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鬼母尋子(微驚恐)
放逐大陸的夏天和冬天, 也叫做雨季與雪季,各有漫長的六個月。而春季和秋季這兩個溫暖舒适的季節,卻各只有短短的兩個月。
一年十六個月, 時間倒是貼合了地球現代的二十四小時制。
蘇瑤跟狼爹狼媽告別時,已經是春末夏初時節。
她穿着單薄的絲綢小裙子, 笑的一臉軟萌, 沖二老揮了揮手,在他們戀戀不舍的目光中爬上了加罟鳥的背, 沖入了那一片絢麗的陽光裏。
“騰根伯伯,我們去哪?”
自從來到這個時代,蘇瑤的稱呼徹底亂了。
總有一些年紀大卻臉嫩的人, 也總有一些覺得把他叫老了就會生氣的怪人, 她也就放飛自我, 仗着年紀小随便叫。
騰根坐在小丫頭身後, 聞言笑了笑:“大哥在西南的巫山裏,別擔心,我會把你送到他手上。”
蘇瑤一看他溫和的臉,就覺得這是個靠譜的大叔。她也不再糾結, 從儲物戒裏面拿出小鏡子,在鏡柄上的紅寶石處敲了三下。
等了好幾分鐘,對方卻一點回應也沒有, 她只好又把鏡子塞了回去。
沒有辦法接通的千裏鏡, 也就是一面普通鏡子而已。
騰根見小丫頭軟萌可愛, 此去又兇險異常,忍不住叮囑起來。
“西南之地多高山,凡深山老林不見日光的地方陰濕之氣就會很重。這樣的地方最容易滋生鬼魅邪祟。”
“西南最大的那座山叫巫山,也是鬼魅傳聞最多的地方。甚至說那裏有的地方形成了鬼城, 白天活人都不敢進入,晚上更是百鬼夜行。”
“小孩子魂輕,你到了那裏說不定就會撞見一些髒東西,我給你準備了一些辟邪的東西,但最重要的還是你要緊跟在王的身邊,千萬別走丢了。”
騰根的聲音溫和穩重,他把這些傳言說出來,不單是為了吓蘇瑤,而是想讓小家夥意識到,到了那兒一定要乖乖聽話,亂跑真的會小命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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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瑤早吓的小臉發白,雙腿發顫。
以前的她不敢肯定,現在通靈了的她,在那樣的地方絕對會撞見鬼。
作為被唯物主義教育了十多年的現代人,見鬼早已毀了她的三觀,更何況,這世間的鬼并不是個個都像她在幽都遇到的瓊華那樣溫和好看。
一些死狀恐怖的人變成了鬼也會保留其猙獰的模樣,以及死前病态的執念,一個不小心就會觸發死亡機制。
遇到毫無理智的索命厲鬼就更可怕了,往往一照面它們就會沖過來要你的命,一點道理都不講。
咕嚕,吞了一下驚恐的口水,蘇瑤摸了摸涼飕飕的頭發,奶聲奶氣道:“我的奶瓶忘帶了,我們還是掉頭回去吧。”
外面太危險了,誰也別拉她,她要馬上回家。
奶瓶是個什麽東西?
騰根雙眼裏閃過一抹迷茫,他抓住了‘奶’那個關鍵字,下意識回道:“你想喝奶嗎?放心,包袱裏我給你準備了許多奶果。”
蘇瑤:“……”
要不要這麽體貼?
男人你活的粗心一點糙一點不好嗎?把她跑路的借口堵掉,良心不會痛嗎?
蘇瑤嘆氣,她也就口嗨一下,也不是真的就能不管不顧掉頭回去。
她能接受未來生命只有一百年,那頭兇獸絕對接受不了。
算了,借着他的強大生命力,瀕死的她也撿回了一條小命,她也應該無條件配合他解開同命契約。
“騰根伯伯,巫山這個名字,有什麽由來嗎?”
幾次跟巫族打交道,蘇瑤現在一聽到這個字就神經敏感。
騰根一愣,見小家夥好奇溫聲向她解釋道:“傳聞那座大山裏葬了一位巫皇,他身體裏的巫力浸染了土地,才會發生那麽多怪異之事。人們心生恐懼,在口口相傳之下,那就變成了巫山。”
巫皇?
