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瘋了

“什麽?”

許昭和趙北同時開口。

葛一嵩捶了趙北胸口一拳,“生哥驚訝是肯定的,你驚訝什麽。”

“我哪是驚訝,我是生氣,他媽的,又栽這小子手裏了。”趙北挂了電話看向許昭,“生哥,這回咱不能還放過他吧?”

許昭眉頭蹙着,表情有點不太相信。

“他跟你說的?”

“是啊,是他親口跟我說的,還讓我順便告訴你。”

為了證明可信度,葛一嵩接着補充了一句,“就在剛才,我下去找你的時候,他在樓梯口攔着我,讓我告訴你的,你要不信,自個再去問他。”

許昭急步往教室走,“他人呢?”

“在教室啊。”葛一嵩跟着答道。

早自習還沒上,教室裏已經來了一大半人了,許昭臉色不太好,直接踹開了門,力道比平常還要大,那門被他一踹,落下了許多木屑下來,班裏人都被驚到了。

許昭幾步走到餘楠面前。

餘楠低着頭翻書,連個頭也沒擡,葛一嵩一看這架勢就知道大事不好,他咳了一聲,往班裏喊,“各位,額,咱生哥有點事要跟餘楠聊聊,就請各位出去一趟?”

班裏的人面面相觑,幾秒鐘後是推桌拉椅的聲音,沒一會兒人都走光了。

許昭拉開椅子,坐下看他,跟沒事人一樣笑了一聲,“有個事想問你。”

餘楠其實很清楚許昭要問什麽,他沒擡眼,聲音也淡淡的,“什麽事。”

許昭繼續笑,“報警的事,是你幹的?”

“嗯。”餘楠又翻了一頁。

許昭還在笑,只是笑得不大自然,他歪了下頭,“為什麽。”

餘楠低着頭看書,“想報,就報了。”

“想報就報了?”許昭低頭嗤笑了一聲,神色明顯不太好,“你是故意的?”

“嗯。”餘楠說。

許昭收起了笑,“為什麽。”

餘楠冷漠的讓人心寒,“沒有理由。”

“沒有理由?”

許昭攥緊了拳頭,那力道像是要把骨頭捏碎,手克制不住的抖了抖,好一會兒,他松開了拳頭,“如果我非要你給我一個理由呢。”

餘楠正準備再翻一頁書,許昭大手一揮,把他的書揮落在地。

趙北插了句嘴,“生哥,讓我好好教訓……”

許昭眼神一掃,滿臉的怒氣,“讓你他媽說話了嗎!”

葛一嵩拽着趙北的衣袖往後拉,“沒看生哥正在氣頭上呢嗎,別廢話。”

趙北被罵的有點懵,嘟囔着,“我就是……”

葛一嵩手肘拐了他一下,趙北就立馬閉嘴了。

許昭看着臉色淡然的餘楠,他想把怒氣壓下去,卻怎麽也壓不下去,只好咬着牙說,“我問你話呢,別看書了。”

餘楠這才轉臉看他,“你想要我,給你,一個,什麽樣的,理由。”

許昭臉徹底陰了,額邊青筋凸起,“你什麽意思。”

餘楠目光依舊淡然,“意思就是,沒什麽,好解釋的,你如果,非要一個,理由,可以告訴,我,我可以,給你。”

許昭怒氣已經到達了頂峰,他其實是個很會掩飾,或者說是很會克制情緒的人,只是餘楠總是能輕而易舉的将他的情緒激發。

他克制不住怒氣,猛的一腳踹翻了桌子。

怒氣跟那勁兒成正比例增長,桌子淩空翻了個跟頭,一下把前桌李慈的桌子還有前前桌崔心怡的桌子,一起砸倒了。

許昭的書,筆,試卷還有餘楠的東西,從半空中飛出去,也不知道飛到哪了。

動靜太大了,班裏的同學本來就沒走,都是在班門口站着看書,還有些人忍不住好奇從窗戶裏偷偷看。

但這一會兒動靜直接引來全場外的焦點,他們張望着臉,滿臉的好奇,驚訝。

許昭捏緊了拳頭,“我真瘋了。”

他從口袋猛得摔出了一盒磁帶,摔的力道太大,裏頭帶子直接摔出來了。

許昭氣得轉過身往外走,拉開門猛的一甩,那經歷了生死的老門又再次經歷了一把生死,晃了晃,抖下了一抔土塵下來,嗆得靠門的同學連連咳嗽。

趙北這才指着餘楠開口,“你踏馬給我等着,生哥不罩着你,看我以後怎麽收拾你。”

說完跟着許昭出去了。

葛一嵩嘆嘆氣搖搖頭,“我真服了你了大哥,生哥對你多好啊,還不知足,非要搞成這樣?”

