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科普已經替換了喲~ (1)
☆、第二十二課
“青年組男子500短道速滑小組預賽即将開始, 請運動員做好準備。”
報幕結束後，顧盼兮拿出安排表瞄了一眼, 林景榮排在D組第三道，也就是小組賽的最後一組，而這一組也是綜合實力最強的一組。
因為百校杯贊助拉得好, 所以每個項目的獎金十分豐厚，成年組裏很多國家級運動員都報名參加了，競争不可謂不激烈。
而成年組更誘人的一點是，每一個項目的冠軍都會受邀為其中一方贊助商進行産品代言, 而教育局和體協牽頭舉辦的大賽, 官方贊助商可以說随便挑出來一個都是業界泰鬥級別的企業，財大氣粗一點都不含糊。
能為這樣的品牌代言, 對選手的人氣和知名度的幫助可不是一點半點。
不過代言跟青年組的小選手們沒太大的關系，因為青年組除了獎金啥也沒有。
但就算是只看最後跟俱樂部分成之後的獎金，就夠顧盼兮當一段時間的小富婆毫無壓力。
顧盼兮看完場次, 再擡眼時選手已經魚貫進入準備區了。
顧盼兮的位置剛好正對候場席, 她一圈搜尋過去, 發現林景榮不緊不慢地吊在隊伍末尾，手裏拿着一瓶擰開的礦泉水喝着。
“那個是林景榮嗎？”謝讓手指抵住眼鏡使勁瞅，“好遠啊。”
“恩, 頭盔號……好像是六號，看不太清。”顧盼兮眯起眼睛，回答謝讓。
謝讓有點局促地看了一眼顧盼兮，聞言伸手在包裏掏出一個黑乎乎的東西遞給顧盼兮：“那什麽, 你用這個吧。”
顧盼兮垂眼一看，随即笑出聲：“哎喲，高配玩家啊。”
謝讓手裏拿的是一個雙筒望遠鏡。
他有點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腦袋：“有裝備看得更清楚嘛。”
“我拿了你可就沒得用了，沒事我大概看得清。”顧盼兮話音還沒落下，就看見身旁謝讓又從包裏掏出個單反相機——
“我用這個。”謝讓一臉自豪。
還有這種操作？？
可把顧盼兮唬得一愣一愣的。
“這也可以？”顧盼兮一臉震驚。
“那可不。”謝讓把望遠鏡塞進顧盼兮手裏。
顧盼兮也不好再矯情，說了句謝謝，拉下墨鏡怼着望遠鏡就開始瞅。
不得不說，謝讓的望遠鏡不是一般的清楚，顧盼兮一眼晃過去，連林景榮的睫毛都根根分明。
“朋友，你這望遠鏡哪買的，發個鏈接呗？”顧盼兮一邊杵着望遠鏡，一邊問。
以後她就帶着望遠鏡吃飯。
防火防盜防教練。
“請青年組男子500米短道速滑A組運動員上道，比賽馬上開始。再播一遍，請青年組男子500米短道速滑A組運動員上道，比賽馬上開始。”
報幕員在廣播中不斷重複着，顧盼兮的視線中，林景榮此時已經坐在了候場席，手裏拿着頭盔和護目鏡，正和一旁的人說話。
坐在林景榮身旁的男生名字叫江淼，這個人顧盼兮也認識，去年跟林景榮一起參加過世青賽，林景榮和江淼，再加上另外兩位選手，四人組成了中國青年組短道速滑隊，在世青接力賽中一舉斬獲銀牌。
兩人私下關系也不錯，不過百校杯由于代表學校出戰的原因，能夠湊齊一支四人的速滑接力隊的學校實在太少，所以百校杯并沒有把接力賽納入比賽範圍，林景榮和江淼今天自然就成了對手。
江淼實力很強是不錯，但比起林景榮卻還是差了一點。顧盼兮倒是不太擔心林景榮正常發揮會滑不過江淼，只是怕到時候出點什麽意外情況，影響發揮。
顧盼兮正拿着望遠鏡研究林景榮怎麽換了個粑粑綠顏色的護目鏡，剛想找謝讓吐槽林景榮的護目鏡真的醜爆了，望遠鏡中林景榮眼皮子一掀，一雙放大版黑白分明的眼睛就透過望遠鏡，落在顧盼兮眼前。
林景榮眼珠一轉，與顧盼兮對視。
“我這個樣子能認出來就有鬼了。”顧盼兮整張臉被大口罩和望遠鏡占據，頭上還倒扣着羽絨服毛毛領的大帽子，裹得像個僵屍。
特別是候場席和看臺隔得還不近。
果然，望遠鏡中林景榮睫毛一抖，随即放下目光，拿起手裏的水仰頭喝了兩口。
另一邊。
“朋友，你這一瓶水都要喝光了，小心等下比賽想噓噓。”江淼看着林景榮，說。
“嗯。”
江淼：“……你笑什麽？”
林景榮：“我有在笑嗎？”
