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大清早擺屍體

第四十六章：大清早擺屍體

沈媚雅将昨天發生的事情一一都訴說于沈老太爺聽，她略過了自己問尋小碧沈家裏面的一些事情，更沒有提自己把小碧給灌醉的事情，也沒有提。她只是說，自己喜歡喝酒，與小碧一同喝了一點兒，沒想到小碧竟然自己醉了。真不知道，她為什麽會死于非命。沈媚雅不信誓旦旦地說，她願意配合着，将這一件殺人案給查個水落石出！

沈媚雅把目光當即就懷疑向了沈學！她完完全全有理由相信，沈學是想借這一次的殺人事件給他自己揚威，然後靠着自己失寵于老太爺之際，他想要把自己給趕出沈府，這樣的話，自己的死活與老太爺可就沒有多大關系了。而且也将再不受老太爺的庇佑。

這件事情說起來，最大的受益者應該就是沈學。沈媚雅沒有理由不相信，這件事情不是沈學做的。只是，在看到小碧的屍體的時候，她多少有些吃驚，第一個懷疑的應該就是，小碧是被湯壽給硬逼着灌下很多酒去，所以，才會死于中酒精中毒。

而這是對自己來最好的一處指症，因為自己昨天晚上正好與小碧喝酒，豈不是很順水推舟，身後面的這些個仆人也是很好的佐證，很好地證明了自己是一個虐殺的主子。

正在這個時候李肖雲急匆匆地趕了來，他才睡了一覺，怎麽一下子就變了天了？沈媚雅不是很受沈老太爺的寵愛嗎，怎麽一下子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李肖雲不太了地看着她，又看看滿屋子的人。

沈家還算是一個公允的大家，允許一些仆從進駐到沈老太爺的日冕殿裏面聽審？

但是看着那一些穿着不一的仆人，統統朝着沈媚雅轉攏過去，好像齊齊地想要把她給吃了一樣。那些人的眼神太可怕了，李肖雲從來不覺得這一些平民百姓出身的人，一旦急了，會有那麽可怕的目光。

他一直在行走江湖，對于百姓是憐惜甚多，從來都覺得那一些百姓很無辜，到處受到官府的欺壓，以及上面一層層的盤剝。而且死了人，受了冤還沒有去處審訴！他一直抱着一副俠義的心腸，但是卻沒有辦法一一地拯救他們。

如今，在看到這樣的一群人圍着沈媚雅的時候，雖然沈媚雅也是一身的粗布衣服，但是那直背的後背，以及卓爾不群的氣質都讓李肖雲徹徹底底地感覺到這個女人的與衆不同。沒錯，她并不是百姓，換句話說，她并不是弱者。

李肖雲有那麽一瞬間的呆怔，半晌回過神來，來到沈媚雅的面前，“發生了什麽事情？”不管那一些被欺侮的是不是弱者的百姓，李肖雲相信，沈媚雅不會無顧地欺負人的。

想到這裏，李肖雲就看到了大殿的中央擺着一具屍體。

大清早地就往沈老太爺的院子裏面擺屍體，這些人肯定是活得不耐煩了。不過，看沈老太爺這麽一副安穩相，看來是一點兒沒有覺得不妥呢！

想到這裏，李肖雲往那屍體旁邊走去，一邊的人紛紛看着他，其中就有湯壽。

湯壽眼眶發熱，幾乎要奪下淚來，“這是二老爺安排下來的人，本來是在聽閣軒裏面做得好好的，李公子也是昨天與小碧一起吃酒的人。”

朝着沈老太爺一拱手，湯壽說完便往後退下。

“來人，”沈老太爺終于說話了，“把沈媚雅押下。”

兩旁的五名內侍齊齊上來，只有一名出例将沈媚雅押了下來。

沈老太爺看她一眼，不置可否地問道，“沈家的大小姐與一個女仆在一張酒桌上，喝酒吃肉，成何體統？”說着往兩邊低聲地訓斥一聲，“單憑沈家的大小姐如此不守規矩，就應該重罰。來人！施二十鞭！”

沈老太爺剛剛把話說完，就聽到場中大殿之上，所有的人一片“嘩”地驚異的咧嘴聲。

衆人不由地驚住了嘴巴子，半天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這件事實。沈老太爺竟然打沈媚雅鞭子，沈老太爺不是對沈媚雅極其地寵愛嗎，既然如此為什麽又舍得打她了？

哎呀，既然打了她了，那就直接打死罷，這樣的虐奴的主子，他們不要也罷！

下面的人“嘩”守獨守空房後，就議論紛紛了起來，說什麽的都有。

五名內侍上來兩名，一人一手架住沈媚雅，另一人早就拿到了那鞭子。那鞭子上每一處都生有倒刺，每一鞭落下之後，随着倒刺的深入，一點一點兒地扯開人的皮膚。好處是這東西只傷皮肉，而不會對筋骨有任何的影響，而壞處是，對一個女子施以此刑，想要恢複的話，必須要有上好的療傷聖藥才行，否則，根本就沒有辦法将傷口，恢複到原來的樣子。

