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分析題目,以毒攻毒

“你的題目和我有關?”謝歡兮來精神了, 想要聽聽他怎麽說。

尹思寧抹了一把臉,語速飛快:“我的題很簡單,你當上女皇之後,我只要拍好馬屁, 撈個官做做, 要是能當你身邊的一位狗腿子大臣就更好了。”

“就這樣?就沒了?這也太簡單了吧。”謝歡兮有些不相信, 這題目設置的太幹癟了,一點兒含金量都沒有。這種難度, 頂多是大二期末作業的程度。

再說,似乎與遲摘玉有點撞題了……

不過謝歡兮很快釋然了, 題目雖撞, 但他與遲摘玉的訴求并不沖突,也就是說,如果尹思寧沒有撒謊的話, 他們三個其實可以算成是一個聯盟的。

雖然最後皇帝的人選不會落在自己頭上……但是也沒差, 他們依然可以做身居高位的大臣, 并不會有太多的影響。而且這樣一來, 還有一個好處就是——考試的人就這麽幾個,他們三人已經排除了競争對手關系,那麽剩下的考生, 随便出來一個都可以标為對手了。

所以現在最該确認的事就是尹思寧的話有沒有水分。

尹思寧聽謝歡兮說自己的題簡單,長長地“害”了一聲:“你呀,你真不懂, 你肯定是個學霸,才會覺得我的題簡單。我們家就是開穿書旅游公司的,當然,是個小公司, 跟咱們公司沒法比。這公司裏業務啊,我可比你熟悉多了。”

“像咱們這種穿書考試,每個人題目難度的設置是不可能一樣的。太難的話,我們這種學渣根本過不了,太簡單的話,你們這樣的學霸過關太輕松,篩不出水平來。所以考試都是分人,基本都是量身定做出題目,算綜合分數來挑人的。”

尹思寧掰着手指頭說:“你看,能力越強,筆試成績越高,題目設置就越難;像我,啥也不會,筆試成績墊底,題目就越簡單。正好問問你,你筆試第幾?”

“第九。”謝歡兮愣愣地回答。

“哦,我倒一,”尹思寧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所以我的題比你簡單。”

那謝歡兮就有點不理解了:“你題目都這麽簡單了,你怎麽什麽也沒幹?正常來說,你一穿過來,就應該去京都……”

“打住,打住。”尹思寧雙手合十,神色痛心疾首,“姐姐,這多好的玩樂機會,考試是免費的十三年啊,這麽大的手筆,我當然要趁機玩個夠啊。考砸了,我還可以回去繼承我家小公司,我家項目是少了點,那也美得很哪。”

“而且,”尹思寧沖謝歡兮擠擠眼睛,“我想過了,等最後一年我就去京都,想破頭見你一面。我要是見到的是原女主,那就是一死呗;但你要是功成名就了,見到我這個同鄉,一心軟讓我搭便車嘿嘿嘿嘿那也好啊。”

行,他這算盤打的真是可以。不過,也确實是這麽回事。

想一想,自己這個題目的确不算簡單。雖然要做的事本身不難,但她這個角色幾乎沒有任何私密性,連尹思寧這個學渣都知道自己很有可能是穿書人,更別說別人了。

如果自己的題目都這樣難,謝歡兮不禁想到了當時坐在她旁邊的那位一號大神考生,他可是筆試第一啊,也不知他會穿進什麽書,他的題目,究竟會難到什麽程度?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就消失了,謝歡還是覺得顧好自己眼前的事再說:“那我們就結盟吧,你的運氣丸和武力丸用着怎麽樣,效果好嗎?”

尹思寧觀察着謝歡兮的表情,斟酌着說:“我運氣還可以,不過武力不行,吃了武力丸也沒太大的用處。而且上學的時候那個武學課我從來都沒去過,逃了一學期,也沒什麽自身底子。有個事我可得提前跟你說好,我真的啥也不會,一點沒謙虛。專業上的事可能幫不了你,不過你要指使我跑跑腿兒,幹點兒體力活,我保證毫無怨言!”

別的不說,他真的很怕大佬不要他。

尹思寧沒皮沒臉的一門心思想抱大腿,自己還知道不好意思,沖謝歡兮傻樂了兩下。

他不知道自己的價值,謝歡兮卻比他清楚多了:“你不用妄自菲薄啦,你會是個好盟友的,這一帶你熟,我還要靠你與我爹娘他們彙合呢。再說到了漠洲荊川之後,你的用處就更大了。”

她躊躇了一下,本打算問問尹思寧,這穿書考題會不會有兩個人過于相似的情況,就像他和遲摘玉這樣的。後又轉念一想,大家的考題無非都是往上爬,或位于至尊,或位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相似大有可能,也沒什麽好問的。

而很久以後謝歡兮卻總是會想,如果不是今日她太過想當然,多問一句,也許就好了。

……

侯大夫去了後屋熬藥,游歸煜慢慢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手指粗細的小圓筒,這個圓筒是由石頭打磨成的,周身非常的光滑,并且嚴絲合縫,看起來頗為精細。

游歸煜拔掉圓筒上的塞子,沉默着向圓筒中看去,只見那底部發着微微的金光,竟是一小撮兒金色的砂粒。

那是莫擎的骨灰。

游歸煜從容地将這一點金色的沙粒倒于手心上,垂着眼睛端詳着,思緒不由得飄向了謝歡兮出現在地洞之前的兩日。

……

“我大限将近,我知道自己沒有幾天了。可能是在明後天,也可能是在下一刻。”莫擎沙啞着聲音交代道,“我死之後,你不要立即離開。要等着我的骨肉全部化成金砂,你拿走一小撮,以備日後之用。”

游歸煜當時不懂莫擎這做法的深意,他沉靜地望過去,低聲開口道:“前輩,您的……有何用處?”

