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黑暗中的接觸
他唯一能充當武器的機械腕帶脫落下來,砸到了地上,仿佛是被人為剝掉的一般,但他卻分明看見糾纏自己手臂的是一團黑霧似的影子,從裏面透出了一雙手的輪廓,用十指相嵌的方式把他的手牢牢地覆住了。
此時抓住他的顯然也是一個四維生物,一個神秘危險的天外來客。一定就是前幾次襲擊過他的那個“人”!
他本能地張開嘴想要呼救,但像之前的經歷一樣,他發不出任何聲音,喉頭像被一團棉花堵住了,只能發出咿咿唔唔的低嘶。而後那種給他造成了心理陰影的軟體動物蠕動聲,在背後咫尺的近處響了起來。
不可名狀的恐懼像細絲一樣直直紮進了骨髓,無孔不入地蔓延進四肢百骸。赫洛的餘光掃向下方,全身僵硬——一條條柔軟而滑膩的黑影從他腋下鑽了過來,游上了他的胸膛。随後赫洛聽見了一聲“嘩啦”地聲響,胸腹頓時襲來一道涼意,他的汗毛根根聳立,不由猛地打了個激靈。
他身着的隔離服的拉鏈被挑了開來。
那種東西會侵入他的體內,把他的身體當作寄居的殼!
這個念頭如同一包炸藥在赫洛的顱內被引燃,将他的膽汁都炸得翻江倒海,但可悲的是他連一根指頭也動不了,眼珠尚由自主,但除了四下亂瞟什麽也幹不了,唯一有可能感知他的危險處境的人更像死了般毫無聲息。
他試圖挪動一只腳踹醒安藤,腳紋絲不動,在身前徘徊的黑影已一股腦地鑽進了他的衣內。
一大團冰涼黏膩的觸感貼上了他的胸膛,讓他像突然擁有了乳房般胸口漲了起來。隔離服被撐得大敞開,露出漂亮的鎖骨與肩線,預想中身體被撕裂的痛感并沒有到來,相反地,那種東西緩慢的在貼身滑動着,像溫柔而貪婪的手指,圍繞着他的乳周撫撓起來,一寸一寸地品嘗一般,那不像是要入侵他的身體,而更像是那種意味的……
侵犯。
赫洛渾身起了雞皮疙瘩,而下一刻,一陣瘆人的皮料撕裂聲過後,他拉鏈大開的隔離服被剝到了髋部,一整片脊背裸露在黑暗裏,像天使折斷而脫落的羽翼,掙露出來的是一條展翅欲飛的絕美生靈。
放任心中的惡魔脫殼而出,沙耶羅将他親手養大的天使禁锢在懷裏,嘴唇深深烙上他的肩頭,仿佛要把剛才那個徹底激怒他的吻用力抹去。
背後襲來的觸感令赫洛産生了一種極度錯亂的恐慌感,令他止不住地渾身顫栗起來。
察覺到懷裏的小天使在他的桎梏下微微發抖,沙耶羅懲罰性地低下頭,第一次順從內心欲望觸碰這片他肖想已久的領地。
他沿路吮咬過懷裏人凸起的一顆顆脊骨,放肆的用舌尖掠過那些細致蜿蜒的線條,不時用牙齒刺破他細嫩的皮膚。脊背着火似的灼燙起來,汗液争先恐後地從赫洛的毛孔裏鑽出來,讓他恐懼地想要尖叫。
纏繞着他的觸須一邊蹂躏着他的乳尖,一邊朝他的腹下游去,把他的腰帶扣擠得崩斷了開,在他的腹股溝處來回磨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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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簇火苗噌地朝他的神經中樞竄了上去。
“哈…唔…救命…”
他的腿根不自覺地一陣陣痙攣起來,躬着背大口喘息,一股強烈而特殊的異樣感從肺腑升騰起來,甚至壓過不斷上湧的腎上腺素。與那種被沙耶羅侵犯隐私或觸碰身體時相似的異樣感充斥了每根血管。他仰起頭,羞恥得有點想哭,汗液争先恐後地從發絲間淋漓滴淌,瀝滿了皎白的皮膚。
灼熱的唇舌沿着他的汗液游走而下,從脊柱一路抵至尾椎,繼續往下,竟然滑入了連沙耶羅也從未染指過的私密處。
一瞬間血液直沖顱骨,令赫洛幾欲暈厥過去。他咬緊牙關,口齒不清地從齒縫裏擠出一個音節向身邊的人呼救,“安……藤…醒醒!”