江淼：“你看看你自己喝水的樣子，笑着不會側漏嗎？”
林景榮翹了翹嘴角，把手指插.進頭發裏，愉悅地笑出聲來。
江淼：“完了，肯定瘋了。”
于是搖了搖林景榮：“兄弟你別吓我，今年世青我還等着你carry我呢！”
林景榮不語，往遠處看了一眼，臉上笑意更深。
兩人說話間，A組選手已經準備就緒。
解說臺上，男女解說也分別就位，開始了賽前閑聊。
只從速滑比賽配備男女解說就不難看出，速滑的受衆面其實更廣。此時此刻，所有看轉播的觀衆電視裏都響起兩位解說的聲音——
[男解說A：好的我們可以看到，接下來全國百校杯青年組男子500短道速滑小組預賽即将開賽，我們的A組選手已經開始準備了。]
[女解說B：是的，相信觀衆朋友們也很期待今天的精彩比賽。我發現啊今天我們的分組真的是特別有看點，而小組預賽中D組更是在分組名單一曝光的時候就被網友們調侃為‘死亡之組’。A，你怎麽看？]
[男解說A：我覺得這句話沒毛病。]
[女解說B：哈哈哈哈哈，是的，我覺得這組選手的實力都是非常強悍，林景榮、江淼兩位實力超強的選手也是被分到了這一組。]
[男解說A：可以說林景榮和江淼直接鎖定了D組兩個出線名額，這對D組的其他選手來說無疑是一個很大的劣勢。]
[女解說B：所以說才叫死亡之組。]
兩位解說說話之際，A組比賽正式開始，兩人便把解說引到A組小組賽上去。
速滑比賽時間短，采取每個小組前三名入圍的賽制，很快便輪到了D組。
此時現場的氣氛已經完全活躍起來。
D組作為小組賽最有看點的一組，選手剛剛上場，解說的情緒也是被帶動起來，一直喋喋不休個不停。
不過叨叨歸叨叨，速滑解說卻沒有給自家選手灌毒奶的習慣。
所以現在也只是對比賽情況進行理性的分析，聽得坐在看臺上的顧盼兮好一陣羨慕，想把正在另一個場館解說花滑男單比賽的夏樂扛過來，好好學習學習。
什麽叫解說？是解釋給觀衆朋友們聽的，不是讓你來灌毒奶的！
花滑比賽現場，聚精會神解說中的夏樂突然對着鏡頭打了個噴嚏。
她揉了揉鼻子，對着觀衆繼續道：“觀衆朋友們冰場內的溫度真的是非常低呢。下面繼續為您解說百校杯青年組男子單人滑比賽——即将上場的選手是鐘曉飛，現在鏡頭給到鐘曉飛選手，我們可以看到他正在進行熱身活動，那麽可以看出他今天的狀态也是非常不錯的……”
觀衆：這是什麽騷推斷？怎麽看出來的？我怎麽沒看出來？
粉絲：夏樂姐我給你跪了，閉嘴好嗎？
鐘曉飛：完了，什麽都完了。
花滑那邊的情況是怎樣的顧盼兮不清楚，現在速滑這邊林景榮和江淼已經上道開始熱身。
林景榮聽身邊的劉教練唠叨了幾句，劉教練幫他帶好了頭盔，又拍了拍，林景榮才踩着冰刀溜上了場。
顧盼兮透過望遠鏡看那邊的賽況，林景榮三道夾在中間，江淼六道靠外。
在短道速滑中，往往外道的位置比內道更占優勢。內道雖然距離短，但是在起步的爆發階段，運動員高速滑行中并不好掌握平衡，摔倒的概率較外道來說高一點。而外道雖然距離長，但是平衡更好掌握，所以運動員也更好發力，因此外道雖然距離長，但是速度往往更容易提起來。
但這也不是絕對，主要還是取決于運動員自身的适應度。真正優秀的速滑運動員，賽道對其影響可以說微乎其微。
江淼運氣不錯，抽到了一個好位置，林景榮的位置則無功無過。
不過到了他倆這個境界，可以說在哪根賽道都沒影響。
顧盼兮看林景榮繞着冰場滑行調整狀态，林景榮滑的太快，顧盼兮并不适應用望遠鏡，拿着鏡筒追着林景榮得到身影，要麽追不上要麽追過頭。
“啧。”顧盼兮皺了皺眉，取下望遠鏡。
場上的林景榮往遠處望了一眼，速度慢慢降下來。
顧盼兮再拿起望遠鏡時，林景榮一雙眉毛在粑粑綠的護目鏡遮擋下揚起，突然對着顧盼兮揮了揮手。
顧盼兮：……你也有透視眼？
“啊，林景榮看過來了！他在跟你揮手！”謝讓在旁邊可勁兒激動了。
顧盼兮也對林景榮揮了揮臂。
林景榮指了指自己，然後比了個“大拇指”，廣播中中就響起上道準備的提示聲。
林景榮上了賽道，腳下長條形的冰刀橫擺對齊起跑線，這是他慣用的起跑姿勢。
廣播裏響起男聲：[Ready.]
