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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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淵眉頭緊蹙,眼底暴戾逐漸凝結,聲音冷的像凝了冰渣一樣:“宣太醫!”
說着,快步走下臺階,将人奪回自己的懷裏,冷冷掃了謝戎一眼,抱着人快步往太明殿的用作暫時休息的小暖閣走去,吩咐元寶道:“誰都不準走,你去宣上次給敬辭瞧過的王太醫來。”
上次吐血着實吓到了謝淵,恐林敬辭真的傷了心肺,如今不知為何就暈倒在大堂,心中更是焦急。又指了初一過來:“去跟林尚書報一聲,叫他不要擔心。”
初一領命匆匆去了。
謝淵拿起一旁奴才擰好的帕子給他擦臉,才發現脖子以下全都紅透了,渾身滾燙。
王太醫來的快,宮宴上不乏喝酒過量的王公貴族,太醫院早早就有人候着的。元寶腳程快,這會子已經帶了王太醫來。
王太醫把了脈,又翻開林敬辭的眼皮仔細看了看,将他衣袖拉上去看了一會,這才掃了一眼下面的奴才。謝淵擺擺手,“你們先下去吧。”
王太醫見周圍沒了人,這才小聲道:“臣瞧着禦侍是中了媚藥了。”
謝淵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可知是如何中的?如何解?”
王太醫道:“臣并未聞到酒氣,想來應該是飯菜裏下了藥,入了口吧。”
謝淵面無表情,眉眼之間全是暴戾,對元寶道:“宮門下鎖。”
又對王太醫道:“如何能解?”
王太醫嘆了口氣:“陛下,纾解了就可以了。只是這藥傷身,看禦侍現在的樣子,只怕劑量下了多倍。臣先開個方子,熬出三碗來,先給禦侍喝下。卸去幾分藥力之後,纾解了就可以了。之後約莫一月左右,要調氣血補腎氣,慢慢恢複。”
說完不敢看謝淵臉色,磕了個頭出去開方子了。出了門才悄悄的擦了額上的薄汗。
這個劑量,怕是想要禦侍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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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太醫坐在案前,筆下寫的飛快,吩咐小徒弟道:“速去熬來。”
……
初一在屋裏照看着林敬辭,王太醫給他施針保他心脈,這時第一碗已經熬好送了過來。初一連忙接過,幫着王太醫喂進去了。
王太醫皺起眉,問他道:“你身上什麽香氣?”
初一放下碗,低頭在自己衣袖上嗅了嗅,疑惑道:“奴才身上沒有氣味啊?”
王太醫停下施針的手,低聲道一句冒犯,輕輕扯開林敬辭的腰帶,在他身上衣袍輕嗅了一會:“是依來香。”
“依來香?”初一又執起帕子,給林敬辭擦去臉上的汗,“那是何香?”
王太醫細細思索,緩緩道:“是能激起藥性的輔香,日常也多見。”
如今眼下将林敬辭藥性散去才是正道,等陛下回來了再報吧。
王太醫手下不停,往林敬辭嘴裏灌溫水。初一不停的擰着冷帕子給林敬辭擦臉。
謝淵一張臉冷的能掉冰渣子,上位者的威嚴之勢顯了個十成十。人人自危,不敢做聲。
謝淵眸底暴戾就沒掩飾過,嘴上說話倒是多了幾分漠然:“好本事啊,朕的宮宴上也有人敢下毒?”
姝妃在下面跟着衆人一同跪着,不敢說話,手裏的帕子擰的皺皺巴巴,格外難看。
謝戎也暗自皺起眉。
中毒?
“這次是林禦侍,下次就是朕了吧。”謝淵面無表情的把玩着手裏的琉璃杯,直接捏碎了,冷笑道:“沒人認嗎?那朕只好挨個審,挨個問了。”
太醫來了好幾個,去檢查林敬辭入口的膳食,“啓禀陛下,林禦侍的膳食并無問題。”
姝妃斂了眉眼,手下皺巴的帕子又慢慢理順了。
謝淵輕輕掃了那太醫一眼,那太醫背後就禁不住濕了些許。
元寶輕聲道:“禦侍今晚喝了安神藥。”
謝淵踢了那太醫一腳,聲音沉沉,露出幾分殺意:“去看禦侍喝過的藥碗和藥渣。”
那人忙手腳并用的爬過去查看喝完的空碗,聞了聞氣味,又用手指沾了碗底的一些汁液嘗了嘗:“王太醫寫的脈案臣是看過的,這味道确實不是什麽安神藥。”
謝淵冷哼一聲放過了他,這才冷冷吩咐元寶道:“去把今日煎藥的人,還有所有過手的人,都帶過來,朕要慢、慢、查。”
林風眠今日才見過兒子恢複了不少元氣,一聽是下毒,整個人不免慌了起來,忙看向謝淵。
謝淵不好說是那種媚藥,只說了是中毒。又指了初一去報了他一聲,這時跟他對上了眼,謝淵對着他輕微點點頭以示安撫,林風眠多少也放了心些。
整個大殿安靜的落針有聲,謝淵散發出來的壓力沒有絲毫掩飾。底下心裏有鬼的,身旁瑟瑟發抖的太醫,無一不懼。
是最近陛下太好說話了嗎?所以才有人膽大包天的去害他最近的新寵。
是忘了陛下登基時掃除二心黨羽的手段嗎?
太醫悄悄的擦了擦額角的冷汗,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擡。
侍衛從外面拽進一個驚慌的小太監,揪着領子就拖到謝淵面前,拱手道:“陛下,抓到了這個熬藥的太監。”
那太監渾身發抖,只跪在地上,話都說不利索了:“陛……陛下……”
謝淵冷眼瞧着,不願多費口舌,“林禦侍的藥是你熬的?”
“回……回陛下,一直,一直都是奴才熬的……”那小太監抖的厲害,說話磕磕絆絆。
侍衛又遞上一包藥渣給太醫,“這是找到的丢棄的藥渣,望太醫查看。”
太醫忙接過來仔細翻看,聞了聞,又對謝淵道:“回陛下,這确實是安神藥的藥渣。”
謝淵一撩眼皮,輕聲道:“那這毒是自己跑禦侍嘴裏的?”
那太醫吓的一抖,手裏的藥渣都撒了些出來,顫顫巍巍道:“可能是有人将藥粉撒入,溶于湯藥中,故而藥渣查不到什麽不對。”
這時另一個侍衛快步入內,“啓禀陛下,晚宴時确有一丫鬟出宮了,報的是采買。現下已經抓到了。”
謝淵已經怒極,“帶過來。”
這時一個綁起來的女子被毫不憐惜的扔在中央,嘴裏被布團塞着,眼神四處掃着,猛然掃見姝妃處,僵住了身子,低下頭不再掙紮了。
謝淵在上位看的清清楚楚,叫人把她嘴裏布團拿走,語氣越發平靜:“你出宮采買何物?”
那女子垂下頭去,視死如歸道:“一切都是奴婢做的!采買不過是借口,奴婢出宮便是買藥的。”
謝淵嗤笑一聲:“你當朕是有多蠢?你全認了朕就不知道是誰指使的嗎?”
謝淵:誰害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