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方大嫂看方曼緊緊咬着唇……
方大嫂看方曼緊緊咬着唇,又去盛了一碗飯,才慢悠悠道:
“說起來,咱們小曼如今也滿二十了,是時候該給小曼找個婆家了。”
“可不是,一轉眼小曼也長大了,咱小曼長得漂亮,又是軍區學校的老師,我可得好給小曼挑個好小夥兒!”
方營長就方曼一個妹妹,平日裏疼的緊,妹妹大了,就一心想着給妹妹找個好婆家。
方大嫂笑了笑,又道:
“說起給小曼找婆家,我倒是有個好人選......就是前頭.....”她的話還沒說完呢,就被小姑子給打斷了。
方曼一聽大嫂要把自己嫁出去,清秀的臉上浮上愠怒,她怒瞪着方大嫂:
“我不嫁人!就不嫁人!這是我們方家,什麽時候輪到你做主了!你就是個外人!你要不要臉啊,還想趕我走!
沒門!”
正在盛菜的方大嫂聞言,啪噠一下丢了手裏的勺子,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笑來:
“是,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我是你們方家的外人不假,可你也得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
人家小陸都結婚好幾年了,跟家裏媳婦連娃都有了,你一個大姑娘整天沒事不好好教書,就琢磨着咋去扒人家牆角,
你也不看看,往常你湊到小陸跟前獻殷勤,人家連個正眼都沒給過你!就這你還厚着臉皮往人家邊上湊呢!
話說到這份上,就讓你哥看看咱倆到底誰不要臉!”
“你敢罵我不要臉?”
方曼讓方大嫂指着鼻子罵到臉上來了,當下一張臉紅一陣白一陣,眼睛猛地睜大了,瞪大了眼尖叫着就要撲上來打方大嫂。
這時候,方大嫂的兒子小明明肚子餓了噠噠噠邁着小步子跑進屋裏聽見這話,看方曼眼珠紅紅的要打媽媽,立馬張開小胳膊擋在媽媽前頭:
“壞姑姑,不許欺負我媽媽!”
壞姑姑!!!
方曼一聽親侄子也不幫着自己,更是氣的火冒三丈,剛想上去撕扯小明明,方大嫂登時拿起桌上的熱粥倒扣在方曼腦袋上,剎那間方曼的尖叫聲響徹整個方家小院。
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剛捧起飯碗的方營長呆呆的看着這一幕,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頭頂熱粥的方曼一張臉又疼又難受,再也忍不住了,嗷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哭了起來:
“哥!你看看這個惡女人就是這麽對待我的,你要給我做主!”
“不用你哥給你做主了,我自己走!”
面容平靜的方大嫂抱起抽噎的小明明,眼神冷冷的看一眼發愣的方營長,給他下了最後通牒:
“方建設,從我十八歲嫁到你們方家,整整十年了,這十年你娘嫌棄我,你妹妹瞧不上我,明裏暗裏給我下絆子,故意把衣裳弄髒讓我洗,在我懷孕的時候,家裏的話也都是我一個人幹,就在我生明明前兩天,大冬天的,你娘和你妹妹還讓我下冷水洗衣裳。
以前看在明明的份上,這些我都能忍,可是現在我不想忍了,下頭這些話,我只跟你說一遍,你給我聽好了。
以後這個家,有我跟明明就不能有方曼,有方曼就沒有我跟明明。
我給你一星期的時間,你好好想清楚,你要是想要妹妹,那我們就離婚,你要是想要我跟明明,你就把方曼送走!
不管是送回老家還是嫁人,總之這個家裏有我沒她!”
說完這話,方大嫂就抱着明明回屋收拾衣裳去了。
方營長一臉複雜痛苦,他不知道媳婦嫁給他這麽些年受了這麽些委屈,也不知道他娘和妹妹為什麽要這麽做,他只知道要是不把妹妹送走,這個家怕是要沒了。
原本還坐在沙發上嗷嗷哭的方曼,看着提着大包袱抱着明明頭也不回就離開的方大嫂,又看一眼失魂落魄的大哥,心裏頓時慌了,她不要走啊,她還要等着陸大哥回來呢!
方曼一下子撲過去,抓住方營長的手:
“大哥,我不走,我不走!我是你親妹妹,你不能送我走!”
方營長表情麻木地扯開方曼的手,冷冷道:
“前頭你大嫂說的都是真的?”
“........”
心虛的方曼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方營長一看她這樣,心頓時涼了,他站起來冷聲道:
“今天晚上,你收拾收拾,明天一早我送你回老家,不要是不願意,就離開這個家自生自滅吧。”
說完,方營長就轉身離開了,只留下一臉絕望的方曼坐在沙發上。
滿臉淚水的方曼眼珠子滴溜轉了幾下,不甘心的又咬傷了唇,她費盡心思才從老家來了軍區,靠着哥哥的關系當成了軍區小學的老師。
在軍區雖然偏僻了點兒,但是有吃有喝,每個月還有工資拿,要是她回了窮鄉僻壤的老家,不光沒有工資了,還得每天下地幹活!