“呯！”槍聲在偌大的場館響起，也帶起一片沸騰的加油聲。
鳴搶的瞬間，林景榮如同矯健的豹子一般沖了出去，全力助跑。
[男解說A:比賽開始！]
[女解說B：景榮全力跑！景榮全力跑！]
[男解說A：江淼的助跑速度也非常快！]
[女解說B：林景榮和江淼不分上下！]
“加油加油加油！林景榮加油！甩他甩他！”顧盼兮聽到槍聲後直接從位置上戰了起來，看到江淼追得那麽緊，心裏緊張得不行。
場上，在離助跑結束的位置标還有幾步的時候，林景榮突然加速，一個跨步，同時放低身子順着向心力往內道一蕩——
男解說激動的聲音響起：[好的，林景榮搶到了第一的位置！]
幾乎是同時，江淼也變入內道，緊緊跟在林景榮身後。
[女解說B：注意內道林景榮，內道內道，把內道壓住了！！]
自從開場，女解說的解說重心就放在林景榮身上，男解說為了一碗水端平，便多放了注意力在江淼身上：[速度，這個時候速度要提起來了！江淼緊緊跟在林景榮身後，看來是想找機會超越林景榮。]
果不其然，一個彎道過程中，江淼的速度突然提升，變入外道與林景榮身位齊平。
[女解說B：江淼還在加速，林景榮要小心了！]
林景榮注意到江淼的意圖，速度跟着提起來，飛快結束一個彎道，把江淼死死壓在身後。
[男解說A：這個時候江淼沒有能夠搶到林景榮前面，林景榮把身位卡得很死。]
[女解說A：出彎道收住！林景榮沒有給江淼超越的機會！]
瞬息之間，比賽已經滑完三圈，林景榮一直把江淼壓着。
[女解說B：還有兩圈！景榮注意收彎道！]
[男解說A：江淼還有機會！]
前方又要進入彎道。
江淼像個□□一樣跟在林景榮身後，看臺上的顧盼兮蹦蹦跳跳地可勁吼：“林景榮滑起來！”
謝讓也跟着吼：“滑起來！”
顧盼兮：“林景榮甩掉他！”
謝讓：“甩掉他！”
林景榮壓側倒扶冰進入彎道時，呼吸間，江淼爆發，一個大弧超越林景榮搶到了第一。
觀衆席的沸騰聲又拔高一個度。
進入直道，林景榮暫時落在第二位。
顧盼兮捏緊了拳。
“沒事兮妹，還有好幾個彎道呢。”謝讓目不轉睛地盯着賽場。
此時剛出彎道，江淼好不容易搶到的第一位，此時用了吃奶的勁兒全力收住了內道，并且與林景榮拉開至少兩米的差距。
光潔的冰面上映出每一個飛速掠過的選手的倒影。
幾秒後，耳邊的歡呼尖叫聲陡然升高！
女解說激動得直呼林景榮的名字：[林景榮！林景榮！！]
冰場上，林景榮擺臂的幅度一個明顯的增頻，與前方的江淼岔開跑道，然後——
全力加速！
場館裏充斥着觀衆們賣力的尖叫聲！
林景榮壓低重心，雙手背在背後，腳下的冰刀不斷交替滑行！
江淼拉出的差距很快就被追回。
腳下的彎道快要滑完，林景榮側身扶冰之後迅速收手，幾個大步的慣性帶着身體往內側一刮——
反超！
“漂亮！！”顧盼兮直接從位置上跳了起來。
林景榮反超江淼之後就開始起飛，此時江淼也開始進入疲軟期，林景榮只用了半圈時間就把他遠遠甩開，直接拉開優勢！
最後一圈的搖鈴聲響起。
林景榮背着手火力全開。
然後，沖線！
“奈斯！”顧盼兮與謝讓擊掌慶祝。
作者有話要說： 來啦來啦~
這章粗長！
林景榮牛逼！
☆、第二十三課
領獎臺上樂曲激昂。
顧盼兮穿着南大附中的校服, 胸前藍白相間的織錦帶下挂着金燦燦的小金牌。
今天的自由滑顧盼兮同樣以超高分一騎絕塵，将金牌穩穩收下。
