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輕巧地抛了個問題回去。
孫翔一愣,“不是2025年……嗎?”
肖時欽停下手上的動作,扳過他的臉,平靜地注視着他,“那你好好看看我。”
孫翔順着他手上的力道仰起臉回望他,目光細致地掃過他爬上細紋的眼角眉梢,“你……你……”喉頭驀的一哽,孫翔慌忙低下頭去,平靜了許久他才抖着聲音發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未完待續·—
2、03—04
03
肖時欽抵達J區時正值盛夏。
這片久經戰火的戰争要塞卻沒有一絲夏日的生機,廣袤的貧瘠土地被烈日灼烤,寸草難生。日光是慘烈烈的白色,風是裹挾着砂礫的熱浪,粗糙又寂靜,連蟬鳴都沒有。
肖時欽在和指揮基地的人接上頭簡單地交談了幾句後就被帶到大廳的生物信息采集器上進行身份錄入工作。
“肖指導,這邊請。”陪同肖時欽做這些準備工作的是指揮部一名叫崔立的中年人,言辭間都透徹股精明的味道,行事倒也還算周到,“采集完指紋和虹膜信息之後指揮中心會授予您高級權限,到時候您就可以自由出入指揮基地的任何地方了。”
“有勞。”肖時欽素來是個斯文客氣的人。
錄指紋時,他看着前方鋼化玻璃窗外遠方被熱氣蒸得扭曲變形的地表,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崔立聊天,“你之前說孫隊一個人就跑出去了,真的沒問題嗎?”。
“換做是別人肯定是不敢單兵出動的。”崔立抱臂站在旁邊,一只手撚着額前的發絲,“但孫隊就不一樣了。”
“怎麽說?”肖時欽奉聯盟總指揮部的命令從L區被調來此地,表面是為J區提供戰術支持,實際另有任務,而孫翔作為J區的作戰隊長和他的新搭檔顯然已經引起了他的興趣。
“孫隊啊跟普通人可不一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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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指揮基地的大門轟然開啓,一個輕裝戰士模樣的少年拖着一只半死不活的巨型變異生化獸大搖大擺地闖了進來。
肖時欽剛想和崔立确認來人的身份就看他已經先一步迎了上去,“了不得,孫隊這回又有大發現啊。”
“呼!重死了!”孫翔一撒手,生化獸碩大的機械尾重重砸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他們又搞出新的變異種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傾巢出動,你讓所有人随時做好戰鬥準備吧。”
“好。”
“這東西是要拆解研究還是怎麽樣你們看着辦,我去一趟治療室。”不等崔立回答,孫翔就按着發痛的左肩往基地內部走去,走出兩步又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倒退着折返回來,“不是說今天總指揮部要來人嗎?還沒到?”
“已經來了,還沒來得及跟孫隊你介紹。”崔立扭過頭去找肖時欽,但後者早就從信息采集器邊轉移到了生化獸的頭部開始了出于職業本能的觀察工作,“肖指導?”
肖時欽擡頭,正撞上孫翔帶着幾分好奇在自己身上來回打量的目光。禮貌性地笑了笑,他伸出手道:“孫隊你好,我是總部派來和你搭檔的機械師,肖時欽。”
“孫翔。”敷衍地在他指尖虛握一下就算是打完招呼了,“我沒聽錯吧?總部居然舍得派個機械專家來我們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
肖時欽暗暗苦笑,心說這下怕是碰上了個難相與的,“孫隊說笑,J區條件艱苦卓絕卻是戰争要塞,只有守住這裏才能保證後方戰線的部署建設。且不說我,單是讓孫隊據守此地就足夠證明總部對J區的重視程度了。”
這話倒是把順着毛給孫翔誇了好一通,聽得他心裏別提多舒坦了,只是面上還拿着股生人勿進的勁兒,“哼,你少哄人。不如說說你剛才看半天都看出什麽了?”
肖時欽松了口氣,覺得眼前這個少年似乎也沒有那麽不好相處,“準确來說,這并不算是變異生化獸,而是生化機械獸,也就是加入了部分生物特征的傳統人造機械獸。”
“有什麽區別嗎?”孫翔聽得一頭霧水。
“區別就……”肖時欽突然頓住,用餘光瞥見他依然捂在左肩上的手,改口道:“孫隊還是先去治療室吧,稍晚我再做詳細說明。”
在旁邊被曬了半天的崔立也跟着點頭應和,“是啊孫隊,這樣我也好安排人處理下這裏。”
“也好。”孫翔歪歪頭,既沒說什麽時候要在哪裏聽肖時欽的詳細說明也沒過問崔立怎麽安排的總部人員,轉身就自顧自的走了。
崔立看着他走遠後搖頭嘆氣,“這脾性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沒個隊長的自覺。”
“挺好。”肖時欽不甚介意地笑笑,回想起方才孫翔歪腦袋的那一下,竟覺出了點可愛的意味,“對了,之前你說孫隊他和普通人不一樣是怎麽回事?”
