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險救

第三十四章:險救

沈暮藹一直淡淡地品着桌子上的茶,他沒有半點失态反而眯着狹長的眼睛,等待着在場的人說出幾句話來,好給他一個判斷的依據。

只是沒想到,沈媚雅竟沒有說話,而在同時他竟然聽到了袁寧的話,是斥責沈媚雅的。

再看沈媚雅,沒有半點的在意,而是定定地看着他們,嘴角餘着一抹淡笑。

“袁天,你怎麽看?”

光一個手下說話不能算,必須得找另一個屬下來,大家一起說說,才能明事情的真相。

袁天淡淡地抱拳,說道,“屬下有一秘事禀報,還請老太爺容禀。”

袁天非但沒有回答,反而又開啓了另一項事情的頭緒,聽在沈媚雅的耳中,卻只道一聲奇。她着頭看看沈暮藹,心中想着,他的貼身侍衛,怎麽會有秘禀禀報呢?難道平時貼身而行,還有一些秘密不成?

想到這裏,沈媚雅又隐隐覺得事情得不太對勁,別忘記了,剛剛老太爺問的是“這件事情怎麽看的”!可是,袁天卻說另有事情要禀報!難道這另有的一件事情與此事情有關系?

沈媚雅不着痕跡地看了一眼沈夢露,只見她像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孩一樣,狠狠地低着頭,兩只眼睛似乎在看着地面,看起來無辜而又顯得嬌弱無比。沈媚雅皺皺眉頭,她真的不喜歡太虛僞做作的女人,尤其是像沈夢露這種的。六年之前,她鋒芒畢露,而六年之後,她又是如此地擅長僞裝,就像一只變色龍!

沒有了大殿之中的威儀,以及灑脫和超世。此時的沈夢露完全一副小女兒的樣子。竟然看得沈媚雅有了幾分憐惜之意。沈媚雅心中冷哼,她可沒有任何的心情,看如今這副可憐相!

這個時候就聽到袁天在得到老太爺授意的情況之下,淡淡地道來,“屬下是從昨天夜裏查到的情況,事情的起因完全是由二老爺引起的……”

袁天說着就看到沈媚雅眼底露出一副強烈的光芒,怪異而又有着探尋之色,他繼續回禀,“二老爺得到了聖上禦賜的金奉葉,放在府上宅邸。據手下所知,已被二小姐私底下盜用,練成歸玄丹。就在昨夜,屬下親眼看到歸玄丹被二小姐服下,以備滋長玄階之用。今天,屬下看到二小姐在聽閣軒裏面欺負新來的大小姐,特意将大小姐給救出來。所以……事情便是這樣的。”

袁天說了一通,最後冷冷看了一眼一直觀察着他的沈媚雅,他的目中露出了關切之色,幾乎将沈媚雅給雷翻天!

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

沈媚雅心裏面由于接受到了這種事情,而有那麽一次地反應不及。再看看場中的四個人,其中兩名貼身護衛,十分地盡責,臉上幾乎一點表情也不露;而在正位上的沈老太爺,則是一臉的慎重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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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擡眼看看沈媚雅,薄笑着,“媚兒對此事,怎麽看?”

不問沈媚雅有無受傷,更不問沈媚雅對此事有何說詞,而是直接問對此事有何看法?沈媚雅一時犯了難,小心地卻不敢措詞,一來,她搞不清楚,沈老太爺的意思是自己對二老爺得禦賜聖藥,被二小姐給盜用了,此事怎麽看;還是對于他自己的兩名貼身護衛說法不一怎麽看;亦或是他需要自己将與沈夢露對打的事情給再度闡述一遍?

一句話含着三層意思,沈媚雅不由地暗暗嘆息,這是跟她猜謎呢,還是跟她玩文字游戲。老娘還真不想幹這事!不過,既然在大殿之上已經示弱,那便一直示弱下去,此行之中,她不介意扮一點點豬,然後一下子把考慮吃掉的行為。

“回老太爺,小夜出去了很長時間,媚兒想兒子了,所以,想去看看小夜。”

這回複,簡直就是驢唇不對馬嘴!

袁天和袁寧恨不得當場就把沈媚雅給掐死。這都是什麽玩意,老太爺問她話呢,她給來了一句這個,這讓老太爺怎麽回答!

兩個人當場就要發作的時候,換來老太爺一陣低低而寬厚的慈笑,“媚兒身為母親理應對自己兒子愛護有加。昨天夜裏,小夜對我這個曾祖父也是極盡孝道哪……”他說着,不管在場的其他的三個人,徑直走到沈媚雅的身邊,一手輕扶起她,祖孫二人就這樣出了佛堂,相攜着慢慢悠談遠去。

袁天和袁寧大眼瞪小眼,最後誰也不沒有搞懂,老太爺這是啥意思。

而一直垂着頭,将自己屏避的沈夢露當即直起了身子,滿身的風華冷氣昭然,在看向屋子裏面沒人,而剛剛那祖孫倆人都走遠之後,她兩手抱拳,将袁天和袁寧給謝了一遍,“多謝兩位的援手之恩!還有,謝謝兩位哥哥在老太爺面前替我說情!”