林景榮昨天以小組第一出線, 後面四分之一決賽和今天的半決賽、決賽狀态起飛，也沒出什麽幺蛾子，直接奪冠。
頒獎結束後, 伍銘凱以要快點趕回B市的理由推了幾個采訪，最後只是和成年組女單冠軍季明月，以及青年組男單冠軍鐘曉飛一起接受了CCTV5的專訪。
俱樂部的大巴就等在場館外，顧盼兮和鐘曉飛接受完采訪直接武裝好, 準備從後門走。
大門口圍了不少粉絲和記者。
同行的季明月整理了下妝發, 徑直走向前門。、
遠遠地，顧盼兮聽到粉絲的嘈雜, 閃光燈伴随着咔嚓的快門聲密集起來。
“看不出來了吧？”顧盼兮彈了彈鼻梁上的口罩邊緣，轉頭問鐘曉飛。
鐘曉飛翻了個白眼：“親媽都認不出來，真的。”
“滾蛋。”顧盼兮壓低鴨舌帽, “你是不知道昨天我掉馬兩次。”
說完想起什麽, 又趕緊把包上挂着的小豬佩奇取下來。
“差不多行了啊。”鐘曉飛把帽子扣過來往外走, “真的是有其偶像必有其粉，你看人家季明月的粉絲都扔什麽泰迪熊、哈喽凱蒂，就你, 一大頭豬。”
“呸呸呸。”顧盼兮連忙跟上去。
滑冰館後門直通馬路，所有俱樂部的大巴都一字排開停在馬路對面，不遠處季明月正被簇擁着往這邊走。
顧盼兮和鐘曉飛趕緊鬼鬼祟祟地一溜煙爬上車。
車上，後面幾排被冰球隊的人塞得滿滿當當, 顧盼兮走過去跟他們打了招呼，回到前排時正好看到林景榮把隊服蓋在臉上睡覺。
歪歪扭扭地直接霸占了兩個位置。
蒙着頭睡覺對呼吸不好，顧盼兮走過去把衣服給他拉下來，然後坐在了隔着一條走廊的單人位上。
扯下衣服的瞬間林景榮醒過來，眼睫半阖着看了顧盼兮一眼，正了正身子：“采訪完了？”
“嗯。”顧盼兮坐下，拿出手機，上面不少人發來祝賀的信息。
“過來坐。”林景榮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沒事，你接續睡。”顧盼兮擺了擺手，點開短信一個個回複。
林景榮抓着頭發打哈欠：“過來，等下路上睡着了你準備一腦門兒砸地上去？”
“……”顧盼兮轉頭看了他一眼，“睡你的覺吧。”
林景榮笑了聲，也不勉強了，只是問：“叔叔阿姨明天就回來了吧？”
話音剛落，顧盼兮的媽媽楊女士一個越洋電話就打了過來。
“這不。”顧盼兮拿着電話晃了晃，然後帶上口罩噔噔噔下車接電話去了。
林景榮靠着窗戶，看着蹲在車子角落講電話的少女，嘴角緩緩上揚。
回到B市的時候已經晚上七點。
隔壁林媽媽拉着顧盼兮在自家弄了個慶功宴，顧盼兮回家的時候已經快九點鐘。
洗了澡出來，顧盼兮一邊擦頭發一邊算時間，顧爸爸顧媽媽今天淩晨的機票，差不多明天中午就能到。
明天星期幾來着？星期五。
……數學連堂。
顧盼兮：告辭。
于是顧盼兮決定明天翹一天課去接機。
反正伍銘凱給請的比賽假到後天才結束。
顧盼兮吹幹頭發，手機丢在洗浴臺上還在叮叮咚咚響。
她抓起來一看，是溫錦發來的消息。
應該是剛剛才下晚自習。
顧盼兮直接一個電話撥過去，那頭很快接起。
教室裏，溫錦一邊收拾書一邊接電話：“阿兮，恭喜你呀！”
前桌，已經背起書包的沈桐突然倒回座位，在桌子裏翻找着什麽。
溫錦看着沈桐，抿嘴笑了下，然後把手機拿遠了些，把通話聲音調到了最大。
那頭顧盼兮的聲音傳來，雖然很小但也清清楚楚：“你們下晚自習了？”
“嗯，你現在在哪兒呢？”
