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霸道總裁和他的病弱小嬌……

晚上十點, 江城金融中心總裁辦依舊燈火通明。

沈航完全靠着咖啡提神,一杯接一杯,看的總辦秘書處的小秘書都忍不住和他開玩笑:“難得見沈特助犯困,我們都以為沈特助有24小時超長待機的特異功能。”

平時大老板不在, 分公司總辦的這群小姑娘一個比一個牙尖嘴利, 調侃起人來都不帶怕的。

這段時間陳知言坐鎮江城, 秘書處加班的次數猛烈劇增, 背地裏這些小秘書已是怨聲載道, 今天又這麽晚, 膽子大的已經忍不住吐槽了。

沈航面上雲淡風輕, 說過獎, 其實內心也到了崩潰的邊緣。

在北京七天的工作被壓縮到五天, 下午趕回到江城已經近五點鐘, 沒做休息直接回公司開會,一直忙到現在。

中間只有陳知言胃病突然發作, 他去買藥時順便去了趟中島天地買養生粥。

好巧不巧的,還遇到了江小姐, 和她那個藍發“哥哥”。

當時沈航心裏就是一咯噔。

上一次被“遷怒”連夜坐飛機的事, 他還記憶猶新。

猶豫再三,他還是給老板發了條微信——

【陳總,在中島遇到江小姐和她的朋友們在聚餐,需要我去打個招呼嗎?】

其實他發微信時是有些不安的。

揣測老板的意圖是他們做助理的必修課,然而自從知道江戀其實是蔣尋的親外甥女後,他一度自己的職業素養産生了輕微的懷疑。

如果陳知言和江戀并不是他所想的關系,那他這樣的舉動無疑很蠢。

可萬一他沒想錯呢……

好在他沒糾結多久,微信收到兩條消息。

【不用。】

【把賬結了。】

看到第二條,沈航長長出了一口氣。

收到陳知言的回複, 江戀整個人都呆住了,腦子裏放煙花一樣噼裏啪啦一陣亂響。

他竟然真的回江城了!

不是說要周日才回嗎?

江戀迅速往上翻聊天記錄,确定他之前和自己說的是周日回,所以她這周末才回家的。

她懵了懵,之前大腦裏沒有抓到東西突然又閃現,一個匪夷所思的猜想躍出腦際。

她鬼使神差一般開始打字,試探:【下午五點左右,你有沒有去過中島天地?】

等了兩分鐘,對面沒回複。

是不是覺得太莫名其妙了?

江戀連忙補救:【我和朋友在中島吃晚飯時看到了一個人,長的很像你。】

剛點了發送,陳知言回複了——

【沒有。】

啊這……

江戀尴尬之餘又有些失落。

那就不是他,果然還是她想多了,自作多情……

她鼓着臉頰打字:【那可能是我看錯了……QAQ】

為了緩解尴尬,她轉移話題:【不是說周日才回來的嗎?怎麽提前了?工作忙完了嗎?】

這次又是剛發送,陳知言的消息就跳了出來——

【喜歡吃日料?】

江戀下意識的回複:【喜歡。】

陳知言此刻回複她上一條:【嗯,忙完了。】

有些錯亂的消息把江戀的思緒都打亂了,她隐隐覺得哪裏不對勁,但一時又想不出,偏偏今天陳知言好像很閑,回複消息意外的快,她只好順着話題一路聊下去。

兩人又你來我往,發了三四條消息,陳知言那邊回複開始慢了下來,隔幾分鐘才會回複。

等待的間隙,江戀無意識的往上翻兩人的聊天記錄。

翻着翻着,她突然頓住,視線落在陳知言的那句“喜歡吃日料”上。

剛才那股不對勁的感覺又冒了上來。

日料?

江戀突然愣住,迅速往前翻了翻,眼睛驀地睜大。

陳知言知道她今天吃的是日料??

她只說和朋友吃飯,沒有提日料兩個字啊!

這個認知讓江戀呼吸都有些不勻,立刻發消息:【你知道我晚上吃的日料?】

漫長的半分鐘後,陳知言回複了,只一個字:【嗯。】

江戀胸口迅速起伏數下,打字:【你不是沒去過中島嗎,怎麽知道我晚上吃的日料?】

隔了會兒,手機震動。

點開微信,陳知言的回複讓江戀的心跳也跟着顫了幾下。

陳:【沈助理在中島看到了你。】

答案基本呼之欲出!

江戀竟然有些眩暈感,她掐了掐自己汗津津的手心,小心翼翼的問:【所以,今天是沈助理替我結的帳嗎?】

很快,陳知言回複:【是。】

啊啊啊啊!

江戀立刻在腦海裏化身尖叫雞。

她自作多情了太多次,總算讓她蒙對了一個!