說完也走了。

許昭他們一走,班裏的人直接推門就擁了過來。

一窩蜂的人圍在餘楠身邊,有餘楠認識的還有他不認識的。

“怎麽回事啊餘楠,許魔頭怎麽發這麽大脾氣啊?”

“是啊,我剛才看到他的臉,魂都吓掉了,跟要吃人一樣。”

“他昨天不是還替你出頭嗎,怎麽這麽快就翻臉不認人了啊?”

“哎伴君如伴虎啊,到底怎麽回事啊,你快說說餘楠。”

餘楠淡淡道,“沒什麽,你們,有其他,事嗎,我要寫,試卷了。”

“你那桌子都被踹空了,你上哪找試卷啊。”

“別敷衍我們啊,怎麽可能沒事啊,他都氣成那樣了。”

“就是啊,你就說說呗。”

“我要,看書了。”餘楠回道。

班裏的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不管餘楠怎麽說,都圍着他說不停。

最後還是李慈開的口,“你們累不累啊,人學霸忙着呢,非要在這為了滿足你們的好奇心浪費時間啊,都說了沒什麽了,許魔頭陰晴不定那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人想發脾氣就發脾氣,還得提前告訴你們啊,還有馬上就要上課了,你們能不能讓我們收拾下桌子,別圍這了?”

這麽一番數落,那些人才不情不願的走了。

餘楠這才有空起身搬桌子,桌子除了桌面,其他部位都是鋼做的。

餘楠搬的時候才發現,側面的鋼面直接凹進去了,不知道是許昭踹的還是摔得。

李慈啧啧開口,“這是使了多大勁啊。”

說完又擡眼看餘楠,“許魔頭看樣子真氣得不輕啊,你能好好站在這,實屬奇跡。”

餘楠沒吭聲,低頭收拾桌子,那桌子的确跟空了差不多,好幾張試卷都不知道飛去哪了,餘楠找了一會兒就放棄了。

李慈撿起摔在地上的mp3,連連哀喊,“禍起蕭牆啊,坐你前桌實在太倒黴了,躺着也中槍,我剛買的mp3啊。”

說完看餘楠,“餘楠,聽我說一句,你還是找方蘭說一下,看看能不能轉校吧,就今天這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你們倆鬧掰了,不說以後許昭能不能放過你,就他那兩大護法都不會放過你。”

“我知道。”餘楠低聲回了一句。

他撿起許昭的書,數學書裏還夾着張紙,快掉了,餘楠打開書準備把它夾好,結果看到紙上的內容,他楞了一瞬。

是他的筆跡,上面寫着“上課不要說話”。

這張紙他一直以為他扔了,原來被許昭收起來了。

旁邊還有一段話,“那些你不想說的話,以後我都替你說。”

是許昭寫的。

這話那天他在許昭家看電影的時候,他也說過,當時餘楠以為他只是随便說說。

原來他是認真的。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李慈還在那說,“你知道你還惹許魔頭幹嘛啊?能服軟就服軟,有句話說的好,叫識時務者為俊傑,學校裏有些人勢利眼,這事兒很快就會傳出去的,到時候就算你不想找事,事也會來找你。”

說完他聽不到餘楠說話,還低下了頭看餘楠,“餘楠,餘楠。”

餘楠回過神來,李慈說,“我剛才說的話你聽見沒啊?想什麽呢。”

餘楠把那張紙抽了出來,回道,“沒什麽。”

“所以說,你怎麽想的啊?”

餘楠把許昭的書收拾好,放進他的抽屜裏,“要期中,考試了。”

李慈無語,“出這麽大的事,你還有心思想這個?哎,真不知道你怎麽想的。”

餘楠把所有東西收拾好,最後才低頭撿起那盒磁帶。

看樣子有點年頭了,上頭的封面已經發黃了,裏頭的磁帶也被許昭摔出來了,看樣子是沒用了。

這年頭已經沒人再聽磁帶了,他不知道,許昭最後扔下這盒磁帶是什麽意思。

但他大概也不會再有機會好好的問他了。

他把磁帶,連同那張紙,一起收好放進了書包裏。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