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三妃大鬧禦書房之後,沈碧芊就被關了禁閉,楚序則幾天沒見到她,楚序不知為何,不生陸晥晚的氣,不生林貴妃的氣,唯獨生沈碧芊的氣。

一番雲、雨過後,林貴妃氣喘噓噓的輕輕趴在楚序堅實的胸膛上,白皙纖細的腿纏在楚序的腰上,似乎沒有盡興一般,手不停的在楚序胸膛上游走。

楚序則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雙眼放空,似乎明白為何生沈碧芊的氣了,氣得是沈碧芊的誤解,氣得是自己也覺得自己是真病了。

過了一會兒,林貴妃見楚序還是沒有聲音,微微擡頭看了一眼,身邊的人,早就呼吸均勻的睡着了,林貴妃嘆了口氣,看來傳言不假,皇上是真虛。

沈碧芊的生活恢複了平靜,沒有虛情假意的陸晥晚,沒有橫行霸道的林貴妃,沒有借機利用的皇後,更沒有脾氣暴躁的皇上,唯獨有的是安心。

日子舒心,沈碧芊自然忘不了自娛自樂,倒是跟宮人踢起了毽子,從十四歲進宮,這就是沈碧芊最喜愛的娛樂活動。

無奈霁月軒踢得好的只有她一個,這不,一下毽子就砸在了至清的頭上,“哎呦。”

沈碧芊上前撿過毽子,道:“至清你真是笨得可以了。”

至清委屈道:“奴婢哪會這些東西?昭容不如來個簡單些的游戲,這樣大家也都玩得高興。”

沈碧芊摸着下巴想了一會兒,忽然開心道:“那就玩瞎摸吧,至慧去拿帕子。”

看主子興致勃勃,其他人雖覺幼稚卻也不敢多言,主子終究是主子,奴才始終是奴才,誰能說她不是呢?

沈碧芊将帕子系在自己的頭上,大聲道:“你們躲好,我數到十,就開始了。”

“一、三、六、十!”沈碧芊再一次讓其他人見識到了她玩賴的本事。

數數之後,沈碧芊先是站在原地不動,仔細聽周圍的動靜,稍微出一點聲音,就會把沈碧芊引過去,吓得大家都捂上了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出了聲。

沈碧芊偷着沖自己臉上的帕子吹氣,想要借縫隙偷偷看看周圍的情況,誰知至慧系的太緊,半點不透,唯一能看見的便是微光,那感覺像是置身在天上一般。

不一會兒沈碧芊聽見許多腳步聲,随之變成一個,很輕,很輕,她大笑道:“你就是會輕功怕是我也要抓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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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沖有腳步聲的方向撲去,一把拽住,得意的笑了起來,像是奪到了寶貝一般,她抓住那個人道:“抓住你了,就不能跑,現在讓我猜猜你是誰。”

沈碧芊伸手往上摸,摸到被活捉的人的臉,她用雙手捏了捏那人的臉,手感不錯,還有彈性,高高的鼻梁,微長的睫毛,菱角分明的嘴,還有刀削般的下巴。

沈碧芊忽然皺起眉,又在下巴上摸了兩下,手感沒錯的話下巴上有胡茬,這霁月軒除了宮女就是太監,哪來的男人?

她趕緊拉下蒙眼的帕子,太久适應黑暗,她感到陽光有些刺眼,眯着眼擡頭看,初看只覺得這男人生得還挺好看,再看油然生出一種熟悉感,三看沈碧芊結結巴巴的張口道:“皇,皇上。”

而周圍是跪了一地的宮人,不遠處站了大朱頭,葉沐,還有沈行之。

“讓你思過你卻在瞎鬧?成何體統!”楚序站在沈碧芊面前斥道,沈碧芊無奈,只好向沈行之求救,只見沈行之清咳兩聲,微微扭頭,她又看向葉沐,葉沐攤手表示束手無策,最後她看向大朱頭,大朱頭一臉幸災樂禍的偷笑,眼神像是在說,活該。

就此,沈碧芊得出結論,無論是男人,還是太監,關鍵時刻都不可靠。

“臣妾這不是瞎鬧,是在鍛煉自己的聽力,”然後湊到楚序跟前道:“好在後宮做皇上您的耳朵。”

對于蹩腳的借口,楚序的嘴角抽動了兩下,可沈碧芊的攻擊還沒有結束,還在繼續,“皇上不是關臣妾禁閉了,吩咐不能出霁月軒也不能見任何人麽?怎麽食言了?”