又來了一個重量級人物,雖然他已經死了,但是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她好似總是跟一些巫族之人糾纏不清。
蘇瑤下意識伸手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小布袋,布袋裏面有她自從穿越以來就在她身邊的彎月形玉佩。
破封印那天沾上她的血認主後,這玉佩就由原來的翠綠色變成了紅色。越是古老的極品寶貝,物品本身越容易産生靈智。
蘇瑤覺得她這塊玉佩也是有些靈性的,要不然當時她被巫曦殺害瀕死時,它也不會把她跟兇獸訂下同命契約,救了她一命。
可惜的是,完成契約後這枚玉佩就像是耗盡了能量一樣,一直處于死機狀态。這些日子以來她也沒少折騰,它卻半點反應也木有。
更糟糕的是,玉佩裏明明有許多已經液态化的靈液,但是由于玉佩死機,她已經無法引渡出來儲存進身體裏,最近她完全是靠着窮奇送她的靈果茍活。
蘇瑤嘆了一口氣,自從通靈後,她的五感更加敏銳,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此行不會太順利。
**
加罟鳥的速度又快又穩,即便是這樣,它也飛了一天的時間,才抵達西南的邊陲小鎮。
盡管什麽都沒幹,蘇瑤還是被吹蔫了,蹙着小眉毛噘着小嘴巴,看起來可憐兮兮。
“今晚我們就住在這家客棧裏,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已經給大哥傳了信,我們在這等着他來就好。”
帶着這麽小的孩子,騰根也不敢深入巫山,所以早早就給窮奇傳了信。
蘇瑤坐了一天的飛鳥,感覺好累,躺在床上就攤成了一塊大餅。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突然覺得呼吸不過來,被迫睜眼後,視野裏出現了一張熟悉而好看的臉,來人正惡劣地用修長的指尖捏着她的鼻子嘴巴。
“你好讨厭。”
打擾別人睡覺,這簡直是天理難容的事。
蘇瑤現在一點也不怕面前的兇獸,一爪子就呼了過去。
來呀,互相傷害呀,反正她死了他也得玩完。
窮奇輕笑一聲,快速地松開了手,懶洋洋地調侃:“吃了我那麽多靈果,個子沒見長,脾氣倒是養得挺肥。”
蘇瑤:“……”
繼嫌棄她頭發少以後,他又開始嫌棄她個子矮了嗎?
這人太壞了,還是早點辦完事,回家去當狼爹狼媽的掌心寶比較好,何必在他這受虐?
想到這裏,蘇瑤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從床上坐起來,小聲問:“你事情都調查清楚了嗎?我們大概多久能回去?”
窮奇聞言,臉上的笑意消失,神情漸漸凝重起來:“這回的事有點不順利,我也不能向你保證多久能回去。”
蘇瑤:???
難不成她要一直被扣在這?
“那你能不能給我說說,這裏到底是什麽情況?”
窮奇擡手,像rua狗頭一樣,指尖慢慢穿過了她的短發:“你個小孩子,知道太多也幫不上忙,少想一點養養你的頭發吧。”
“……”蘇瑤氣的又想打人,磨牙道,“別看不起人,你不說怎麽知道我不能幫忙呢?”
“我只是怕吓着你。”窮奇幽幽嘆氣,“既然你這麽好奇,那我就滿足你的好奇心。”
接下來,蘇瑤從兇獸口中,對這個西南小鎮,有了更全面,也更恐怖的認知。
這座叫巫涼城的小鎮,是人族的聚集地,四周皆是巍峨的大山,最大的那座巫山上,生長着許多奇珍異草。
住在這的村民以前經常上山采藥,但經常有來無回,漸漸鬧鬼之說也越來越盛。
窮奇要找的人,就住在巫山深處,不過要到達那個地方,首先要經過鬼哭林。
他已經試過了,那個地方白天的陣法是關上的,只有晚上的時候才會打開。
但鬼哭林的确是有鬼,窮奇還正面遇到過,不過據他觀察,裏面的鬼并沒有多厲害,唯一比較特別的,就是一名穿着紅衣一直在找孩子的女鬼。蘇瑤如果乖乖的不吵不鬧的話,他也能保證把她悄無聲息地帶進去。
聽完後,蘇瑤頓時不滿地翻了一個白眼:“搞了半天,你連人都沒有見到呀。你放心,我絕不會大喊大叫。”
到時候她把腦袋往男人懷裏一埋,不看她就不會害怕,不害怕自然就不會尖叫。
男人修長的指尖,叩了叩床沿:“那好,今晚我們就出發。”
今晚就出發,這也太趕了吧?
