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運動會一過, 沒多久就是元旦節。
南大附中也不像其他學校愛玩點小心機克扣學生的假期，放了三天完完整整的假期。
早上八點半, 顧盼兮被電話鈴聲叫醒，然後撲騰了兩下抓過手機壓在了枕頭下面。
手機叮叮當當一直響，顧盼兮煩躁地在床上躺成一個大字, 閉着眼睛拿起手機，語氣暴躁——
“喂？誰？有事快說。”
“——我。”
電話那邊的回答很簡略，聲音穿過聽筒鑽進顧盼兮的耳朵。
顧盼兮打了個哈欠：“你什麽你，沒事我挂——”
她翻了個身, 長腿夾住被子弓起身子, 意識逐漸回籠……
然後瞬間清醒。
她猛地睜開眼睛，蹬腿坐起來, 雙手捧起手機眨了眨眼：“班長？”
“……”
電話那頭沈桐頓了頓，“醒了嗎？”
“清醒明白。”顧盼兮手指攏起頭發紮了個軟塌塌的馬尾，抻出一只腿去勾地上的拖鞋, 一邊舉着電話笑起來, “班長您說。”
“你的表演服做好了。”沈桐簡明扼要地說明來意。
“這麽快？那我今天過來拿。”
“嗯。”
“還有什麽事嗎？”
“你知道冰雪嘉年華嗎？”電話那頭, 沈桐隔了一陣，才說。
“知道啊，最近炒的很熱的, 我訂的時候已經沒票了。”
“嗯，那我們中心公園碰頭，我把衣服給你。”
“不用麻煩啊，我去你家……”
顧盼兮話還沒說完就被沈桐打斷：“沒關系, 等會兒見。”
顧盼兮聽着電話裏的忙音一臉懵比地放下手機，甩了甩馬尾進了衛生間洗漱。
九點半顧盼兮到中心公園時，沈桐已經在等了，顧盼兮趕緊跑上去：“對不起啊，我是不是來晚了？”
“沒有，我也才來。”沈桐把手裏的紙袋遞給顧盼兮，“我媽讓我告訴你，你穿着有問題，來找她改就行了。”
顧盼兮掀開袋子的一角瞅了眼，只看到一片湛藍色的裙角，鑲嵌着晶瑩剔透的水鑽，透着陽關閃閃發亮。
“好漂亮。”顧盼兮由衷感嘆一句，“阿姨的手藝真好。”
沈桐點了點頭，又在口袋裏掏出兩張票：“我爸爸的公司發了兩張冰雪嘉年華的票，你要去嗎？我爸媽都不喜歡玩這些，今天不去就過期了。”
顧盼兮愣了愣，擡眼看向沈桐：“給我的嗎？”
“不然呢？”
“我們倆嗎？”
“……你想和別人去？”
“不不不。”顧盼兮眼疾手快地抽過一張票，“我今天出門踩了狗屎吧？”
沈桐勾了勾唇，伸手拎過顧盼兮手裏裝衣服的袋子，擡腳朝前走去。
冰雪嘉年華就在中心公園舉辦，顧盼兮和沈桐檢了票進去，身邊全是晶瑩剔透的冰雕。顧盼兮裹緊脖子上的圍脖，順便也帶上了帽子。
嘉年華在中心公園圍了不小一塊地，B市本來早就開始下雪，此時嘉年華內銀裝素裹，滿眼都是潔白的冰雪在陽光下發亮。
身邊的人熙熙攘攘，大多數是都是沖着看冰雕來的，顧盼兮看到憨态可掬的冰雕造型也忍不住喜歡，一路上這裏拍拍那裏拍拍。
沈桐就耐心地在旁邊等着。
越往裏面走，人群越發擁擠。
顧盼兮遠遠地看到不遠處有個冰雕成的滑滑梯，歡呼一聲抓住沈桐的手臂：“班長，我想玩那個！”
沈桐往顧盼兮指的方向一看，一陣哭笑不得。
身邊的顧盼兮擡腿就要往那邊走，半步都還沒跨出去，手腕就被人握住。
“你別擠，等下走散了。”沈桐把顧盼兮拉回身邊，“我帶你過去。”
他說完，松開顧盼兮的手腕改換成直接牽着她的手，朝滑滑梯走去。
顧盼兮帶着厚厚的針織手套，手掌隔着一層層毛線被沈桐扣得很緊。
“我又不是小孩子。”顧盼兮抓了抓圍巾，臉慢慢開始紅起來。
沈桐回頭看了她一眼：“你看看那邊玩滑梯的小朋友，哪個不是小豆丁？”
“……”顧盼兮把臉埋進圍巾，悶聲到，“這叫童趣。”
“這叫幼稚。”沈桐繼續拉着她往前走。
到了滑滑梯那邊，四周站着不少爸爸媽媽，手裏舉着手機對着自家娃一陣猛拍。
滑梯又長又高，中間還有幾個彎道，耳邊時不時還傳來孩子們興奮地尖叫聲。
顧盼兮看得眼睛都在發光，掙脫沈桐的手就深一腳淺一腳地踩着雪往那邊走。
沈桐手裏突然空落落的，他垂眼看了一眼，很快聽到顧盼兮興奮地聲音又擡起眼。
那頭顧盼兮已經爬上了滑梯，裹得像個球一樣的身子站在滑梯平臺上朝沈桐揮手，看起來傻裏傻氣的。
沈桐勾着唇角笑起來，揮了揮手之後拿出手機對準了顧盼兮。
透過相機，顧盼兮在一堆小豆丁裏鶴立雞群。
