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風雲初變4
接下來兩天，店裏寄養的動物紛紛被領了回去。就連付過一周寄養費用、之後飼主再也沒出現過的貍花貓，也終于等來了它的主人。
飼主堅稱，“前些日子工作太忙，在外地出差耽擱了些時間，所以才沒來得及領走自家貓。”
安妮皮笑肉不笑，什麽也沒說。
對方卻跟做壞事被發現了一般，補上寄養費後慌忙逃離。
“工作太忙？外地出差？真能扯！”安妮冷笑，“說的好像咱們聯系飼主時，迫不及待挂斷電話的那個人不是他一樣。”
“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說什麽寄養，結果一去不複返的飼主難道還少？不就是甩開燙手山芋，讓寵物醫院給遺棄寵物找接盤俠麽？”高萱連連搖頭，“幸好貓留着，要是真給貓找了戶好人家，這家夥怕不是還要找咱們算賬，怪咱們把貓弄丢了？”
“難說。”安妮腹诽。
寄養的寵物被接連領了回去，店鋪裏一下子空曠起來。高萱索性給可樂解開狗鏈，讓它到處走動。
然而解開狗鏈後，可樂依然懶懶散散趴在地上，假裝自己是毛絨玩具。
安妮眼角瞥見，不由輕嘆道，“可樂年紀已經很大，也難怪它不愛動彈。精力旺盛的，那都是小崽子。”
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一陣撓門聲。
高萱、安妮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往外走。
開門一看，一只虎斑貓正蹲坐在門口，嘴裏叼了只肥嘟嘟的麻雀，小模樣很有些眼熟。
看見高萱後，它眼睛一亮。立馬擱下麻雀，跑過來蹭褲腿。
安妮，“！！！”
這不是住過院、被領走的那只虎斑嗎？為什麽會出現在店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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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萱拎起貓，仔細檢查了一遍，發現它并未受傷，這才松了口氣。
“喵嗚。”虎斑貓叫的婉轉悠揚，想撒撒嬌，跟面前這人一起居住。
可是……
安妮壓低嗓音，說起話來又急又快，“不能把它留在店裏！不管怎麽說，它的飼主都是咱們店的顧客。貓私自跑回來了，到時候人找上門，說不清楚。而且要是對方讓咱們把貓交出來，咱們沒有立場、也沒有理由拒絕。”
高萱一邊順毛摸，一邊思考。過了會兒擡起頭，目光銳利，“你不是覺得家裏寵物不夠麽？把它帶回去呗。”
安妮呆住，下意識辯駁，“貓又不能打，養狗才安全！”
“也不一定。”高萱正色道，“有的貓會抓老鼠，有的狗見到老鼠都怕，關鍵看你怎麽培養。”
接着，她指了指麻雀，“瞧，這貓不是挺能幹的麽？還會狩獵，養活自己不成問題。”
安妮頗為心動。如果貓能自給自足，她也就是提供個住宿的地方，并不費勁。再說了，被欺負過的動物要麽膽子很小，要麽很兇。如果虎斑貓能對敵人兇殘，對自家人溫柔，那就太好了。
高萱的表情一肅，“知道咱們救了它，特意叼獵物回來，可見這貓知道感恩。你真不要？”
“不收留它還能怎麽辦？我可不想看它再被欺負到渾身是傷。”安妮大義凜然地表态，随即打算把貓抱走。
“喵喵。”虎斑扒拉着高萱，不肯離開。
“乖。”高萱溫言勸說，“我沒辦法收養你。跟她回家吧，安妮會是個好主人。”
虎斑略失望，特別想耍賴皮，假裝自己聽不懂。
高萱不為所動，耐着性子分析利弊。
過了許久，虎斑見碰瓷無望，只好退而求其次，跟了另一人。不過仔細想想，旁邊的家夥其實也不錯。住院休養期間，她經常塞小零食，還給送小玩具。
安妮一邊把貓抱在懷裏，一邊犯嘀咕，“我怎麽感覺自己被當成備胎了呢？”
“怎麽會？你可是大財主！”高萱一本正經道。
“哼。”安妮冷豔高傲地嗤了一聲，撫摸虎斑貓的動作卻格外輕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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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喜鵲追着啄，最後弄到進醫院的年輕男人名叫王衛。起初他在醫院住的挺開心，但沒多久，他便嗅到一絲危險的氣息。
有人因為寵物長胖，猛的一撲折了腰；有人想抓麻雀，結果被啄的滿頭包，傷口血淋淋；還有人更慘，野貓打群架時剛好路過，最後無辜受牽連，被送進醫院。
王衛敏銳地察覺到，情況不太對。
因此住院第三天，他偷偷給住在郊區的父母打電話，“最近有事沒事別出去，外面可能要亂。”
“沒事的話去超市、商場多買點吃的，囤在家裏。”
“我？”猶豫片刻，王衛咬咬牙，用輕松的語氣說，“最近公司淡季，沒什麽生意，過幾天我就請假回家看看您二老。不用擔心，我好着呢。”
“那啥，我養了只貓，回去的時候能不能一起捎帶回去？”
“我知道媽怕貓，我保證，一回去就把貓鎖在屋裏，絕對不放它出來。”
“這不是我回去了沒人照顧，怕它餓死麽？”
好說歹說，總算溝通完畢，意見達成一致。
挂上電話，王衛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心裏松快許多。想了想，他又給朋友打了個電話，“喂，大華，我那田園貓怎麽樣了？”
“它沒事就好。大家兄弟一場，我當然信你，就是不知道你會不會信我……”
“我跟你說，最近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發生。”
王衛把醫院裏的見聞一一道來，最後認真道，“我覺得最近可能會出事，所以通知你一聲。具體怎麽做，你看着辦。”
“不住院了。”
“病是沒好全，然而病房已經不夠用。走廊裏擠滿了人，整天吵吵嚷嚷的，不利于休養。我打算回家。”
