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绮夢

他一路飛奔過去,見外頭沒人,心裏咯噔一下,便要往火裏沖。随即便見火光裏沖出了兩個人影。

那人将身上沾着火的被子往地上一扔,開口道:“快去尋人來滅火。”說話之人正是趙清明,他懷中是醉的不省人事的覃牧秋。

趙清明确認覃牧秋只是喝醉之後,看了一眼火光沖天的廂房,面色鐵青,可又無處發洩情緒,只得将覃牧秋往肩上一扛出了覃府。臨走前向一直猶豫該不該攔下他的玄麟,揚了揚手中的令牌。

兩人共乘一騎穿越半個中都,停在一處不太起眼的宅子之前。

趙清明仍舊将覃牧秋扛在肩上去叩門,開門的家丁似是與他極為熟稔,直接将人讓進了門。

“趙将軍,您這是?”家丁打量着趙清明,以及對方肩上扛着的昏迷不醒的人,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對方雖然是府上的常客,可今日半夜造訪,肩上還扛了個一身酒氣的男子,當真是令人費解。

“你讓人備兩身幹淨的衣裳,再備些熱水,直接送到偏院的客房。”趙清明吩咐完便徑自朝偏院走去。

不一會兒便有夥計送了衣裳,并備好了熱水。趙清明屏退下人,将半醉半醒的覃牧秋脫光,直接放到了浴桶中,自己也脫得只剩一件裏褲。

他檢查了對方的身體,确認沒有任何傷痕之後,才松了口氣。蒸騰的水汽,将覃牧秋白皙的身體烘的隐隐泛紅,趙清明卻自始至終心無旁骛,真的只是幫對方洗澡而已。

将覃牧秋收拾妥當穿好衣服放到榻上,就着方才的水又将自己收拾幹淨,趙清明自始至終面色陰沉。

待家丁撤了浴桶之後,又送了一碗湯說是可以醒酒。趙清明看了一眼榻上似是熟睡了的覃牧秋,輕輕的推開門走了出去。

“趙将軍好雅興。”院中立着的人突然開口,語帶戲谑。

那人正是尚等。由于夜色深重,先前開門的家丁只看到趙清明扛着個人,并未注意到兩人身上煙熏火燎的狼狽樣子,于是尚等得到的消息只是“趙将軍扛了個人去了客房,還要了兩套幹淨衣服和洗澡水。”

趙清明自然知道對方誤會了些什麽,卻不打算解釋,只道:“我府中人多口雜,實在是不方便,只能來叨擾你了。”

“理解,理解。”尚等語帶笑意,道:“我就是來看看,若你有需要盡管吩咐他們便是。這偏院平時無人來往,下人們若你不叫,也不會來打擾。”

“好。”趙清明想了想,又道:“明日早朝之前,你托人給端午傳個口訊,讓他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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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等自然應是,見對方面色略有不耐,也不久待,便告辭了。臨走前還不忘一臉了然的道:“明日若是勞累,我幫你告個假。”

趙清明笑了笑,竟答了句好。

回房之後,趙清明徑直走到榻前,對着榻上之人道:“不用裝睡了,我知道你醒着。”

覃牧秋聞言便睜開了眼睛,咧嘴沖趙清明一笑,顯然酒還未醒。

看到這個帶着醉意的傻笑,趙清明一肚子的火瞬間熄了一半,憋了一晚上的話,突然說不出口了。

“頭暈。”覃牧秋道。

趙清明起身打算幫對方倒水,瞥見桌上的醒酒湯便端過去喂了對方幾口。但念及湯已經涼了,便只讓對方喝了一半。

見對方一臉醉意,恐怕是說什麽也不會聽進去,趙清明只得嘆了口氣,道:“先睡吧。”說罷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打算就那麽将就一晚。

覃牧秋見狀向榻內一滾,道:“睡我旁邊吧。”

見對方半晌沒有反應,覃牧秋拍了拍一旁空着的半邊床榻。趙清明便依言躺了過去。

時隔七年,再次睡到對方的旁邊,趙清明只覺得一切像一場夢一樣,極不真實。真希望一覺醒來回到過去,自己與對方從未分開過,那該多好。

覃牧秋借着醉意,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趙清明卻無論如何也睡不着,他想着今夜自己闖進着火的廂房找到覃牧秋時,地上倒着燭臺,滿地都是砸碎的酒壇。

為了寧安王,覃牧秋竟然要***,趙清明心想。

他雖然不知道覃牧秋和寧安王究竟是什麽樣的關系,但是對于李逾和寧安王的關系他多多少少是知道一些的。

李逾尚為太子之時,他便跟在對方左右,一個少年人望着自己心中愛慕之人時的眼神,和與對方共處時的态度,是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了的。只是不知為何,李逾登基之後,寧安王驟然與之疏遠,自此再未踏足中都。

覃牧秋與李謹見面之時,趙清明便知道,覃牧秋是愛着對方的。只是,不知道對方對覃牧秋是否也有同樣的心思。

依兩人見面後的情形看,寧安王或許并不知道如今的李逾便是覃牧秋。所以,覃牧秋是因為知道了寧安王和李逾之事,所以心灰意冷,要輕生?

