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舍身賭愛
口口聲聲說愛,身體卻背道而行,這早已成為曲憶濃的習慣。她毫不在意湯正晖的憤怒,亦不理會方巧珍的警告,開始頻繁地與程峰約會。
與此同時,她與湯奕傑的緣分亦不曾間斷。繼校園偶遇之後,湯奕傑再次出現在了她的新片發布會現場。他捧着一束花在場外等她,笑道:“祝賀你啊,大明星。”
“謝謝。”曲憶濃笑着接下了花,問道,“你怎麽不進去呢”
湯奕傑眨眨眼,笑道:“你的影迷太多了,我想做最特殊的一個。”
曲憶濃點點頭,笑道:“你成功了。”
“如果我真的算成功,那是不是應該有榮幸請曲小姐去喝杯咖啡”湯奕傑道。
曲憶濃想了想,笑道:“當然。”
湯奕傑紳士地為她打開車門,而後開車載她駛入市區。
“這家好嗎”湯奕傑指着街道一側的香榭麗舍咖啡廳,問道。
“聽你的。”曲憶濃說,“我對金西不熟。”
“那就這家了。”湯奕傑笑道,“我想你會喜歡。”
曲憶濃點點頭,兩人停下車後,一同走進了這家裝修典雅的咖啡店。
盡管湯奕傑選擇了包間,但兩人攜手走入咖啡廳的模糊影像依然落在了鄒文麗手中。
曲憶濃回到賓館是晚上十一點,鄒文麗正在門口等她。
曲憶濃見鄒文麗面色不善,便知今日貿然答應湯奕傑約會的消息已落入了鄒文麗耳中。
一進門,鄒文麗便開門見山:“不是我說你,做緋聞也要做得認真一點吧?”
“緋聞而已,我和程峰都沒有承認。”曲憶濃平靜地回答道。
“但你們也沒有澄清。”鄒文麗說,“在大衆裏,明星沒有澄清的緋聞,都是默認。”
“那是別人的想法,我管不着。”曲憶濃懶洋洋地說道,顯然她并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鄒文麗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本來炒作一個你與富家公子們的三角戀情,也不是不行。只不過這個湯奕傑……聽說他老爸不喜歡他,不受寵的富二代呀,雖然有點小錢,在他們那個圈子裏卻是擡不起頭來,現實和網上那些喜歡八卦的人認識他的也都不多。”
“湯奕傑,他也是富家公子……”曲憶濃喃喃道,她記起湯奕傑曾說過他不是關系戶,姓氏純屬巧合,完全是靠自己進入的湯成集團,難道這是欺騙她的說辭?
鄒文麗未察覺到曲憶濃的失神,依舊自顧自地說道:“所以呀,你和湯奕傑的照片若是放出去,鍵盤俠們不認識他,男方身上沒有讨論度,只會說你水性楊花呢!”
“湯奕傑,他爸爸是誰?”曲憶濃打斷了鄒文麗的話。
“他爸爸是湯成集團的老總,湯正晖啊!”鄒文麗答道。
曲憶濃心下一沉,湯正晖從未對她講過家事,她只知他有一個已經與他分居的妻子,至于他的兒女,她一概不知。
“你認識他那麽久,居然不知道他爸爸是誰?”鄒文麗疑惑道。
曲憶濃回過神來,看向鄒文麗,說道:“他沒對我說起過。”
“看來這公子哥倒挺有志氣!”鄒文麗笑道。
“你剛才說,他爸爸不喜歡他,我想或許是他們父子關系不好,所以他不願承認吧!”曲憶濃說,“若旁人都知道他爸爸是湯正晖,定要說他靠家裏進的公司。”
“嗯。”鄒文麗點頭道,“知道他身份的,估計也就湯成高層,湯正晖的那些個老同事吧!”
“可是,為什麽他爸爸不喜歡他呢?”曲憶濃問。
“怎麽?你不是不喜歡八卦別人的私事嗎?”鄒文麗笑道。
曲憶濃亦是一笑,道:“他是我的朋友嘛!雖然他不願意告訴我,我卻總是好奇的嘛!”
