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Ch18.這個正選頂替(非正文)
校慶前夜
六本木是東京港區內有名的銷金窟。節次鱗比的高級俱樂部裏有頂尖的男、女公關各自坐鎮。每到夜晚便燈火通明的街道也着實不會辜負“不夜城”的美名,客人們揮金如土的行事做派為六本木這條習慣日夜颠倒的街道徒增一分奢靡的氣息。
就是這般的虛度歲月,醉生夢死卻恰好符合花澤類的心境,是以,自從他秘密從巴黎返國之後便成為某家俱樂部的常客。又是烏雲滿天的夜晚,又是一個需要依靠酒精麻痹自己的日子。花澤類被風情各異的幾位女公關簇擁着坐在高級皮質沙發上,他醉眼迷離地去取茶幾上放置的玻璃杯。有人從旁邊伸手按住他的手背,柔聲地勸慰:
“花澤少爺,酒多傷身。”
酒多傷身,他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若不依靠酒精的幫助進入淺眠,他就又要在漆黑寂靜的夜裏思念那個遠在巴黎的人,輾轉反側直至天明了。面上掠過苦澀的笑意,他轉頭看向身旁一臉擔憂的女公關---據說是這家俱樂部的Top1。繁複華麗的水晶吊燈折射出七彩的流光,落進他空洞的眼眸,花澤類只覺得眼前這人與藤堂靜漸漸重合起來。
彼時,他還以為能在巴黎那座浪漫的城市與藤堂靜譜寫一段绮麗的愛情故事,可誰知自年少時便傾慕的藤堂靜居然挽着另一個人的手臂,告訴他:
“類,這是我的戀人。”
身旁陪坐的女公關忽地交頭接耳起來,花澤類不管不顧。他慵懶地靠着沙發,先前那幾杯香槟的勁道上來,此刻的花澤類正是昏昏欲睡的時候。Top1的女公關偏偏不讓花澤好眠,她喚了花澤類一聲,随即指了指俱樂部的大門。
“花澤少爺,那是您的熟人吧?”
腦袋一片混沌,花澤類眯眼打量來人一番。過了好久,終于略顯傻氣地招呼道:
“阿司,來陪我一起喝酒。”
那個怒氣沖沖靠近花澤類的少年,不是道明寺司又能是誰?
看着花澤類醉意滔天的模樣,道明寺司就氣不打一處來。
要不是牧野杉菜前些時日偶然在臨近這家俱樂部的街道碰見醉倒在路邊的花澤類,他都不知道這家夥提前回國了。
道明寺司記起牧野杉菜憂心忡忡的神色,又記起西門給自己的那本八卦雜志上亂七八糟的描述,心中的怒火一觸即發。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啊,是杉菜告訴你的吧,她可真是礙事,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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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澤類嘴裏說着胡話,又要去拿茶幾上灌滿酒的玻璃杯。
“跟我走!”
道明寺司喝退了那些個看着就惹人厭煩的女公關,三兩步來到花澤身邊,二話不說便要拽花澤的胳膊。
花澤類不依,毫不留情地甩開道明寺的手。道明寺司不防,狼狽地後退幾步,撞上另一桌的茶幾,只聽“哐嘡”一聲,茶幾上的玻璃杯墜落在地。随即便迸發出一陣尖細的驚叫。
道明寺司不管身後客人的罵罵咧咧,他扶着茶幾站穩,眼裏的不耐再也掩飾不住,道明寺快速地朝花澤類沖去,拽起花澤類襯衫的衣領,向着他的側臉就是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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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慶當日
英德學院平日裏最缺的就是聊以消遣的八卦樂聞。
因此,當某雜志言之鑿鑿地指出花澤類情場失意,已經秘密返回日本時,英德學子身體裏蟄伏的八卦細胞沸騰了。
花澤少爺風度翩翩萬般好,奈何藤堂小姐鐘情外國佬?
聞此八卦,英德的少男少女們不由長籲短嘆,如此關鍵的時候,作為花澤少爺死黨的道明寺少爺怎麽偏偏失蹤了呢!