蘇瑤不樂意地在床上打了個滾:“還有一百年呢,你也不用急在這一兩天吧,我今晚想好好睡一覺,可不可以明晚再出發?”
窮奇皺了皺眉,還想說什麽,蘇瑤已經慢吞吞地加了一句:“更何況,我也想用我的方式,收集一點東西。”
她可是知道,兇獸大人并不擅長破陣,一味的暴力是不可取的,畢竟他們人類,是最講道理的物種。
窮奇睥睨着床上的小豆丁,眯了眯眼,最後輕笑了一聲。
算了,就再等一天,看看這小巫女的本事吧。
**
晚上吃了飯,窮奇不知跟騰根說了什麽,再次消失在了夜色裏。
店家送了熱水和浴桶進來,女老板見騰根一個大男人帶着個小女孩,心知他們不方便,便主動提出來幫蘇瑤洗澡。
蘇瑤本不喜歡讓陌生人接觸她的身體,哪怕這是個女人,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她像是想到了什麽,又改了主意,點頭同意了。
女老板叫關芙月,她麻利的把溫水倒進了浴桶裏,從她娴熟的動作可以看出,她平時做慣了這些。
這也不奇怪,這個邊陲小鎮,街道上的行人大多是附近村子裏的人,進城來換購一些必須品,這些人是不會住客棧的。
只有外地來這辦事的商人,才會在這裏落腳。但是這個小鎮這麽落後,想來也很難吸引商人經常往來貿易。
沒有錢,客人少,小本經營的老板娘便不會花錢雇太多的人,想來大多的事情都是她親力親為地完成。
蘇瑤早就注意到,女老板的手上有許多薄繭,這一細節跟她的推斷吻合。
蘇瑤小腦瓜高速運轉的時候,關芙月已經兌好了水,笑眯眯對她道:“小姑娘,我幫你脫衣服。”
“多謝阿姨,不過我自己會脫。”
蘇瑤走到了浴桶邊,慢慢解開了裙子,小內、、褲她沒脫就向女人張開了雙手:“阿姨,請你幫個忙,把我抱進去。”
“你這個穿的是啥?”關芙月好奇地伸手扯了扯她身上兩片包着屁、、股的布料,有些納悶,“洗澡怎麽能穿着衣服呢。”
“因為我害羞。”蘇瑤歪着腦袋,奶萌的聲音回答的一本正經。
關芙月:“……”
她第一次見有人把害羞兩個字,說的如此不害羞的。
在蘇瑤的堅持下,她穿着小內內泡進了浴桶裏。溫熱的水流消除了大半的疲憊,她舒服的半眯起了眼。
“阿姨,聽說你們這裏經常鬧鬼,是真的嗎?”
仗着是小孩子,不容易讓大人心生警惕,蘇瑤直接就問出了口。
在得知這個小鎮有古怪後,她便把這當成游戲裏的靈異副本來攻略了。她玩過密室逃脫游戲,進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首先要做的就是收集四周的信息,除了仔細觀察以外,還可以向NPC詢問。
顯然,本地人女老板,就是首選。
關芙月聞言,指尖輕顫了一下,有些慌亂道:“沒有的事,你別聽他們瞎說。”
她在撒謊。
蘇瑤只是用那雙黑葡萄一樣漂亮的眼睛,靜靜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西南多人族,而只有人族死後才會化成鬼,說起來面前這女人算得上是蘇瑤穿越以來遇到的第一個真正的人類。
關芙月被看的極不自在,她拿過一旁的毛巾,有些慌亂的給蘇瑤擦洗着身體,快速地岔開了話題:“小姑娘怎麽就你跟你爹兩個人來這兒?你娘呢?”