“怪了。”崔立意味不明地一哂,擡手敲敲旁邊的機械巨獸,“肖指導一眼就能看出這玩意兒是什麽,卻看不出孫隊和一般人的不同之處?”
覺出他話裏有話,肖時欽不禁皺眉,腦海裏冒出了一點異樣的猜想,但終是沒有說出口。
用終端機叫來了人收拾殘局,崔立帶着他繼續采集生物信息,“其實也沒什麽可說的,人間兵器計劃,你知道吧?”
04
孫翔被肖時欽帶回了家。一路上,孫翔扒着車窗玻璃看着車外迅速後退的高樓街景不禁啧啧感嘆L區戰後重建恢複的迅速。
肖時欽握着方向盤不時偏頭看他一眼,跟着感慨道:“畢竟都過去十年了。”
“我還是不敢相信。”孫翔扭正身子坐好,低頭扣着自己的指甲小聲嘟囔,“我居然在研究所昏睡了十年。”
肖時欽心疼又無奈地看着他,騰出右手在他腦袋上輕輕摸了摸。完全算不上柔軟順滑的觸感,卻和記憶裏一模一樣,就連他會跟着自己撫摸節奏微微點頭的小動作都沒有改變。
“小事情。”孫翔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似的,猛地擡頭看向他。
“怎麽了?”肖時欽收回手繼續開車。
“如果我一直都沒有醒來,你就打算這麽一直等下去嗎?”
“我知道你一定會醒過來。”
“你怎麽那麽肯定啊?”孫翔沒心沒肺的笑起來,彎月似的眼睛亮晶晶的,透着愉悅和好奇。
“不然呢?”肖時欽略微頓了頓,“總得給自己一個堅持等下去的理由吧。”
孫翔眨眨眼,若有所思地點着頭又把臉轉向了車窗,半天才喃喃道:“我是想啊,這十年對我來說就像睡了一覺那麽簡單,也無所謂長短,但你就不一樣了。應該很孤單吧,一直都是一個人……哇!”
肖時欽也不知怎麽走了下神,注意到前面變燈後趕忙一腳急剎踩到了底。兩個人都被慣性帶得狠狠向前晃了下又彈回靠背。
“靠!吓死我了!”
“抱歉。”肖時欽深深呼了口氣,“等這件事,一個人是完成不了的。這十年,我也不覺得很孤單。你別胡思亂想了。”
孫翔直覺肖時欽的情緒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到底哪裏不對。轉念一想,十年哪會像他說的那麽輕巧随便等等就過去了,自己大概是戳中了他的痛點。孫翔抿着嘴不再說話,趕在信號燈變綠前傾過身子飛快地在肖時欽右頰落下一吻,繼而又迅速縮回座位把腦袋歪向一邊裝睡。
幼稚。
肖時欽摸摸自己發燙的臉,又看看他紅透的耳朵,笑着發動了車子。
說不孤單那都是假話、笑話。
有什麽比永無止境的等待更可怕的事嗎?
是希望的落空嗎?是極致開懷後的失落嗎?是明明心悅之人就在眼前卻仿佛隔着無法逾越的鴻溝嗎?
肖時欽想,都不是。
最可怕的,是在一次又一次的事與願違後,他那顆仍舊不願死去的心啊。
把車停進地庫後,肖時欽叫醒了副駕駛上裝睡裝到真睡着的人。孫翔揉着眼睛一臉沒睡醒的樣子,聲音裏也透着股綿軟,“怎麽這麽黑啊……”
“在地庫裏,來,上去我們就到家了。”肖時欽抓過他的手在手裏捏着,尤其關照靠近虎口的位置。從前他就很喜歡這麽幹,說是孫翔手上的大魚際肌生的飽滿,捏起來就像貓咪的肉墊子。
孫翔眯着眼睛任由他捏來揉去地玩了會兒,突然一個反手抓住他的手道:“不如我們養只貓吧?”
肖時欽聽了就笑,在他手背上又揉了兩把,“那孫翔貓可不許跟後來的打架。”
“切!”孫翔抛了個白眼給他,抽回手一咕嚕溜下了車,“幼稚!”
肖時欽跟着下車追上電梯,趕在他開口詢問之前刷卡按下了頂層的按鍵。孫翔有些驚訝地看向他,“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