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chapter16
Chapter16
吳春羨的新電影小火了一把。
我是怎麽知道的呢,因為最近大學群裏都在聊,恭維的話說的我聽着都有些臉紅。
吳春羨繼大學拿了個導演新人獎後再次揚眉吐氣了一把,許久沒發過的朋友圈也開始有了動靜。
另一個動靜,是吳春羨準備結婚了。
這個在情場漂泊這麽多年的浪子,要娶南可。
我在和幾個領導一起吃飯的時候,聽到有兩個領導帶的女明星聊起這件事,神情之間滿是瞧不起。
原來這是個交易,南可費心費力幫吳春羨拉投資拉贊助敲定播放場次,而吳春羨用婚姻來做交換。
那幾個女明星覺得不可思議,說南可就是個傻子,吳春羨那樣濫情的人,怎麽可能因為結婚就收心。
我倒是能理解南可那種孤注一擲的勇氣,因為我曾經就是這樣。我得不到這個人,至少有機會讓他多看看我也是好的。
但時間會證明,這個想法愚蠢至極。
不過說來也奇怪,現在跳脫到旁觀者的視角,想到南可和曾經的自己,竟然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大概是遇到衛鴻信後,我重生了一次。
大概是因為太幸福了,最近的日子總是過的很快,經常一擡頭,一周就過去了。
尤其是衛鴻信膩在我身上的時候,日子格外快,好像我們兩皮膚相貼時就有某種穿梭時空的能力,讓我倏忽間就去到了未來。
那個設計圖衛鴻信删删改改總是不滿意,我偷偷瞥過一眼,驚嘆于衛鴻信的繪畫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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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說設計這個房間是玩真的,我還以為他是說笑的。
不滿意就改,不想改就找人,我反正不急,我看着衛鴻信皺着眉頭想方案的時候就很開心,看一輩子也快樂。
周末本來和衛鴻信約好陪他逛街看電影,但臨時來了一個電話,說最近一直在國外拓展市場的董事長難得回來一次,準備召開中高層會議,我作為中層的最底層,也被迫被拉了過去。
我本來還擔心衛鴻信會生氣,結果他反而松了一口氣,說他之前在國外兼職的老東家讓他去國內的公司歸納總結一下以前的工作,本來他還擔心和我出去玩放老東家鴿子,那邊肯定要跟他生氣,現在不用擔心了。
我哭笑不得道,難不成逛街比工作還重要?
他道,和你這樣的忙人逛街,那當然重要。
我有些愧疚,覺得是不是平日裏太忙陪他時間太少了,他明白了我的意思,趕緊解釋自己只是開玩笑。
“我很高興你願意花時間陪我,甚至因為沒法陪我而愧疚,但我更不希望你為了我,抛棄自己向上攀爬的機會。”
而後他又笑着說:“畢竟你又不是真的忙到三天兩頭不着家。”
其實升為經理後,操心的事變多,但可供自由調配的時間多了不少,很多耗時間的事情我也都喜歡帶回家,坐在衛鴻信身邊做。
暖黃的燈光照在我們身上,他在我旁邊小口小口的吸牛奶,毛衣泛着絨絨的微光。
再冰冷的工作,似乎都溫暖起來。
——
我收拾好東西到了公司,因為開大會,再加上一些在加班的人,即便是周末,人也着實不少。
我到了最大的那個百人會議室,不出意外,我的座位在最後一排。我看了看前面幾排的領導銘牌有些咂舌,果然董事長親臨就是不一樣,那些平常我見都沒見過幾面的董事,今天全都要來。
雷總比我晚幾分鐘到,我起身同他打了個招呼,他沖我點點頭:“今天董事長和之前海外地區的負責人都要過來,今天開會內容你多學學。”
我點頭應是:“海外負責人,是王總嗎?”
雷總道:“不是王總。”
我有些不解。因為我是做市場的,偶爾也要監管品牌內容,所以董事會名單我都倒背如流,不記得還有其他人。
雷總笑了笑,指了指天上:“王總是最近一兩年才接手的,之前開拓市場的時候,負責人是董事長親兒子,不需要名分,更何況,人家也看不上這點虛名。”
我明白了。
我們這個集團是家族式企業,董事長占股比例高到吓人,這個皇太子就是未來的皇帝,沒必要還占個什麽一品大臣的坑。
雷總說起皇太子贊不絕口:“他做事很漂亮,雖然年輕但是很穩重,十幾歲就跟着他爸在集團裏幹活了,海外市場之前因為某些ZC問題一直被打壓,他二十歲接手後,硬生生把營業額給擡了上去。”
我記得董事長不過五十來歲,算算看這個皇太子和我年紀也差不多大,我三年前進的集團總公司,大致是有些印象,集團的海外市場也就是從我進來前不久穩定增收的。
這麽說起來,确實很厲害。
“可惜他志不在此,董事長沒少和他吵架。”雷總笑着搖搖頭,不過他不是個喜歡聊八卦的人,說了這麽一嘴就走了。
我聽着倒有些感嘆。人和人果真不一樣,多少人做夢都想要的東西,有人唾手可得,反而覺得不過如此。
大會開始了。
今天會議主持人就是雷總,他簡單解釋了一下董事長飛機晚點的情況,接着十分鐘後,一小撥人走了進來。
為首的就是董事長,五十來歲卻依舊精神飽滿,看着和三四十歲沒什麽差別。而他的身後,跟着一個年輕人。
說來也可笑,真的。
我和衛鴻信談戀愛快一個多月了,這一個多月他都住在我家,我們兩除了沒領結婚證,幾乎已經等同于結婚了。
我了解他的性格,了解他的喜好,知道他不喜歡吃香蕉喜歡吃橘子,知道他晚上睡覺不老實喜歡摟着東西,知道他真生氣的時候喜歡抿嘴,假生氣的時候喜歡挑眉,知道他大學學的經濟,可總愛偷偷摸摸去聽其他專業的課……
而他知道我喜歡吃熱帶水果最讨厭吃蘋果,知道我比起側身更愛平躺,知道我工作的時候喜歡皺眉頭,知道我心情不好的時候抱着我不說話比千言萬語更有效果,知道我最近升職了漲薪了或是又被上級嫌棄做的不好了……
我們看起來了解彼此很多東西,卻有些最基本的東西,都不知道。
我之前一直不覺得哪裏奇怪,可現在跳脫到第三視角,我自己都不敢相信這種事情的存在。我們竟然連這些東西都不知道。
比如,現在。
衛鴻信平日裏都穿着像個大學生,衣服也都很平民,所以我在知道他只比我小一歲的時候,還挺驚訝的。
他今天穿了高定西裝,一看就是一片布料頂我一個月工資的那種,劉海被梳了上去,那張漂亮而英氣的臉被全然露了出來。
我很少見他這個樣子,臉上沒有一絲笑容,除了嚴肅,都是生人勿進的疏離。
如果不是我吻過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太清楚他身上的每一處構造,我都會懷疑現在臺上站着的,是不是另一個長了同樣臉的男人。
我同他隔了幾十米的距離,這中間隔開我們的,是随便拿出去跺跺腳,像南可之流的小少爺都要哭着下跪的大佬。
而衛鴻信站在峰頂,對着麥克,吐字清晰,沒有感情:
“大家好,我是集團董事成員,前海外地區市場負責人,衛鴻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