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先生笑眯眯地看着有些呆傻的易鋒,估計對方也沒有預料到會在這裏見到自己吧!雖然都只有一面之緣,但是雙方都對彼此有好感,所以都記得對方的模樣,一見面就認出來了。

“柳大人?”

易鋒很敬佩這種有學問又不會蔑視他們武将的文官,而柳大人就是其中之一,雖然對方與他只有一面之緣,只聊過幾句話,卻有着提點之恩,所以易鋒根本不可能認錯人。

那麽對方真的是柳大人喽?

“正是吾,振威将軍沒想到去年京城一別,我們居然還有緣在此一見。”

先生坐在下人搬來的椅子上,還順手倒了杯茶慢慢抿着。

“柳大人怎會在此。”

文官系統和武将系統是分開的,別以為他品階比柳大人高就能擺架子,實際上就連六品的文官都有可能不鳥他。

“這是我弟子的家,正好在這邊做學政,便來弟子家過年。你也知道我家只有我和夫人,過年也稍嫌冷清了些,有個弟子陪着我和夫人也會高興些。”

“原來如此。”

那麽最開始見到的那名少年就是柳大人的弟子了,想到自己把尊敬的柳大人的弟子給得罪了,易鋒便有些苦惱,現在該如何是好呢?

“怎麽?一臉苦色?”

先生這是明知故問,而易鋒從他臉上觀察不出什麽,也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呢還是假不知道呢?

“還請柳大人見諒,早晨我不小心好像得罪了大人的弟子,讓他氣急而離開。”

易鋒說到這還有些不好意思,當着人家老師的面說氣壞了對方的弟子,而對方沒揮着拳頭上來都已經算是客氣了。要知道他們慶朝的文臣也是很彪悍的,敢和武将在朝上大打出手,而且贏的次數還不少,因為武将每次出手都會控制力道,怕一不小心把人打死了而吃上官司。

可是文臣卻沒有這個顧及,該出手時就出手,而且還毫不留情,必要的時候身體任何部位都可以成為武器,比如牙齒和指甲等。面對這般無賴的文臣,武将也只能認輸。比臉皮,其實文臣們的臉比武将厚多了,別看他們平時擺出一副斯文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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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我說小樂怎麽一上午都陰沉着張臉,連前來拜年的孩子們都不敢靠近了。”先生絕對是在說謊,衛樂才沒有陰沉着張臉呢!雖然他不高興是真的,但不會把這種情緒表現在一堆小朋友們的面前。

原來對方沒有告訴柳大人嗎?易鋒尴尬了,他這樣做好像有些在背後打小報告的嫌疑。

柳大人看着表情尴尬的易鋒心中早樂翻了天,讓你欺負我弟子智商低,看我不報複回來。他姓柳則謙的弟子幾時被人欺負了還不還手的?

所以先生這是故意,易鋒怎麽也沒想到在自己眼中一本正經的柳大人會為了給自己的弟子出氣而暗中報複他吧!

“小樂不是小氣的人,只要易将軍跟他解釋清楚,小樂不會計較的。”

所以還是要他自己解釋嗎?易鋒這下臉真的變成苦瓜了。柳大人我們打個商量,你幫我去解釋一下成嗎?

易鋒最怕跟這樣的少年書生打交道了,因為他們嘴皮子利不說,還有些死讀書,講究聖人之言。把書中的話當成是聖言,易鋒很怕自己會被柳大人的弟子拉着說一些聖人之言,這對一個沒讀過多少書,頂多只能看懂兵書的人來說是個極其殘忍的事。

當然易鋒和先生不可能在這種小事上交談太久,他們接下來要談的才是正事。先生讓自己的親信親自守在門外,衛樂從堂屋後門探了個頭出去,見狀立即縮了回去,又坐回到師母身邊。村子裏有不少婦人來家裏做客八卦,一邊吃着衛樂提供的花生的瓜子,一邊把最近村子裏發生的事八卦了出來,讓衛樂對整個村子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上午該拜年的都拜了,下午就是大家吹牛八卦的時間,可以相互到處串門。因為上午孩子們回去的告之,所以下午衛樂這裏才有更多的婦人們過來。當然來的人都是年紀比較大的中老年婦人,年輕的小媳婦還是要避避嫌的。

“秀才公肯定還不知道,就有昨天除夕晚上,李狗子把李三郎家小子給揍了,還把人拖到了裏正家。具體發生什麽事沒人知道,只知道李三郎家小子的兒子被拒絕送入學堂識字。”

想要巴結衛樂的人很多,不為自己就算為了自家的孩子,他們也不希望衛樂對村子裏的人産生不滿。

“這是怎麽回事?”

