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生病(二)
程裴的身體素質應付一場突如其來的感冒還算得上綽綽有餘,加上吃了藥睡了一覺,又被安撫着吃了粥,心情愉悅的情況下,感冒的症狀自然而然的減輕了很多。
“顧今夕是不是有人了?”飯桌上,向來食不言寝不語的韓之酌低頭喝了幾口粥後,忽然開口說。
程裴夾菜的筷子一停,目光随之停在韓之酌的臉上,帶着點随意的說,“怎麽?你撞見他了?”
韓之酌低頭喝粥沒急着搭話,心裏想的是:何止是撞見了,對方的言語裏還帶着試探,像是他急性子的不行,剛見程裴沒多久就要把人生剝下肚一樣。
擡眼對上程裴的目光,韓之酌眨了眼,後輕輕笑了下,“嗯,早上出去見到了,看他的樣子像是從外面回來的,一身的疲憊。”
程裴唔了一聲,吃了口菜,對韓之酌說的話不發表任何的見解,他想,韓之酌的話說的真夠委婉,如果顧今夕是徹夜未歸,那帶回來的肯定不是一身疲憊,而是神清氣爽。就他目前知道的來看,能讓顧今夕徹夜不歸的只有秦守。
“你對顧今夕感覺怎麽樣?”程裴起了另一話頭,想聽聽韓之酌的看法。
韓之酌眼都沒擡,波瀾不驚的說,“沒什麽感覺,之前沒注意,之後也不會有太大的注意力在他身上。”
話是這麽說,但要顧今夕總和程裴搭在一起,韓之酌多少會注意到點,不過現在韓之酌不會說,畢竟顧今夕怎麽樣,歸根結底和他真的沒什麽關系。
“秦守,你知道嗎?”程裴像是非要韓之酌把注意力放到顧今夕身上一樣,轉頭又起了另外一個打算。
韓之酌對秦守也是不知道的,也不想知道,但他很想看看程裴到底想說什麽,于是韓之酌端着碗筷神色認真的看着程裴,目光裏的探究直白而□□,讓程裴想不注意到都難。
“讓顧今夕徹夜不歸的就是秦守,這個秦守呢,是H市房地産大佬秦萊的獨生子。”程裴說完這話,低頭繼續喝粥。
反而是之前端着碗筷的韓之酌真正的停下了吃飯的動作,秦守他确實不知道,可秦萊他一點都不陌生。他們公司從B市能開到H市還得多虧秦萊的幫忙,為了表達對秦萊的感謝,他們公司免費給秦萊公司打工一年。
在H市做房地産生意的沒一個對秦萊這個名字陌生的,一個傳奇的商業女強人。韓之酌眯了眯眼,可他從沒聽有人提起過秦萊有個這麽大的兒子。
“顧今夕怎麽和他搭上了?”韓之酌淡淡的說。
程裴吃的心滿意足,也就願意解答韓之酌的問題, “兩家以前是鄰居,顧今夕小時候就調皮搗蛋的,吓過秦守,結果這一吓就被人惦記上了。你是不是不知道秦萊有這麽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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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韓之酌應了聲,“那請程先生告訴我,你透露這件事的真實目的是什麽?”
韓之酌不相信程裴會說無緣無故的事情,尤其這件事和他們兩人風馬牛不相關,但他又不想去思考程裴說這件事的真實目的,所以,他只好開口詢問。
程裴就沒打算和韓之酌兜圈子說話,“你記着就成,秦萊就秦守一個兒子,如果将來顧今夕和秦守真的在一起,想請你幫幫忙呗。”
韓之酌有點意外,意外于程裴這要請他幫忙的語氣,和要幫忙的對象。程裴和顧今夕的交情他多少知道點,沒想到的是,程裴居然會為了顧今夕給他打這方面的招呼。
這一認知讓韓之酌心裏隐隐的發着酸味,說出來的話不免帶着點酸溜溜的氣息,“你怎麽對他那麽好?”
程裴收拾碗筷的動作停住了,回頭看着韓之酌,仔細的把他話裏話外的意思體會了一遍,有些好笑的看着韓之酌說,“我以前不好受想發洩的時候,都是顧今夕陪着我,他可以說是我的人生摯友,在他的人生大事上,幫一把也無可厚非。”
韓之酌把程裴那句不好受想發洩細細的品味了一番,咬文嚼字般的在心裏默念好幾個來回,像是要從中拔絲出幾縷讓他不心疼的證據,但令人無奈的是,他失敗了。
他很心疼,無法停止的心疼着程裴,那些不好受和想發洩,到底是因為什麽呢?韓之酌緘默了一會,擡頭慎重的說,“嗯,我一定會幫忙。”
程裴聽見這句像是鄭重其事承諾的話,倒是忍不住先笑了一聲,邊笑邊對韓之酌說,“也許根本用不着你幫忙,就秦守那樣子,他自己就能把秦萊搞定,外加還有顧今夕,我覺得需要咱幫忙的可能性不大。”
韓之酌沒見過秦守,也不了解秦守,對程裴說的話不否認也不贊同,只默默的看着程裴,像是在無聲的控訴着,既然程裴對那兩人的戰鬥力這麽了解,為什麽還要從他這撈一句:一定會幫忙呢。
“我好的差不多了,你公司有事就走吧。”程裴端着碗筷停在廚房門口,半轉着頭看着韓之酌說。
韓之酌本來是打算走的,聽見這話他雙手一抱臂,靠在椅子上,雙眼一擡露了個懶洋洋的笑,看着程裴說,“你這麽着急趕我走,是有別人要來你這趕場子嗎?”
程裴白了他一眼,拖着腳步進了廚房,半晌搭話的聲才從廚房裏傳出來,“我就是怕你公司有事,你怎麽想法那麽多呢?”
韓之酌牟然低低笑了一聲,不點破程裴的小心思,“那我去公司了,下班後來接你去個地方。”
“什麽地方?”程裴從廚房裏伸出個頭,看着韓之酌問,目光坦然的讓韓之酌覺得這人是真的就随口問問而已。
“一個不能說的地方。”韓之酌一本正經的說,“我總不會把你帶走賣掉。”
“不想說就別說。”沒得到個答案的程裴縮回廚房裏,把碗筷洗幹淨放好,轉身出來看見韓之酌正拿外套,看樣子是打算要走了。
“下午我有實驗,你晚點過來,免得還要等我。”程裴叮囑着說了句。
韓之酌套上外套,看了他一眼,沒應聲。
“聽見沒?”程裴扒拉了韓之酌的胳膊一下,韓之酌扭頭看着程裴,嘴皮子動了動,還是沒說話。
兩人認識多年,程裴對他微末表情中真正含義的處理已經到達登峰造極的境界,見他這樣,就知道這人肯定不會聽話,也就不再追着他要個準确答複。
“走吧走吧。”程裴趕人似的說了句,接着又嘟囔了句,“犟脾氣。”
韓之酌放開門把手,一把把程裴薅住,低頭就親了他一口,“我不犟脾氣,能得到你嗎?”
一句話說的程裴啞口無言,只能瞠目結舌的看着好不要臉的韓之酌,半晌都沒個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