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節

高高舉起,像是要積蓄力量發起重擊——

白亮的暗器倏然飛來。利刃将少女的手套割裂,最終深深地插在牆壁中。

“裁、裁紙刀?”看清暗器為何的少女目瞪口呆。

“抱歉,是我的英靈。無論什麽東西到他手裏,都可以變成武器的。”雁夜轉向門口,“別吓到客人啊,蘭斯洛特。”

他的騎士在客廳外肅然而立:“我通常不會冒犯女性,”他寒意洶洶地說着,“但我,絕不會允許有人冒犯我的禦主。”

“這就是‘從者’啊……”少女有點失落地感嘆,随即躍起身來,“我也會有很厲害的從者的!此外,您的确是很厲害!但請不要插手與您無關的戰鬥!”

“等等……”看着少女徑直沖出去,雁夜不解地詢問騎士,“這孩子,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蘭斯洛特沉默地将雁夜的手機遞過來。

屏幕上閃爍的是來自兩儀式的短信:“間桐君,如果鮮花去找你,請務必解釋清楚,您并沒有在魔術和戰鬥方面與我關。那孩子知道您與我是師生關系,可能會有奇怪的誤會。這個任性的孩子,可能會向您提出決鬥。”

“這算什麽啊,”雁夜扶額,“我這個程度的幸運值,根本就已經低到破表了吧。”

“我與您,似乎都不是幸運的人呢。這個,大概就是所謂的相性契合吧。”蘭斯洛特喃喃自語,“算了。除非得到王的确切消息,否則,我還是繼續守在您身邊的好。”

“我并不會那麽輕易地被幹掉啦。”

“誰知道呢,畢竟您已經不能用幸運E來形容了啊。”

“……你的身體沒事嗎?戰鬥如此頻繁,常規的魔力補充已經不足以維持你的力量了吧。”

“您是指……”蘭斯洛特一愣,随即有點歉疚地低下頭,“那麽,我就冒犯了。”将纖細的手腕扯到唇邊,紫發英靈将要通過攝取血液來補充魔力。

“你還真是不客氣啊。”雁夜猛地将手抽出,“我是說讓你暫時消失……不,是暫時靈體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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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您是嫌棄我了吧。”

“欸?這麽明顯嗎?”

鬥嘴的結局是雁夜将血液給予了從者,像從前在間桐家一樣。

看着禦主将傷口治愈、坐下寫信,蘭斯洛特擔憂地擰緊了眉。

【對所有人溫柔這種事,我才不會做。我是個自私的家夥,才不會關注無關的人。】

的确。只有對于愛着的人,對方才會毫不計較回報地付出。比如,對間桐櫻。

但是,盡管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但間桐雁夜,是個熱衷于關心周遭生物的存在。對方牽挂着他人的煩惱,盡管他本可以毫不理會。

自己的禦主,實在是太過溫柔了。雖然,這對自己來說并沒有什麽不好。

但是!一旦對方這一點吸引了變态的話,那就相當讓人擔心啊!

18. 我的從者如有魔怔(六)

“因為我的緣故,讓您收到了驚吓。總之,鮮花的事,真是萬分抱歉!”

将電話接起的一刻,雁夜聽到兩儀式在另一端鄭重道歉。

“的确是有點意外,不過比起我之前的遭遇,這根本算不上什麽。至于‘驚吓’,就更不夠格了。說起來,你這麽晚還在外面嗎?”雁夜聽到了雨聲以及屬于森林的蟲鳴聲。

“嗯。”兩儀式聽起來有點擔憂,“鮮花約我出來,說是要切磋。”

“切磋?這麽晚?”

“嗯。當然,我不會陪她胡鬧,找到她就直接帶她回家。”苦笑聲從聽筒裏傳出來,“真是個讓人傷腦筋的孩子啊。”

“的确。”想到當初少女上門挑戰的事,雁夜也頗感無奈:“在雨夜到戶外比試,還真是任性啊。”

“不,是在一座教堂。那裏好像已經廢棄了,所以沒有關系。”兩儀式将确切地點告知。

“好像不太對勁啊,兩儀。”雁夜皺起了眉,“那裏是聖堂教會為了對抗邪惡魔術師設立的據點,只是現在無人掌管。身為魔術師卻約你在這種地方見面,不是太奇怪了嗎?”

