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現在的歌唱節目都以歌手能飙高音炫技為标準,能高破房頂最好,但張元本身就不喜歡這種演唱方式,況且他這嗓子狀态,唱也唱不出來。
輸就輸呗,張元才不在乎。但他上舞臺一定還是會認真表演,只想不要輸得太難看。
張元今天抽簽排在第三,第一、第二位分別是江安柔和孫新月。
江安柔的演唱依然非常動人,她站在臺上依然美若天仙,她唱着歌一會兒就哭了出來,一曲結束,她背過身去,抹着眼淚說:“這首歌要送給我最珍愛的朋友,感謝他在我低谷的時候幫助我。”
張元正專心聽着江安柔的講話,突然聽到站在自己身邊的唐幼說了一句:“來了來了來了。”
這聲音帶着些不耐煩和嘲諷,張元驚詫地轉過頭去,看見唐幼還在翻白眼。
比賽幾場下來,張元就和唐幼關系最好。畢竟随着節目飄紅,競争的氛圍越來越濃,歌手間的關系也越來越微妙,少了很多最開始的和睦。
但張元和唐幼一直很好,唐幼是這群人中知名度和咖位最低的,其他人多少有些瞧不上她。她也瞧不上那些人,但唯獨對張元特別親近,經常主動和張元說話,候場的時候也永遠坐在張元的旁邊。
唐幼見張元瞧見了自己,也不避諱,反而靠攏了張元一些,小聲對他說:“這才第幾場就開始煽情了?我以為至少要到最後兩場才會有人講悲慘故事呢。”
張元病怏怏的沒什麽精神,敷衍地答道:“你這孩子怎麽回事,怎麽這麽敢說?”
“比起前輩你還是差遠了。”唐幼吐了吐舌頭。
臺上的江安柔開始講述往事,講了自己在事業低谷的時候,她那個藍顏不離不棄,寫了這首歌送給她。
故事很感人,她得了不低的分數,唐幼看了白眼翻得停不下來。
下一位上場的是選秀出身的男歌手孫新月,他上臺也唱了首特別煽情的歌,接着沒想到他也講了個故事,說在出道前在酒吧駐唱被人客人辱罵的一段兒往事。
他說完之後,唐幼一臉震驚地說:“媽呀,今天怎麽了?這也能撞車?估計倆人都沒想到對方要在今天煽情吧……這下好玩了。前輩,你一會兒準備講什麽故事?”
“哎呀喂,講什麽啊講,你看看我這嗓子都這樣了。你們都唱那麽好,我這兒準備這場淘汰,然後跑通告賺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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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別啊,你要是走了,我天天看這些人多無聊……”
“小朋友,你還年輕,不适合得罪太多人。”張元微笑着學李書堂說話,自己都止不住想樂。他偷笑了一會兒,又朝李書堂的方向看了過去,就看見坐在評委席上的李書堂的側臉,鼻梁直挺,線條漂亮地像是畫出來的一樣。
唐幼低聲道:“我多機靈啊,我都是在人背後說壞話,也就前輩你敢在鏡頭面前得罪人。”
“我那又沒什麽惡意,調侃都是為了逗觀衆開心而已。”張元正說着導演已經在張元準備候場了,下一個就是他。
張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抱着吉他上臺。
觀衆們的情緒還沉浸在煽情和悲傷中,張元不太習慣這種氛圍,搖着頭打趣道:“大家好,金x武又來給大家說冷笑話了,可以鼓掌啦!”
李書堂坐在臺下,目不轉睛地看着臺上的張元,剛才那倆人的膩膩歪歪可把他給煩壞了,還是看着張元開心。
“行了,少貧嘴。”梁修拉住張元進行采訪,“剛才看了安柔姐和新月的表演,現在覺得壓力大嗎?”
“還行吧。反正我本來也沒有人家唱得好,而且前兩天淋了場雨頭發也掉色了嗓子也啞了……盡力吧。”
梁修指了指張元,對着鏡頭說:“大家知道,張元每回都說自己唱得不好,結果每次都發揮穩定,煩人得不行。”
“我認真說我唱得不好,就是不信我。”
“好好好。”梁修寵溺一笑,然後對着觀衆們道:“唉,知道嗎,張元今天打算唱一首特別安靜的情歌啊,大家期待嗎?”
