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嬴子涼在回去的路上心裏有些好奇是誰要見他,他走着走着不知不覺便又沿着小路一直步行下去,直到再次來到那間舊院子的時候才猛然驚醒自己究竟是走了多少路。

要不就進去看看吧!嬴子涼想到上次探索未果,心想反正今天也來到了這兒,索性就再進去看看吧。嬴子涼想通之後,就如同上次一樣撥開雜草向裏面走去。

這時突然傳來斷斷續續的哭聲,嬴子涼一怔,下意識地便往哪個方向慢慢走去。他躲在樹後就看見一個老年人的身影,老年人佝偻着身子,低沉的哭泣聲在寂靜的院子裏格外悲怆。老年人拄着拐杖,一下又一下地搗着地面,到最後竟是泣不成聲。

這兒,竟是還有人來?

老年人終于哭累了,他蹒跚着找到一塊石頭慢慢坐下,拐杖也停止了敲擊地面,只是耷拉着白發蒼蒼的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嬴子涼輕輕地走上前去,喚道:“老年人……”

“誰?”老年人明顯是沒有想到這裏居然還會有人出現,他大驚之下慌忙回頭,正看到嬴子涼溫和的笑臉,可是他卻是一點也不放松,反而是更加憤怒地指責道:“誰允許你到這兒來的?你不知道這裏是禁地嗎?滾!滾出去!”

“老年人,不要激動……”嬴子涼道歉道,“我是外來人,并不知道名家還有這樣的規矩,這兒既然是禁地,您怎麽還在……”

“噗!”老年人扶住拐杖起身道,“看來還真是外來人!居然敢管老朽的閑事!我是名家的管家,名家哪有我去不得的地方?你既然是外來人不知道也就罷了,希望你能馬上出去,忘記在這裏發生的一切!”

嬴子涼越發感到好奇這裏的秘密,他連忙問道:“我就是想知道為什麽這裏被設為禁地?這裏不是名溪小姐出生的地方的嗎?”

“名溪小姐……你是小姐的朋友?”老年人有些驚異,他張大嘴巴,眼淚居然又要掉下來了。

“是的……”

“即使是名溪小姐自己也是不會願意過來的……”老年人嘆口氣道,“沒有名家人會願意來這塊地方,這裏算得上是名家歷史上最污漬的地方……你知道名家的以前一個傳聞嗎?”

“……什麽?”嬴子涼仔細想了想,忽然睜大眼睛,“莫不老年人說的是那個……?”

“唉!正是!”老年人唉聲嘆氣,整張臉上都布滿了皺紋,他用渾濁的眼睛盯住嬴子涼,“我是敬你是名溪小姐的朋友才會對你說這些……一個家族的秘密卻要帶着一個年輕的姑娘一起腐朽下去!其實名溪小姐才是名家最可憐的人啊!”

“阿溪她……”怎麽了?嬴子涼想起名溪那張格外璀璨的笑臉,居然一時沒有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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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無非就是上一輩的恩怨!”老年人很是憤怒地用手杖狠狠搗動地面,面上泛起一層紅光,“上一代的人苦!但哪苦得過下一代的人!名溪的媽媽是我一手帶大的!最後死在了這裏不也是我親手埋葬的!這裏!這裏!到處埋下的都是名溪母親的眼淚!”

嬴子涼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老年人繼續說。只是神色間到底有些什麽波動就不得而知了。

“你們聽見的傳聞是什麽?呵呵!名家一女,與兄通奸,被逐出家門?呵呵!”老年人的眼角旁留下了兩行淚水,“當初是那丫頭一失足成千古恨,她從小就不和自己的哥哥在一塊長大,也看不出有多黏着哥哥,怎麽最後竟然……竟然愛上了自己的親哥哥……?他們倒是愛得癡絕,可是丫頭後來是嫁了人的!還和自己的哥哥糾纏不休!男方最後總會知道的!結果敗露了……哥哥可是名家那是最有希望繼承家主之位的人,兩個人算是徹底廢了,哥哥想帶着妹妹一起死掉,結果妹妹卻因為發現懷了孩子沒有選擇死亡,一個人堅持到孩子生下來……”

老年人抹了把眼淚,聲音顫抖道:“冤孽呀!”

嬴子涼聽到這種家族秘史,一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他只是在心底一遍遍重複着老年人剛剛說過的話,最後艱難地問道:“那麽……那個孩子……是名溪嗎?”

老年人估計是情緒太過激動,他大聲咳嗽了幾聲,整張臉都憋得通紅,就要喘不過氣來的樣子,最後終于平息下來,才從兜裏拿出紙巾擦過眼睛,又恢複成一副沒有多大表情的樣子,淡淡說道:“今日是我情緒不好,居然向一外人說了這麽多。既然你自稱是名溪小姐的朋友,就請好好對待名溪小姐吧!”

“我會的……”

嬴子涼張了張口,欲言又止,但見老年人不欲多談的樣子只好把話吞回肚子裏。老年人擺了擺手,揮開嬴子涼的攙扶,一個人慢吞吞地用拐杖支開雜草向外面走去。“你還是回去吧!老朽我就先走了……真是……冤孽啊!”

這片土地上居然發生過這些事情……雖然老年人只是說了寥寥幾句話,但是當時與親生哥哥戀愛的妹妹是如何面對衆人的眼光、名家嚴肅的家紀、背叛丈夫的良心一個人在哥哥選擇死亡之後,選擇了茍且,獨自生下了孩子?在懷孕到生産的那些日子裏怕是陪在她心底的只有死去的禁忌的愛人吧。

嬴子涼微微嘆口氣,而後來這件事流傳下來也就只有“名家一女,與兄通奸”等寥寥數語,什麽是對的?什麽是錯的?但無論如何,這些事情都不應該由小輩承擔。

這就可以說通了。名溪身上流淌的都是名家——貴族之首最純正的血液,充滿禁忌的結合沒有造成怪胎,反而是形成了一個健康的寶寶,這樣下來,名溪怎麽可能會沒有力量?至于異能不穩定的問題……除了可能是因為精神力的微弱,就是精神力的太過強大,因為太過強大,所有多數時候的頻段無法讀取,這麽多年來都沒有人對名溪這方面好好引導過,因此名溪至今為止……還是這個樣子。

但是……其實嬴子涼之前是想拉住老人繼續問名溪是否有兄弟姐妹什麽的。因為還有一點,當初異能測試的時候說不通。

嬴子涼腦子裏全部被困惑堆積滿,他沒有着急出去,反是由着心中所想,往上次去的屋子裏的那個小屋子走去。還是穿過陰沉昏暗的內室,零零落落的蜘蛛網上不時掉落下幾只死蟲。嬴子涼借着身上的精神力屏障才得以幹淨地抵達小屋子裏。

天窗還是微微洩露出一點微弱的光芒,這裏只看得見死去的花草,嬴子涼似乎可以想象這裏生前的主人對着這片小天地的珍愛,以至于要把它和外面隔開,移植到室內這一小小的咫尺之地。

突然,嬴子涼的眼神被一個破損的盒子所吸引,盒子上面都是斑駁的刮痕,已經有些歲月了,嬴子涼好奇地拿起盒子,小心翼翼地打開,結果蓋子松了松,嬴子涼僅僅就從中抽出一封已經破爛不堪的信。

打開書信,大多字已經無法識別,嬴子涼仔細琢磨着,一個字一個字跟着做出筆畫,最後也只是驚訝地發現少數幾個能夠看得出來的字眼說的無非就是三個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最後書信結尾的三個字“對不起”尤為刺目,鮮紅鮮紅的顏色浸透了書信的反面。

“對不起”……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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