袁天和袁寧互視一眼,同時将她扶起來,“自家人,二小姐說什麽見外話。能護應得了二小姐,自然是我們這些當下人的本份,更是莫大的榮幸。”

袁天問他,“二小姐之前在聽閣軒裏,為何會與大小姐鬥在一起?”

他說得這話圓潤,因為兩個人都知道,如果不是他們早一些趕到,恐怕沈夢露就要變成一個廢物了。而一個廢物在沈家裏面,将不受歡迎,更是比之蝼蟻還不如。可以想見,其後果的可憐程度。

沈夢露也不瞞他二人,和盤托出,“老太爺将藥典賜予了大姐姐,今次我去聽閣軒本來是想問大姐姐看一下藥典,果真如兩位所說,爹爹是真的從聖上那裏拿到了禦賜的金奉葉子,而我……也有意煉制歸玄丹。所以這才去聽閣軒問問大姐姐,看能否給指點一二。”

這話說得半真半假,但聽在二袁的耳中,卻是确确實實。他們确是見到了金奉葉子,但卻沒見到歸玄丹。歸玄丹是風楚中偉說中的禁忌,練成之後,會使人的玄階穩步上升,而且只有升沒有降;百益而無一害,惟一的錯處便是,此物無法練成。也可以說,這東西能煉成的人極少。

如果沈夢露中沈家裏面的武學奇才,她想要這東西,在外人看來再正常不過,就算是風楚的禁忌又如何,只要是沈夢露想要的,就沒有得不到的。沈家沈老太爺的掌上明珠,最寵愛的武兒,怎麽可能會得到半絲的斥責呢。

所以,他們相信。

于是聽沈夢露繼續說下,“沒想到,我們話語不投機……”沈夢露佯裝嘆息一聲,有些哀憐地說着,“在我沒有防備的時候,大姐姐偷襲我,傷了護體,這才差點被她給--”

“原來如此。”袁天說道,“我們還以為……”以為沈夢露不是沈媚雅的對手呢!

後面的話他沒敢說出來。一旦他說出來,便将這一次救了沈夢露的人情給徹徹底底地毀了,所以,他聰明地不說。

沈夢露回去的時候,心中還一跳一跳的。她這一次在老太爺面前,以及二袁護衛的面前,惟一想要掩飾的事情就是,自己的武功比沈媚雅的武功差,而且差出了令她心驚的尺度。

她身為從小被譽為武學的天才,最無法容忍的就是,有人說自己的武功不及誰誰誰!她恨有的人這麽說,更恨自己不及有的人。索性這種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

天才,并不是別人随随便便給封的,而是大家在一致認同的情況之下給封的。沈夢露的确名不虛傳,小小年紀已進入紫玄之階。但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她沒想到自己會在某一天中,敗給自己曾經的宿敵沈媚雅。這尤其令她無法忍受!

而在同時,二袁護衛各自沉吟着。尤其是袁天,他之所以編那一些話,說沈夢露是吃了歸玄丹,所以才會受傷的。正是由沈夢露所說,她沒有什麽事情,只不過是受了一點兒傷。他在這裏是誤導老太爺,使老太爺認定了沈夢露這個武學天才是由于丹藥所制而受傷,并非其他的; 而沈老太爺也不是什麽簡單的人物,他一聽說歸玄丹,再聯系到沈夢露的受傷,他肯定會想到沈夢露練的歸玄丹并不是真天上的歸玄丹,而之所以受傷,正是因為這個歸玄丹并不是真的,所以才致她受了重傷; 而為傷她受了傷又将沈媚雅給牽扯進來了呢?這一點兒也許沈老太爺需要多猜猜了;二袁兄弟則比較幸運,親口得以了沈夢露的解釋,想必沈夢露的解釋正也是沈老太爺往下延伸的方向。

只是令袁天仍舊不解的是,沈夢露竟然會傷到了沈媚雅的手下!這是多少不可思議的事情呀!尤其是沈夢露,她一直以來都是沈家的神話,更是整個風楚國的神話。一個神話被打敗了,這應該産生多少的質疑以及失意?

尤其聽到沈夢露親口說,她是被沈媚雅給偷襲,所以才被打傷的。一個神話被偷襲就得失敗嗎?

答案是否定的。神話不是神話,神話在人們的心目中是不能失敗的!

神話可以老去,但人們卻絕無法忍受他的失敗!

所以,沈夢露說出來的話令二袁兄弟心中大大地折損了一番。

他們一直跟在沈老太爺的身邊,在這個沈府之中居住,自然與之溝通極多的便是沈二老爺,以及沈二小姐。原因無它,則是沈二老爺掌管着整個沈府,而且又與廟堂之上相通款曲,這兩者足夠使他們趨之若鸷了。這并不是說明他們趨炎附勢,而只是一種人心的所向罷了。

再者沈二老爺處事公平而公正,做人很是正經而公禀,試問哪一個人不喜歡他?在廟堂之上的爾虞我詐之中,沈二老爺游刃有餘。而且沈大小姐來到了家裏之後沈二老爺可謂是很盡心盡力,吃穿用度,一樣不少,非但不少而且比沈二小姐的還要豐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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