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水
次日，睡的飽飽的柳青元醒來後，美美吃着早飯時，卻忽然想起昨夜顯帝吃飯時那強打精神安慰她的樣子，心中不免有點感慨。
說起來，就古代皇帝而言，顯帝算得上相當不錯了。
對國家來說，顯帝雖然說不是千古一帝那樣的奇才，但也可以說得上是承起之君了，對百姓，顯帝登基後，免稅，免瑤，免供，天災時，放糧放銀也未曾有過一絲猶豫。對朝臣，顯帝也是能聽得忠言的皇帝，海納百川，對與自己政見不合，甚至曾經幫助過自己兩個哥哥的朝臣，也未曾趕盡殺絕。
對後宮，顯帝也算得上有情，皇後那就不用說了，無出，嫉妒，謀妾，哪個都是七出之條，在原著裏，不知道這些事情的時候，顯帝對皇後算是上愛敬有加。廢後之後，也沒有賜死皇後，只是讓皇後出家了。
對妃嫔，也算得上難得的和氣了，不管人家心裏是怎麽想的，但面上從來沒有過打罵或被出氣筒的事情發生。而且，對跟着他時間長的老人兒們，都很照顧，就算後來女主封後了，老人兒們也真的變成老人了，他每月也會定時去她們宮中，表示自己的在意。
不行，不能在想了，在想都要被感動了，柳青元很哈皮的自娛自樂，不過，渣就是渣，再好的渣也不能當幹糧吃，不過，在顯帝明顯對她越來越體貼的時候，柳青元也不介意奉上她那點點真心，就當是交了個體貼但花心的好友+基友，而且，這基友還負擔着她下半輩子的幸福和性福，她當然要投入一點，要不然，被看出來，不就糟了嗎。
坐在梳妝臺，柳青元打開胭脂盒，用手勾了些胭脂，塗沫在臉上，問：“皇上走的時候，可曾說過些什麽？”
“皇上只吩咐奴婢要好好照顧娘娘，若是娘娘一直睡着，今日便免了去鳳兮宮的請安。”彩月的梳頭手藝是相當好的，所以，自進宮以後，梳頭的事就一直由她來做。
今日她梳的是反绾髻，柳青元挑了支粉彩碧玺寶石的簪子，對着鏡子比了幾個姿勢，最後選定了一個位置，讓彩月插上去，顯得很是雅致。
“走吧。”她現在已經很高調了，為了別太招恨，還是乖乖去報道吧。
鳳兮宮請安的戲碼一日複一日，別什麽新意。
皇後端坐在最上方，眼神黯淡，卻還是力盡的保持着皇後該有的雍容華貴。近日，每每看見皇後強打精神的憔悴樣子，都讓柳青元不由的想起，她初入宮，第一次請安時，皇後的那種高傲與威儀。
因為郭貴人有孕，皇後便特地給她恩典，加了個坐位，準她請安後可以坐下。
“今日太後傳了旨，說身體微有不适，便不必在去請安了！”皇後待衆人請安後，說道。
“太後身體不适，可請了太醫，需要臣妾們适疾嗎？”許妃第一個開口，眼見着郭貴人将産，她也沒找到什麽機會暗算，心裏就有些着急。
“宋淑儀為了照顧太後，昨兒已經留在慈心宮了，今兒都沒來請安，有宋淑儀照顧，想必太後很快就能痊愈的！哪用的着咱們!”做為生了皇上第一個孩子的卻還是貴嫔的孫氏，可想而知她不怎麽靠譜，她在原著中先靠上惠妃，又靠上宋淑儀，宋淑儀倒了之後，又靠上安婕妤，是風吹四處倒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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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行事也糊塗，像現在，她的本意是想為宋淑儀說好話，贊她是純孝之人，但說出來的話聽起來卻是赤果果的拉仇恨了。
“宋淑儀原昨兒就去了，怎麽卻不是皇後娘娘？”惠妃的意思很明顯，婆婆不适，怎麽正版兒媳婦卻不去侍候，反到要個小妾去！
“本宮自然去過，但宋淑儀是太後的親侄女，太後便将她留下了。”皇後臉色有些不好，她昨夜早早就去了，但太後根本就沒見她，只說已經休息了。自從太後得知年宴時候的紅花事件後，便越發的不待見她了，而皇上，也無視了這種不待見，這讓她越來越不安。
“太後娘娘可嚴重？”安婕妤插話，太後不适，身為宮妃關心是應該的。
“無妨，不過微感風寒，吃了幾貼藥無事了！”
“郭貴人若能給太後娘娘生個小皇孫，想來，太後娘娘什麽病都會好的！”蘭貴儀突然接話，神色天真的說。
