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刨根問底這事容易玩兒脫
本來應該是冷的。
大概是掃射打中了什麽管路,車裏的空調嗡嗡了兩聲就沉默下去。即使空調沒壞也不管用,彈孔太多了,四面八方地透着風,吹過那些翻卷的鐵皮的時候空氣被撕裂了發出嗚嗚的聲音,聽着像有人在壓抑地哭。
但其實又不是那麽冷。
後排座位被子彈打得裂開,搖搖欲墜,幹脆被黃志雄扯下來丢到雪地上,整個後排連着後備箱的空間剛好夠一個成年男人——比方說像陳亦度這麽高的——蜷着腿躺下。他把陳亦度推進車裏去,半敞着車門就不由分說地剝他衣服,陳亦度牙齒咬住嘴唇輕輕地抖,不知是因為冷還是別的什麽,摟着黃志雄脖子蹭了蹭他的臉:“诶……你不去看看有沒有活口了?”
黃志雄啃咬着他的臉頰和鼻尖,并騰不出嘴說話,手已經直接插進他褲子裏頭,掌心包住半勃的陽物粗野地揉搓,幾下就摸得陳亦度哼喘起來,頭一偏對準黃志雄的嘴唇吻上去。兩個人顧不得他們還在路邊,顧不得這是深更半夜的陵園,顧不得還有幾具新鮮的屍體就在不遠處,唇舌交纏在一處吸吮着吞吃對方的津液。用一場性愛能不能忘記遠處的大火、被他打死的隊友和被人出賣背叛的困惑與憤怒,黃志雄并不知道,他的本意也不是這個,陳亦度身上的謎團太多,需要坦誠深入,一再追索。
不着寸縷的陳亦度在雪地反光中是暗沉的白色,像剛從山岩裏炸出來的玉,肋骨胯骨支棱着,是來不及雕琢的棱角。另外還有些地方則是濕紅的:嘴唇,性器,臀縫間那個現在還緊縮着的入口——黃志雄往掌心裏吐了口唾沫,伸手下去抹在那一片,潤滑就在前排的手套箱裏,他連去拿潤滑劑的幾秒都等不及。
“操,你別……”陳亦度小口小口吸着氣,唾沫根本不頂事,手指等于是硬擠進去的,四處潦草地按壓,又碰不到關鍵的地方。黃志雄壓住他沉沉喘息,身上的衣服只剩一件黑色背心,下擺被勃起的陰莖挑起來點,肩膀處的肌肉堅實地鼓着,至少用來抓住一條筆直又偏瘦的腿毫無問題,事實上他也确實這麽做了。陳亦度的膝蓋瘦得能看見韌帶在皮膚下頭怎麽發力,黃志雄就對着那塊算得上玲珑的骨頭啃咬下去,牙齒磕進皮膚,在咬破皮膚之前變成火熱濡濕的吻,他發現膝蓋居然也可以是敏感的,陳亦度不自覺地向上挺着腰。黃志雄用力捏住他已經濕潤的頂端,那張小面孔上顫抖着露出讓他瘋狂的表情:混合着歡愉、羞恥、壓抑、需索,徘徊在享樂和清醒之間。
黃志雄捏着他的大腿向兩邊扯開,沉腰頂上剛才還在吸吮着自己手指的入口,緩慢堅決地擠進去。陳亦度嗚咽着推拒,穴肉卻迫不及待地含他絞他,要把粗熱的肉棒吞到身體裏更深的地方,然而他進了一半——最多一半——就停下來,磨着牙問陳亦度:“你到底是誰?”
“我們睡了好幾次……嗯……你還不知道我是誰?”穴口被莖身撐開脹得難受,內裏又空虛得要命,陳亦度不上不下地吊在半空,伸手下去胡亂撸着自己的性器,呻吟得勾人至極,眼尾挑上去,帶點挑釁地看着黃志雄,“我是……是你救命恩……嗯啊……”
黃志雄振腰猛地操到最裏頭,沒說完的話被頂成破碎的喘息和嗚咽。他伸手去抓黃志雄的肩膀,沒等抓住就迎來下一波的橫沖直撞,頂在腸壁裏像記逃不開的悶拳,扯得心肝脾胃腎一起顫栗,然後快感在疼痛脹滿中生出來,又輕而易舉地惑住神智,讓他近乎放蕩地扭着腰,把自己往那根大家夥上送。
“陳亦度,跟我說實話,”黃志雄像只餓獸般咬他鎖骨,咬他下巴,咬完又伸了舌尖細細地舔,抽插的動作毫無預兆地再次停下,腸肉滿懷期待卻裹了個空。“你在哪兒打過槍?”
據說克格勃裏有專門受過調教的性間諜,男的叫烏鴉女的叫燕子,肉體就是他們征服目标的武器,換取情報的資本。黃志雄不知道國內有沒有類似的人,然而陳亦度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讓他上了瘾,而他卻根本看不透這個人身後的水有多深。還有種最壞的可能——陳亦度會是故意來接近自己的嗎?他捏着陳亦度下巴哄誘他:“告訴我,在哪兒打過槍?”
“靶場……我,我有家射擊俱樂部……”陳亦度睫毛都在發抖,長腿纏在黃志雄腰上往自己這邊扣,“你別停……啊!”
黃志雄只給了他一下舒服的,在自己也爽得意亂情迷之前再次停下來,“手語呢?和誰學的?”
陳亦度眼裏水汽彌漫,竟然是個十分委屈的模樣,喘息裏若有若無的抽噎聽得黃志雄都他媽覺得自己太過分了,他摩挲着陳亦度夾在兩個人小腹中間的陰莖,食指摁住濕淋淋的鈴口摳弄:“別瞞我……”
陳亦度後腦勺重重撞上車底,眼神裏被情欲煎熬的渴求退潮不見,代之以完全可以上談判桌的冷靜,或許還有那麽一點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其他情緒:“老黃,這算什麽?我是當初不該救你還是今天不該開車跟着他們?你的事我多問過一句嗎?”他深呼吸一口氣,腿從黃志雄腰上松開,嘴角三分譏诮三分無奈地挂上個笑:“沒問題,我告訴你,射擊俱樂部裏有個教官,退役軍人,據說以前是特種部隊出身,我這點半吊子的東西都是和他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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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志雄有點不知怎麽收場,低頭又要去親他的嘴唇,被陳亦度推開了:“還有句話——這種事總要兩廂情願的,聽清楚了黃志雄,我不願意讓你操我,把你那東西拿出去。”
“——沒門。”黃志雄單手抓住陳亦度的兩只手腕按在前排座椅的靠背上,下身瘋狂抽送,身下的車子都跟着動作不停搖晃。陳亦度閉着眼睛,死死咬着嘴唇不肯再出聲,只有臉頰眼角越來越紅。黃志雄頂着他前列腺重重地碾,像解釋又像宣示主權似的在他耳邊喘息着說:“你怪我疑心重也沒關系,我只問這一次……你已經說了,不管是真是假,我再不問了……最多……”他感覺到陳亦度的陰莖抽動着射在兩個人的小腹上,又狠命抽了幾回才射在裏面,緊接着拔出來換了手指進去繼續不停地擠壓揉撚前列腺,弄得陳亦度終于受不了再次呻吟出來,似哭似叫地求饒。黃志雄盯着高潮後陳亦度狼藉不堪的下身,低頭在他軟下去的性器頂端舔吻一下:“最多我把命還給你就是了。”
陳亦度的呻吟微不可查地頓了一下,馬上又被黃志雄拖進更深的沉淪中去,來不及想什麽叫做“把命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