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節
哈哈大笑,也不管竹潇如何,負手向遠處走去。
竹潇并未離開,只是把玩着手中的玉簫,冷然道,“戲看完了,還不出來嗎?”柳樹後兩個玄衣男子施施然的走出,兩人看去竟是一般無二,一人微嘲道,“我們的師弟今真是越發的不知禮數了,竟對師兄如此說話。”雖言師兄二字,話語中卻無半分的尊重,竹潇也不以為意,“既是師弟,羽燼師弟又何必與他一般見識呢,嗯?”
“哼。”羽燼冷哼一聲,看向了殇霾,“拂清師弟此舉是頗為過分,不過,師兄還真是好本事,你竟能說服拂清師弟幫你去誅殺君墨塵。”“閣主的命令而已。”“閣主的命令?”殇霾輕笑一聲,“現在滿閣無人不知,閣主将事務皆托于你,你敢說,君墨塵的事你未曾從中作梗。”“你我之間不過一場交易罷了,既是交易,那便只做交易之事,不是嗎?”殇霾仔細的打量着竹潇,突然大笑,“好好好,那我們便一言為定,那時,可莫忘了君墨塵的屍體,那上好的骨架,毀了可真是暴殄天物。”竹潇依舊溫和的笑着,“自然。”
殇霾對着竹潇深深一禮,“那麽,師弟告辭。”暗暗扯着羽燼,羽燼不甘願的也對着竹潇一禮。看着兩人遠去的身影,竹潇的面色更冷,殇霾,旁人說我冷心無情,若真是說此,可謂你比之我更甚,連同門之人的屍骨也不願放過。
遠處,羽燼不滿的對殇霾道,“哥,你剛剛為何要對他行如此大禮,他不過是仗着閣主寵他,不過是個娈寵罷了。”殇霾冷笑了下,“成王敗寇,我不過是在賭罷了。”“哥,難道我們真的要對墨塵下手嗎?”殇霾看了羽燼一眼,嘴角微彎,“為什麽不呢?成王敗寇。”羽燼看着殇霾,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這樣的殇霾……
竹潇一個人靜靜的往回走去,一路上,除了風吹鳥鳴,一切竟是這般的寂靜無聲,等走回住所時,已是月上西樓了,停在院門前,才恍然知覺,竟是這般的晚了。是有多久不曾這般的走過了,此時竟連指尖都是淡淡的涼。竹潇緩緩的推開門,竟然看到屋中燃着燈,心裏不由的一喜,可待到門前時,卻又頓住了腳步。
木華迷殇(八)
所謂近鄉情切,也不過若此了吧。“為什麽不進來。”聽着屋裏傳來的慵懶的聲音,竹潇用力按着自己的胸口,努力平複自己的呼吸,不以為意的推開門,轉身,關門,但卻未移動半步,在門邊垂手而已,恭敬的喚道,“閣主。”
桌旁,一玄衣男子獨自淺酌着,面上帶着一個銀色的面具,一束青絲随意的披着,他看了一眼竹潇,懶懶的說,“我說過,在我面前,你不必如此。”他看着竹潇依舊恭謹的站在那邊,微嘆了一聲,随即上前,拉竹潇坐在自己腿上,溫柔的将手中的酒喂入竹潇口中,“不聽話,我要懲罰你。”
竹潇微微掙紮,“閣主……”閣主将手輕覆竹潇唇上,“許久未見,你就沒有什麽要對我說的嗎?”“我……”“嗯?”閣主探詢的望向竹潇,“什麽?”“閣主安好,便好。”閣主含住竹潇的耳垂,“我說過,你在我面前不必如此。白日的那個竹潇哪去了?”竹潇吓出了一身冷汗,忙跪倒在地,“竹潇知錯,請閣主責罰。”
閣主将竹潇扶起,依舊坐在他腿上,手把玩着他的發,“拂清對你不敬,今天定惹你不開心,若我殺了他,可好?”“不可。”竹潇急忙阻止,閣主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寒光,但依舊溫柔的問道,“為何?”竹潇手心已經滲出冷汗,他努力使自己平靜道,“拂清為我閣占星師,可窺過往将來,之于我閣尚有用處,不可一時意氣用事……”“意氣用事?我看你是不忍下手吧。”
“竹潇……”閣主打斷竹潇的話,以手覆眼,疲憊的道,“夠了,這些年我寵你,縱你,你為何還看不明白。我要殺君墨塵,不為其他,只是想他從這個世上消失,從你心裏消失,你……算了,你好生休息吧,我走了。”“閣主……”竹潇看着他的身影逐漸遠去,嘴角彎起一抹苦澀的笑,你縱我,寵我,可你可曾信過我半分……
看着桌上餘下的殘酒,竹潇手輕撫他用過的杯子,仿若信者對待佛陀般的在上面輕吻了下,既然你如此不信我,那我便用我的命,來履行我對你的承諾。
遠處,十萬大山內,溯世撇撇嘴,“這般無趣的地方,想不通你為何要來這邊。”墨塵仿若未聽到他所說,看着遠處,“溯世,你可曾後悔跟在我身邊。”溯世立即從他的肩頭爬起,信誓旦旦的說,“我這一生恐怕只做過一件事,那件事便是跟着你身後,唯一不悔的事,也便是此事。”說完又坐在墨塵的肩頭,“我就只做過這一件事,若只這一件事還會後悔,那我這生不是白活了。”
遠處綠意一片,時時傳來虎嘯猿啼,鳥鳴悠悠,若有朝一日,這裏也會血染大地,樹木凋零,那自己是不是又罪過了。溯世仿佛知道墨塵心中所想,安慰的拍拍墨塵的肩,“你放心,有我在一日,便護你一日周全,我不會讓旁人傷你一毫。”墨塵用手指點點溯世的頭,寵溺道,“你啊。”
溯世将眼睛捂住,無力道,“墨塵,你是不是欠下了許多風流債啊。”“嗯?”“若你再對我這麽溫柔,若有一日我愛上你,可如何是好。”墨塵好笑的輕彈了溯世一下,“你懂什麽是愛嗎?”