“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大都是聽來的。”鄒文麗道,“湯正晖有兩個兒子,大兒子湯奕傑,是他的前妻所生。湯正晖年輕的時候,和前妻一起創業,據說他前妻姓成,便取了兩人的姓氏合辦了湯成百貨。那幾年市場景氣,他又有經商頭腦,很快便從小超市開到了百貨公司,沒幾年,業務便擴展到了鄰近幾個省,開起了連鎖店,後來又投資地産、奢侈品等行業,有了現在的湯成集團,最巅峰的幾年,一度成了金西首富。”
曲憶濃點頭,聽她繼續講下去。
“男人啊,一有了錢,家裏的老婆就不夠看了。湯正晖看上了一個更年輕的女人,就是他現在的妻子,林靜。林靜家裏也是做生意的,雖不及湯正晖,但也算是有錢人家,而湯正晖的前妻則是窮學生出身,娘家還有兩個弟弟,哪裏拗得過富人家的小姐?于是,湯正晖很快就跟她離了婚,只分到了一棟房子和一輛車。不久,她認識了個北方來的商人,兩人打得火熱,便賣了房子和車,與那商人一同到北方去了。”
“湯奕傑便留在了湯正晖身邊……”曲憶濃接道。
“沒錯。親媽前腳走,後媽便進了門。”鄒文麗說,“第二任妻子很快就給湯正晖生了小兒子,叫做湯奕風,比湯奕傑小了十多歲,現在還在國外念高中呢。”鄒文麗笑了笑,“你這便看得出了,湯正晖有多偏心,大兒子上學,他問都不問,才舍不得出錢讓他出國留學;小兒子則不同了,從小就是重點培養,中學便送出了國,将來肯定是塞錢也要進名校的!”
“這真是奇怪,難道前妻得罪了他不成?連帶着連兒子也不喜歡了。”曲憶濃道。
“後妻得寵,免不了挑撥離間。”鄒文麗說。
“可現在那第二任妻子不也是要跟他離婚?”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妻子總是會老的,外面的情人則不同了,一天一張臉,永遠年輕漂亮!”鄒文麗笑道,“至于兒子嘛!他這把年紀,再要私生子,也不光彩,只能繼續寵着小兒子了。”
曲憶濃點頭,她此前的确難以想象,看起來樂觀開朗的湯奕傑,竟有這樣一段不快樂的往事。她擡頭看向鄒文麗,歉然道:“不好意思,文麗姐,這次還得麻煩你。”
“放心吧。”鄒文麗道,“照片不會放出去的。”
曲憶濃的新片《三個太陽》票房和評價都不錯,她在國內的名氣也響亮了起來,圈內應酬也增多了不少。
湯正晖明顯地感受到曲憶濃的冷落,他習慣了女人的追随,不會甘心被女人放棄。這日,他親自開車在曲憶濃參加的節目場外等候。
曲憶濃結束節目錄制,走出門口,一眼便看見了湯正晖的車,她賭氣地繞道而行,不料湯正晖放慢了速度,驅車一路跟着她。
行至路口,曲憶濃終于停下腳步,湯正晖的車子随她停下,伸手為她推開了副駕駛一側的車門。
曲憶濃環顧四周,見行人衆多,擔心被影迷認出,便低頭坐進了車子。
湯正晖踩了油門,行進車流之中。
“你找我有事嗎?”曲憶濃率先開了口。
“你最近新聞有點多啊!”湯正晖答非所問,“事業愛情雙豐收。”
“如果你是來興師問罪的,大可不必。”曲憶濃沒好氣地說。
“我承認,我前些日子比較忙。”湯正晖難得服了軟,他手握方向盤,轉頭看了曲憶濃一眼,道,“我現在特地抽時間來補償你,你覺得可以嗎?”
“我不想做你的幾分之一,這滿足不了我。”曲憶濃說,頓了頓,又笑道,“說不定是百分之一,千分之一呢!”
這話激怒了湯正晖,他轉頭瞪着曲憶濃,問道:“你少說這些廢話!你到底要怎麽樣?”
一陣強光伴随着刺耳的鳴笛聲照進車內。
“小心!”曲憶濃驚呼道。
湯正晖回頭看過去,車子已偏離了軌道,與迎面而來的一輛大貨車只剩下幾米的距離。他急轉方向盤,往路旁開去,車頭正對上廢棄工地的一座磚牆。湯正晖連踩剎車,突感眼前一黑,車子停下,預想的堅硬變成了一片柔軟。
曲憶濃不知何時已解下安全帶,整個上半身擋在他的前面。
湯正晖抱着曲憶濃,緊張地問道:“你沒事吧?”
