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獲救

赫洛渾渾噩噩地思考着,聽見了飛行器越來越近的轟鳴聲。

此後的一切都是混沌的,他渾渾噩噩地好像醒來過幾次,看見一些扮相陌生的人影在眼前晃來晃去,空氣裏漫溢着一股醫院特有的消毒水氣味。

等到完全清醒過來時,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幹淨的白色。

他在一間沒有窗戶的病房裏,手上插着輸液管,心電儀在邊上發出有節奏而平緩的滴滴聲,有種令人安心的力量。

這是在哪兒?

他思考着,支撐着身體坐起來,感到手腳還有些乏力,似乎是因為卧床太久而變得虛弱。迷惘地觀察了一番這個全然陌生的環境,他下意識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他穿着一身病號服,衣服下擺有個标志。

“聖安蒂洛夫醫療中心”。

這是什麽地方?

赫洛揉了揉太陽穴,模模糊糊的回憶起昏迷前的情形,但他的記憶就像發生了斷層一樣殘次不全,好不容易從理清了順序。

他們被遺落之墟的人追捕……然後沙耶羅發生了異變……

否定了他們此刻落在那個獨眼變态手裏的可能,赫洛斷定他們這是被cia的救援隊救回了美國,畢竟假如真的是前一種情況,他不會還安然的躺着床上。他摸了摸脖子,頸部貼着一塊紗布,但傷口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似乎已經愈合了。

他揭下紗布照了照鏡子,果然發現那個本該致命的咬傷已經只剩下了一道不太明顯的紅痕,而他竟因此感到了一絲畸形的甜蜜。

——這是沙耶羅給他的印記。

那麽……他本人呢?

這個疑問冒出腦海的時候,不知哪兒響起了一陣電流不穩的“滋滋”聲,随之,一股無形的氣流拂過他的耳畔。

赫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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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約之間,熟悉的聲音從不知名之處傳來,模糊得近乎飄渺,聽他仔細去聽時,那像是沙耶羅發出的呼喚又消失了。

難道是沙耶羅在召喚他嗎?他希望他設法去他那裏?

可他在哪兒呢?

他扶着床下了地,腳掌接觸到冰冷的地面,混沌的大腦立即清醒了很多。

環顧四周一圈,注意到房間角落裏有一個攝像頭對準病床,他頓時有點神經過敏,下意識地看向了床頭的醫護監控終端。

然後,他輕而易舉地用一長串幹擾代碼破壞了它的系統。

——假如這個終端的系統與監視器的是同一個……

在屏幕上輕輕點了一下,房間裏霎時陷入一片漆黑,應急燈自動開啓。

門傳來“啪嗒”一聲。

“bravo!”

赫洛打了個響指,只是試試能不能通過這臺終端關閉監視器,沒想到順便把門也打開了,這該多虧了他以前每次被沙耶羅禁足時溜出去玩的經歷。

他輕手輕腳地将門打開了一條縫,便聽見一串由遠而近的腳步聲,一個穿着白大褂的醫護人員正朝他的方向疾步走過來。

他敏捷地閃到門背後,在那人推開門的一瞬間扼住了他的脖子。

“噓,別叫……否則我勒斷你的頸骨。”

“嘿,嘿,冷靜老兄,你要幹什麽?”那人小聲問。

“沒什麽,只想弄清楚現在我是什麽情況,這是什麽地方。”

“你在紐約,聖安蒂洛夫醫療中心,是被中情局的救援隊帶來這裏的。”

果然是在中情局手裏,他心想。

見他沉默不語,那人頓了一頓,低聲警告道,“不管你是什麽人,我勸你別在這兒鬧事,這裏可是受中情局監控的醫院,到處都是他們的特工,房間裏有監控。不想腦袋上多個槍眼的話,趁他們上樓來之前,你最好現在放開我。”

“可惜監控已經被我切斷了,你的小命捏在我手裏。”

赫洛輕聲冷笑一聲,警惕地透過門縫提防門外。除了沙耶羅,他對cia這種幹濕活的機構沒有絲毫好感,甚至是有些畏懼的。畢竟他現在不是潛伏在網絡上一抹抓不到摸不着的虛影,還是一個手無寸鐵的真人。

“你到底想幹什麽?我只是一個普通的醫師!”