木華迷殇(九)
怎麽會不懂,在往生石千年裏,生離死別,愛恨情仇,未嘗不曾見到。可一旦身臨其境,我怕,我也會如俗世般的男女般,困于其中,不得超脫。溯世不再看墨塵,随着墨塵一起看向遠處,空中,隐隐傳來了血腥氣息,仿若那次上古衆神隕落的那一日,遠處,萬獸不安的低嘯着,一切,快開始了吧。
放佛微風拂過般,墨塵微微側首,卻還是在臉頰上留下一道傷痕,傾城舔舐着手上沾着的墨塵的血,“都說你的血最具靈力,不如留下給小烏,可好。”
墨塵剛要回答,卻聽到傳來的一聲鳳鳴,“喂,傾城,要說阿墨的血自是應留個我的火鳳,憑什麽留給你。”火鳳落下,對着傾城的烏鴉一聲長鳴,鳳本原百鳥之王,在火鳳的施壓之下,烏鴉躲到傾城的肩頭,流螢指着傾城的烏鴉一陣狂笑,“哈哈哈,不過如此……”
傾城也不惱,只是揮手間将香料灑向火鳳,火鳳一聲痛苦的啼叫後撲在地上奄奄一息,“傾城,你,你太過分了……”傾城笑笑,将肩頭的烏鴉放出,“管他什麽百鳥之王,現在不過一具腐屍。”
墨塵上前擒住烏鴉,将它扔回傾城身上,走到火鳳身邊,将自己的血喂給火鳳,待火鳳稍稍好轉後,緩緩起身,看向傾城,傾城不自覺的後退了幾步,“傾城,你何苦如此。”傾城冷哼,“本大爺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
“你……”墨塵攔住欲上前的流螢,“這不幹你的事,給我回去。”“阿墨……”流螢咬着唇看向墨塵,看到墨塵那從未見過的淩厲的目光,流螢看向傾城,“傾城你給我聽好了,回去好好的對你的閣主大人說,我流螢就此脫離紫淩閣,此後各不相幹。”“胡鬧。”墨塵怒道。“阿墨,這一次我不會再聽你的了,你離開後,那個紫淩閣便再也不是從前的紫淩閣了,我還守着它幹嘛。”
“哈哈,好一句此後各不相幹。流螢,你這次真是讓我刮目相看。”“這是自然,我的人自是優秀。”“大師兄?夜?你們怎麽來了。”熠夜将流螢擁住,“你就這樣不聲不響的出門,讓我怎能安心?至于他不過是路上遇到而已。”“唉,你小子,當年好歹還有合作的情誼,你現在不聲不響的過河拆橋算什麽。”“咳,染宸,小梧,你們何苦過來?”
君染宸上前拍拍墨塵的肩,“流螢那小子都能說出那樣的豪言壯語,我又豈能落後。”還未等墨塵說話,他肩上傳來一陣叫聲,“你沒長眼啊,手往哪拍,拍壞了我你賠的起嗎?”染宸細細看去,才看到墨塵肩頭坐着一個小人兒,“這是溯世。”墨塵含笑道,“不過,師兄,流螢胡鬧便罷了,你怎麽也跟着胡鬧起來了。”
“這世間我也只有你這唯一的親人,我怎可離你而去。”君染宸握住墨塵的手,“當年是我不好,心心念念想的是權勢和地位,若我現在後悔了,你可願原諒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