有好事者腦筋一轉想起被遺忘許久的牧野杉菜,須知,這位不起眼的牧野同學可是道明寺少爺的新晉戀人---自從有栖川家的幺女來訪之後,這個消息便衆人皆知。
當好事者的提問碰上牧野君呆滞的臉孔,他們的熱情被極大程度地澆滅了。好吧,牧野杉菜還是那個和他們身處不同世界的雜草平民。
打發了班級裏那些蠢蠢欲動的同學,牧野杉菜獨自來到走廊,第五次撥打道明寺司的手機,與前幾次無人接聽不同,這一次,道明寺的手機索性關機了。
牧野杉菜攥緊了手機,深深地覺得沒有阻止道明寺司冒失地沖去花澤類所在的俱樂部是她的失誤。正檢讨着,一擡頭,她看見走廊那端西門總二郎匆匆而來,牧野剛想與他打個招呼,誰知還沒張嘴,只感覺身邊一陣疾風吹過。再定睛看去,西門的背影已經消失在樓梯拐角處。
大家……今天都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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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堪挂斷電話,從隔間走出的有栖川潤對忍足侑士剛才暴躁又無奈的聲音記憶猶新。
這家夥好像對自己怨念頗深?
有栖川潤挑唇而笑,俨然開始思考起如何犒勞忍足侑士這件事。送他一張某純愛電影首映禮的票子?這應該是個不錯的決定。
對着洗手間的鏡子細致地補妝,最後抿了抿嘴,讓水潤的唇蜜均勻地塗抹在唇上。有栖川潤拍了拍肩膀沾染上的灰塵,舉手投足間一派從容。
哪怕英德的替補者能否準時前來還是未知。
哪怕學術研讨會即将開始。
但此時此刻,她也只能相信自己所托非人。
有栖川潤挺直背脊,緩步走出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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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點五十分,學術研讨會的相關人員陸續進場完畢。
備有先進設施的多媒體教室內,窗簾緊閉,一片昏暗的景象。
大概是得益于此,坐在最前排的冰帝理事長光顧着與身邊的須王讓寒暄客套,竟沒能發現英德的學生代表尚未到席。
然而,熟知事實的有栖川潤依舊提着一顆心,她時不時把視線投向這個空置的座位,又偶爾瞥向緊閉的教室門。她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距離活動開場僅剩兩分鐘。
或許是高速公路還堵着車,又或許是西門總二郎壓根沒把她的威脅當一回事,眼見秒針兢兢業業地移動,有栖川的耳邊似乎能聽見鐘表特有的機械聲,不知怎麽的,這細小的聲響在周圍嘈雜的環境裏格外清晰。
有栖川潤沉靜的面容破裂出一道口子,她交握着置于膝蓋上的雙手微微有些潮濕。
臉上忽地出現釋然的笑容,即便是極其不合時宜的,在她做來,卻像是理所當然。
有栖川想起自從認識道明寺司開始,兩人就沒有一次能夠安穩地相處。她曾篤定地認為道明寺少爺的雕蟲小技不能傷她分毫,如今看來,倒是自己小瞧了他。
道明寺少爺這次不就棋高一着嗎?可見他是個大智若愚的角色。
有栖川潤撫平裙擺的褶皺,剛要款款地起身,去承擔自己該負的責任。教室的門突然從外面被推開。
溫暖的陽光從走廊的落地窗戶照射進教室,驅逐了室內原本如沉珂一般的黑暗。漸漸習慣昏暗環境的雙眼經受不住突如其來的陽光,有栖川潤反射性地把眼睛眯成線狀,目光自然随着大流,落在門口處闖入的兩人身上。
教室門口,兩名少年并肩而立。
坐在最前排的冰帝理事長看得清楚,這兩個人額際不同程度地被汗水浸潤,身上的衣衫也濕了大片,甚至還有汗水源源不斷地從頭發上滴落。他們分明是狂奔而至。
雖然站在左邊的那個他不認識,右邊那個可算得上高等部三年級的風雲人物之一---正是素有天才之名的忍足侑士。
眉宇緊蹙,連同臉上的皺紋也湊做一堆。
他沉聲問道:
“怎麽回事?”
忍足侑士扶了扶鼻梁上下滑的眼睛,不着痕跡地瞥了一眼身邊上氣不接下氣的西門總二郎。
他乖乖地彎了腰道歉:
“我與英德的學生代表聊得投機,忘了活動時間。真的……十分抱歉。”
聊得投機,忘了時間?
哼,看看,這就是天才做出的事,可真夠給冰帝長臉的!
理事長在心裏恨恨地啐了一口。
忍足侑士保持着彎腰的姿勢幾乎長達一分鐘,才聽見理事長厲聲的呵斥:
“丢人現眼,還不快帶着人家進來!”
座位靠前的鳳鏡夜側目看見冰帝理事長怒目圓睜的樣子,不禁挑起左眉,他記得門口的眼鏡少年前些時候還陪着自己和同伴參觀學校來着,怎麽一轉眼就變成負責接待英德學生的人了?