顯然,這人是誤以為騰根是她的爹了。
蘇瑤也沒有解釋,反而順着她的話頭,神情低落道:“我就是跟爹來這找娘的。”
在關芙月不解的視線裏,蘇瑤繼續解釋:“我娘會點小法術,一年前她好友的夫君來這裏采購特産,卻不想回去後慢慢便開始神志不清,嘴裏直嚷嚷着什麽紅衣女鬼。”
啪嗒一聲,關芙月指尖一個哆嗦,手中的毛巾掉進了浴桶裏,水花濺了蘇瑤一臉。
她默默地抹了一把臉,像是沒有看到關芙月的失态一樣,接着往下說:“大家都說他中了邪,需要把他的魂招回去才能好。”
“我娘拗不過好友地哀求,一個月前來了這裏,從此便杳無音信,爹爹迫不得已才帶着我來這找娘。”
故事講完了,趁着抹臉上的水把眼睛揉紅了的蘇瑤,可憐巴巴地問:“阿姨,我想我娘了,你真不能幫幫我嗎?”
關芙月沉默良久,才嘆息一聲:“那個男人,應該是遇到鬼母了。”
蘇瑤頓時來了精神。
“我們這有個傳聞,有個叫洛施的年輕貌美姑娘,偷偷跟個男人私訂終身,并且有了孩子。”
“卻不想這個男人身份特殊,早就娶了門當戶對的妻子。那妻子拒絕讓她進門,而村子裏因着她未婚有子,村民厭惡她,父母也覺得她丢人。”
“最後男人派人來把她生的兒子接走了,村子裏卻起了大火,洛施被燒死前穿着一身紅衣,變成了鬼也到處在找孩子。”
果然男人都是大豬蹄子。蘇瑤在心裏唾棄了一番,眼睛更紅:“鬼母是不是很厲害?那我娘遇到她,肯定兇多吉少了。”
“倒也未必。”關芙月突然神秘一笑,“鬼母厭惡男人,憐惜女人,喜歡……孩子。”
最後兩個字,聲調陡然變低,還帶着嘶啞的破音,關芙月的視線定定地落在她身上,眼眸如同墨染,冰冷的毫無生氣。
被溫水包裹的蘇瑤,如墜冰窖,她連呼吸都放緩了,就怕刺激到面前這個不知道該用什麽稱呼來形容的東西。
早在關芙月提到鬼母的名字時,周圍的氣氛就變了,她的視線裏出現了當初在幽都時的黑白色。
一團黑白色的東西,慢慢趴在了關芙月的後背,再然後,她就變成了這副怪異的模樣。
鬼母來了麽?
蘇瑤摸了摸指頭上的儲物戒,那裏面有騰根為她準備的對付鬼的東西,總算安心了一些。
她極力讓自己保持鎮定,像是什麽也沒有發生一樣開口:“看來鬼母很愛她的孩子,如果我能幫她找到孩子就好了。”
關芙月一動未動,就像是座雕像一樣。就在蘇瑤想着,要不要摸塊武器出來時,門口傳來了敲門聲:“瑤瑤,你還沒有洗好?”
這聲音像是打破了什麽,關芙月的嘴上扯出了一抹怪異的笑:“鬼母不只愛她的孩子,只要是像你這樣,溫暖的,鮮活的,她都愛……”
黑白色退卻,那個東西總算慢慢消失不見。
關芙月也像是突然回過神來,茫然地問:“我,我剛才說到哪了?”
“你讓我別擔心。”蘇瑤直接站起了身,“我洗好了。”
不讓關芙月幫忙,她扶着浴桶邊緣,踩着一旁的凳子就翻了出去,從一旁凳子上拿起早就準備好的大浴巾裹在了身上。
“那,那你早點休息,我先下去了。”
關芙月站起了身,卻雙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
她捶了捶腿,一邊往外走,一邊疑惑地呢喃:“奇怪,今晚我也沒有做什麽,怎麽感覺這麽累……”
屋外站着的騰根,見蘇瑤沒事,也松了一口氣。
等到窮奇回來後,他自然而然準備跟蘇瑤擠一張床。
蘇瑤對此也沒有意見,兩個人連命都共享了,還怕共享一張床?