兩儀式沉默了一會兒。雁夜聽到對方的腳步變快了。

“希望鮮花只是一時任□□。不管怎樣,我會保護她的安全。”

“因為是黑桐君的妹妹嗎?”雁夜開着玩笑,之後又肅然起來,“總之,你要小心。我和你說過吧,荒耶宗蓮,那個棘手的敵人,在逃脫時将收集來的書籍資料留在了公寓。那個人醉心于追求‘根源之禍’,而且将很多擁有魔術天賦的人卷入其中。既然你是兩儀家的後人,我擔心……”

“謝謝您,但請不必為我擔憂。”擁有強大力量的少女篤定而自信地回應道,“只要是活的東西,無論是多麽窮兇極惡的敵人,我都能夠殺掉。”

雁夜安心地笑了笑:“說的也是。”

“我已經到了,間桐君。”兩儀式的聲音停了下,“我要進去了。那麽,我們下次再……”

少女的聲音突兀地中斷,剩下的話語像是被什麽詭異的力量切割掉了。

似乎僅僅是對方手機信號中斷而已。但雁夜總覺得有種危險的既視感。

曾幾何時,他也曾體會過猛然間被囚于世界之外的感覺——在遭遇到荒耶宗蓮的時候。

不會這麽巧吧?雁夜想着,感到不可置信。

雖然很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但如果友人真的身陷險境怎麽辦呢?

雁夜猶豫片刻,還是決定前去查看。從椅子上站起來的一刻,雁夜無意地向窗外掃了一眼——

欸?

看到意想不到之人,先前的打算在雁夜腦內消失得無影無蹤。

細密的雨絲砸向地面,在濕熱的夏夜騰起霧氣來。言峰绮禮就站在騰騰的水霧之中。他沒有撐傘,純黑的大衣似乎尚未被雨浸透,但額前的碎發已經濕透。

“這個天氣,怎麽不打傘就過來呢。”懷着對後輩的擔心,雁夜自言自語。而原本走向雁夜家大門的言峰绮禮也仿佛有心靈感應一般忽地擡頭,漆黑眼瞳放射出來的銳利視線準确地捕捉到了雁夜所在。

被那沒什麽感□□彩的專注目光所注視,雁夜莫名地心頭一顫。在某一瞬間,他竟然因為這個年輕可靠的後輩産生了近乎恐懼的戰栗感。

還是先把人迎進來擦幹吧。雁夜搖了搖頭,快步下樓。

冒雨跑到雁夜家的言峰绮禮比往常更加安靜,任雁夜幾度關切地詢問都一言不發。将對方潮濕的大衣挂在一旁,雁夜中默默吐槽绮禮不知好歹,又在望進那雙有點寂寞的幽黑雙眼時心軟下來。

“讓我幫你把頭發擦幹吧。雖然是夏天,但你這樣下去也會感冒的。”拿來一條幹爽的毛巾,雁夜如是說。

聞言,绮禮低下頭來,被水浸濕的棕色發絲随着他的動作垂落下來。水珠順着成縷的發絲向下滴落,或是順着他臉龐分明的輪廓蜿蜒流下。

擡起手來,雁夜仔細地将對方滴水的頭發一點點擦拭幹淨,連頰上的濕潤也沒有放過。以并不算嚴厲的語氣,雁夜輕輕數落道:“無論是多麽緊急的事,至少拿把傘再出門啊。而且,分明是一副失落的樣子,卻什麽也不說,是要讓我這個前輩擔心嗎?”

言峰绮禮沉默地注視着雁夜。

近在咫尺的青年雖然被搞得一頭霧水,但看着他的神色依舊是純粹的關心。因為身高差距,為他擦拭頭發的青年不得不将雙臂擡高,從兩邊繞到後腦;簡直,就像在擁抱他一樣。

不聲不響地俯身,绮禮将額頭靠在雁夜的肩上。

雁夜愕然地瞪圓了眼:“言峰君,你……?”

“我想起了父親。”绮禮簡單地回答。

“欸?莫非今天是……”雁夜了然。他從時臣那裏聽說過,言峰绮禮的父親對他很是寵愛,也寄予厚望;那麽,身為兒子的言峰绮禮,應該也對父親無比敬愛吧。原本就獨來獨往、生活單一的青年,失去至親該有多痛苦呢。

言峰绮禮抿了下唇,沒有答話。但雁夜卻覺得,對方身上萦繞的孤獨又濃重了些。有點同情地握住了對方的手,雁夜低聲道:“進屋再聊吧。小櫻已經睡了,我怕吵醒她。”

被雁夜引領着,绮禮順從地跟着他。被這幾乎可以用“乖巧”來形容的舉動逗得發笑,雁夜在向前走去的過程中回過頭來,開玩笑道:“我雖然算是你的前輩,但也只比你大幾歲而已。你啊,沒必要擺出這副乖孩子的模樣來。”

乍然綻放的溫暖笑容,令绮禮怔然地停下了腳步。

那燦然的表情對绮禮來說,就如同在永無止境的黑暗中偶然投射下來的一道光芒,令他不知是該閉眼躲避還是……将其禁锢。

绮禮輕咳一聲:“我這麽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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