心裏閃過一絲疑惑,望向忍足侑士的眼睛也帶上幾分露骨的探究。
然而,鳳鏡夜沒能從忍足的表情上發現什麽蛛絲馬跡。因為他保持着彎腰的動作沒有改變過。
氣氛僵持,又事關自己學校的學生,英德的真野渡理事長也不好一直默不作聲地充當旁觀者,是以他出聲笑了笑,成功地吸引了衆人的注意力之後,和善地活起了稀泥。
“這事最主要得怪我校的學生缺乏時間觀念,貴校學生只管作陪罷了,哪裏有錯呢。說到底,還是我教導無方啊。”
真野渡這話初聽像是把罪責全數攬到自己身上,其實拐彎抹角地把忍足侑士一道拖下了水。
他說“貴校的學生只管作陪”,不就是隐射冰帝的學生木讷、沒有主見嗎?否則怎麽會任由學生代表耽誤了時間呢。
冰帝的理事長自是聽出了真野渡的弦外之意,可現在着實不是反唇相譏的時候,他只得把這口惡氣轉嫁到忍足頭上。
等到西門總二郎就坐,他便沖着門口的忍足說道:
“在我的辦公室等着我,好了,你可以走了。”
忍足侑士的臉部幾不可見地抽搐了一下,他旋而又恢複到最初謹小慎微的模樣,甚至适時地擠出幾分忏悔的意思。
自從就讀冰帝以來,他還沒被理事長先生親切“問候”過呢。
想必,理事長先生能夠引經據典,觸類旁通,長篇大論到他的耳朵起繭子……
哎,他的未來是一片黑暗啊。
只希望理事長先生沒有老眼昏花得錯過他的“忏悔”。
雖是思緒萬千,忍足侑士仍舊平靜地關門退出了多媒體教室。
有栖川潤愣愣地看着教室裏回歸至混暗的狀态。
她眨了眨酸澀的眼睛,唇角緊抿,兀自垂頭。
口腔裏莫名地彌漫起些許苦澀,她看見自己剛才無意識緊握成拳的右手,用力過猛,這會兒再攤開便有些麻木了。入目所及是掌心裏淡紅的劃痕,她出神地望着,眼前好似飄過某人溫柔的笑顏。
那是忍足侑士的傑作。
忍足在按照理事長的吩咐關上門的剎那,擡起了眼眸,視線定格在有栖川潤所在的方向。
盡管室內座無虛席,有栖川潤卻覺得他一定發現了自己。
有栖川潤不知道彼時落在忍足瞳仁裏的自己是什麽摸樣,故作沉靜的面具是否終究抵抗不住內心肆意泛濫的愧疚,以至于這深切的愧疚一度成為她臉部表情的主旋律?
有栖川潤只知道,在看見忍足臨轉身之前的那抹微笑時,她幾乎要被負罪感淹沒了。
侑士,被成為冰帝天才的忍足侑士,曾幾何時在大庭廣衆之下這麽丢臉?而這個丢臉的角色原本應該由自己來扮演才對。
對于忍足侑士的袒護,有栖川潤不是不感激的。
然而,她怎麽能眼睜睜地看着忍足背負莫須有的罪名。
一旦忍足的形象敗落,那些被貼上“忍足侑士”标簽的周邊産品豈不是要價格大減?須知,忍足君的那個天才名號總是能讓一年級新生趨之若鹜呢。
通過販賣周邊賺取的利潤是冰帝後援會經濟的主要來源,她還指望着用這些錢給跡部會長支付玫瑰花的郵遞費---從保加利亞空運的。
會後,當她出聲攔住走廊裏準備離去的理事長時,有栖川潤如是想到。
她一定是看不得利潤銳減,才費心不讓忍足的名譽受損,才不識好歹地拒絕他的好意,才……
眼巴巴地湊上去被理事長一通訓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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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帝理事長辦公室
恭敬地退出,悄聲關上理事長辦公室的房門,忍足侑士壓抑着在走廊裏走了一段路才終于如釋重負地長嘆一口氣。
原以為要面臨理事長先生的一頓臭罵,誰知現實與他的設想大相徑庭。
在等到腿腳酸軟之後,推門而入的理事長看見他,只是面無表情地冷哼了一句:
“以後想要做替罪羊之前,先問問別人領不領情!”