嗚嗚嗚太不容易了!

有些事就像一個亂糟糟找不到頭緒的毛線球,突然找到了線頭,向外一扯,難題輕松解決。

此刻江戀的思緒意外的迅捷,她立刻開始驗證另一個猜想。

【JL:有一天在南灣的XX私房菜,我和朋友去結賬時服務員說有人已經給我們結了……】

她用了省略號,沒問的很直白,但明顯陳知言看懂了。

【陳:嗯,是沈助理。】

江戀呆滞了兩秒後大腦才“砰”的一聲響,煙花在大腦裏炸開。

那次竟然也真的是他……

所以那天後來在酒吧遇到,不是偶然?

早在吃飯時他就看見她了嗎?

江戀暈暈乎乎的,晚上喝的清酒此刻上來後勁了。

她打字的手指都有些發軟,使不上力氣。

【JL:那你怎麽都沒告訴我呀……QAQ】

等了好一會兒,陳知言也沒有回複。

江戀不滿的扁了扁嘴,想了想繼續發:【嗚嗚嗚嗚我今天回南城了,等我回學校後想請沈助理吃飯,謝謝他,不知道他有沒有時間?】

隔了會兒,手機震動。

她迫不及待的查看。

【陳:請沈助理?】

江戀心如雷鼓。

他看出來了她的故意,并且在回應。

一種隐秘的快感竄上脊椎,迅速游走于全身。

她裝作看不懂他的意思,抿着唇故意打字。

【JL:對呀。】

又過了半分鐘,陳知言回複了一個“呵”字。

江戀無聲尖叫,抱着枕頭在床上狠狠滾了三圈,嘴角瘋狂上揚。

她甚至能猜出此刻陳知言的神色,一定是微擡眉梢,漆黑如墨的瞳仁看着屏幕,似笑非笑的從鼻腔裏輕哼一聲。

事實上她也猜對了,陳知言确實是被氣笑了,手中的湯匙都被扔下,用兩只手打字。

【陳:沈助理很忙,可能會沒空。】

江戀收到後笑的差點從床上滾下去,故意問他沈助理什麽時候有空。

陳知言不知道是去忙了還是氣的不想回,總之是沒再理她。

江戀憋着笑,準備周一回學校後直接給他打電話約時間。

特助內線響起,沈航接起。

“進來。”陳知言肅然的聲音響起。

沈航喝完最後一口咖啡,立即起身去敲門。

陳知言并沒有在工作,正靠在椅背裏看手機,等他走進才擡起頭。

不知是長時間的工作還是身體緣由,男人雙目有些發紅,看起來有幾分疲倦。

可神色卻是輕松的,唇邊甚至還殘留着淺淡的笑意。

“陳總,您找我?”沈航走到近前。

手機上的微信界面過于明顯,讓他的視線不由自主的飄過去。

老板不工作,在摸魚,還是和人聊微信!

沈航心裏的彈幕瞬時飄過。

陳知言看了眼手機,反扣在桌上,擡頭問他下周的行程。

沈航收斂心神,迅速彙報。下周除了要回一趟北京開公司年會,工作相對輕松很多,不過臨近元旦,各方宴請很多。

彙報到一半,桌上的手機嗡聲震動了一下,陳知言伸手拿起手機,沈航忙停下。

過了會兒,陳知言擡頭,說:“明晚在南城定一家日料餐廳。”

沈航應下,詢問用餐人數。

陳知言頓了頓才說兩人。

沈航沒忍住挑了下眉。

太意外了。

這是第一次給陳知言定兩人位的餐廳。

日料?

今天剛告訴老板江小姐和朋友們去吃日料的,這麽巧合的嗎?

不過他還是提醒道:“您胃不太好,建議還是不要吃生冷的東西。”

但見陳知言不置可否的模樣,沈航知趣的閉了嘴,然後就又聽見陳知言說:“這幾天辛苦了,周末休息兩天,不用跟着我回南城了。”

沈航愣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按照陳知言最近的工作強度,他都做好了要一直忙到過年的準備,萬不敢肖想周末可以休息。

見他沒反應,陳知言擡眼看他:“怎麽?不想休?”