“用來給你防身,”莫擎淡淡一笑,“你必然是要逃出去的,而賀尤總會有一天會發現一切。以你的武功,若是堂堂正正地與他打上一場,我并不擔心。可是那賊人手段陰損,慣會用毒。”

莫擎眯着眼睛道,“我死後,我這身金色的骨灰,本就是最純的食骨金。你拿走一點,不要太多。”

他一邊說,一邊遞給游歸煜一個石頭打磨成的小圓筒,“裝在這裏備着,這東西我做了很久,你安心拿着出去,不會被水洇濕的。若非碰到無解之毒,你千萬不可用它,一旦服下,便以十年為期,你必會像我一樣走向死亡。但若有一天你真的不慎着了那賊人的道,就将它服下,它雖然不能解毒,但可完全可以壓制任何毒藥,算是為你又續了十年的命吧。”

……

那日,他趁着謝歡兮不注意,在埋骨灰時,偷偷的藏起了一小堆,便是此刻他手裏這一捧。

莫擎前輩果然深謀遠慮,若沒有今日這一點食骨金,只怕自己非斷去一臂不可。雖然他并不心疼這一條手臂,但終究以後做事不太方便。

游歸煜思緒一頓,忽然想到那數枚暗器神不知鬼不覺地發來之時,勢頭雖利,但手法卻綿軟,他竟然沒有第一時間察覺,而是暗器到了自己身前不遠處的時候才猛然驚覺,回身去擋,卻到底落了兩條漏網之魚。

回想謝歡兮額頭中央插着一根小針,自己還渾然不覺那嬌憨可愛的樣子,游歸煜真不知是否應該慶幸她體內有食骨金之毒,從而免了她受這次的苦頭。

說到底,還是自己保護不力。游歸煜眸光暗閃,那個戴帷帽之人既然能調得出聚砂海,他一定或多或少地與賀尤有些關系。

他看着手中的金砂,再不多想,揚手倒入口中。

……

侯大夫端着藥進來的時候,見游歸煜老老實實地坐在床邊,心中略感欣慰與佩服,這年輕人倒是個沉得住氣的,中了如此可怕的劇毒,卻不見他驚慌失措,有這樣一副性子又豈是凡俗之人。

這樣想着,侯大夫自己都覺得此等驚才絕豔的年輕人若真的斷去一臂,确實太過可惜,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他走上前,将藥碗遞給游歸煜:“你可想好了?先将這藥喝了吧。”

游歸煜沉聲道:“多謝。”便伸出雙手去接藥碗,忽然侯大夫目光一凝,頓時收回藥碗,重重地将它放在床邊的桌子上,一把抓過游歸煜的手腕,将他的衣袖卷起來,只見那條胳膊剛才還泛着詭異的黑紫色,此刻卻絲毫不見異樣,就是年輕男人健康而有力的手臂的樣子。

侯大夫壓抑着怒氣為游歸煜把脈,他摸了半天脈,終于怒不可遏:“你怎麽能這般不愛惜自己的生命?!要用這以毒攻毒的法子來保住手臂?!你可知剛才那毒你若斷去一臂,還有命可活,可如今你體內這毒,我是斷斷治不了了!”

身為醫者,侯大夫自然有一顆治病救人的仁心。他沒有想到眼前這位年輕人竟然如此決絕,竟會選擇以毒攻毒的法子來保住一條手臂。他雖然辨不出此時游歸煜身體中的毒究竟是什麽毒,但他知道,能壓制住聚砂海,這毒性只會比聚砂海更強。

沒想到他去熬藥的功夫,這人竟私自服下了劇毒之物,侯大夫氣恨眼前的年輕人糟蹋自己的身體,一甩袖子:“你既如此,我也不能替你再隐瞞下去了,此事我定要與門外的姑娘好好說道說道。”

游歸煜立刻攔住了侯大夫,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妥協:“大夫,我有非做不可的理由,望您理解,還請您千萬不要告訴門外的姑娘。”

侯大夫見游歸煜氣度不同凡俗,那位姑娘更是通身的貴氣,便知他二人許是來頭不小,說不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苦衷。終于,他長嘆一聲:“我可以替你保密,但我還想與你多說一句。”

“你身有筋脈舊傷,折損嚴重,而今日又服下劇毒,我見你視自己生命若草芥,絲毫不見憐惜。老夫行醫數十載,各種疑難雜症也見得多了,對病理之學有一套自己的見解,肌理好醫,而心病難愈,我雖不知你都經歷過什麽,但若是将所有事都壓藏在心底,終有一日會釀成禍患。”

說完,他向外面揚聲道:“小尹,你帶那位姑娘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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