“在家呢，明天我不來學校。”
“怎麽呢？”溫錦問。
沈桐指尖一滞，翻開一本資料看起來。
“天吶你看看課表，明早兩節數學課！一想到我就害怕好嗎。”顧盼兮說，“我還是在家癱着吧。”
溫錦看到沈桐的肩膀小幅度地顫了一下，擡手遮住嘴角。
“對了阿錦，上次半期考試我沒看到排名，我第幾？啊不是，你直接告訴我我不是倒數前三吧？”顧盼兮突然想起半期成績，順口一問。
“你不是。”溫錦無奈地笑着，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顧盼兮撫了撫胸口，“那班長呢？是第一麽？”
少女的嗓音經過電流的處理稍微有點陌生。沈桐心裏像是被揉了一下，看着隔壁的空座位，垂眼無聲地笑起來。
溫錦說：“是，還是年級第一呢。”
顧盼兮哇了一聲：“班長牛逼。”
兩人又閑扯一會兒才挂電話。
比賽回來的第二天，伍銘凱給顧盼兮放了個假不用去訓練，隔壁林景榮不出所料也翹了課。
早上六點半，顧盼兮被生物鐘準時叫醒，出去晨跑完回來，路上又給林景榮一家捎了早餐，零零碎碎的事情幹完也才不過八點。
不用訓練也不用上學的日子對顧盼兮來講還有點不适應，顧盼兮端着杯紅棗枸杞茶在屋子裏晃蕩，無聊得一比。
半個小時後。
大門口的門鈴響起，顧盼兮跑到窗臺一看，院子栅欄外林景榮正按門鈴。
“幹嘛？”顧盼兮把腦袋伸出窗框，問。
“你無不無聊？”林景榮養仰起頭，大聲問。
顧盼兮點頭。
“你幹嘛呢在？滑冰去不？”林景榮又問。
顧盼兮扯過手邊的數學半期試卷：“訂正卷子。”
林景榮：“……”
我懷疑你腦子有什麽疾病。
“你自己說要翹課，翹課的結果就是在家裏做數學卷子？”林景榮一臉看智障的表情，“滑冰滑傻了吧你。”
“我要好好學習。”顧盼兮揮了揮拳頭，“鐘曉飛說他上次數學及格了，我覺得他在挑釁我。”
林景榮：“挑釁你？？？我們有點自知之明好吧，你的數學水平值得被挑釁的嗎？”
“人家不是挑釁你，是嘲諷你。”
顧盼兮：“閉嘴。”
“行吧那你好好學習。”林景榮轉身揮了揮手，“我去滑冰了。”
啧，訓練的時候盼假期，真正放假了又覺得除了滑冰沒啥好玩的。
如果不是中午要去接機，顧盼兮此時可能也跑去冰場了。
顧盼兮搖了搖頭，繼續改卷子。
幾分鐘後——
這個卷子好奇怪哦？
這個A都印刷反了（原卷是代表任意的數學符號）。
E也翻了個面兒（原卷是代表存在的數學符號）。
M還轉了90度是怎麽回事（求和符號∑）？
顧盼兮：真是見了鬼了。
正想拿起手機求問一下作業幫（搜題app），顧盼兮才發現昨晚半夜又有好多人發消息過來。
她一個一個點開回複，信息太多，顧盼兮手指一用勁就滑過了頭。
當手指移到最後一條時，顧盼兮愣住。
手機屏幕上，“沈桐”兩個大字讓顧盼兮以為自己在做夢。
發信時間是幾天前。
比賽那天，她照慣例手機上交了。
她點開，裏面只有短短幾個字：[比賽加油。]
顧盼兮眨了眨眼睛，又仔細看了一遍。
是沈桐沒錯。
她認識的只有一個人叫沈桐。
手邊，顧盼兮翻開的數學書上還有墨水筆寫出來的飛揚的字跡。
顧盼兮愣了半天，直到呼吸在手機屏幕上蘊出一層水霧。
她伸手拭開白霧，沈桐兩個字再一次清晰地出現在眼前。
顧盼兮拿卷子擋住臉，嘴角抑制不住地翹起。
中午吃過飯，顧盼兮叫了個車直奔機場。