“我想知道,跟我一起被救回來的那個金發男人在哪。”

那人猶豫了幾秒,赫洛抓住他的一根手指往後撇,另一只手的食指與中指牢牢掐着他的咽喉:“不想吃苦話的話,你最好快點說!”

“那個人是中情局的重要人物,你就算殺了我,我也不能說,否則我一定會被他們處理掉!”那人的嘴咬得很緊,赫洛狠狠地揍了他幾下,他也一聲不吭,沒有一點松口的意思。

正在焦灼之時,赫洛突然回想起當時在威脅蒼葉時意外發現自己具有異能的事。對了,正好試一試……

這樣心想着,他聚精會神地盯着這人的頭顱,果然,他就發現對方的眼神開始渙散起來,但同時,一絲刺痛也自他的額角襲來。

“告訴我,那個人在哪裏?”他壓低聲音逼問着,額角的疼痛也随着對方顫抖起來的嘴唇而愈發明顯。這意味着他的異能是有限制的,被他入侵大腦的人意志力越強,他自己受的負面影響也便越大。

“在……在頂樓的隔離區裏…icu病房裏…”

那人終于松了口,滿頭大汗,眼底血絲冒了出來。

赫洛一掌劈暈了他,把他的衣服扒下來換上,摘下他的眼鏡,拖到床上蒙上被子,然後悄無聲息地溜了出去。

“叮”的一聲,走廊盡頭的電梯門打了開來。赫洛貓腰藏進最近的一間病房裏,看見兩個提着工具箱的黑人修理工走了過去。

“艹他媽的,最近電路怎麽總是出故障,這已經是這周內第十次了!”

“之前是頂樓幾層,現在倒好,連三樓也開始了,該死的,這裏不該是整個美國最好的醫院之一了嗎,怎麽就這鳥樣!”

十次電路故障…前面九次大概都是沙耶羅幹的,惡之花還在他體內作祟。赫洛回想起之前那幅可怖的畫面,心一沉。

避開那兩個修理工,他繞到安全通道裏,迅速爬了上去。

沒費多少功夫,赫洛就破解了頂層安全門的密碼鎖,透過門縫,他看見兩個防輻射面罩的男人守在走廊裏,其中一個在抽煙,另外一個靠着牆在打盹,顯然已經十分疲勞了。

他捋了捋袖口,扭了扭脖子。

片刻之後,他推開門,從放倒的兩個中情局特工的身上跨了過去。事實證明,用來當看門狗的都不會是什麽厲害角色,沙耶羅教給他的那些對付敵人的方法也都是一等一的實用——只不過這會用來對付他的自己人了。

他從監控器的死角潛進黑暗的重症監護病房內,一個貼有放射符號的不透明的醫療艙呈現在眼前,艙蓋上的屏幕顯示着裏面的人的心電圖,那根原本波動不大的線,似乎是因為他的到來而一剎那加大了起伏。

他現在怎麽樣?他醒着嗎?以賽亞給他注射的那針興奮劑的藥效是否還在?

心跳随着那根線而變得急促起來,赫洛伸出手摸了摸那塊屏幕,抓住艙蓋的閥門,将它掀了起來。

淡藍色的冷卻光下,沙耶羅靜靜的躺着,臉上戴着氧氣罩,頸部連接着輸液管,裸露的皮膚上能看見一些細小的血絲,連那張俊美的臉上也不例外。他的臉色異常蒼白,如果不是輕微顫抖的睫毛,就像死去了一般。

“沙耶羅?”

赫洛彎下腰,手指輕觸他的眉梢,另一只手突然被攥住了。

他被吓了一大跳,被拽得向前栽去,整個人一下子撲到了沙耶羅身上。

“哐”,頭頂的艙蓋落下來,砸到了他的後腦勺。

“嗷!”

他眼冒金星,差點暈厥,趴在身下人胸膛上,捂着頭痛呼一聲。

一只修長的手攏住他的後腦勺,揉了一揉。被這動作驚得渾身一僵,他擡起頭去,對上一雙眯起的狹長眼眸,懸着的一顆心咚地落回了胸腔,又砰砰亂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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