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幸村的這一咬……好吧,幸村的這一吻,沒持續多久。
他還記得兩個人正站在游輪上,就算是黑燈瞎火……但舉行酒會的游輪,又會清淨到哪裏去呢?他們方才還對着就站在旁邊(隔了一段距離)的一對男女指指點點呢,幸村并不想讓自己也成為別人議論的中心。
他放開仁王的後腦,象征性地問了一句:“感覺怎麽樣?”
“挺好的?”仁王歪了歪頭,“有點涼。……我是說你的手。要不要進去?吹風吹久了會着涼吧。”
“我的身體也沒有差到這種程度。”幸村對于自己在立海大一群人心目中的形象心知肚明,搖了搖頭無奈道。
雖然他沒指望過仁王有一絲絲類似于羞澀啊,不好意思啊這種情緒,可是這麽坦然的話……
總覺得有哪裏輸了?
黑夜到底讓他沒能完全看清仁王的神色。
從頭到尾都沒表現出一點不自然和不自在的仁王,在幸村移開視線以後才借着端杯子的動作碰了碰自己的臉:噗哩,有點燙?
早知道幸村會突然親過來……
他剛才就不應該只用舔的啊!
應該直接強吻過去啊!
氣勢上輸了呢?
“突然說什麽‘聯姻’,又說‘試試看’,部長你還真是讓我吓一跳呢。”他小聲抱怨道。
幸村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笑了起來:“我可是完全沒感覺到你有吓一跳啊。不是答應的很快嗎?”
“因為在事情發生之前就有期待了吧?”仁王在這時候忍不住用起了他許久沒有用過的奇異的語調,“之前沒注意過,說不定我對部長你觊觎已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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觊觎已久?
幸村點了點頭:“那就好。”
什麽那就好啊。仁王眉毛一跳。
……在聽到這種近乎于明示的暗示的時候,沖動和直覺就直接讓自己答應下來了。現在回想起來顯然很不對勁好嗎。
我一直在否認的猜測現在證實是真的了,但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總覺得……部長他是預謀已久呢?
完全,被牽着鼻子走了。仁王略有些郁悶地想。
噗哩,雖然他也沒有特別不高興。……有點小開心?
可是會為這種事感到開心的話……我到底是什麽時候喜歡上部長的啊?
明明之前還信誓旦旦地和比呂士說不可能的!
仁王忍不住擡起手喝了一口葡萄汁,甜的=-=
當然,幸村這下是沒有察覺仁王平靜的臉色下都在吐槽些什麽了。
他也不是心思缜密到在夜晚都能預知到別人所有的反應還在告白并且得到回應以後還有餘裕觀察那個告白對象的心理反應的那種人嘛。
幸村确實是預謀已久選的這次酒會的。
其實以幸村家的産業,也不是非常必要參加這樣的酒會。好在幸村頭上還頂着一個“繼承人”的名號,來這樣的酒會上走走也不算離譜,這才不引人注意。
至于開口以後會不會被拒絕,或者當做沒聽懂……
幸村沒想過這個。
在情況允許的時候,他不會選擇迂回的做法。
而在之前幾個月的試探中,他也發現了某個不知道該高興好還是該納悶好的東西:
仁王他,不會正面拒絕自己的要求。
對,不會正面拒絕。
大概也是中學時很多事發生過所造成的後果?
既然發現了這一點,幸村就毫無心理負擔地利用了。
因為他是“部長”所以自然而然養成的習慣也好,出于對隊友的信任和關心也好,歲月積累下來的他們的羁絆在有心追尋時分明埋藏在每一個角落,串聯起來也并不困難。
既然如此,幸村也沒有心思追究,自己對于仁王的喜歡,到底是來源于那幾年并肩作戰的情誼,還是來源于異地重逢的剎那的心血來潮了。
鑒于被擔心“會着涼”,幸村到底還是端着蜂蜜水和仁王一起回到了船艙。
到了酒會的尾聲,該談完的也談完了,一些談出了成果的也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進一步敘舊,這讓站在一起的幸村和仁王并不顯眼。
船艙裏開了涼氣,仁王走進門的瞬間才反應過來,其實裏面比外面反而更容易着涼。
……我剛才是找了個什麽借口啊?
所以還是被部長看笑話了嗎?