顧先生和楊女士澳大利亞一月游昨天結束，顧盼兮估摸着差不多也就是這個時間到，早早的就在機場等着了。
果然，顧盼兮遠遠地就看見顧先生推着行李過來了。
身後跟着的楊女士正拿着手機。
顧盼兮手裏捏着的手機震動起來。
她接起，電話裏響起顧媽媽的聲音：“兮兮，你在哪兒呢？”
“媽，你看前面。”
楊女士聞言擡頭。
顧盼兮笑着揮手，朝那邊小跑過去：“爸爸。”
顧業誠一把把閨女摟住了：“兮兮怎麽來了？”
“爸，你猜我昨天冠軍的獎金有多少？”顧盼兮跟顧業誠一起推着行李車，“說出來吓死你。”
楊女士笑着問：“多少？”
顧盼兮笑嘻嘻地伸出兩根指頭。
“兩千？”
顧盼兮搖了搖頭：“媽，你看我像是兩千身價的選手嗎。”
“是兩萬。”
“這麽多？”這下顧業誠都驚訝了。
顧盼兮世青賽拿銅牌那一次，俱樂部和國家隊那邊給的獎金加起來也還差一點才上萬。
由此可見這次百校杯的贊助商是多麽的大手筆。
顧盼兮包裏有錢，豪氣沖天道：“今天我請客。”
把夫婦倆逗得直樂。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又是卡文的一天哭唧唧。
晚上理一下大綱，要準備寫國內賽和大獎賽了。
其他國家的蘿莉要上場了~
☆、第二十四課
不知不覺, 離立冬已經過去好久。
天氣越來越冷，暖氣早就開始供應, 大街小巷的人們也都把自己越裹越厚。
自從顧盼兮參加百校杯回來之後，每天總能收到附中小男生們的幾封情書。
比如現在。
沈桐剛抱完作業從辦公室方向回來，就看見幾個外班的男生鬼鬼祟祟地墊着腳, 站在教室窗口那兒偷看。
他走進了，才聽清楚對話——
“看見沒？是哪一個？”
“看到了看到了，坐在靠窗那一大組，好像在睡覺。”
“快拍啊！”
“我操, 你別推我, 等下照糊了！”
沈桐看了一眼他們胸口的名字牌，是高三年級的。
“東西帶了沒？”其中一個男生問。
“帶了帶了, 費列羅，買的最貴的。”
“寫的呢？”
“都寫好了，阿信哥你放心, 我還上網幫你抄了幾句歌詞。”
“你确定有用？”
“嗨, 兄弟我不是吹, 妹子們就喜歡這些套路！”
“行吧，怎麽拿給她啊？”
“我想想……哎！同學！”
沈桐剛擡腳想進教室，手臂就被人拉住。
沈桐皺起眉, 抽回手。
他語氣冰涼：“有事？”
“有事有事，兄弟幫個忙。”男生把手裏的紙袋塞進沈桐手裏，又拿出一個信封，“把這個給你們班的顧盼兮, 認識吧？就是幾個月前才轉來那個，前幾天參加滑冰比賽拿了冠軍那個，麻煩你了。”
男生雙手合十，說了句謝謝。
沈桐垂眼看着手裏的東西，半晌冷淡地看了一眼來者，擡腳走進教室。
走到座位上時，顧盼兮剛睡醒，看見沈桐過來打了個哈欠。
然後起身讓他進座位。
沈桐把紙袋和信封遞到顧盼兮眼前：“有人給你的。”
顧盼兮撥開紙袋往裏面看了一眼：“誰啊？”
“不認識。”沈桐語氣淡淡地，拉開凳子。
“那可能是我的小粉絲吧。”顧盼兮說着，直接将信封塞進袋子裏，然後又從課桌裏翻出厚厚一沓，在桌子上頓了頓對齊，然後放進了袋子裏。
沈桐瞥了顧盼兮一眼，語調不鹹不淡：“這是第幾封了？”
“恩？誰知道呢。”顧盼兮這幾天不知道收了多少，有偷偷塞在課桌裏的，還有直接路上攔着不讓走的，各種塞東西的方法層出不窮，顧盼兮覺得自己可以總結一下寫一本書，叫《表白36計》。