曲憶濃皺着眉頭,半躺着靠在他的手臂上,低聲道:“沒……沒事。”
湯正晖擡手輕觸她的後腦勺,只感到一陣溫熱流淌在手心,伸手一看,竟是滿手血跡。他心中一痛,說道:“我送你去醫院。”
“我不能去醫院。”曲憶濃強睜着眼睛,用僅存的一點力氣說道。
湯正晖明白了她的意思,道:“我打電話叫我的私家醫生來。”
曲憶濃醒來的時候,發覺自己正躺在床上,頭上纏着厚厚的繃帶。
湯正晖推門進來,看見曲憶濃,笑道:“你醒了。”
“這是哪裏?”曲憶濃掙紮着坐起身,問道。
湯正晖上前扶她坐起來,道:“這是我家。”
曲憶濃聽罷,怔了片刻,忍不住笑起來。
“笑什麽?”湯正晖問。
“你終于肯帶我到你家來了。”曲憶濃道,“不過,這代價挺大的。”她摸着後腦勺,傷口仍在隐隐作痛。
湯正晖看着曲憶濃,沉默半晌,鄭重說道:“對不起。”
“你有什麽對不起我的?”曲憶濃笑道。
“我不知道你,你是真的……”湯正晖始終說不出口那個字。
曲憶濃代他說道:“你不知道,我是真的愛你,很早之前便對你說過,我以為你會相信。”
“我相信。”湯正晖說。
“可你這一刻的相信,能夠維持多久呢?就算你相信,你又會同樣愛我嗎?”曲憶濃微微搖頭,苦笑道:“若是我昨日死了,你便會永遠相信,你便會永遠愛我。”
“別說這些了。”湯正晖将曲憶濃抱進懷裏。
曲憶濃靠在他的臂彎裏,哽咽道:“你想怎樣?你給我句準話!我不想做你衆多情人中的一個,我想做你的妻子。你若是不願意,便放了我吧。”
湯正晖輕撫她的後背,像是在思索什麽,良久,吻了吻她的眼睛,說道:“我願意,我娶你。”
曲憶濃渾身一顫,擡眼看向湯正晖,輕聲問道:“你說真的?”
“嗯。”湯正晖點頭,他看着曲憶濃的眼睛,道,“過幾日,我就去簽字離婚。”
曲憶濃抓緊了湯正晖的胳臂,眼裏閃爍着淚光,問道:“那麽,我可以留在你的家裏嗎?”她知道從前湯正晖從不帶情人回家。
“當然。”湯正晖笑道,“你現在不就我家裏嗎?難道我會把你趕出去?”
曲憶濃激動地抱緊了他,禁不住喜極而泣。
接下來一連七天,曲憶濃都躲在湯正晖家裏養傷,誰也不見。湯正晖若出去上班,她便到院中散步。湯正晖家中有個保姆,每天按照八小時工作制按時上下班,與曲憶濃不多話。但曲憶濃發現,這位保姆總是在午飯和晚飯前燒上一壺開水,放到湯正晖的書房裏,一日,保姆忘記關門,她走近書房,發現熱水旁放置着幾小瓶藥,拿起細看,發現這是治療心髒問題的藥。她想湯正晖的心髒大概有些問題,但他并不想讓她知道。但這在曲憶濃看來并無所謂,她反而因此有機會在湯正晖面前大獻殷勤,買些補藥或養生湯送給湯正晖。
一周後,曲憶濃在鄒文麗的威逼下,戴着帽子走出了房門。
兩人依舊在賓館的房間見面。
“你怎麽回事?”鄒文麗問,“七天不見人影,一大堆活動和節目等着你呢!”
“我受傷了。”曲憶濃取下帽子,後腦勺周圍缺了塊頭發。
鄒文麗看到那傷口剛剛愈合,頭發仍未長出,心知錯怪了曲憶濃,道:“這是怎麽回事?怎麽不跟我說呢?”
“出了車禍,不算嚴重。”曲憶濃解釋道。
“唉,那你在哪兒養的傷?”鄒文麗問。
“在……朋友的家裏。”曲憶濃說。
“朋友,男朋友?”
“嗯,算是吧。”曲憶濃說,她看向鄒文麗,又道,“文麗姐,我想息影。”
“息影?”鄒文麗吃了一驚。
曲憶濃點頭道:“是的,我早就跟你說過的,我志不在此,遲早是要退出。”
“那你也不必要這麽早吧?”鄒文麗勸道,“你現在在中國的事業剛起步,前途正好呢!”
曲憶濃垂下頭去,嘆了口氣,道:“這麽多年,我都是一個人,我每天感到孤獨,感到恐懼,我不想再過這種孤苦無依的日子了。我想結婚。”
“跟誰?”鄒文麗問道,“你在他的家裏養傷?”
曲憶濃笑了笑,并不直接回答,“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看來,你是認真的。”鄒文麗黯然道。
“是的。”曲憶濃笑道,“文麗姐,你不是說要利用我的告別之作再賺一筆嗎? ”
鄒文麗無奈地嘆了口氣,道:“《鳶尾》下周就要開拍了,你這頭發能長出來嗎?”
“沒關系,長不出來,就戴假發。”曲憶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