“朕哪裏食言?”楚序上下打量着沈碧芊,只見沈碧芊嚴肅的點了點頭,道:“對,皇上是天子,是龍,不是人。”

楚序胸口悶下一口惡氣,俊美的臉上帶着糾結的表情,着實想好好修理修理面前伶牙俐齒,強詞奪理的沈碧芊,平時怎麽沒見她這般聰明。

在不遠處的沈行之一只手捂上自己的俊臉,深覺丢臉,莫不是自己真繼承了所有的智商與美貌,致使親妹妹智商美貌均三等殘廢?

葉沐看着沈碧芊嘴角微微勾起,恐怕也只有葉沐會覺得這樣的沈碧芊任性的可愛。

“沈行之許久未見親妹,甚是思念,沈承山大人與沈夫人對愛妃你也多有挂念,朕這是為照顧臣子情緒。”楚序挺起胸膛堂堂正正道。

大朱頭在一旁拍馬奉承,“皇上真是胸懷廣博,海納百川,時時為臣民着想,是我大齊之福啊。”

沈碧芊白了大朱頭一眼,心想道:我也海納百川,我有海納百川的胃,誰怕誰啊。

說沈行之思念自己沈碧芊是決不會相信的,小時候自己最喜歡黏着沈行之,總是用手抓沈行之潔白的一塵不染的衣衫,每次一抓一個黑印,從此沈行之再沒讓自己近過他周圍半米,沈碧芊還記得十四歲進宮時全家人送行,沈父一直嘆氣,沈母不停的抱着自己流眼淚,唯獨沈行之面無表情,在自己離開的時候還笑了起來。

其實沈碧芊不知道,沈行之在她離開之後躲在門後哭了好久,笑不過是在掩飾自己的傷感,所以這世界上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就像沈碧芊也不知道,楚序是因為想看看她,遂擺駕霁月軒。

“臣妾多謝皇上體恤,臣妾也甚是思念家父家母,還有家兄。”

楚序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他傲嬌的揚了揚頭,轉身離開,“朕還有公務,愛妃好好閉門思過。”

“恭送皇上。”

後宮乃是幾家歡喜幾家愁,陸晥晚本以為沈碧芊閉門思過了,皇寵便能落在自己身上,誰知,皇上一連幾天沒來錦畫堂,倒是每日在華陽宮進進出出,讓林貴妃占了便宜。

陸晥晚真是覺得賠了夫人又折兵,沈碧芊定是不會再與自己交好,而皇上的寵愛也沒有穩固。

她拿起梳妝臺上的白玉把玩,始終猜不出這白玉到底有何意義,又不能主動前去詢問,雖然皇上信了她是白玉的主人,卻沒有格外恩寵,想到這裏她微微嘆氣。

熟不知這其實是一種保護,越受寵的人越站在刀尖上,若是站不穩的人,摔倒了只怕就再爬不起來了。

陸晥晚雖聰明有心機,卻始終沒想透這一層。

午膳,陸晥晚奉命,與皇後一同前往壽康宮陪太後用膳,席間,太後一直食之不語,臉上不帶一絲笑意,氣氛極其壓抑。

飯後,陸晥晚随皇後陪太後散步,皇後與陸晥晚一人一邊扶着太後。

“最近令尊可好?”太後忽然問道,陸晥晚先是一怔,随後道:“家父還好。”

“沒少往宮中給你送東西吧?”太後雖然是疑問句,但問出的口氣确實肯定的,陸晥晚不得不佩服姜還是老的辣,自己一舉一動都在太後的眼裏。

沒等陸晥晚回答,太後便繼續道:“一直以來令尊都是從六品京官,能夠生養出你這樣天仙兒一樣的女兒也算是好命了,你在家裏是庶出吧?”

陸晥晚臉色一白,答道:“是,臣妾是庶女。”這是她一生中最大的短板和痛處。

太後當然不是為了戳陸晥晚的痛處而說得話,她只是想讓陸晥晚明白,自己不過是個從六品京官家的庶出小姐,該懂得如何站隊。

“你父親國丈會幫忙照看,你只需在宮中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莫要多一分,莫要少一分,想來你走到現在也不容易,怎麽都不會想再回去以前的生活。”太後笑着意味深長地拍了拍陸晥晚的手。

陸晥晚心中雖恨,但也只能點頭,“臣妾謹遵太後教導。”

“怎麽看這張臉都不比林貴妃的差,這樣的美人,若是埋沒了實數可惜,過些日子怕是要圍獵了,要好好表現,多讨皇上歡心。”太後沖着乖巧的陸晥晚笑得十分慈祥。

“是,臣妾知道。”陸晥晚心中十分憋屈,只想着有一天不要再這樣低眉順眼的活着,會有那麽一天要踩着所有人高高在上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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