沈媚雅不是不知道的，但是擡頭又看看沈老太爺的堅定的目光，她也沒有反抗。心中回想到自己初來時，說自己是鄉下人，一點兒都不懂這裏的規矩，那個時候的沈老太爺還很寬厚，甚至是由着她說；可是現在，沈老太爺顯然是為了當初的自己的話而報複，而回頭想想，沈老太爺也是不想讓自己再以鄉下人這種姿态生活在沈府。

他想讓自己正式地成為沈府中的一員？那麽，方式就是讓自己挨個二十鞭子？

沈媚雅當然委屈得不行。她一點兒都不想受皮肉之苦。而且依她的性格，現在就要反抗，也是很容易的。但是，這就暴露了自己擁有玄階的事實。之前，沈老太爺怎麽問，自己都不肯回答，現在，自己因為要受刑了，所以這才反抗，暴露了自己擁有玄階的事實，那麽，沈老太爺會怎麽看自己？

豈非是很看不起自己麽？

沈媚雅不由地有些好笑，這可真是自己拿封條把自己的嘴給堵住了，她怎麽這麽倒黴呢！

心裏面恨恨地，可是該挨的鞭子還是要挨的。沈媚雅苦着一張臉，低下了頭。

這個時候，突然沖出來一道聲音，“不準碰她！我與她一起喝酒，憑什麽只罰她，不罰我！”

李肖雲一下子将兩個侍衛給推出去，将那鞭子奪過來，狠狠地攥在手中，不讓任何人再碰到鞭子，更不讓任何人再對沈媚雅施以鞭刑。

他怒吼着朝沈老太爺哼了哼，直接将沈媚雅放到自己的懷中，保護起來。

“沈老太爺，凡事講求一個理字。”他指指一旁地上的屍體，心裏面非常不快，“這具屍體怎麽産生的，你都還沒有弄清楚，就急着拿你們沈府的規矩來處置人。我看，現在還不是時候吧！”

想打沈媚雅，沒那麽容易！

有他李肖雲在，誰敢動沈媚雅半根汗毛，他就直接殺了他們！

沈老太爺沒有看他，反而看了看地上的屍體，淡淡地說道，“沒有家規，不成方圓。如果沈媚雅能恪守本份的話，也不會發生今天這種事情，更不可能會死人，所以，她還是必須得受這鞭刑。”

他還是不理屍體，手一伸，讓下面的人将屍上面蒙的那一層薄薄的布給揭開來，搭眼一看，又詭異地皺皺眉頭，最後嘆息一息，撫了撫他自己的胡須，卻是無語。

李肖雲看得不是很耐煩，指指沈老太爺，“我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屍體到底怎樣，你想打人，也得給下面的這些仆人一個交待才行啊。你說說吧，這個屍體到底是不是被酒給毒死的！我也喝過了那酒了，還有……湯壽，你去聽閣軒看看，看看那酒裏面是否有毒，我都喝了，沒有一點兒事情，這個小碧憑什麽喝了就死啊，太奇怪了！”

“而且，我們根本就沒有殺小碧的動機！小碧死了對誰有好處啊？現在想想這個問題就對了，才能找出真正的兇手。你們都說說，如果是我們殺了小碧的話，你們豈不是很容易就懷疑到了我們的頭上，你看看我，我有那麽傻嗎，做那麽明顯的事情，笨蛋才會幹！”

李肖雲一頓怒斥，卻是将下面的一衆仆從給問了住，紛紛地又竊竊私語了起來。

這個時候沈老太爺說話了，“你們莫要再吵鬧個不休。老夫何時說過，人是被沈媚雅殺的？老夫是要執行家法，與殺人動機有何相同之處？”

聽完沈老太爺的話，衆人不禁默然，原來沈老太爺對沈媚雅的鞭打，并不是因為她殺人啊，而是因為想立家規？！

李肖雲當然也聽出來了。但是，他的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沈家是誰，堂堂風楚國最大的家族啊。沒想到，死了一個人，竟然不被沈老太爺放在心上，而且還藉由這具屍體來當成了，他教育自己孫女的一個工具。

想想那無辜的死者，可真是凄慘。

旁邊的一道清脆了的聲音響了起來，一眼看去，生得俏生生地，但是卻又黑又瘦的樣子，一看就是風塵仆仆趕來的。

李肖雲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只見沈念珠狠狠地淩厲過眼神，白了一眼李肖雲，出列之後，朝沈老太爺福了福身，淡淡地問了一聲，“敢問沈老太爺，這具屍體在如何處置？既然老太爺要立家規，那麽便不需要這些仆人在這裏作證了；而且這具屍體既然已經無用，放在這裏也礙了老太爺的眼，那麽，就由沈家的仆人一齊将屍體埋了罷！”

沈念珠一陣風涼涼的話，把在場的所有的仆人都給激怒了起來，但是沈老太爺在此，誰也不敢說話，私底下卻是很自覺地相互對視着，心裏面各有了打算。

李肖雲心中一動，再看看沈老太爺，只見他沒有半分的表情，好像已經了默許了沈念珠的話。不由地一陣微酸，剛剛還很偏向于沈媚雅的心，在這個時候倒向了那一個無辜而死的小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