沈航結巴了一下:“沒,不是……”

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剛才陳知言的這一眼,讓他有種錯覺:如果他敢說不想休,那他這輩子可能都與休假無緣了。

陳知言将目光從他身上收回,沖着房門擡了擡下巴,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回到工位上,沈航還難以消化這突如其來的雙休驚喜。

但不知道怎麽回事,他總覺得這驚喜有點古怪……

這一夜江戀睡的不怎麽好,前半夜大腦興奮睡不着,好不容易後半夜迷迷糊糊睡着了,又做了很多光怪陸離的夢,再醒時是被肚子疼醒的。

跑了幾趟衛生間後她又開始吐。

家裏阿姨見狀立刻打電話給蔣芷。

蔣芷和江峰回來一看女兒小臉慘白,不知道多嚴重,吓壞了,立刻把人送去醫院。做完檢查,醫生說是急性腸胃炎,輸兩天液就行。

蔣芷不放心,非要住院。

江戀大伯江津是這家醫院的院長,接到電話很快就給辦好了住院手續,江戀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輸了半天的液,到晚上江戀就好多了,不拉也不吐了,精神也恢複了。

馮霁和餘瓊一幫人進來時,她正盤腿坐在床上和隔壁病房的五歲小男生玩五子棋。

“姐姐你又賴皮!”小男孩哭喪着臉控訴。

江戀故意兇巴巴道:“我哪有賴皮?再亂說就不玩了哦!”

小男孩鼓着嘴,忍氣吞聲:“好吧,那下一次你想好了再落子,不許再反悔了哦!”

江戀得逞,在人家圓滾滾的頭頂狠狠揉了一把。

看她這個模樣,馮霁緊繃的神經才松了松,大步走上前。

江戀扭頭看到馮霁他們,驚了一下。

馮霁彎腰摸了摸她的額頭,問:“怎麽回事?”

江戀拉下他的手,說:“我沒發燒,就是拉肚子,急性腸胃炎,沒什麽事。”

馮霁這才松了口氣,說:“我打你電話一天都沒人接,給蔣姨打電話才知道你住院了。”

之前江戀又吐又拉,急急忙忙來醫院,手機也沒拿,剛才蔣芷回去拿了,還沒回來。

她解釋了一下,問衆人:“你們怎麽來了?”

餘瓊等人圍着病床,七嘴八舌的說話。

“戀寶你怎麽搞的??”

“急性腸胃炎是啥?”

“拉肚子怎麽還住院了?”

“嗚嗚嗚戀寶小可憐,還輸着液呢……來讓姐姐親親……”

……

VIP病房一時間亂成菜市場。

吵的外面的小護士板着臉進來提醒他們聲音小點。

江戀笑:“知道的以為你們來看病人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來鬧事的。”

餘瓊立馬推鍋:“都是馮霁叫來的人,不關我的事。”

今天馮霁回來,早上發小群裏就約了晚上去吃火鍋,鍋底都上了,江戀還沒到,馮霁準備去她家接人,結果得知她住院了,一群人扔下火鍋就跑來了。

江戀故意生氣:“好啊,我還沒到你們竟然就開始吃了,眼裏還有沒有我了!”

馮霁在床邊坐下,笑了下,說:“行啊,有力氣怼人了,看來不嚴重。”

江戀笑罵他,指着手背的針管:“滾,我都這樣了還不嚴重?”

餘瓊拿着手機湊過來:“我來看看,拉肚子住院第一人,牛逼,給你拍張照片留念。”

江戀被這倆損友氣的腦仁疼。

餘瓊給她拍了單人照,又對馮霁說:“去,給你和拉肚子住院第一人合個影。”

馮霁怪配合的,直接就靠過去,手越過江戀肩膀,在腦袋另一側比了個大拇指。

江戀一只手輸液行動不便,另一只手想去推馮霁,卻被他抓住,掙不脫,氣的臉都紅了。

餘瓊“咔咔”連拍好幾張,然後一邊翻一邊怪笑:“哇我真是攝影天才,這幾張照片拍的太有感覺了,我要發朋友圈!”

江戀氣的直叫:“大瓊子!!我臉沒洗頭發沒梳還穿着病號服,你敢發朋友圈你就死定了!”

她現在穿着病號服輸着液,是虎落平陽,威風不在,奈何不了任何人。

餘瓊笑嘻嘻的說好好不發了,手指動了動,文案都編輯好了——

“霸道總裁和他的病弱小嬌妻。”

還別說,照片确實拍的好,光線也恰到好處,江戀嬌羞薄嗔的臉,馮霁含笑的眼,以及馮霁低頭看江戀的視線,全都像是加了濾鏡,憑空渲染出十分的溫柔和寵溺。

和文案相符極了。

不多時,下面的點贊和評論就爆炸了。

知情的就說餘總技術牛逼,不知情還以為是什麽電視劇的劇照,更有那半知情半不知情的,真的以為江戀和馮霁在一起了,驚訝的評論:“天哪這兩人折騰了這麽多年終于在一起了!”

這條評論激起了不少人共鳴,紛紛回複。

“我早就想說了,這兩人遲早得在一起,當我們眼瞎嗎?”