沈桐哼笑一聲，把顧盼兮桌面上幾封越過桌縫橫在了他的桌角的粉色信封推回去。
時間很快就晃到了放學。
顧盼兮早早地就跑去訓練，一進俱樂部就看見伍銘凱拿着張紙唉聲嘆氣，頭發都要愁白了。
“咋了？于悅你3A又失敗啦看給咱教練愁的。”顧盼兮背着冰鞋包，走過去脫掉羽絨服，問。
“師姐，我沒有！”于悅在一旁氣鼓鼓的。
“好好好，我師弟天下第一棒。”顧盼兮拍了下于悅的腦袋，“所以，咱們師父在幹嘛呢？”
“師父在看你的考斯騰呢，師父說上次百校杯你的裙子有點長了，影響發揮。”
顧盼兮想起之前比賽《Let it go》的考斯騰，裙擺的确是有點長，便走到伍銘凱身邊：“還要再換考斯騰麽？咱們俱樂部這麽大方？”
一套好的考斯騰從設計到制作，成本可不低。
“這些考斯騰真的辣眼睛。”伍銘凱把一疊圖紙遞給顧盼兮，“上次比賽你的裙子對你沒影響？”
“有點，不太大。”顧盼兮說。
“那也得換。今天你世青賽的節目不出意外也就是這一套了，明年你就16了，今年可是你最後一屆世青賽了，今年的國際賽事對明年升組裁判的印象分很重要。要是你能拿金牌，俱樂部給你換100套考斯騰都願意。”
“醒醒，葉根弗尼娅已經開始練3A了。”顧盼兮接過圖紙，說。
俄羅斯女單選手葉根弗尼娅的教練的确在自己的Facebook和VK（俄羅斯常用的社交軟件）上挂過葉根弗尼娅在吊杆的輔助下練習阿克謝爾三周半的視頻，雖然視頻中葉根弗尼娅不僅存周而且落冰的時候還摔得人仰馬翻，但的的确确放出一個明确的消息：俄蘿有可能在下一屆世青賽中拿出3A。
顧盼兮覺得本來就非常小的奪金希望，似乎又渺茫了那麽一點點。
她現在只希望日本的秋原七惠不要再祭出什麽新技能，也別再來匹什麽小黑馬，讓她和秋原七惠兩人平平靜靜拿自己的五種三周死磕到底。
伍銘凱拍了拍顧盼兮的肩：“沒事，3A這個東西咱們不也是在嘗試麽。”
“等我練出3A，葉根弗尼娅可能就會四周了。”看着俄羅斯的蘿莉一個比一個逆天，顧盼兮望天，“想想都可怕。”
“瞎操心。”伍銘凱拍了下顧盼兮的腦袋，“先操心一下你的考斯騰吧。”
顧盼兮回神，把目光放到手裏的圖紙上。
第一套就差點沒把她的眼睛辣瞎。
顧盼兮看着圖上熒光藍的配色，還有折射着七彩光芒的亮片，噎了一下：“這套考斯騰的設計師是鐘愛廣場舞是麽？”
伍銘凱：“往後翻，你會發現這只是個開始。”
顧盼兮不信邪地往後翻了幾張：“……”
“驚喜不驚喜？意外不意外？”伍銘凱無奈地攤手，“你去看看男單那邊送過來的圖樣，體會一下什麽叫絕望。”
“不用了老兄。”顧盼兮抱了抱拳，“上次我已經看鐘曉飛穿過了，那酸爽。”
“不過反正于悅也是自己做考斯騰，沒影響啊。可憐了陸酉和謝雲君，剛來夢想樹就要穿這麽醜的衣服。”
鑒于男單的考斯騰從來都是一個大寫的醜字，于悅幾乎每一套節目都是自己找設計師做考斯騰，雖然這樣俱樂部只報銷一半，但于悅依舊對此堅定不移。
而以前女單這邊的考斯騰，雖然說不上驚豔，至少也沒有醜絕人寰到這樣的地步。
比如顧盼兮百校杯用的表演服，就是無功無過的那一種。
真的是醜的考斯騰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顧盼兮晚上回家的時候，把考斯騰的事兒給家裏說了一嘴，又在顧媽媽的強烈要求把圖紙拿給她看了一眼。