一句話，将話題從太後拉到已經七個月的郭貴人身上，衆人便都将話題轉向孩子，只安婕妤低着頭，別有深意的笑了一下。
傍晚，正是微風習習的時候，因為在鳳兮宮請安時被刺了兩句，心情不佳的許妃領着宮女，到禦花園散心。
“娘娘，您看這牡丹開的多好啊！”許妃的貼身宮女美蘭一邊給許妃打扇子，一邊讨好的說。
離許妃不遠處，正有一叢牡丹，長的蔥蔥郁郁的，這會兒正是開花的季節，雍容的牡丹雖無香氣，但卻開的炫爛，十分适合賞景。
許妃正要開口說上兩句，就看見不遠處走過來一群人，當頭的正是宮中風頭正高的純嫔，剛剛好些的心情瞬間就低落了下來。
其實柳青元也不願意見她啊，她不過是在宮裏太悶了，才出來逛逛，誰知道剛出門就碰見了旁人，還是個份位比她高的，要請安啊，有木有。
不過，已經正面迎上了，也不容她裝沒看見，柳青元到底演技了得，笑盈盈的上前，看着樣子就象是多喜歡許妃似的：“給許妃娘娘見禮。”
“起吧！”許妃到底也是在宮中多年了，即使心情不好，也不會在表面上露出。
“純嫔也是來禦花園散心的？”雖然心裏不喜歡，但對與得寵的妃子，她還是不會輕易得罪。就這麽幹站着也沒什麽意思，許妃便開口随意問。
“正是，近來，禦花園中的花都開了，臣妾還沒見過，便出來走走。”
兩人邊走邊閑談，有一會兒，正當柳青元想告辭回去的時候，一旁忽然有人上前請安。
“婢妾給許妃娘娘，純嫔娘娘請安。”郭貴人上前見禮，因為她聽太醫院的說法，多走動走動生時能順利些，平日裏就在鳳兮宮偏殿的時候就經常走動，不過，到底是在皇後宮裏，不敢放肆。今日身子感覺好些，又被身邊的宮女相勸，便決定出來走走。
誰知沒多大會兒，就看見許妃和純嫔，雖然她站的偏些，那兩位不一定給看見，但她還是不敢随意離開，她不過一小小貴人，雖然有了身孕，但根本不可能自己養，等生出來後，孩子一抱走，誰還認得她是誰啊？
“郭貴人起吧，你身子重，不必多禮了！”許妃露出溫和笑，沖着郭貴人點點頭，心裏卻暗中盤起前。
有許妃在，自然輪不到份位低的純嫔多話，柳青元樂得不上前，禦花園，孕婦，高位妃在加上皇上的新寵，這樣的組合太容易出事了。
“郭貴人今兒怎麽到禦花園來了，本宮記得，你這胎位不是有些不穩嗎？”許妃關切的問。
郭貴人看了一眼身邊的人：“婢妾覺得屋中有些悶，便出來走走，嬷嬷也說，多走動些對胎兒有好處。”郭貴人擡手摸了摸肚子。
“哦，本宮記得惠妃懷二公主時，太醫也曾如此說過。”許妃見純嫔不說話，以為她見到郭貴人的肚子感懷自深，便不在理她，只與郭貴人說話。
幾人走走停停，柳青元幾次都沒找到離開的機會，許妃位高，她不說話，柳青元也不好自行離開，眼見着就到了池子旁，她心中的感覺越來越不好。
看着郭貴人似乎有些累了，許妃終于笑着開口：“好了，天色不早了，多走動些雖對胎兒有好處，但也不可過度，你早些回去吧。”
“還有純嫔，本宮也不打擾你賞花了，先告辭了。”
柳青元寒喧了幾句後，便福禮應道，然後與郭貴人退到一邊，看着許妃帶着幾個宮女從自己面前走過。
暗暗的松了口氣，柳青元本以為這事過去了，可誰知道，就在三人錯身，身邊的嬷嬷丫環交錯的時候，異變突生。
不知道是誰，腳下踩到了許妃臂上挽的披帛，許妃一個站立不穩，身子向前一跌，竟然就要撲到郭貴人身上去了。
若是平時這也沒什麽，大不了就是被推倒，擦點藥就行了，可是現在柳貴人還懷着孩子呀！那可是七個月的孩子啊，郭貴人胎象本來就不好，要是被這麽一撞，準準的早産。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弄懵了，郭貴人身邊的宮女嬷嬷像被吓到了一樣，一動不動。
柳青元反應很快，瞬間沖向許妃，伸出手來狠狠的拉了一下許妃，就這一下，也算救了郭貴人，柳青元和許妃一起倒向了郭貴人的身側。
然而，就在大夥松了一口氣，想要上前扶人的時候，一聲巨大的水花聲響了一起，柳青元心中一顫，回頭一看，郭貴人原來站的地方已經沒人了，人既然不在原地了，自然，是掉到了水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