“握手!我也有同感,他倆不在一起天地難容。”

“天哪,我磕的CP竟然成真了,不敢相信……”

評論看的餘瓊笑死,偷偷給馮霁看。

“你倆竟然有CP粉,絕了!”

馮霁滑動着照片,保存下來,順手點了個贊。

和大家瞎貧了會兒,江戀發現熟悉的人中少了一個人。

“淩淩姐呢?”她問馮霁。

馮霁笑意斂了斂,說:“不知道。”

“啊?”江戀疑惑,“她沒和你們一起聚餐嗎?”

馮霁搖了搖頭。

江戀還想問,餘瓊擠過來,說:“是呢,我剛還奇怪呢,今晚她咋沒和馮四一起過來?”

馮霁立刻說:“這有什麽奇怪的,她為什麽非得和我一起來?”

餘瓊被他怼的莫名其妙:“幹嘛呀?以前每次吃飯你不都帶着她的嗎?”

馮霁皺了下眉,強調:“就只是順路接一下而已,那不叫我帶着她。”

餘瓊更莫名了:“這不一個意思嗎?”

馮霁正色:“不一個意思。”

餘瓊翻白眼:“行行行你說不是就不是,那你今天怎麽不順路接她了?”

馮霁抿了抿唇,扔下句“沒空”,就不再理她了。

把餘瓊氣的和江戀吐槽:“馮四吃錯藥了?我就随口一問,他幹嘛突然怼我?每次都帶宋淩淩來的難道不是他?”

江戀也覺得奇怪,但想到昨晚的事,她也沒說什麽,敷衍道:“他說不是就不是吧……”

七號公館,頂層包廂。

今天是秦熠攢的局,名頭是過生日,本來他生日還沒到,但知道今天陳知言回了南城,他索性把生日提前到今天,攢了個大局。

本來陳知言說沒空不過來的,秦熠央求了半天也沒松口,結果到了晚上,他不知怎麽又有空過來了。

秦熠問了句,他沒說話,見他神色不太好,秦熠就沒再多問。

秦熠在南城朋友衆多,男男女女來了一大堆,其中也不乏小明星小網紅。

陳知言素來不喜這樣人多雜亂的場合,等切完蛋糕就和幾個相熟的朋友進了裏間打麻将。

蔣尋特別不喜歡和陳知言打麻将,他記牌太厲害,幾圈下來,誰手裏還剩什麽牌,等什麽牌都一清二楚,好在他比較忙,打了幾把就去陽臺接電話了。

這時秦熠推門進來,舉着手機遞到蔣尋面前,問:“老蔣你看看這妹子是不是你外甥女?”

蔣尋抽空瞥了一眼,發現還真是江戀,旁邊的馮霁他也認識。

“呦,這倆小孩終于搞對象了?”他意外道。

秦熠一聽真是江戀,驚的煙都差點掉了,驚異道:“不是吧??”

江戀不是他言哥的小女朋友嗎??

他連聲問:“真的假的?”

蔣尋側身躲開他的煙灰,嫌棄:“什麽真的假的?”

秦熠指着江戀和馮霁的腦袋:“這倆,在搞對象?”

蔣尋摸了張牌,漫不經心的“嗯”了聲,說:“應該是吧。”

秦熠瞪大眼:“不可能吧??”

蔣尋搞不懂秦熠為什麽這麽驚訝,在他看來,江戀和馮霁青梅竹馬,家世相當,知根知底,性格也合得來,在一起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蔣尋把兩人的關系對秦熠簡單說了說。

秦熠聽的目瞪口呆,難以置信。

蔣尋見他這樣,費解不已:“我外甥女談戀愛,你怎麽這麽表情?你暗戀我外甥女?”

秦熠剛想罵他傻逼,陽臺玻璃門被推開。

男人黑衣黑褲,像夜行使者,攜着冷風邁步進來。

秦熠心髒一緊,立刻把到嘴邊的髒話咽了下去,小聲道:“沒有沒有。”

他祈禱陳知言什麽都沒聽見,也祈禱蔣尋就此閉嘴,再也別提這事。

只可惜天不遂人願,他的異常反應引起了蔣尋的警惕。

“你從哪兒搞的我外甥女照片?”蔣尋拿眼上下掃他,冷笑,“秦狗,我奉勸你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鵝肉異想天開!”

秦熠簡直眼前一黑,不用回頭,就察覺到一道帶着涼意的視線向他掃了過來。

罵人的話重新到了嘴邊又被硬生生打住,他忍氣吞聲,幹笑道:“沒有,哪兒能呢,我就從朋友那看到了,随口一問,那個,你們繼續打啊,我走了……”

他說着就想溜,剛一擡腳,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什麽照片?”

秦熠僵硬的回頭,就見陳知言已經走了過來,眉眼冷峻,對他伸出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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