝?”

“謝謝你昨天晚上送我來醫院!”

謝南浔“額”了一聲,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昨晚上不是他送來的!

陸穎醒來的消息在榕城迅速傳開,這幾天醫院都被狗仔隊們削破了腦袋地想要往裏面鑽。

顧嬈在醫院待了三天時間,确診可以出院後她便辦理了出院手續。

這三天她一直在等消息,可以說是度日如年,可偏偏對方就像是故意吊着她的性子。

莊亦暖回了榕城,影視城那邊的戲份被押後,顧嬈從睜眼看到莊亦暖的那一刻就在擔心。

怕她這個女主角會保不住。

她在郁商承面前撂下了話,事後才想到了事态的嚴重性。

她會拖累莊亦暖!

只是讓這三天,除了媒體報道的有關陸家的消息外,沒有其他任何對她不利的消息。

郁商承怕是把她給忘去太平洋了!

畢竟,未婚妻醒了,哪兒還想得起她這個不怕天高地厚的女人?

來接她出院的是小魏子,小魏子雙手拎包跟在顧嬈身後。

車停在一樓停車場,兩人乘坐電梯直下。

到了底樓,電梯門一開,顧嬈就被底樓大廳裏嘈雜躁動的人群給驚愣住。

“這些都是媒體記者!他們在等陸家小姐出來。”身側的小魏子低聲。

“嬈姐,我們從旁邊走吧!”

哦,今天陸穎也要出院了!

顧嬈知道要盡量低調。

陸穎一醒來,不少人就翻出了三年前的舊賬,她這個當年的罪魁禍首被徹底黑化。

如果說之前是黑點污點,那麽現在,她整個人都給潑成了一副水墨畫了。

顧嬈壓低了帽檐,準備順着電梯門出來靠牆壁離開。

哪知早有眼尖的記者盯住了電梯這邊,一聲高喊,“是陸家二小姐!”

顧嬈:“…”

麻蛋,她都裹成這樣了還能被人認得出來?

眼看着一大波的人朝她圍過來,小魏子一人難敵,只好擋在顧嬈面前免得顧嬈被誤傷。

“陸小姐,你姐姐被你撞成植物人昏睡了三年,現在她醒了你有什麽感想?”

顧嬈臉上的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低着頭,帽檐遮住了她的視線。

她被小魏子擋在身後,口罩下的臉無聲冷笑。

感想?

禍害遺千年算不算?

如果不是陸穎自己找死撞上了她的車,害得她的母親跳樓自盡,害得她被迫出國…

顧嬈抿了抿唇,在小魏子的保護下順着牆朝出口那邊移。

“陸小姐,你姐姐跟環亞國際總裁郁總訂婚三年,醒來後婚事應該将近,你有什麽想法?”

我X!

顧嬈內心爆粗,有人踩了她一腳,她咬着牙一擡臉,面對着一個鏡頭。

“好說,當然是祝福他們百年好合天長地久!”

呸!

顧嬈話音剛落,正尋思着要如何擺脫這個困境。

人群裏卻突然爆發出了一聲驚呼聲,前方大廳門口有人湧入。

最先湧過去的記者被進來的保镖給直接攔開,幾個保镖開路清理出來的道路直接抵達電梯門口。

小魏子拎着包瞅準機會準備掩護顧嬈離開。

結果顧嬈才剛挪出幾步,就被迎面而來的保镖們簇擁着的人快步進入電梯時擡手就将她也給拉了過去。

發生在一瞬間!

顧嬈被強行拽回了電梯。

“你…”電梯門關上的那一霎,顧嬈看清了面前堵着的人。

郁商承!

接連五天都沒有再見到的郁商承突然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顧嬈的面前。

顧嬈措手不及。

被他伸長了手臂一把攬住,顧嬈根本沒得退。

電梯裏一下子擠滿了人,空氣都顯得緊仄。

顧嬈戴着棒球帽,帽檐壓得很低,視線也不如平日裏的寬廣,所以才沒注意到這麽強勢闖入電梯的人是他。

郁商承低頭睨了她一眼,擡手将她的棒球帽帽檐往上擡了一下,視線一對,眼睛微微一眯。

他看着她不說話,手指卻突然一用力,重重一拉,帽子被直接拉下來将她大半張臉都給遮了去。

顧嬈:“…”

混蛋!

“罵我?”

郁商承突然開口,唇角泛着似笑非笑。

周邊跟着進來的保镖們個個低着頭,一副我們什麽都沒看到的樣子。

就連電梯門口站着的江南都屏住了呼吸。

剛才在電梯裏見到顧小姐的那一瞬,江南是明顯感覺到主子的步伐加快了不少。

尤其是在眼看着顧小姐就要一步跨出電梯時,主子突然擡手直接将人給攔了進去。

那動作,簡直跟悍匪擄人有得一拼。

虧得他們同行的保镖多,圍住了他,他剛才那個舉動應該沒有被記者拍到吧?

此時電梯裏七八個人,卻都靜默無聲,顧嬈把遮住眼睛的帽子給取下來,氣不打一處來,擡臉就瞪他。

“郁總,我可沒罵你!”

心裏罵!

怎麽惡毒怎麽罵!

說起來,他還是她的頂頭上司。

只是,哪有衆目睽睽之下直接将員工推進電梯的上司?

大廳裏那麽多的記者,個個眼毒,他就不怕被記者拍到道他未婚妻那裏去上眼藥?

郁商承目光輕描淡寫地睨她一眼,突然低頭,幾乎要貼在了顧嬈的臉上。

“知道罵我是什麽下場嗎?”

顧嬈別開臉,周邊站着的保镖是死人嗎?

也對,他們是郁商承的人!

可今天的郁商承簡直是無理取鬧!

顧嬈磨着牙槽想要避開,下巴卻被面前的男人惡劣地一把勾住擡高。

嗓音一沉,帶着沉涼和戲谑,“下場就是,拖出去奸一百遍!”

顧嬈:“…”

這話是從郁商承嘴裏說得出來的?

顧嬈不信!

直到電梯門發出一聲叮咚,面前的威壓挪移開。

顧嬈還沒有從郁商承那有傷風化的挑逗言語中回過神來。

“這裏是什麽地方?”

電梯門開了,顧嬈才恢複了警惕。

身邊的郁商承似笑非笑,“陸大小姐要出院,作為陸二小姐的你,難道不該親自來接?”

顧嬈:“…”

要她親自來接陸穎出院?

他開什麽玩笑?

眼看着郁商承帶着人走出電梯,顧嬈還撐着一雙眼眸愣在電梯裏。

江南留在最後見狀只好硬着頭皮低聲。

“顧小姐,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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