臺下張元的粉絲開始尖叫,其他的觀衆就樂。
梁修繼續說:“大家別笑,其實我和張元認識很多年了,我知道的,張元是喜歡熱鬧開心的歌,但他安靜唱情歌的時候,非常帥。”
“就是,我金x武能不帥嗎,行了你話怎麽這麽多,讓我趕緊唱吧,唱完回家攤煎餅。”
梁修笑着推了下張元的腦袋,把舞臺交給了他。
張元閉眼片刻,再睜開的時候眼裏便滿是光彩。
李書堂看得楞了,這又是一個他沒有見過的張元。
他的頭發掉色了沒有再弄,黑色順毛特別乖,今天穿得也老實,沒有那麽花,規規矩矩的襯衣牛仔褲球鞋,手裏抱着吉他,像是個高中生。
他帶着笑意走到舞臺最前面,然後一屁股坐在了舞臺的邊緣,認真撥弄琴弦的樣子非常好看。
觀衆也很少看到這樣的張元,場子裏安靜了下來,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在他的身上。
張元像是不習慣這樣的深情和安靜,突然又開始打岔,笑道:“金x武今天給大家帶來一首來自意大利的歌曲《annie‘g》來,鍵盤老師,請。”
這首歌李書堂聽過。原唱非常成熟有磁性,低沉而迷人,歌詞中全是缱绻的情意,李書堂忍不住擔心張元表現不好。
場內暗了下來,只留着一束打在張元身上,映着他白淨的臉,他指尖輕輕撥動琴弦,兩片嫩生生的嘴唇張合,那特有的少年音就流淌了起來。
開口的片刻,李書堂徹底驚着了,張元稍稍壓低了嗓音,一句唱完,全場熱烈鼓掌尖叫。
張元挑眉,繼續彈琴唱歌,兩條腿在舞臺邊緣輕輕晃動,臉上帶着微笑。
李書堂完全沉醉在這樣的歌聲裏,心髒猛地一下收緊,又開始狂跳。
他就像是情窦初開的少年學情歌給心愛的人表白,有些害羞和又有些俏皮。他軟軟的少年音唱着老成的歌詞,綿綿纏纏的音調、朦朦胧胧的雙眼、還有幹幹淨淨的容顏,這一切構成了那個好看地發光的少年,青澀的性感迷人地一塌糊塗。
原來張元也可以是這樣。
李書堂靜靜地聽,聽他的深情,聽他的孤獨,聽他的天真,聽他心裏住着的彼得潘,聽他隐藏在熱鬧外表下那顆敏感柔軟的靈魂。
李書堂覺得自己聽懂了張元,也聽到了自己心動的聲音,每一下都随着張元撥弄的琴弦而跳動,無法抑制。
這綿長又短暫的一曲,終究還是很快完結,張元眼裏全是星星,聲音有些發顫地道:“謝謝大家。”
現在安靜了半秒,才有慢慢爆發出掌聲以及粉絲們的尖叫。
張元揉了下眼睛,又露出那種少年的羞澀,總是在深情時不知所措,慌亂地起身,用笑意掩飾動情,開始貧嘴道:“行了,大家別叫了,別叫了,跟那個什麽似的……我還沒怎麽呢!這些孩子怎麽回事啊!”
剛才燃起的動人氛圍立刻瓦解,觀衆們又哄笑起來。
“好聽呢……”梁修輕輕鼓掌,道,“很好聽,只是最後為什麽要自己壞氣氛。”
張元撓頭道:“因為我沒有酒也沒有故事,哭也哭不出來啊……金x武就只會說冷笑話,然後被pk下去。”
鏡頭立刻切到了江安柔和孫新月那邊,倆人都勉強在笑,還對着鏡頭鼓掌。
梁修一聽張元又要胡說八道得罪人,立刻拍了他的頭,瞪着他道:“我簡直想堵住你這嘴,怎麽這麽煩人,發你這種嘉賓我都要少活兩年。”
張元嬉笑着轉頭朝着江安柔孫新月誇張地鞠躬,說:“啊,姐姐哥哥對不起對不起,我瞎說的。”
現場又是一陣笑。
“乖乖道歉。”梁修拽着張元。
張元這下正經了,道:“哥哥姐姐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也知道,咱們這一行這種心酸也是有的,哥哥姐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