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呵呵呵哈哈哈!”說到最後名溪竟然大笑了起來,笑得贏子涼心裏一陣發涼,他就站在一定距離上瞅着名溪,也不知道說些什麽,而名溪似是看出贏子涼的心思,冷笑着繼續說道:“可惜啊,要是我拿到你的‘命’,明溪也不會那樣慘,有了你的‘命’他也不會輕舉妄動,有了你的‘命’結果也不會是這樣的!所以說都是你的錯!”最後一句陸名溪的怨念一下子爆發出來:“為什麽?你說為什麽,為什麽憑什麽你一點事都沒有,好好地站在這裏,而少爺……少爺他非但沒有得到你的‘命’,卻把自己的‘命’給了你!為什麽啊!為什麽!”說着,陸明溪一步一步走向贏子涼,随着每一步,少女臉上的寒霜更甚,金色的長發微微搖晃着,眼睛裏沒有什麽波動,卻是冷漠到了極點,都飽含着未知的情緒憤怒,悲涼,悔恨。說着說着,眼睛倒是通紅起來,但是她閉了閉眼,嘴角還是扯起的冷漠笑意。
“名溪,我不是……”贏子涼想要辯解,但是忽然發現自己沒有任何理由和立場來為自己做出任何解釋。每個人都有自己必須要存活的理由,他根本就不知道他們曾經經歷過什麽,就像他現在的感覺,好像是充分了解過他們,但是現在這次再次見面卻是變化了這麽多。尤其是名溪……他就像從來沒有懂過一樣。
“你不是什麽?難不成你想說這一切不是你造成的?”名溪冷冷地說道,眼裏寫滿的都是嘲諷二字,嬴子涼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名溪,恍惚間幾乎讓贏子涼以為她是一個素不相識的自己絲毫不了解的人,不過事實上也确實如此,現在的嬴子涼又能怎麽說認識……這樣的名溪呢?
陸名溪還想再說下去,卻被一個虛弱至極的聲音打斷了,這個聲音很輕很飄渺,似乎是在記憶裏又像是在耳邊響起:“小木頭……姐,把靈脈給子涼。”名溪一聽就是愣神了,在這裏總共也就她、嬴子涼和少爺三人,這樣子脆弱的聲音也就只有少爺了。
有一瞬間她好恨,她好恨自己當初為什麽下手不再狠一點,如果當初能夠直接一了百了的話,今天都不會有這樣的事……不,她何嘗不想狠下來,只是她舍不得太直接……直接像把刀子,會傷了少爺的心的,于是痛苦地說道:“少爺……為什麽?”
陸明奚牽強地笑笑,嘴角好使勁抿出兩個酒窩。卻沒有再回答名溪的話了,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他的态度之堅決。
“好……”名溪微微扯起嘴角,眉眼洩露出一絲哀傷。
得到滿意回答的陸明奚終于呼出一口氣,緊接着捂住胸口,一副好像睡去的模樣。安靜得再也說不出話。
名溪眼底終究還是滾落一滴眼淚。
“你是天底下最蠢也是最幸福的人。”
“什麽?”贏子涼有些不明白陸名溪在說什麽。
“我說……你真的很蠢,你以為你失去了一切,可是你實際得到的卻是比每個人還要多。”名溪道。“但是我還是得告訴你,長長心吧!小心他!”
“他是誰?”贏子涼有種不好的預感,但願他的猜測不會是真的,但願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
名溪見他這樣問,沉默了。許久才無力的搖搖頭,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眼中的輕視嘲弄一覽無餘,甚至還有點看好戲的味道,不鹹不淡地開口:“我又怎麽會告訴你呢?雖然我是不怕死的……呵呵,但是只要能想象到你這張道貌岸然什麽都不知道的活在幸福世界裏的嘴臉有一天會突然崩潰我就感到萬分幸福!我是不會告訴你的!但是終有一天你得知了一切,你一定會怨憎自己最初的愚蠢和麻木。說到底的話……一切真的是因為你!都是你!都是你!哈哈哈哈……呵呵!”
名溪說完這些話,也就不再多言。似乎想起了什麽,眼中又翻出陣陣哀傷。金色的眸子衰敗到了極點,她一瞬間孤寂得像個美人魚。
她又想起明溪說要把靈脈給贏子涼的時候,她懷中的靈脈還散發着餘熱,那是陸明溪受盡千刀萬剮萬蠱噬心之痛才換來的東西,她不明白為什麽陸明溪要他給贏子涼。指尖觸碰着靈脈,感覺它一點點冰涼下來的溫度,她的心也這樣冷,冰冷徹骨,就像被澆了一盆冰水,真是冷極了。
Advertisement
她怎麽都想不通自己最愛的少爺執意要把這靈脈交給嬴子涼,這樣根本就沒什麽意思?她不明白曾經還誤會過他的嬴子涼到底有什麽事值得陸明奚這樣付出的。
她低着頭看着胸口,就像要透過胸口的衣物凝視着懷裏的靈脈,不知道在想什麽。神情是冰冷的。名溪不說話,贏子涼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氣氛再次尴尬了起來。
“名溪,我……”最終還是贏子涼開了口,名溪剛剛說的話,他還有些接受不了。
“閉嘴!”陸名溪不想聽他說話,“這個,給你。”既然是少爺的要求,她也無話可說。反正她不需要這個,沒有少爺的陸家已經沒什麽值得留戀的了,毀了也罷。沒錯,那火是她放的,她是陸家的狗,但更是少爺的狗,她所有的忠誠只要給少爺一人即可。
贏子涼接住她丢來的東西,低頭一看就是自己要了許久的靈脈。拿着冰冷的靈脈看着消失在無盡黑暗中的名溪,贏子涼并沒有急着回去,而是朝着名溪消失的地方追了過去。
走廊的盡頭是一扇窗戶,只有從窗外透出的陽光在證明現在是白天。她仿佛沒有看到一般,在她心裏,那屬于她的光芒已經熄滅。名溪就站在窗前,手中握着一把匕首,那是少爺送給她的,說是以後防身用。
“恐怕我再也用不到它了,”名溪緩緩舉起雙手,“與其這樣,不如我去那邊陪陪你吧。”說着毫不猶豫的刺了下去。
“對不起。”陰暗的走廊裏響起一聲嘆息,接着名溪眼前一黑,再也看不見光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