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章節

至少,不必忍受像從前那樣的痛苦。”涉及家族魔道的事,雁夜不想多談,“總之謝謝你,也……謝謝你的弟子。他對我的照顧很用心。”

“绮禮嗎?他一向可靠,對我也十分尊敬。我的命令,他當然會盡心完成。”遠坂時臣如此誇贊道。

看着時臣臉上那與有榮焉般的自豪與自信,雁夜真想大聲告訴對方:你那位得意門生,其實是個會偷窺他人的變态!而且,還以補魔為名義,對我做了很多奇怪的事情!

然而,這種能令對方臉上無光的言論,也會令自己顏面掃地。雁夜深知這一點,便只是在心中悄悄咀嚼了一下這惡意的念頭。

大概是雁夜的表情變化太明顯,察覺到異常的時臣疑惑道:“怎麽了,雁夜?難道,你們兩個發生了不愉快?”

“怎麽會?那可是你的得意弟子,人品自然一流,怎麽可能令我不快。”

時臣不相信:“你那語氣明明就是在鬧別扭啊。”

“我才沒有。”雁夜毫不松口。

時臣聳了聳肩,放棄了追問:“你不想說就算了。反正,就我看來,即便發生過什麽,也絕對是好事吧。”

“哈?”雁夜再度被時臣那迷之自信驚呆,“為什麽這麽說?”

“能讓你在意起來的,令你露出這樣愉快的鮮活表情的,當然是好事啊。”時臣用理所當然的語氣答道。

是嗎?雁夜想着,摸了摸臉。

應該是吧。與言峰绮禮相處的經歷中,令自己苦惱的固然占了相當一部分,但更多的,還是愉快的吧。

雁夜就這樣沉浸在了自己的情緒裏,直到他的竹馬好友悄聲無息地伸手過來,忽然輕輕掐住了他的下巴。

“雁夜,你怎麽臉紅了?”時臣疑惑地湊過來,“難道,在過去這段時間裏,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嗎?”

“才沒有!”将時臣的手大力拍開,雁夜氣沖沖地指責,“別忽然靠過來啊!如果不是你突然靠過來,我才不會吓到臉紅!”

“不,這先後順序不對……”

“給我閉嘴!反正,就是你的錯!”

“好吧,都是我的錯。”深刻了解着竹馬脾氣的時臣選擇息事寧人。

時臣順從的态度令雁夜心情好轉了不少:“別再聊這個了。等下我們在家裏吃嗎,還是帶凜和櫻去外面?”

“出去吧,”時臣掃了眼雁夜蒼白消瘦的臉頰,“讓你做四人份的晚餐未免太辛苦。”

“是呢,我差點忘記了,你這位大少爺根本不會做飯。不,大概你連廚房都沒有踏入過。”

“真是抱歉啊,家裏的仆人綽綽有餘,做飯這種事情,除了提供口味偏好,根本不需要我親自過問。”

“什麽啊,你那語氣……難道是在諷刺親自下廚的我像仆人?”

“你想這樣認為的話,我并沒有異議。”

另一邊,被二人一來一往的争吵吸引到客廳外的兩姐妹正趴在門框後面偷偷觀戰。

“原來,和父親單獨相處的時候,雁夜叔叔這麽活潑!”只見過雁夜溫柔寡言一面的凜驚呆了。

“父親送我來的時候,他們也大吵了一架呢。不過,論吵架的話,父親是比不過雁夜叔叔的。”

“那樣的話,我還是去阻止他們好了。如果父親輸了,那可是相當丢臉的事情呢。”凜重重地咳了一聲,走進客廳。

被姐姐牽住手的間桐櫻一愣,之後微笑着跟上對方的腳步。

兩位少女聯手阻止了愈發激化的舌戰,并迅速決定了晚飯去吃西餐。

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落座,遠坂凜環視一周,有點興奮。盡管少女教養良好,但重逢之喜還是令她激動難抑:“我們四個人坐在一起真是太棒了,就像一家人一樣!”少女碧藍的雙眼在燈火下閃閃發光,“以後還可以這樣出來吃飯嗎?”

“當然。”雁夜對少女笑了一下,但笑容很快轉換為針對時臣的不爽,“不過,與你父親并稱為‘一家人’的話,還是算了吧。”

“彼此彼此,”時臣優雅地切着牛排,“任何一種能與你成為家人的方式,對我來說都太可怕了。”

雁夜稍微遐想了一下,随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別在吃飯的時候講這麽惡心的事情啊混蛋。”他本想趁此機會再譏諷對方幾句,卻因為對方舉到自己眼前的寶石而愣了下神:“這是什麽意思?”