她才不要回老家!
方曼咬牙,她一定要嫁給陸大哥!
~
百裏之外的陸家村一片寧靜,進入六月之後,随着麥收的臨近,陸家村又進入了忙碌的準備之中,大隊長整天背着手帶着村裏的幹部們在田埂上看,就等着田裏的麥子成熟之後,趕緊帶着村裏人把麥子收起來。
夏日多雨,前頭還晴朗一片的天空不知道啥時候就會陰沉下來,嘩啦啦下上一場雨。
這幾天陸家村村民都忙着整理農具,清掃麥場,還要把下一茬要種的玉米種子準備好,可以說這段時間是一年之中最忙的時候了。
夏日天長,陸家堂屋的鐘表都走到六點了,外頭的天空還瓦藍瓦藍的,姜姥娘依舊坐在院子鋪好的席子上忙活着,不過這次不是忙着拆衣裳,而是準備着縫衣裳了。
前頭兩天,姜姥娘帶着姜春棗見天在家裏洗洗刷刷的,一股腦兒把家裏冬天的被套棉襖皮啥的都給洗幹淨了。
這會兒姜姥娘捧着一件洗的發白的棉襖面子,左看右看,看到棉襖上打了好幾個補丁了,就嘆了口氣:
“這是俺女婿冬天穿的棉襖吧,你瞅瞅這上頭都打了多少個補丁了,棉襖袖口都磨沒了,這面子沒發穿了,留着納鞋墊用吧。你呀,對家裏人也太不上心了。”
姜春棗聽了她娘責怪的話,莫名有些心虛,那啥,前頭她還沒重生的時候,可不就是對啥也不上心嗎。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她都洗心革面了,今年保證給陸霖還有倆崽崽一人做上一身嶄新又暖和的棉襖棉褲。
前提是她得跟着她娘學會做衣裳才行,姜春棗讪笑兩聲,摸摸鼻子,虛心向姜姥娘學習怎麽做衣裳,姜姥娘看閨女誠心誠意想學,倒也沒再多話,手把手教閨女做棉襖。
娘倆一個教一個學,不知不覺時間就這麽過去了,等到陸霖帶着倆崽崽從外頭抓魚回來,小茉莉奶聲奶氣喊肚肚餓了,姜春棗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她還沒做晚飯呢。
姜春棗趕忙從席子上跳起來,穿上鞋,洗幹淨了手急急忙忙往井邊跑,在井邊打水洗臉的陸霖見狀,忙把小妻子扯到自個兒跟前,井邊濕淋淋的,他生怕小妻子有啥意外。
陸霖好心好意的,姜春棗不但不領情,還嬌氣嘟囔:
“你幹啥拉我,我得去拿把井裏鎮着的牛肉拿出來,給崽崽做西紅柿牛肉面。”
陸霖俊眉一挑:
“西紅柿牛肉面?”
可不是,就是前頭在縣城買回來的牛肉和牛骨頭啊,一直放在籃子裏吊在井裏冰着呢。
姜春棗嘀咕着就要上去把吊在井裏的牛肉拉上來,陸霖看小媳婦嘟囔着要上去,溫聲道:
“家裏沒熱水了,做牛肉面得用熱水,你先去燒水,我來拿牛肉。”
姜春棗一聽,想着家裏沒熱水可不行,就颠颠兒去竈房燒水去了。
姜姥娘娘沒事幹,就帶着石頭和小茉莉倆小孫孫去菜園裏摘西紅柿。
家裏菜園裏西紅柿長得好,沒一會兒姜姥娘就揣着一籃子紅紅的西紅柿帶着倆崽崽回來,樂呵呵道:
“咱家的西紅柿長得可真好,紅豔豔的,等會兒留下幾個給咱們石頭和茉莉洗了吃。”
姜春棗從竈房裏燒水出來,看一眼她娘籃子裏的紅豔豔的西紅柿,笑眯眯道:
“今年雨水足,菜園裏的自然長得好。”
說完,姜春棗就選了四五個長得好的西紅柿留下做牛肉面,把剩下的西紅柿全都洗了,切片跟花朵一樣一片片放在碗裏,撒上一把白糖,嘗一口沙甜沙甜的,姜春棗眯着眼兒,遞給倆崽崽一人一個小調羹,笑道:
“石頭,帶着妹妹到院子裏吃去吧。”
小石頭點點頭,帶着小茉莉,倆小家夥兒手牽手捧着小碗兒到院子裏去吃去了。
陸霖拿着牛肉從院子裏進了竈房,剛進門嘴裏就被塞了一抹甜,黑眸一頓,疑惑地看着拿着筷子對着他笑的姜春棗。
姜春棗看陸霖的樣子,得意道:
“咱家的西紅柿是不是很甜?”
陸霖看着眯着眼兒對他甜笑的姜春棗,黑眸深了深,俯身在姜春棗紅唇上輕啄了一口:
“嗯,很甜。”
姜春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