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情人節前夕俞寒和邱稚正式分手,他高興到破例和所謂的家人同桌吃飯,父親震驚到手忙腳亂,商界叱咤風雲的董事長終究只是普通人,盛湯的動作僵硬生疏,話題找了又找,近乎自言自語說到最後甚至有些嗫嚅。

“小弈,這周末我們全家去打高爾夫,好嗎?”

詢問他的意見時父親雙手無處安放,連講話都在顫抖,繼母和弟弟互相使眼色,而後繼母鼓起勇氣搭話,是啊小弈,你好久沒陪過你爸爸了。

同母親離婚後父親對他态度向來如此,戰戰兢兢百般試探,像虧心彌補,像裂口縫合,唯獨不似父親應該對兒子的愛,他怨恨過,也計劃報複發洩,但當真正對上那種卑微懇切的眼神卻又于心不忍。

他将視線從花白的鬓角移開,低悶地嗯了一聲。

弟弟佯裝歡呼雀躍,哥哥終于願意和我玩了耶!哥哥你知道嗎這次我考試有進步,老師說只要能保持就可以和你上同一個大學。

“是嗎,再接再厲。”他被吵得頭暈,實際上他并不讨厭這個活潑過頭的弟弟,而且繼母很有自知之明沒有讓這個和前夫生的孩子改姓,他可以完全将弟弟當成街邊撿回來的小狗。

周末打完高爾夫繼母提議吃法餐,湊巧他也餓了所以不打算拒絕。餐廳在商場頂樓,經過一層乘電梯途中他不顧異樣眼光進珠寶店訂制了一雙求婚對戒,父親欲言又止,他主動坦白,我有喜歡的人了。

父親還沒作出反應,最激動的反而是弟弟,哥哥什麽時候談戀愛了哇怎麽不告訴我們,肯定是長得像劉亦菲的大美女!

他攥緊小票很無所謂地說,他是個男生。

繼母和父親都愣住了,擅長油嘴滑舌逗人開心的弟弟也再說不出話,他面無表情轉身離開,态度相當決絕,反正他游離在家庭核心外可有可無,就算父親勃然大怒把他掃地出門似乎也不會那麽傷心。

被偏愛的有恃無恐,不被偏愛的假裝無所畏懼。

節日氛圍籠罩在商場每處角落,只有他是孤身一人,走出商場穿花紗裙的小姑娘奶聲奶氣推銷半枯萎的玫瑰花,剛付完錢杜昕發消息過來,他點開看,是一個ktv定位。

晚上九點三刻應邀參加酒局的狐朋狗友都到齊了,杜昕雖然愛好配音但從不保護嗓子,天賦永遠一錘定音,他眼睜睜看着杜昕豪飲深水炸彈後僞聲少女,如果不是從小就認識他肯定和其他人一樣感到不可思議。

“今晚我送你份禮物。”

杜昕湊到他耳邊,話音剛落門被推開了,邱稚精神不振地站在門前,比上次見面瘦弱不少。

失戀痛苦,當晚他特意點節奏歡快的歌,他唱歌很好聽但不經常唱,全場驚豔只有邱稚躲在角落喝悶酒,他莫名失落,心意因為被眷顧才稱之為心意,否則就是一文不值的垃圾。

邱稚酒量一般,紅白摻半六杯就醉倒了,杜昕用肘部戳他,暗示意味不言而喻。

房間已經開好,他抱着邱稚走到床邊,夢寐以求的人在今晚唾手可得,手指從眉骨游移到嘴唇,占有欲和克制勢均力敵,他在兩個選擇間猶豫不決。

“俞……寒。”

邱稚半夢半醒間喃喃自語,他聽到了,眼神再也無法溫柔。

他從來沒接過吻技巧生疏不小心把邱稚咬疼了,血腥味彌漫在唇齒間像催情劑,酒精作用姍姍來遲,他急切地扯開他們身上的衣物在纖長的脖頸上啃咬出零零星星的紅痕,邱稚感覺不舒服習慣性微微蹙眉求饒,俞寒你輕點好不好,我疼。

“我不是……”

我不是俞寒。這句話如鲠在喉,他根本沒資格坦蕩揭穿現實。靜默許久他拿過今天搭配衣服的裝飾領帶蒙住邱稚的眼睛,紅色絲綢材質,或許會讓邱稚以為今晚發生的一切僅僅是場夢。

和俞寒全然不同,他很耐心地幫邱稚潤滑擴張,進去時還會輕聲問疼不疼。

邱稚雙腿敞開,擺出分娩般最傳統的做/愛姿勢,聽到詢問遲疑地點點頭,他将性/器慢慢擠入溫暖的體內,理智逐漸消弭,他像奉獻靈魂那樣瘋狂插到底,直到完全被包容吞噬。

“嗯啊……俞寒……我們……”

“噓。”

“我……喜歡……”

“我知道,我愛你。”

他幹得更猛了邱稚除了發出破碎淩亂的尖叫說不出別的話,窗簾被風吹出縫隙,月亮在偷窺,他如願以償,心卻像華而不實的甜甜圈,被挖空了中間的洞。

結束後他沒有退出來,而是不斷俯身接吻,他抱着邱稚,身體某處卻愈發貧瘠,如同原本虛張聲勢鼓脹的氣球,爆炸就變成了幹癟的薄皮。

“俞寒……你怎麽哭了?”

“和你在一起,我很開心。”

做/愛耗費體力邱稚睡得很沉,他坐在沙發上回信息,還沒回完杜昕,弟弟打電話過來,将近淩晨四點高中生能有什麽事情,他緊張時會叫別人全名,于是接通電話略帶急迫問:

“陸成暄,你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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