在走廊裏緩步前行的忍足侑士冥思苦想了小半會兒,忽然茅塞頓開。
他的嘴角勾勒出一抹無奈的弧度,随即掏出手機,撥弄出一串爛熟于心的號碼。
短暫的忙音之後,電話那頭傳出一陣無感情的女聲。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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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綜合醫院
推開附有“道明寺先生”銘牌的302病房,有栖川潤跟在西門總二郎身後進入房間。
病房裏是與外面走廊一般無二的消毒水味。應該說,整座醫院都充斥着這股刺鼻的味道。有栖川潤甫一進門就看見纏着繃帶的道明寺少爺坐卧在病床上,他那躁動的模樣好像随時準備起來與誰幹一架。
有栖川潤認為自己能充分理解道明寺少爺臉上難以忍受的表情。
畢竟她這個家裏經營醫療業的人都無法對難聞的消毒水味習以為常,更別提一向挑剔的道明寺少爺了。
不過……
原來道明寺少爺的潔癖還沒有嚴重到要每日與消毒水為伍的地步嗎?
否則,他早不是這幅眉頭緊鎖,苦大仇深的樣子了。
聽聞響動,床上的道明寺司應聲擡頭,他龇牙咧嘴地沖着前面的西門總二郎打了個招呼,而後毫無準備地撞進有栖川潤的眼裏。
道明寺大少爺很不爽,這是有栖川潤通過他面部的抽搐程度猜測而得的。
果不其然,沒等有栖川親切地慰問道明寺少爺的傷勢如何,後者就不耐地開口道:
“西門,誰讓你帶這個女人來的!”
西門的腳步停滞幾秒,轉而解釋說:
“有栖川小姐聽說你被……嗯,發燒了,特地來看望一下。”
“看望?看笑話是吧。”
有栖川潤恍若未聞,她挂着友好的笑容,走了幾步繞到道明寺床邊,把手裏裝着水果的袋子放在床頭櫃上,輕聲說道:
“聽說道明寺少爺最近火氣有些大,我便買了些水果給你降降火。”
“你……嘶。”
道明寺司的眼裏閃爍着憤怒,巴不得擡手撕碎眼前這張僞善的面孔。他的情緒被有栖川撩撥得過于激動,言語時牽扯到嘴角的傷,這才倒吸一口冷氣,不甘地作罷。然而,他的瞳孔深處仍舊有一簇火焰灼灼燃着,勢要把有栖川燒成灰燼。
可惜這股狠勁沒能持續多久,道明寺少爺就被熟悉的暈眩感侵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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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昨夜道明寺少爺前往六本木某俱樂部尋覓流連忘返的花澤類,兩人一言不合在俱樂部廳堂打了一架。
酒醉的花澤類與怒氣值封頂的道明寺司實力不相上下,戰況十分激烈,連原本陪伴花澤左右的女公關們也紛紛退避三舍……
事後,俱樂部的負責人親自出面,不僅态度強硬地要求兩人賠償被損壞的酒杯、茶幾等財物,還把趁亂逃走的那些客人的賬目一并算到兩人頭上。
花澤類的父親在得知兒子沉迷俱樂部之後便一聲不吭地凍結了他信用卡裏的資金,道明寺司出門的時候心急火燎,錢包擱在家裏的茶幾上忘了拿。
兩人身上的錢甚至夠不上賬單的一個零頭。
俱樂部負責人心知此兩人不能打,忍氣吞聲地把他們趕出了門。
至于損失的費用……只要匿名向雜志爆料一番,就說某兩位富家公子為俱樂部裏的女公關大打出手,還怕不能從慕名前來的人裏賺回本?
躺在病床上的道明寺司自然不知道俱樂部負責人的龌蹉心思。
昨晚和類打了一架,出了俱樂部又碰上突降大雨。
扶着花澤類龜速地走了一路,倒黴的他剛一回到家就發起了高燒,然後被大驚小怪的姐姐強逼着住進醫院。
真是好生把他折騰了一番。
此刻的道明寺司藥勁上來,精神不濟地閉眼假寐,心裏唯一的期盼就是有栖川潤能趁早地滾蛋。
有栖川潤看他臉上淤青未褪,整個人呈現出一種病怏怏的感覺,與幾分鐘前簡直判若兩人。
她難得和顏悅色地說道:
“你好好休養,我先走了。”
道明寺司悄悄将右眼睜開一條縫,果真看見有栖川潤走出房門的身影。他心裏雀躍不已,卻冷不丁碰上有栖川潤回轉的目光。
他一愣,欲蓋彌彰地閉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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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走廊
有栖川潤與西門總二郎并肩走着。
嚴格說起來,有栖川潤雖然和身旁的男人有合作,彼此的了解卻停留在相當淺薄的層面。盡管如此,對于西門總二郎的幫助,有栖川還是很感謝的。
“西門君,今天真的很謝謝你。”
有栖川潤說着,停下腳步,微微朝着西門總二郎鞠了一躬。
頭頂傳來一陣輕笑,而後是西門總二郎心有餘悸的聲音:
“有栖川小姐這話說的,你都威脅我要把我們合作開賭局的事情告訴阿司了,我哪裏敢不幫啊!”
