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各執說辭
“仇人?”
我很詫異,張邵做的工作并不得罪人,也會有仇人看他不順嗎?
“是。”
張邵說道:“我這個仇人,是我早些時候無意的得罪的,這麽多年一直和我糾纏不休,他其實是個很厲害,也很會騙人的人,尤其是他那雙眼睛……異瞳,這簡直,簡直就是……”
異瞳?
聽到這句話,我一下子就想起了那個道士,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我問道,“你說的那個人,是不是穿着一件藏青色道袍,而且是個道士?”
張邵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很古怪,他看着我,“是,你怎麽知道……難道你認識他?”
看來八成就是那個道士沒跑了。
我心裏一陣懊惱,我怎麽就相信了他的話呢?不過兩個人既然是仇人,那他們肯定都是對立的,無論對誰,我也不能輕易相信。
我臉上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和張邵說道:“我今天碰到他了,他不讓我給你送佛牌,還威脅我如果我執意要去就殺了我。”
我歉意地看着張邵,說道:“我當時沒得選,所以才……”
“原來是這樣。”
張邵點了點頭,并沒有責備我的意思,“沒關系,小兄弟,當時你也是迫不得已。”
我當然不會把我和道士說的話系數告訴他,半真半假之下張邵沒有多懷疑,只是對我說道:“小兄弟,你要多多小心那個人啊,他……我懷疑,他根本就不是普通人。”
我問怎麽說?張邵又說道:“他很危險,你看他為什麽能夠知道這麽多我和你的事?就是因為他不是普通人……多說無益,總之,小兄弟,你要小心行事。”
我點點頭,說知道了,張邵欲言又止的看着我,最後卻也沒說什麽,只是嘆息一聲就離開了。
Advertisement
等張邵走了,那個道士又來了。
我的心情很複雜,兩方都各有說辭,我真的不知道該相信誰了。
不過這件事既然沒牽扯到我身上,那就和我沒關系,我笑笑,問那個道士,你可真厲害,還知道我在這。
道士笑了笑,沒理會我的話,直接說道:“這裏也只有你這一個佛牌店,我不來這我去哪兒啊?”
“所以你也是來求佛牌的嗎?”
我問,那道士果真是,而且他要的佛牌居然是和張邵一樣的,也是大兇。
居然也是來求兇牌的,我多問了一嘴,我問他你不是天師嗎?要這佛牌幹嘛?
“唉,人在江湖,總是有那麽一兩個難對付的仇家的,我自己解決不了,只好用點手段了。”
道士爽朗一笑,我就納悶了,居然也是因為仇家。
會有這麽巧的事嗎?還是說……
“老弟,你只管做佛牌,多少錢我不會差你的。”
道士從口袋裏掏出了一疊毛爺爺放在我的面前,既然有錢賺那我肯定不會放跑他,于是笑呵呵地答應下來。
“對了,你要小心那個姓張的。”
道士又說道:“他……我懷疑他可能不是人,不然又怎麽可能和我糾纏那麽多年容貌卻一點也不見變老,你要多加小心,別被他蒙騙了。”
怎麽……道士為什麽也這麽說?
道士拍拍我的肩膀就走了,而我的大腦卻亂了。
他們都說對方不是好人,還讓我離對方遠點,可是……我到底該相信誰呢?
既然他們各執說辭,我心裏頓時有了一個想法。
我又找到豹哥要了一個兇魂,和之前給張邵做的那個佛牌裏的兇魂不相上下,随後開始着手煉制佛牌。
沒辦法,我是哪一邊都不想得罪,只好給他們做差不多的,他們争鬥起來,也許會兩敗俱傷。
其實我自己留了一個心眼,我怕他們對我不利,于是做了兩個都差不多了,這樣他們就會打成平手,也不會有一方勝出,以免他們對我起什麽壞心思。
招靈的過程和之前同樣兇險,但好在我已經有了經驗。
做好了佛牌之後,我幹脆就躺在後屋哼着小曲。
第二天我正忙着給其他的客人做佛牌,那道士又來了,他一見我就笑呵呵的說,“老弟你在忙啊。”
我趕緊停下來手頭的動作,起身迎他,我說你要的佛牌已經做好了,就在櫃臺上。
幹我們這一行其實有個避諱,就是不能讓客人看到我們煉制佛牌的經過,但是我沒想到道士居然這個時候來。
我看了眼時鐘,晚上十一點了。
“多謝你了,小兄弟 ”
道士對佛牌很滿意,他打開來看了一眼,随後有些震驚,“怨偶陰牌,小兄弟,你的本事不小啊。”
我動作一停,狐疑的看着他。
我給他們做的佛牌都是大兇的牌面,那上面錯綜複雜的圖案沒幾個人知道,這個道士是怎麽知道的呢?難道他真的那麽神機妙算?
道士收好了佛牌問我要多少錢,我說給你打個八折,兩萬塊。
其實我還是擡高了一些價格的,做生意嘛,不就是這個理?
本以為那道士會和我講價,沒想到他笑眯眯的答應下來。
拿到了錢,我心裏樂開了花,也就忘了剛剛的疑惑,和他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起來。
“老哥,你是哪裏來的啊?這年頭能見到像你這樣的人已經不多了。”
現在的社會,更多人是相信科學發展觀的,而像道士這樣的可能在城市裏過的不是那麽如意。
說到這個,道士有些愁容,說道:“實不相瞞,我乃天罡山天罡門的道士,只因當年救了一個女子,破了情戒,也壞了我們山上的規矩,這才被逐出山門。”
原來是為情所困啊。
“後來呢?”
我問後來你和那個女人在一起了嗎?
道士搖了搖頭,臉上的皺紋都堆了起來,他的表情很滑稽,“沒有,她死了。”
我感到抱歉,連忙說道逝者已矣,節哀順變。
道士沒說什麽了,起身打算離開,在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回頭,悲傷的和我說:“她就是被姓張的殺死的。”
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店裏。
我的腦子登時一片空白,萬萬沒想到原來他們兩個之間的梁子是這樣結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