仁王覺得有點丢臉。
但不能怪他啊,所謂的期待成為現實……這種事他沒經歷過嘛。
通常來說他期待的東西都是只能想想的東西,一旦實現總是會發生大事的= =
而且他還沒弄明白“期待”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于是,酒會的剩下時間,就是仁王挂着公式化表情一邊光明正大地走神。
幸村一眼就看出來仁王在思考(腦補),他勾了勾唇角,拿走了仁王端在手裏的葡萄汁,站在仁王旁邊做出一副兩個人在談話的模樣。
仁王縱然在走神,欺詐師的本能也讓他擺出一副“工作中”的假象。原本用來惡作劇的天賦放在裝樣上格外有效。要不怎麽不管是同事還是上司都認為仁王是個大有可為的青年呢?
也只有幸村一眼看出銀發男人只是擺着一副樣子毫無目的地走神。
幸村大大方方地盯着仁王走神中的臉。
哦,我看上的肉終于屬于我了。
真是心情愉快。
他把杯子裏最後一口蜂蜜水喝完,溫溫潤潤清清甜甜。
很快酒會就結束了。
仁王開着公司的車來,走着就見幸村十分自然地跟着他走到了車邊。
見仁王望過來,幸村微微一笑:“我送你回去?你開車。”
……那算你送我嗎……
仁王抽了抽嘴角,腦子還沒完全清醒過來(奇怪他明明喝的是葡萄汁不是葡萄酒啊)。跨進駕駛座,仁王拉上了安全帶:“去神奈川?”
“去神奈川幹什麽。我的車子在後面有人開着呢,你就開回宿舍,我又不是回不了家。”幸村道。
仁王手抖了抖,覺得自己真的是完全被牽着鼻子走了。
不愧是部長。
……但我可不能就這麽認命呢。
于是幸村就跟着仁王開進了跡部財團的宿舍車庫,又跟着仁王從車庫的電梯一路上到宿舍的門口。
一層樓九個房間,當初仁王為了清淨選了最靠邊的一間——采光不太好,非常符合他的心意。
而現下,這樣的位置,更是烘托出了一種氣氛來。
在門口停住,仁王頓了頓,沒去掏鑰匙,反而轉過了身。
他背靠着門看着幸村:“送到這裏差不多了吧?”
“嗯,差不多了。夠我認個門。”幸村煞有介事道。
“那就來個告別儀式吧。”
還記着剛才被幸村扣着後腦勺就親了一下的仁王伸出手臂。
意識到仁王想做什麽的幸村任由仁王一只手繞過自己的肩背,另一只手就像是方才在船上自己做的那樣,扣過了後腦勺。
他含着笑意和仁王雙唇相接,把手撐在門上的時候不由得想:雅治啊,時機選的不錯,但是你挑的位置……不太好?
接吻的感覺是很新奇的。
這麽近的距離,連呼吸都交纏在一起。但是更鮮明的認知是,正在吻着的那個人,是他相識十多年的舊友,是一起并肩作戰過的夥伴,是他曾經憧憬過的一道影子,也是他寄托過希望和信念的人。
一邊想要親近,一邊卻害怕太親近,這樣矛盾的情緒,反而更讓他沉迷了。
但仁王吻着吻着,就覺得……
噗哩,明明應該是我主導的對吧?怎麽覺得……
然後他突然反應過來:不對,我自己先靠在了門上,這種角度明顯對幸村更有利啊!
這個吻比船上的那個吻持續了更長的時間。
長到兩個原本都是運動員的人呼吸趨于紊亂。
分開的時候仁王有一種窒息的感覺,一半是真的有點窒息,一半是心裏作用。
他強撐着沒表現出來,扯起笑容對着幸村揮揮手:“再見?”
“不請我進去?”幸村也調整着呼吸,卻還有餘裕挑眉微笑。
仁王想了想,還是示弱了:“讓我緩一緩。今天發生了太多事情了,piyo~”
看了他一眼,幸村點了點頭:“那我走了,晚上早點睡,別熬夜。”
“我知道了。”
望着幸村走進電梯間的背影,仁王拿出鑰匙開了門,又走進了房間。
他關上房門,又一次背靠着門板長出一口氣:噗哩,原來幸村吃軟不吃硬?
擡起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仁王又一次想找手機了:怎麽辦,一遇到和感情相關的事就想找在英國的小夥伴求助啊,難道比呂士在我心中是萬能小蜜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