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熱鬧

而赤藤蓮,最重要的一個作用,便是讓人變美。

雖然,在赤藤蓮的衆多功效裏,這個作用着實雞肋。

但是,沒有一個女人,能拒絕得了這個,不是嗎?

看着石階上濺起的漂亮水花,衛淩眸色暗了暗。

蜿蜒的水跡在石板上流淌,漸漸從石板的縫隙裏流走,帶起一道道灰色的痕跡。水帶走污濁,留下了一片看似光潔的濕滑表面。

後院書房,還在和困意作鬥争的孟辰,剛剛被江采兒催着起來看書。

桌案上清雅的木蘭斜斜地墜在窗戶上,在繪有青青竹葉的窗紙上映下一道水痕。

孟辰披着件白色單衫,眼角堕着一滴打哈欠的眼淚。手裏的書抖了抖,又被人放在了桌子上,距離黑色的硯臺兩三公分的樣子。

“孟少辰!看書!還讀不讀了?”

一聲嬌呵,江采兒一腳踩在了門檻上,發出“碰”地一聲。

正往後院,小跑過來準備搬酒的小二,聽到聲音見怪不怪地看看雨勢,一下鑽進了屋裏。

“夫人我錯了,好困~”孟辰捂着眼睛,軟趴趴地趴在桌子上,一副要和桌子天荒地老的模樣。

“……”

“算了算了,我待會過來。”

江采兒看着可憐噠噠的相公,禁不住也有些心疼。

看着像是又睡過去的孟辰,江采兒拿來一條毛毯,蓋在了他身上。

江采兒蹑手蹑腳地走出去,從背影看,像是一只束手束腳的大螃蟹。

孟辰眯起眼睛看着她有些搞笑的背影,唇角勾了勾。

“小帆,小帆……”

角落裏的桌子上,一個穿紅色衣服的姑娘趴在桌上,面上紅紅的,一身酒氣,醉眼迷離地看着虛空的一點,念念有詞。

“小帆……壞人!壞蛋!壞家夥!”

姑娘不高興地念着,周圍幾桌,已經有人注意到了這裏。

其中一桌,幾個穿着灰藍色利落勁裝的男子圍坐,一人手邊一把長劍擱着。

“這姑娘……大白日的,喝成這樣,身邊也不帶個人,不成體統。”其中一位看了看人,對身旁的幾位道。

雖然如此,但是仔細看,還是能看到他不贊同目光裏,隐隐藏着的擔憂。

“……少爺,這個我們還是少管閑事的好。”其中一個,有些無奈地看着自家小少爺。

這幾人,是江湖上長劍閣裏的人。而最開始講話的,便是長劍閣閣主蘇雲的小兒子蘇琛。

而之後開口的,是長劍閣負責管采買的掌事白離。這次出來,也只是小少爺想要見見世面,蘇雲便讓閣中的人帶着出來。

蘇琛向來尊崇仁,待人寬容,以善待人。因為是小兒子的緣故,蘇雲也不多管。

只是,江湖水深,一味的善,也并不好。白離想。但是這話,他不能和蘇涼講,也不能直接和蘇琛講。

如果随意地“仗義相助”,那他們這些屬下,真的可能會累死。

“少爺,這家酒館的主人很厲害的。”白離只能這麽提醒着。

所以,少爺你千萬不要沖動。如果出事,會有人管的。

蘇琛看了看他一眼,皺了皺眉,沒說什麽。

很快的,其中一桌,一個看起來像是無賴模樣的人,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仲春時節,這人只是穿着單薄的衣服,肚皮袒露一大塊,身子寬寬的,看起來胖胖的。

絡腮胡子,眼睛如銅鈴,因為醉意,目光有些渾濁。

“小姑娘,一個人啊!”男的把手裏的酒瓶往姑娘桌上使勁一放,“碰”地一聲。

“你誰啊?”趴着的姑娘,也就是王小花有些不高興地擡起眼皮,懶懶地問。

“我,我是,我是誰啊?我是你爸爸。”

“我爸爸不長這樣。”

“我就長這樣。”

……

“……”蘇琛無語地看了看白離。

白離捂了捂臉。

看來,這兩人都醉了。

也有別桌的人注意到,但是看到兩人這幅樣子,也只剩了看熱鬧的心了。

何況,有眼睛的,都能注意到那桌穿着灰藍色利落勁裝的男人。此時,正有意無意地保護着角落裏醉醺醺的姑娘。

正在兩人說着一堆無語話的時候,應夭夭走了進來。

青栀跟在後面,鼻子嗅了嗅。

好聞的酒香,她也想喝了。

應夭夭自然是聞着酒香進來的,至于其他的熱鬧,她開始是沒有注意到的。

直到……角落裏一雙如有實質的目光瞅了過來。

“是你,是你!都怪你!”醉醺醺的姑娘,也就是王小花,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手指指着應夭夭晃了過來。

應夭夭瞥過去,冷冷的。

屋裏坐着的所有人都看了過來,先是被進來姑娘的美貌給震驚到了,又睜着一雙雙好奇的目光看了過來。

青栀也注意到了。

“夫人?”

“無礙,不需在意。”應夭夭對這種目光已經習慣了,也不是很在乎。

擡步往前,卻被忽然沖過來的醉丫頭阻住了路。

“你是?”應夭夭問。

“小帆不喜歡你的……”

“哦。”

應夭夭忘記了一個嚴肅的問題,人族和她是不一樣的。如果是她,喝那麽多酒,自然不會醉。

于是,應夭夭的錯誤想法,讓她又無謂地和醉姑娘掰扯了一會兒。

雖然,應夭夭的回答只是個別的幾個字,主要還是醉姑娘一直在念叨着。

什麽“小帆一點兒都不喜歡你,小帆真的不喜歡你,小帆他不可能喜歡你的……”

應夭夭聽着無語,卻也一板一眼地一問一答。

青栀:……

下雨天,夫人腦子壞掉了?還是把腦子留在了府上?

“少爺?”白離看着蘇琛,示意着,“我們現在要怎麽辦?”

“不知道。”蘇琛攤攤手,搖搖頭。

“你都不知道,我怎麽知道呢?我還是個孩子。”說着,蘇琛還很疑惑地看了看白離。

意思好像就是,這個不是你要考慮的問題嗎?

白離目光一滞,喉嚨哽了哽,擰過頭不去看自家糟心少爺了。

果然,還是看熱鬧最能愉悅身心。

在話題進行到“小帆他要走了。”

“哦,要走了。”應夭夭淡定回道,面色波瀾不驚。

雨幕裏,又有一個濕漉漉的人,沖進了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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