李狗子他是知道,這李三郎家的小子又是何許人也?衛秀才表示他真不認識。村子裏的村民也不少,有好幾百品人呢,衛樂不可能都一一記住,他只需要記住幾個特殊人員,比如裏正、族老什麽的,其他的衛樂表示好一些都是看着眼熟,但對方叫什麽做什麽他都不清楚。

不過李狗子揍人不是常有的事嗎?就算沒有他,李狗子犯渾的時候村子裏的人也沒少被他找麻煩。

“秀才公可不知道,那李三郎家的小子可真不是東西。他家不是也一個兒子嗎?本來也應該和其他孩子一起年後送進秀才公的學堂識字。可他到好,居然在外面說秀才公故意只接受我們村子的孩子,把其他村子的孩子推出去,讓他得罪了自己家的親戚,兩家鬧得老死不相往來。甚至還在外面說了許多不利于秀才公的事,讓別村的人對秀才公的印象不太好。”

一名大約四十歲出頭的婦人把她知道的全說了出來,當然還有一些她不知道的就由其他人補充。

“這不是早就決定好的嗎?而且他沒有問過我就把親戚家的孩子接到家裏,就算有問題也是他自己的問題吧?這樣把責任推到我身上,是不是因為他沒有從親戚的身上得到什麽好處啊?”造謠誰不會啊,居然敢破壞自己的名聲,衛樂也讓他嘗嘗被流言附身的後果。

而衛樂可不知道,他這話卻是說中了事情的真相。衛樂不了解李三郎家小子這個人,但坐在這裏的婦人們可是對他們家的事一清二楚,那小子就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她們就說嘛怎麽可能好心留親戚家的孩子在家,原來是這麽回事啊!

有了如此大的八卦,這些婦人們也坐不下去了,一個個起身告辭,當然還不忘往自己的兜裏抓兩把瓜子和花生。

“她們這樣也太過無禮了。”

師母目瞪口呆,這是吃不完兜着走的典型例子嗎?

“哈,師母用不着吃驚,她們抓那麽多瓜子和花生走,實際上等她們離了衛宅,那些東西也都進不了她們的口,一般來說都是替自家的孩子留着,或是敬上給老人。”

衛樂早就見怪不怪了,以前他家也是在農村,他奶奶到是沒做過這樣的事,但別家的卻見了不少。

師母之所以沒見過,那時因為她處在的環境不同,官家夫人怎麽可能降低身份做這樣的事,那也太丢人了。

“哎,也都是一群可憐人。”

師母早就知道農村婦人不僅要忙着下地幹活,還要照顧家中的老人和孩子,她們算是家中過的最辛苦的人,可家裏一有什麽事,責任大半卻被她們背了。孩子出事就說她們照看好,老人出事就說她們不孝,就連丈夫在外面找別的女人也是她們的錯,怪他們拴不住自己的丈夫,這才讓人家在外面找人。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國情就是這樣。”

要是的擱現代,有點主意的妻子就敢打上門去,然後讓老公淨身出戶。

實際上衛樂很欣賞這樣的女性,就算沒有男人她們也能立起來,而不是天天要死要活,靠着別人照顧或是養活她們。特別是有孩子的,那樣的女性不僅無法照顧孩子,反而還要讓孩子照顧她,生生耽誤了自家孩子的前途。

可換成另一個自強自立的女性,她就能在沒了丈夫後立起來,照顧孩子并且将他們養的很好,一點也不比雙親都在的孩子們差。

不過也有像衛樂母親那樣的人,直接老公做初一,她就做十五,兩人一直不肯離婚,但各自都在外面有了家庭,更絕的是兩邊都有孩子,可惜兩邊孩子都是黑戶,後來上戶口還罰了不少錢。

要衛樂說,這又是何必呢?離了不就好了嗎?偏生兩邊都不離,一個兩個死撐着,結果婚生子只有衛樂一人,他們和真愛生下的孩子卻是私生了,衛樂長大後知道了差點沒樂死他。

想到他還在上高中時,那兩個不知死活的私生子跑到他學校對他耀武揚威,威脅他趕緊讓自己的父母離婚,這樣他們的母親或者是父親才能和衛樂的父母結果,他們也就不再是私生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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