腰窩霎時襲來一陣劇痛,像是被狠狠地咬了一口。
随即他的身體被一股力道向後拽去,在一片遮蔽視線的黑霧裏撞上堅硬的金屬艙壁,一雙魔爪般的大手攥住他的雙腿向兩旁扯開,赫洛什麽也看不見,卻能感到散發着高熱的軀體緊壓上來,使他像女人一樣敞開胯,一根碩大挺立的硬物隔着一層薄弱的阻隔,劍拔弩張地頂着他的腿根中間。
赫洛驟然間才意識到,這個神秘“人”到底想要對他做什麽。
無暇思考這可怕的目的出自何因,思維在此時已失去了意義,不過是一堆無用的數據,幫不了他脫離這種困境。
赫洛竭盡全力地拼命掙紮起來,雙手卻被那柔軟蠕動的觸須牢牢緊縛在頭頂,整個人已離了地,全身重量都依托在那雙鉗制他雙腿的手上。
與黑霧裏的人影近距離地面貼着面,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閃電般的擭住了他混亂的神經——沙耶羅,會是沙耶羅嗎?
現在他正面對的,會不會就是被惡之花控制了的沙耶羅?
赫洛緊張地拗着脖子,緊盯着在黑霧中的人影,試圖看清對方的樣子,但卻是徒勞的,下一刻他的嘴唇就被狠狠封住,熾熱的舌尖猶如軟刃,狂野而兇狠地掃蕩着他的唇齒,仿佛要連他的靈魂一并溶化,然後吞噬掉。
會是沙耶羅嗎?如果不是呢?
如果不是呢?
他幾欲窒息地大張着嘴,妄圖從這個足以侵奪神志的吻裏求得一點兒喘息的餘地。但他就像一只陷落在蜘蛛網裏的飛蛾,越掙紮,那雙箍着他的手臂便束縛得愈緊,吻得便愈兇愈深入,要把他揉進骨子裏般用力。
“唔…唔!”
沙耶羅在接近癫狂的迷亂中聽見懷裏人崩潰般的驚叫,被怒火燒至沸騰的惡欲一瞬凝滞,他的頭劇疼起來,像理智的錘斧在劈砍顱骨。
他怎麽能……怎麽可以這樣傷害他的赫洛?讓他害怕,讓他流淚,讓他承受自己在惡之花催化下爆發出的黑暗面的愛?
“咔嚓”,沙耶羅聽見一道罅隙從顱骨上裂開的聲響。
感到身體裏狂躁扭曲的力量在迅速退潮,沙耶羅戀戀不舍地松開懷裏被吓壞了的青年,在黑霧裏探出手去拭去了對方臉上的淚,忍不住吮咬了一下他濕漉漉的耳垂,心裏竟沁出一絲絲罪惡的甜蜜。
赫洛全身發軟地癱靠在牆上,暈眩失神中只感到耳垂襲來一陣酥麻,還沒來得及從恐慌中緩過勁來,他的視網膜便驟然被一片刺目光亮占據了。
他用手背擋住臉,眨了幾下眼适應光線,燈光似乎因電壓不穩而閃爍了幾下,恢複了正常。
四周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軍艦內又恢複成了冥想般的寂靜,只有殘留在他身上揮之不去的糟糕觸感證明着剛才的一切并非幻覺。
顧不上擦盡身上黏稠的汗水與不明液體的混合物,他把隔離服的拉鏈一直拉到頸部,試圖驅散剛才被侵犯了般的感覺但無濟于事。身上被“觸摸”過的地方都仿佛在火辣辣的灼燒,還有那個吻。
那個像帶着強烈情欲的吻。
赫洛蹙起眉撫上紅腫不堪的嘴唇,指尖沾到一點血絲,又轉而摸了一下耳垂,那裏還殘留着電流般,碰一下就讓他敏感得想射。
除了沙耶羅,沒有其他人的觸碰會讓他的身體有這種反應。這種羞恥…這種強烈的羞恥就像性瘾般讓人無所适從,他無助地抱住胳膊深吸了一口氣,連手指尖都在抖索,整個人像一尊即将破裂的玻璃一般。
“唔…疼……”
半死不活的安藤爛泥般在地上蠕動了一下,發出一聲悶哼。
這時候赫洛竟然有點慶幸安藤沒及時醒過來。
赫洛匆匆地将地上躺着的家夥拖拽起來,架着他去了醫療區,将安藤扔給了蘭登,便匆匆的找出備用的醫療艙,躺了進去。在把玻璃調成不透明的遮光模式前,他不忘看了一眼位于隔離間裏的那個醫療艙內的人影。
沙耶羅安靜地漂浮在營養液中,束縛帶還完好的拴着他的手腳,唯有他懂頭發能夠自由飄蕩,猶如一團海藻圍繞在身周,形成斑駁陸離的陰影,若隐若現的透住他俊美的側顏輪廓,像一具死去了的海妖的屍體。
他不安地在傾壓下來的黑暗裏閉上眼,沒有注意到男人的手指是張開的,仿佛是在空蕩蕩的液體中、在虛幻的夢境中去捕抓什麽東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