“今天下午出院，之後去接貓。行，待會兒見。”
通話結束，王衛又給關系親近的親戚朋友打了電話，告誡他們注意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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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動物傷人事件頻發，遇上事的居民按比例來算并不大。可要是按人數來計算，那就挺多的。有人不走心，以為單純是意外，傷好了便抛之腦後；有人卻上了心，把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知親友，提醒他們凡事小心。
于是超市、商場、賣場、便利店，到處可以看到，有人在瘋搶食物和日用品。
恐慌這種情緒是很容易蔓延的。
瞧見有人搶貨，一些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也跟着哄搶。而另外一些，原本心态淡定從容，可親眼見到貨架被一掃而空，沒一會兒也跟着慌張起來。衆人見食物就拿，深怕之後買不着。
漸漸的，超市裏排起了長龍，好些人惴惴不安，不曉得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們只知道，手裏的貨物好不容易才搶到手，一定要帶回家囤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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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安妮天天拿着平板刷寵物論壇，發現事态不僅沒平息，反而越發嚴重。
越來越多的飼主在網上發帖求助，訴說自家寵物的異樣。有些還好，只是特別能吃，體型突破了品種限制。可有些，看着就很不對勁。
比如農村的家庭都喜歡養小雞小鴨，有天一只豪豬闖進村子，人們大驚，剛要商量對策，卻見豪豬已經倒下。它的身邊圍了一群小雞小鴨，眼神一個比一個兇殘。人們不願相信雞仔、鴨仔幹趴下了豪豬，又找不到其他合理解釋。
比如家裏養的倉鼠，體型大了一圈，幾乎快要趕上貓崽子！原先買的倉鼠籠根本住不下，飼主愁的頭發都快白了。
比如哈士奇，平常說它拆家可能有點誇張，但這次是真.拆家！家裏的牆都被弄塌了！
苦主們瘋狂在論壇裏發帖，企圖尋找高人求助。
可是沒有人能想到對策，大家都很懵。更糟糕的是，無數帖子被當做虛構故事删除。
苦主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都快急瘋了。
“天天以為別人編段子，人與人之間還能不能有點最基礎的信任？”安妮相信論壇裏的帖子大多是真事，可其他人不這麽看，所以删帖删的飛快。
高萱笑了，“說的就好像你肯信。”
之前不管她怎麽暗示，老板娘都不願相信。直到親眼目睹怪事發生，然後才改了态度。
安妮老臉一紅，不得不承認，“按照常理，這些事的确不太可能發生。”
“所以咯。”高萱聳聳肩，“目前其他人依然在按照‘常理’做事。”
安妮想說什麽，只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改變旁人的想法比什麽都難，這點她非常清楚，因此不打算白費力氣。
用平板開網頁進入各大論壇，只見各種不和諧的帖子飛速消失，很快便被删的一幹二淨。晚來一步的人根本不會知道，之前論壇裏發生過什麽事。
“什麽都不讓說，那些不知情的人可怎麽辦？”安妮忍不住發愁。
說話間，她刷出了一個新帖。
帖主義憤填膺，把被删掉的內容通通整理在一個樓裏。帖子最後，他說，“我也親身經歷過類似的事，版主憑什麽删帖？說了多少遍，不是故意制造群衆恐慌，而是确實遇到了奇怪的事，想給大家示警！”
底下好些人跟帖、附和。
然而三分鐘後，新的帖子又被删除。帖主、跟帖者一律被禁言，再也開不了口。
同一時間，衆多媒體發出新聞稿辟謠，“近期，有恐怖分子四處投放新型動物品種，故意制造混亂。目前有關部門正在積極采取行動，請大家稍安勿躁，耐心等待。”
“新型動物品種力大無窮，且極具攻擊性。居民出行時需做好防禦措施，避免意外發生。如發現可疑生物，請及時聯系警方。”
“若有人趁機在網上散布謠言，故意煽動恐慌情緒，将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
“另附幾則通知。居民李xx，今年25歲，曾在論壇上散布不實傳言，現已被逮捕……”
看到這，安妮面色鐵青，暗自警醒，“好人難做。一不小心善意提醒變傳播謠言，還有可能被抓起來。”
在她看來，比起恐怖分子投放新型品種搗亂，情況更像是普通動物忽然變異。因此數量多，品種雜，受害者衆多。然而媒體已經得出結論，如果駁斥，誰知道會不會被當做造謠起哄？
安妮又氣又急，卻毫無辦法。
高萱低垂下眼簾。所以她才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做。末世裏，沒有什麽比保全自己更重要。
作者有話要說： 我極力規避，但想寫的內容好像還是有點敏感-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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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江抽，看不到更新，我還在日更呀！！！（委屈巴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