身邊的小朋友還在猶猶豫豫地不敢滑下去，顧盼兮直接一屁股坐在滑梯口，手用力一推，順着力“嗖”地一下蹿了出去。
她兩手扶着把杆，蹬着腿叫的歡快。
速度越來越快，顧盼兮最後“嘭”地一聲落地，整個人陷進了地上厚厚的雪層中。
如果說之前滑下來的小朋友激起的雪花，是中國跳水隊的水準，那麽顧盼兮一定是菲律賓跳水隊沒跑了。
可能因為體積大了不止一倍，人家小朋友梭下來一咕嚕起身，就能拍拍屁股走人，但顧盼兮現在被厚厚的雪埋着，已經撲騰了半天。
沈桐遠遠地看着，舉着手機的手都笑得在顫，他走過去，把鏡頭對準了雪堆裏面掙紮的一團球：“顧盼兮。”
“哎？”顧盼兮撐着地，拍了拍腦袋上的雪，轉頭差點撞上沈桐的鏡頭。
“啊別拍我別拍別拍！”顧盼兮愣了一秒，拉起圍巾把臉遮住，“我是公衆人物你知道不，我的形象！”
沈桐笑着關掉手機，把顧盼兮從雪堆裏刨了出來。
顧盼兮被沈桐挖出來之後抖了抖身上的雪，沈桐自然而然地牽起她的手，帶着她往人群外面擠。
顧盼兮咬着唇，目光落在扣在一起的兩雙手上，身前沈桐開路，顧盼兮一點也沒被擠到，顧盼兮擡眼盯着沈桐的後腦勺，突然就低低地笑出聲。
前面不遠處是一片冰場，冰場中央被圈出一塊來，正前方還擺着幾張桌椅。除了中間那一圈，其他的冰面上都散布着零星滑冰的人。
顧盼兮被沈桐拉到冰場，沈桐問：“想滑冰嗎？”
顧盼兮一天沒摸過冰鞋了，仿佛一個月沒見到兒子的老母親，心裏癢，此時聽到沈桐這麽說趕緊點了點頭。
然後又補充：“可是班長你……”
沒等顧盼兮說完，沈桐就拉着她往租冰鞋的地方走：“走吧。”
等到兩人上了冰，顧盼兮才知道沈桐怎麽這麽自信地帶她來滑冰。
此時沈桐在冰面上的熟稔程度，哪裏還有第一次在俱樂部時的影子。
一看就是私下練過的。
顧盼兮兩三步滑到沈桐身邊：“矮油，班長不錯哦？”
沈桐看了顧盼兮一眼，不可置否。
“怎麽不來夢想樹找我練，外面那些教練可坑了，我還是免費的呢！”顧盼兮笑着開玩笑。
與此同時，身邊一個高高大大的的男同志腰風騷地一扭，然後“啪叽”一聲親吻了大地。
他的臉，正好砸在顧盼兮腳邊。
顧盼兮被吓了一大跳，趕緊蹲下去：“朋友，你沒事吧？”
男同志聽到顧盼兮的聲音後，原本準備準備爬起來，撐在冰面上的手一松，腦袋重新砸回了地面。
騷操作把顧盼兮看得一愣一愣的：“歪？朋友？同學？小哥哥？沒事吧你？”
“我沒事，你能不能扶我一下？”
男同志背對着顧盼兮，說。
“行。”顧盼兮托住他的手臂，慢慢地站起來。
謝讓覺得自己被女神抓着，幸福得快要升天了。
顧盼兮抓着人的手臂往上拉，擡頭看到臉時，驚訝地叫了一聲：“怎麽是你？”
顧盼兮驚喜地拍了一下頭：“你不是那個，那個……”
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咚”一聲，謝讓重重地摔了下去。
這次是屁.股墩兒着地。
目睹顧盼兮作案全程的沈桐心想：免費的果然都不靠譜。
拉到一半被顧盼兮丢掉的謝讓心想：女神你拍腦袋歸拍腦袋，為什麽要放手？
“我想起來了，你是謝讓！”顧盼兮一拍大腿。
沒想到偶像還能記得自己的名字，謝讓高興得腚都不疼了，翻身站起來一臉喜色：“啊，是是是，兮妹你居然還記得！”
“兮妹？”沈桐一挑眉。
顧盼兮滑到沈桐身邊：“班長給你介紹一下，這個是謝讓。”
然後又小聲哔哔：“我的小粉絲喔。”
沈桐點了點頭，看着顧盼兮又開口：“兮妹？”
兮妹兩個字從沈桐嘴裏喊出來，顧盼兮心裏像被撓了一下，突然就老臉一紅，突然蹲下捂着臉：“班長你幹什麽突然撩我？？啊啊啊別這麽喊，閉嘴閉嘴。”
沈桐：？
謝讓：？？
沈桐低頭俯視着顧盼兮：“你的小粉絲就是這麽叫的。”
顧盼兮仰起頭：“人家是粉絲，你又不是我的小粉絲！”
沈桐伸手把顧盼兮拉起來，緩緩啓唇：“誰說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 晚點還有一章~
哪裏有兮妹，哪裏就有小粉絲謝讓！
謝讓：愛生活，愛兮妹，愛酉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