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機會
那個電話是認識傅雪，來京城旅游的游客打的，傅雪坐過他的車。
那首歌是一首名不見經傳，連交通臺都找不到的《嘯江之戀》。
這讓徐震東還抱着一絲兒僥幸，徹底蒙圈之中的那種僥幸：“楊姐，我要知道傅雪在中州都坐過哪些人的車子，他們都是些什麽樣的身份？”
一般的人不曉得徐震東這是什麽意思，但是楊天潔卻清楚得很，徐震東有人在幕後幫傅雪推手。
可是，楊天潔還是有點兒茫然，就算有人在幕後推手，可以制造假象讓公司加大傅雪的專輯的生産量，那這個人能量就極為驚人了。
首先，華新書店的催貨單，這個是實打實要貨的買家，五萬盒磁帶，一千張唱片，三千張CD，錢不多，但是華新書店是誰都能用來做推手的主兒？
其次，公司營銷部門自己拓展的渠道，十萬盒磁帶，兩千張唱片，五千張CD，全部都成那個幕後推手的工具？
再其次，十七家商家的商業演出，廣告片預約，也成了那個幕後推手的爪牙？
哪個幕後推手有這麽大的能量？
當然，指的不是錢，是關系！
銷售部主管雖然也有點兒蒙圈，但是沒去如同楊天潔那樣分析許多，很直接，直接得有點兒粗暴的跟徐震東說了句：“華新那邊打電話過來，那邊現在有很多人在買傅雪的專輯。”
宣傳部主管皺着眉頭：“我有個圈子裏的朋友問我能不能搞到《嘯江之戀》，卧榻瑪哪裏知道到哪兒能去搞到《嘯江之戀》……”
“關于《嘯江之戀》……”楊天潔咳嗽了一下，這才說：“這個我很清楚……”
徐震東總算稍微清醒了點兒：“大家坐下說，呃，不，就當是開個簡會……”
楚明陽跟陸莎莎都沒走，他們也想弄清楚這到底怎麽回事。
于是，大家找地方坐下。
“《嘯江之戀》是一首歌！”楊天潔坐下之後，有點兒緊張的說道。
當初在中州被梁初一戲耍了一回，讓楊天潔拉着整支樂隊去幫兩個高中小同學伴奏，楊天潔當時恨得咬牙，但是當楊天潔聽到《嘯江之戀》這首歌的時候，楊天潔就有過擔心，那首歌沒能弄到手，有可能會被徐震東痛罵，因為那首歌實在是一首好歌。
不信？去看一眼那段廣告吧，高端大氣上檔次什麽的就不要說了，那段哼唱，入魂！
曉得誰唱的不？
傅雪！
對，就是傅雪。
是不是有點兒扯遠了？好吧，繼續說《嘯江之戀》這首歌，這首歌的原唱是兩個正在讀高中小同學，歌是梁初一給的，指點訓練他們的也是梁初一，還有一個中學音樂老師，哦，對了，還有傅雪！
“楊姐，你能不能別老提……成不……”去過中州一趟的楚明陽心裏有什麽爪子在撓，聽着別人提一次傅雪，那爪子就在心裏撓一下，撓一下就痛一下。
不過，楚明陽的意思，其他的人還算認同，只是其他的人跟楚明陽不一樣，不心痛，是好奇，為了不讓自己再蒙圈下去，所以想要搞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比如說，那首《嘯江之戀》。
衆意難違，楊天潔只好不提傅雪，說《嘯江之戀》：“說實話，那首歌我的确很震撼，到了什麽程度？我說個比較簡單的實例，那倆高中小同學用這首歌去參加過一次音樂大賽，小型的音樂大賽，重點是，冒敏老師作了點評！”
楚明陽去中州的時節，冒敏還在中州，也因為冒敏的存在，奪取了楚明陽頭上印有的光環，所以楚明陽的心裏被爪子重重的撓了幾下，痛的楚明陽不由自主的發了一下抖。
冒敏，在場的人沒人不曉得冒敏。
陸莎莎甚至在入道之時，目标就是冒敏那個位置。
不過陸莎莎的這些都不是重點，她的這些沒人會在意。
所有的人在意的冒敏對《嘯江之戀》的點評，才是重點！
“我記得，冒敏老師當時應該呆了好一會兒吧，最後給的評價只有一句話：感覺很完美，當然，只是這首歌……”
不等楊天潔說完，徐震東果然怒了，不過遠遠還沒達到咆哮的地步：“這首歌為什麽我們沒有拿到手？”
楊天潔只能苦笑：“人家不賣，送給那兩小同學的，連版權都送了……”
“送了……”
“連版權都送了……”
“哎瑪……”
楊天潔繼續苦笑：“那首《天山腳下》大家都知道吧，一樣，連版權都送了……”
“我去……”
“這什麽人啊……”
“哎瑪……兩首歌呢……”
兩首歌代表多少錢，誰都心裏有底，但就這麽送了！
楊天潔繼續苦笑，還搖着頭：“藍雅婷親自去找過他，但被拒絕了……”