“魔力。”

“哈?我自己就是魔術師,為什麽要……”

“我是比你能力更強大的魔術師,能感知到你的魔力。”遠坂時臣忽地嚴厲起來。說完這些,他又放緩了語氣:“你是我的朋友,雁夜。我不允許身為魔術師的你将弱點暴露。”

“我知道了。”考慮到這的确是個令自己被言峰绮禮所牽制的弱點,雁夜糾結地接下了竹馬的好意。

見雁夜收下寶石,時臣微笑起來:“在這件事上,我會幫你的。畢竟,遠坂家并不缺這幾顆石頭。”

“那還真是謝謝了,有錢人。”雁夜吐槽着,忽然覺得不對。

仿佛被人注視着的感覺強烈到難以忽視,雁夜猛然轉頭向窗外看去。

視線穿過了對街上行人之間的縫隙,定格在那家自己與言峰绮禮時常見面的中華料理店。由于天還亮着、店裏沒有開燈,雁夜無法看清店內的光景。

但是,的确是有人注視着自己——以壓抑着某種強烈心情的眼神。

“怎麽了,雁夜?”時臣不知道雁夜在看什麽。

雁夜收回目光:“沒什麽。”

如果真的是言峰绮禮的話……躲在什麽地方暗搓搓地偷看別人,不是他的拿手好戲嗎。

不過,那家夥,該不會又胡思亂想些什麽吧。

39. 我的後輩仿佛有病(九)

在雁夜心中,言峰绮禮俨然成為了會躲在暗處觀察并沉浸在自我腦補中不可自拔的奇怪人士。

啊啊,對了。腦補之後,那家夥還可能擅自給別人添麻煩呢。

想到這一點時,雁夜有點為時臣擔心,但很快就将這份擔憂放下了。

再怎麽說,時臣也是言峰绮禮的老師,而且還是位相當負責并全心全意信任對方的老師。就算那家夥真的有了什麽古怪的聯想,也不可能去陷害恩師吧。

不過,就算不采取行動,在言峰绮禮心底,也一定會有黑泥般的陰暗物質噴湧而出,就像天然噴泉那樣源源不絕。

雁夜發現自己已經能夠理解變态的想法了。

而且,讓人憂慮的是,比起擔心那家夥的任意妄為會給其他人添麻煩,自己反而更在意言峰绮禮本人的心情。

下班從報社回家的雁夜不由得在大街上停住了腳步。

“我到底是怎麽了啊……”他郁悶地扶額,“這次,再怎麽說,也不是時臣的錯了……”

咦?

哀嘆着的雁夜擡起頭來。

屬于某人的,耀眼的及肩金發,将明亮的光芒投射進他的雙眼。定睛看去時,他發現那是個有着琥珀般紅色眼瞳的少女。

若是以人類标準來評判的話,那個女孩子也實在太漂亮了些。而在雁夜眼中,對方是完全異于人類的存在。準确地說,是擁有清澈眼神與善良心靈的魔物。

在魔術世界見過很多魔幻生物的雁夜早就對此習以為常,少女本不足以引起他的注意。令他在意的,是與少女并肩行走的那個人。

——言峰绮禮。

原本以為再見對方會忍不住再度發火,但雁夜只是在那裏怔怔地觀察,心中不可思議的平靜。

少女仿佛對再見言峰绮禮感到驚喜交加,如火般熱烈的紅瞳亮得驚人。言峰绮禮則板着死氣沉沉的臉龐,仿佛在隐忍着什麽。

是有過不愉快經歷的舊識嗎?

雁夜猜測着。看着兩人走進一家咖啡館,他猶豫是否要搞清楚那兩人的談話內容。

這種暗搓搓監視別人的事,分明是言峰绮禮的慣用伎倆。如果自己也如此行事,不就落到與對方一樣卑劣的水準了嗎?

可是,不弄清楚不行啊——對于這件令自己頗為在意的事情。

更何況,言峰绮禮幾乎了解了自己的全部。如果自己對這家夥的秘密一無所知,那也太不公平了。

用這個理由說服自己,雁夜放出了飛蟲作為傳遞聲音的使魔。

另一邊,言峰绮禮對于這次偶遇也很意外。

站在他面前的,是他在教會時曾追殺過卻無法奈何對方分毫的,強大又神秘的吸血鬼。對方被魔眼的持有者切成屍塊後奇跡般地複原,如今,又活蹦亂跳地出現在他面前。

“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你。在意大利追殺我的時候,你似乎是教會中的佼佼者。”少女心無芥蒂地談論着往事,“你不打算繼續對我下殺手嗎?”

“我已經不是聖堂教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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