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嬷嬷臨終托遺言

鳳落英及笄之時，總覺得嬷嬷說的話有些可疑，但又無從問起，又見嬷嬷那天高興無比，便把疑問壓了下去。

“近來天氣幹燥，嬷嬷這幾日身子不好，老咳嗽，可能是上火了，這鴨梨敗火潤燥，清熱化痰，剛好摘幾個帶回去給嬷嬷吃”一個素衣少年打扮的少年在一顆梨樹上身手矯捷的摘黃燦燦的鴨梨，剛跳下樹來在那四處觀望，準備找個角落先嘗個鮮。

聽見一個小厮的聲音“洛英，你在這兒啊，讓我好找，你快去別苑，你姨祖母有話和你說”

“嬷，哦，姨祖母有什麽話要對我說，我一會下課不就回去了，那會再說也不遲啊”鳳落英疑惑道

“我也不知道，別苑下人就轉告我說，姨祖母找你，有話對你說，讓你速回”小厮答道

“嗯，知道了”心下想，可是嬷嬷出事了，嬷嬷平日無事從不叫她，定是出事了，抱着幾個鴨梨，快速跑了起來

別苑裏，大嬷嬷正躺在床上，氣色安詳，平日裏鳳落英回來，大嬷嬷肯定是迎出來的，今日這般，鳳落英心裏慌亂，趕緊跑到床前，道“嬷嬷，您怎麽了，你看，這是我摘得鴨梨，剛成熟，可好吃了，我正準備回來帶給您吃的，您嘗個”說罷，拿衣擺內裏擦了擦鴨梨，伸手給大嬷嬷

“公主惦記嬷嬷，嬷嬷心領了，嬷嬷今日身體不适，便派人叫公主回來了，可耽誤功課了”大嬷嬷語氣虛浮的緩慢說道

“今日武科先生讓我們自習，不耽誤，嬷嬷你怎麽了，說話感覺沒力氣，生病了嗎，我去叫大夫，嬷嬷叫我回來可是有話要說，沒事，慢慢說”一連串的問題，手也沒停着，扶大嬷嬷坐起，在背後墊個枕頭，端了碗熱茶給嬷嬷

“公主別慌，坐到嬷嬷跟前，聽嬷嬷說話話，嬷嬷可能陪不了你多久了，現下嬷嬷感覺稍好，便想和你說說話，嬷嬷平日裏教公主的那些縫補烹饪之道可還記得些？”大嬷嬷緩緩說道

“大約都記得呢，嬷嬷可別忘了，落兒聰明着呢”鳳落英得意一笑

“那嬷嬷便放下心了，公主，嬷嬷今日有一事要說，先前公主年紀小，當時之事恐怕也記不得多少，一是遵循皇後的意思，讓公主開心的長大，二是怕說了公主小小年紀承受不住，今日嬷嬷恐怕時日不多，便把當日之事告知公主吧，公主耐心聽好”話剛說完，便咳嗽起來

鳳落英趕緊拍背順氣，不一會兒好多了，又換了杯溫茶給嬷嬷“嬷嬷，你說吧，落兒今日已長大，不再像以前那般不知分寸了”

“公主不是說長大了要去尋你父王和母後，現在嬷嬷告訴公主實話吧，公主可還記得三歲那年發生的事情，當時我把公主放到一個小隔間的水缸裏。當年兵部侍郎梁天佑就是現在的耶律城城主，通敵完顏國，把皇宮的地形兵馬分布圖賣給完顏國，還私下掩護完顏國兵馬進入鳳城，那天聯手圍剿皇宮，你父王和母後當日便身死神滅了，為了使公主活下來，皇後把公主托付給奴婢，”

大嬷嬷語氣有些急促，喝了口茶，順了順，繼續說道：“皇後當年讓奴婢把公主帶出去，找個安穩地兒開開心心的長大，平安過一輩子，不要告知公主真相，如若萬一公主察覺什麽，也勸公主不要報仇，好好活着”

說罷，掏出一塊玉佩“這是你母後留下的玉佩，你以後自己收好罷”

一下子說太多，怕公主消化不了，大嬷嬷就停了下來，心疼又擔憂的看着鳳落英。

鳳落英此時心情很複雜，手指在玉佩上無意識的劃來劃去，腦子裏各種畫面在翻轉，一會是父王帶她喂鴿子的場景，一會是和母後坐在臺階上等父王回家，母後還給她用草編了一個小兔子的場景，接着就是母後決絕的眼神，她當時覺得母後的眼睛好像蒙了好幾層紗一樣，看不懂，現在仔細想了想，讀懂了一半母後的眼神，然後是大嬷嬷慌亂抱她去隔間水缸的畫面，最後是小窗戶紅色的火光，還有發燙的水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