藍雅婷去中州這事兒，楊天潔曉得，孫曉靜曉得，楚明陽更曉得，但這事兒楊天潔好像又把大家給帶歪了。
尤其是楚明陽。
如果說提及傅雪，就會讓楚明陽心裏有把爪子在撓，現在提及那個人，不，那家夥，楚明陽心裏直接上了刀子。
提及一次，楚明陽心裏都被刀子捅一下，對，就是“捅”，狠狠地在捅。
楊天潔也曉得自家把大家都給帶歪了，只得試圖糾正一下：“音樂大賽之後，《嘯江之戀》短短幾天之內，就在整個中州的街頭巷尾被人傳唱……”
“啊……”
“嗯……”
“呃……”
每個人想的不一樣，表情也都不一樣，嘴裏發出來的聲音也不一樣。
徐震東算是鬧明白了，那十幾家商演、廣告片的預約，多半是看到了《嘯江之戀》的廣告，才跟傅雪預約的，所以，也就沒什麽奇怪了。
楚明陽的心裏這個時候基本上是爪子刀子一起上，爪子不再是撓，而是刨，鋤頭刨地一樣，刨得很深很深，刀子不再是捅，而是在砍，大卸八塊的那種砍。
傅雪的爪子和梁初一的刀子一起上，以至于楚明陽只能努力的支撐柱自己的身子，不讓自己倒下去。
楊天潔本來是在試圖糾正大家的思路，可是銷售部主管皺着眉頭再一次把大家帶偏了：“中州有多大地方大約有多少人口？”
楚明陽很想跳起來大叫：“中州那破地方，指頭般的小，人口……主要是沒見識行不行……”
但楚明陽沒那個勇氣也沒那個力氣，很虛弱。
徐震東終于從茫然中徹底清醒過來，清醒過來之後的第一句話就吩咐銷售主管，或者說是一道命令：“立刻統計出來這些來催貨的提貨單數量。”
銷售主管立刻答道：“華新書店這邊十萬盒磁帶，一千張唱片，三千張CD，公司營銷部門自己拓展的渠道，五萬盒磁帶，兩千張唱片，五千張CD，合計十五萬盒磁帶，三千張唱片，八千張CD，這是目前最大的兩個單子，另外是跟我們有過合作的那些散戶，合計磁帶四萬五千盒，三百張唱片，八百張CD，總合計磁帶一十九萬五千盒，兩千三百張唱片，三千八百張CD。”
所有的人均是暗自松了口氣，不到二十萬盒磁帶，兩千來張唱片，不到是四千張CD，就這點兒量！
最關鍵的是：這其實是人家備貨單，備貨單！
也就是說，這點兒量，連小黃金都還差得很遠，這還叫什麽事兒？
只是銷售主管一下子皺着眉頭說道：“可之前我們的投放出去的總量是磁帶十萬盒，一千張唱片，一千五百張CD啊！”
徐震東愣了愣，居然搞明白了銷售主管的意思——無論是誰的專輯，在上市之後，第一周是銷量最高的一周，然後就會逐漸下滑。
可是到了傅雪這兒，第一周的市場投放量只有十萬，這第二周才開始，投放量居然直接得翻了一倍！
這是什麽狀況？
徐震東再次皺着眉頭，過了好一陣，做出了一個讓他自己都覺得有點兒違心的決定：“生産部的在吧，傅雪的專輯追加四十萬！”
再追加四十萬，加上前面的六十萬，總數已經達到一百萬的總數。
徐震東這是在給傅雪一個機會。
只是徐震東無法判斷，這個機會傅雪有沒有那個運氣能夠把握得，所以徐震東覺得自己真是有點兒違心。
生産部主管有點兒為難，生産廠家那邊前天還讓人直接暫停生産，今天又追加四十萬，雖然說是把生意給人家做，但這樣是不是有點兒反複？
可是徐震東絕對不會管你怎麽去做，為難那也是你自己的事兒，這點事兒都擺不平，還生産部主管！
“補充一點，商演、廣告片之類的，暫時給我壓着點兒，以後看情況再決定。”
徐震東說完又開始用手捂着牙巴，開始犯牙疼。
那十幾家商演、廣告片的預約，是看到了《嘯江之戀》的廣告，才跟傅雪預約的，可那段廣告自己沒花一分錢，賺了好幾十萬，就他們這些預約上的價錢……
再說了，因為商演和廣告片這方面，雖然是可以來現錢的，但代價是會讓傅雪掉些身價，當然了，《嘯江之戀》那樣的廣告片倒是可以例外。
不過，蚊子再小也是肉，集少也能成多，徐震東就只能在現錢、傅雪的身價之間掙紮，雖然最後選擇了傅雪，但這真的讓徐震東牙疼，所以，徐震東開始犯牙疼了。
于是，大家的茫然在徐震東一個追加四十萬的決定之後，也都不再茫然了，雖然傅雪的專輯給大家造成了淩亂，但這僅僅只是暫時的，短暫的，因為說到底二十萬的量，其實并不是很大，因為大家手頭還有很多是要做，因為其實許多人并不是太關心傅雪，因為……
只是大家一向習慣了形勢規則，慣性思維，傅雪的專輯突然反慣性的來了這麽一下，才能讓所有的人都會這樣淩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