“熱……”覃牧秋突然擡手将被子掀走,露出了大半個身子。趙清明怕他着涼,便拽過被子為對方重新蓋上,沒想到手臂突然被對方捉住了。

趙清明愣了一下,也不抽回,便任由對方捉着。

覃牧秋抱着對方的手臂翻了個身,整個身體幾乎貼到了趙清明身上。

趙清明身體一僵,輕輕往外挪了挪,沒想到對方緊跟着也往外挪了挪,最後幹脆擡起一只腿,搭到了趙清明身上。

他從前睡覺向來都很老實,今日這是怎麽了。趙清明深深吸了口氣,努力将自己的思緒從心猿意馬中拉回來。

覃牧秋的呼吸漸漸有些淩亂,趙清明知道對方醒了。

原本想着對方醒了,應當會乖乖躺回去睡覺,沒想到對方抱着自己手臂的手突然開始變得不老實,竟然一路摸索着沿他的脖頸一路摸到了臉上。

“別鬧了。”趙清明一把捉住對方的手,坐起身掀開被子,将對方整個人抱起來,放到床榻的裏側。

還未将人放穩,趙清明便覺身體一沉,對方手上使力,直接将他拉到了自己懷裏。

“你別鬧了。”趙清明用手臂撐起身體,以防自己和對方的身體貼的太緊。

“你才鬧……”覃牧秋略帶笑意的在對方耳邊輕聲道,随即手臂一勾,将對方的身體拉近自己,直截了當的吻上了對方的唇。

趙清明瞬間熱血上湧,一時之間忘了思考。

覃牧秋摟着對方的身體,一個翻身,将趙清明壓在了身下。就在趙清明失神的時候,覃牧秋的舌尖略帶試探的伸進了他的口腔內,随後便毫不客氣的在裏頭風卷殘雲般肆意掠奪。

趙清明的克制終于在對方的撩撥下分崩離析,他毫不客氣将對方的裏衣扒開,露出對方白皙瘦弱的胸膛。然後一個翻身,毫不猶豫的開始親吻身下之人。

覃牧秋被對方吻得幾乎窒息,身上的衣服也幾乎被扒光了。他雙手環着對方的脖子,任由對方灼熱的吻落到自己的身上。

“王爺……”覃牧秋在對方耳邊呢喃道。

趙清明聞言一愣,瞬間清醒了,如遭雷擊一般。他突然放開覃牧秋,翻身下床,只着了一條裏褲便推門而出。

被冷風一吹,所有的理智瞬間回來了。

他要的不是我,趙清明心道。

恢複理智之後,趙清明便想到了那碗醒酒湯。心中不由暗罵,尚等還真是“熱心腸”。

他轉身回屋,猶豫了片刻,走到榻邊将神志不清的覃牧秋抱在懷裏,将手伸向對方的胯間道:“別怕,我幫你。”

……

次日一早,趙端午便來見了趙清明。

匆匆交待完事情,送走了趙端午之後,趙清明便一臉寒意的見了等在院裏的尚等。

“怎麽樣?”尚等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趙清明身後緊閉的房門,笑得一臉猥瑣。

“你管的太寬了。你從哪裏搞的那種下三濫的東西?”趙清明一臉不悅的道。

尚等嘿嘿一笑,道:“我這不都是為了你,這麽多年,兄弟們都陸續有了家室,有的都妻妾成群了。唯獨你,孤家寡人一個,連風月之地都甚少踏足。只要你有鐘意的,不論男女,不論身份……”

“住口。”趙清明皺眉打斷對方,道:“莫要再胡言亂語了。”

尚等只當對方是不好意思,便打住話題,又閑扯了幾句便走了。

覃牧秋已穿好了衣服坐在榻上,見趙清明進門,臉刷的一下紅了。趙清明假裝沒看見,去擰了濕帕子遞給對方淨面。

覃牧秋接過帕子突然開口道:“昨夜之事我都記得,勞煩你了。”說罷便将帕子覆在面上,半晌也沒拿下來。

趙清明沒想到對方竟然說的這麽直白,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半晌後才淡淡的道:“你……大約是做了……夢,無需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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