有栖川潤擡起頭,看見西門誇張的神色,不由輕笑出聲。
西門總二郎見狀,眯眼打量了有栖川一番,評判道:
“有栖川小姐這樣的美女,是很投我胃口的,就是害怕哪天被你莫名其妙算計進去,算了算了,我還是不把你當做我狩獵的目标了。”
西門少爺喜歡“一期一會”的行事作風,她也略有耳聞。此時聽他把企圖心娓娓道來,有栖川潤倒有些驚訝。這樣坦然的人,真的會成為游戲情場的老手?
“哎,不知道什麽時候類才能從靜的陰影裏走出來。”
藤堂靜和花澤類的花邊新聞早就滿天飛,西門總二郎眼見和有栖川潤沒什麽好聊,竟主動提起這等尴尬的事情作為談資。
“西門君認為,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就一定幸福嗎?”
如果真心相對卻換來欺騙,應當如何自處呢?
有栖川潤想到道明寺司的姐姐,自己的嫂子道明寺椿,和藤堂靜相類似的遭遇,同等的勇氣,卻是不同的結局。
西門總二郎語塞,他不敢斷言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就一定幸福。
然而他知道自己不幸福,自從失去日向更開始。
“我知道有栖川小姐一定比我幸福,因為有人心甘情願為你受過。”
西門總二郎是號稱F4中智囊的人物,與有栖川潤的唇舌之争也比道明寺司高明不少。
一出手就準确得把握住有栖川潤的軟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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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醫院,重新開啓手機上顯示有數個來自忍足侑士的未接來電。
按在鍵盤上的手停頓片刻,有栖川潤思及西門的那句“有栖川小姐一定比我幸福。”
不知怎麽的,心裏平白生出一分膽怯。
電話那頭,忍足侑士慵懶的聲音傳來:
“小潤,我好慘啊,理事長把我一頓臭罵,你都不來安慰我。”
有栖川潤聽出他故作的可憐兮兮,刻意詢問道:
“可我都把實情告訴理事長了呢,他怎麽還會苛責你?”
“哦,別提了。他告訴我什麽,以後想做替罪羊之前,先問問別人領不領情。小潤,你怎麽就不領情呢?”
有栖川潤愣了愣,回答:
“大概是因為我不喜歡自己的過錯推到別人身上。”
那端的忍足侑士靜默一會兒,語氣裏似有寵溺,又像是有些倦怠,他笑開:
“別傻了。你以為我會免費為你頂罪?記得欠我一頓飯,對了,別再讓我付錢!”
經過青春期蛻變後的聲線,低沉且帶着青澀的性感,直能教人生出些許遐思,仿佛此刻說話的人是對自己傾心相戀的。
盡管忍足侑士所說的話和“旖旎”兩字八竿子也打不到。
有栖川潤的心跳失了節奏,變得紊亂不堪。
這是她面對校慶突發狀況時也不曾有的。
忍足侑士挂了電話,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他的嘴邊噙着一絲笑意。
又成功騙了有栖川潤一頓飯。
又成功多了一次見她的機會。
可見,理事長這頓諷刺也不是毫無價值的嘛。
只是,他親愛的小潤什麽時候才能察覺呢。
忍足侑士并不是偉大到甘願替任何人背黑鍋的人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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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綜合醫院302病房
病房的門再次被推開,昏昏欲睡的道明寺司睜開惺忪的眼眸,看見入了門的姐姐以及……
讨人厭的有栖川旬。
“怎麽又是你!”
道明寺椿看着道明寺司對有栖川旬無理,頗有些尴尬。
她的嘴唇嗫嚅幾下,沒什麽威懾力地訓斥道:
“阿司好好說話,旬是我的丈夫。”
有栖川旬擡手放在道明寺椿的肩膀上,适時地制止了她的話。
他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問道:
“身體好些了嗎?”
言語間竟絲毫不提及他為道明寺司善後的事情。
若不是有栖川旬親自去道明寺司鬧事的俱樂部半是威吓半是施恩,那篇添油加醋的報道恐怕明天就得公諸于衆了。
誰知道明寺司并不領情,他冷冷地哼了一聲。
過了半晌才說道:
“你妹妹剛才來過了。”
“你沒告訴小潤我回來的消息吧,我還想給她個驚喜呢。”
道明寺司閉上眼睛,不欲多說。
他心想:
本大爺才沒這麽多管閑事呢,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