最後連顧爸爸都看不下去，說：“兮兮，爸爸找人給你做一套漂亮的。”
顧媽媽點點頭：“我大學有個好姐妹，在做服裝設計，我打電話問問她能不能做花滑的表演服。”
說完就拿着電話去了院子裏，還沒多久就回來了。
顧盼兮看着顧媽媽：“能做嗎？”
顧媽媽點點頭：“明天是周六吧？跟教練請一天假，明天我們去你郭阿姨家。”
第二天一早，顧盼兮就被顧媽媽從被窩裏撈起來丢進了衛生間。
顧盼兮瞌睡還沒醒，剛拉開衛生間的門問她媽起這麽早幹嘛，就看見顧媽媽已經收拾齊整，拉開她的衣櫃開始找衣服——
“媽，你幹嘛？”顧盼兮抓了抓亂糟糟的長發，打了個哈欠。
“兮兮，媽媽不是給你帶了一條羊毛針織裙？在哪兒呢？”顧媽媽問。
顧盼兮揉了揉腦袋：“你找找，在最上面那一層。”
話音剛落，一條米白色的毛衣裙就飛在了顧盼兮腦袋上，顧媽媽的聲音傳來：“就穿這件，這件好看。”
顧盼兮：“……”
她撥開當着眼睛的毛衣衣袖：“我到底是去做考斯騰呢還是去相親呢？”
“你到時候去要有禮貌，主動喊阿姨知道嗎？”顧媽媽無視掉閨女的問題。
顧盼兮哈欠連天地“嗯”了聲，轉身去換衣服。
身後顧媽媽又拿着件大衣過來，嘴裏還在念叨：“郭阿姨有個兒子你知道吧，比你大半年……”
顧盼兮：“我不知道。”
顧媽媽：“你別打斷我，我說了你就知道了。”
顧盼兮：“好的母後，您說。”
顧媽媽：“郭阿姨有個人兒子你知道吧，比你大半年，到時候去了記得叫哥哥。”
顧盼兮搓了搓雞皮疙瘩：“媽，哥哥喊着怪不好意思的。”
“——我能叫他老鐵嗎？”
“接地氣兒。”
樓下，顧爸爸正看報紙，樓上突然炸響自家老婆驚天動地的笑聲，吓得他一抖，手裏的茶杯差點飛出去。
顧爸爸習以為常，面不改色地抽了張紙巾擦掉濺出來的茶水，繼續喝茶看報紙。
半個小時後，顧媽媽拉着被盛裝打扮的閨女下了樓。
“老公你看，我給兮兮選的裙子好看嗎？”顧媽媽把顧盼兮推到顧爸爸面前，“有個仙女下凡來當你閨女。”
“好看好看。”
老婆問你好不好看管他是什麽回答好看總不會錯，顧爸爸深深明白這個套路，雖然她覺得這條裙子真的就是一條普通的裙子。
顧盼兮走到桌子前坐下吃早餐，撥了撥頭發，褪下手腕上的橡皮筋準備把頭發紮起來，旁邊的顧媽媽就“哎”了一聲：“頭發放下來顯臉小，是不是老公？”
顧盼兮：“……”
顧爸爸：“是是是。”
“你今天帶兮兮相親呢這是？這麽隆重。”顧爸爸開玩笑地和閨女問了相同的問題。
“兮兮長這麽大，她郭阿姨還沒見過呢。”顧媽媽喝了口豆漿，“而且她小郭有個兒子你知道吧？比咱們兮兮大半年balabala……”
顧爸爸：“好好好，老婆你快吃個包子。”
顧盼兮：“知道知道，媽你快吃根油條。”
吃完早餐，顧爸爸開車送母女兩人到郭家小區門口，就去了公司。
顧盼兮和顧媽媽下了車，小區大門旁邊是家水果連鎖超市。顧媽媽看到了，對顧盼兮說：“咱們空着手去不好，不然你去給你郭阿姨買個瓜吧？我看那擺着的西瓜挺好的。”
顧盼兮：？？？
人家雪中送炭，您大冬天的千裏送西瓜？
但是顧盼兮生怕下一秒自家媽媽生出個“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