臨睡前,她把洗澡時發生的事,講給兇獸聽。
和衣躺在他身邊,嫌床又小又擠的男人聞言,頓時挑了挑眉:“小孩,你就不怕她剛才殺了你?”
“怕,我現在都還在冒冷汗。”
蘇瑤抱着男人的胳膊,把他的手臂拉直,她腦袋毫不客氣地枕了上去。
“但我相信,世間萬物都要遵循一定的規則。鬼母如果真能肆無忌憚地殺人,這個小鎮的人只怕早就被她殺光了,我剛才應該沒有觸發她能殺我的死亡條件。”
從今天起,她也是睡過兇獸的女人了,就算明晚玩完,她也不遺憾。
窮奇總覺得這姿勢有哪裏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把小家夥團巴團巴,自然而然的抱進了懷裏。
臨睡前他還不忘警告:“不許畫地圖。
“
蘇瑤:“……”
她好想滋他一臉。
**
有了頭天晚上關芙月被鬼母上身的經歷,蘇瑤第二天也放棄了再向其他人打聽消息的決定。
早早地吃了晚飯,天漸漸黃昏時,窮奇把他的那面千裏鏡給了騰根,讓他留守在客棧裏,他則抱着蘇瑤出發了。
随着太陽光消失,越是深入林間,四周越黑。
蘇瑤突然開口道:“哥哥,其實我有一個直接通關的腦洞。”
“說來聽聽。”
男人的聲音不急不緩,穩的一批。
蘇瑤:“鬼母厭惡男人,憐惜女人,要不你男扮女裝,她或許直接就放你過去了。”
“我這也有一個想法。”窮奇似笑非笑道,“鬼母生的是個兒子,你要不要考慮一下,女扮男裝。”
“可以。”
誰怕誰呀,她這麽小,穿男生衣服有什麽關系?
但她身邊這位如果穿裙子的話,哇喔,好期待。
“你當我傻?”窮奇敲了她腦門一下,“女主陰,男主陽,男人跟女人身上的魂火是不一樣的。厲害的鬼都能看見,怎麽可能被身衣服就騙了過去。”
蘇瑤滿臉遺憾地嘆了一口氣,這人真不好玩。
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座破敗的廟宇,牆體上七彩的顏料早已斑駁,露出了下面的石質白灰。要掉不掉的木質匾額上,還有‘巫神廟’三個字。
“哥哥,先放我下來。”
拍了拍男人的胳膊,蘇瑤掙紮下地。
窮奇:“你要幹嘛 ?”
噓!
蘇瑤的小食指放在了唇邊,再拿開時,她的小臉變的很嚴肅。
噗通一聲跪在草木繁茂的草地上,不顧潮濕的泥土和腐敗的落葉弄污她的裙子,她脊背跪的筆直,雙臂伸直,雙手張開,掌心向天。
緩慢地磕完了三個響頭,蘇瑤也在心裏,默默地說完了一句話。
等到她站起了身,窮奇才笑道:“你在祈巫?祈巫不用跳巫舞嗎?”
巫族人會祈巫,傳聞當他們真心叩拜時,會有祖巫降臨,幫他們完成心願。
別人祈巫時,可不是這樣簡單地磕三個頭。儀式繁複,還會跳巫舞,他又遇見了一個像慕曉生那樣的怪人。
蘇瑤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我會跳鬼舞。”
作為一個現代少女,鬼舞她也跟好朋友嘗試過,巫舞卻不會。
但她有預感,那鬼舞她要是跳出來,就算是有巫真的從這路過,也會打消幫她的念頭。
窮奇抱起她繼續往前走:“那你祈求的是哪位祖巫降臨來幫你?”
十二祖巫,乃是盤古的肉身所化,代表着巫族史上最強的力量。
“當然是,誰願意來就是祈求的誰呀。”反正她十二個都請了。
如果祈巫有靈,那麽就願她這一次順順利利的。
窮奇:“……”
這是個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