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筱白猛地停下了腳步。

就這麽一打岔,他已經追不上前面的秦遇和蘇豫了,蜂擁而上的人群隔開了他們。筱白幹脆就停下腳步,走到沈之恒面前,問他:“你來做什麽?”

沈之恒接手星途不到三年,沈家又是很注重**的家族,網上基本沒有關于他的照片流傳。而且這會兒全節目組都兵荒馬亂的,因此也不會有人注意到,這個站在樹根旁邊的高大男人就是星途的總裁。

“來看看你拍戲。”沈之恒把目光從被送上救護車的蘇豫身上移開,看着筱白,表情淡淡地問道:“你們關系很好?”

“師兄弟。”筱白點了點頭,很坦然地回答道。

末了,他又補充了一句:“大學時候的。”

男人“唔”了一聲,表情看上去倒沒有什麽異狀。筱白心想也是,本來按照原着,沈之恒應該會吃秦遇的醋,但這會兒蘇豫和他還是陌生人的狀态呢,這個環節自然就被蝴蝶了。

“本來想開車請你去遠一點的地方吃午飯,”沈之恒道,“不過出了這種事情,你應該也沒什麽心情吃了吧?喏,幸虧我提前準備了一手。”

說着,男人從懷裏掏出了一袋麥當勞遞給他。

筱白這下是真的詫異了,他沒有接,而是仔細打量了一番面前的男人:“你……真的是沈之恒嗎?”

沈之恒的一張臉板得死緊:“吃不吃?不吃我扔垃圾桶了。”

筱白笑了:“吃啊,拍了一上午戲,正好餓着呢。”

這會兒救護車已經開走了,節目錄制自然也已經暫停。但筱白和秦遇他們下午還有戲,秦遇只能巴巴地站在原地,翹首望着救護車一路呼嘯着遠去。

筱白望着遠處熙熙攘攘的人群漸漸散去,緊皺的眉頭也終于放松了下來。

他已經看到影視城外有不少代拍聞風而動地趕過來了,想必,這事兒很快就能爬上熱搜吧。

外面風大,他們就随便找了一個影視城裏無人使用的偏僻宮殿休息。沈之恒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筱白專心致志地擠着番茄醬,欲言又止了好幾次,才出聲問道:“你昨天晚上,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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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足足一晚上都沒睡好。

“什麽?”筱白心下一抖,但面上還是保持着恰到好處的疑惑,澄澈的雙眼顯得青年的表情異常無辜,“昨晚怎麽了?”

……他在裝傻。

沈之恒的腦海裏突然浮現出了這四個大字。男人放在膝蓋上的手指微微一動,在某一瞬間,他恨不得立刻把面前這個像是狐貍一樣狡猾的青年關進籠子,好好調/教一番,讓他再不敢對自己說謊。

“既然如此,”他緊緊地盯着筱白的雙眼,選擇了直擊關鍵點,“那我就直接問了:我昨晚的告白,你考慮好了沒有?”

筱白和他步步緊逼的目光對視了一眼,喉頭情不自禁地上下滾動了一下。

他下意識移開目光,嘴上哈哈笑着:“告白?我還以為你昨天是在跟我開玩笑呢,哈哈哈……”

“我沒有在開玩笑。”沈之恒沉聲道,瞬間讓筱白的笑聲戛然而止。

他沉默了一會兒,終于緩緩開口:“沈之恒,其實我心裏也明白,你對我的感覺很大一部分是建立在咱們這段特殊的關系上的,要說喜歡和對彼此的了解,那還真沒有多少。”

沈之恒張了張嘴:“我……”

“我并不是質問你或者是責怪的意思,”筱白沒等他說完就繼續道,“我說這話只是因為,咱們都半斤八兩,所以誰也別說誰。禮貌問一下,聽完我這番話之後,你的告白還有效嗎?”

沈之恒緊皺着眉頭,頓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很好,”筱白探頭湊過去,笑嘻嘻地親了一下他的唇角,“那你現在,就是我的男朋友啦。”

“…………”

告白被一口答應了下來,但不知道為什麽,沈之恒心裏卻沒有多少興奮或者高興的感覺。

尤其是,筱白主動提出他們先處着,不要對外公開的時候。雖然就算筱白不說沈之恒也會提,但聽到這話率先從青年的嘴裏說出來,沈之恒就總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看到他這副表情,筱白無奈地聳了聳肩。每個人處對象的模式不一樣,可能沈之恒覺得自己是他難得有感覺的一個人,所以才會告白;而他對另一半的要求則遠不止‘有感覺’,但對于單純的床伴,卻又非常寬容——

簡而言之,沈之恒想要的他給不了,他想要的,筱白也給不了。

沈之恒的性格中,勝負欲和執着都占了很大一部分,與其讓他一直糾纏下去,不如直接滿足他的願望。反正等他們感情淡下來,到時候他肯定會自己選擇放棄的。

好一招以退為進,筱白得意地沖小六說,我可真是個小機靈鬼兒。

小六:“…………”

身為一個程序的它,竟難得産生了疑惑的情緒:宿主,您這樣,真不是把自己給賣了嗎?

下午一點。

“都動起來啊,準備下一場了!”成一翔拿着個大喇叭沖周圍的工作人員大聲吼道,“動起來動起來,趕緊收拾好,咱們的時間寶貴的很,一分鐘都耽誤不起!”

筱白問沈之恒:“你要看我拍戲嗎?”

沈之恒點頭,雖然剛才筱白的态度讓他感覺有些受挫,不過只要目的達到了就是好的開始。雖然知道網上關于筱白演技的風評不大好,但他已經準備好了閉着眼睛吹了,反正只要有濾鏡在,再爛的演技也能吹成影帝下凡!

但當筱白補好妝準備上場時,沈之恒卻驚訝地發現,青年周身的氣質陡然一變。

他的表情并沒有多少變化,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卻完全不同了,就像是平靜海面下波濤起伏的暗流和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一樣——壓抑的瘋狂,沈之恒一時間只能想到這樣的形容。

這場戲是拍吳帆舟在羅玉走後殺害采訪人的片段。雖然是在劇的後期才會播出,但由于這個場景劇組只付了一天的租金,所以必須一天之內拍完。

筱白閉了閉眼,在做好心理建設後,他深吸一口氣,脫下了身上厚厚的羽絨服。

天寒地凍,筱白呼出的氣體都還在冒着白氣,他的身上卻僅穿着一件夏天的單衣,衣擺還是那種時下非常潮流、故意撕成破破爛爛的款式。但他的身體卻絲毫沒有顫抖。如果不是注意到青年頸側因為強行控制身體而緊繃起來的青筋,恐怕沈之恒都看不出來他覺得冷。

無意間,兩人對視了一眼。

沈之恒的呼吸一窒。

青年的嘴角噙着一抹漫不經心的玩味笑意,他輕輕撥弄了一下額前的碎發,露出一雙野獸一樣暗藏着興奮的眼睛。而那雙眼睛直直地盯着你的時候,就像是在看着某種冷凍櫃裏鮮紅的豬肉,而非一個活生生的人。

筱白的眼神,竟讓他這麽一個一米八幾接近一米九的大男人,下意識感覺到了膽寒。

這一幕,幾乎是筱白的獨角戲。

“還記得他們嗎?”

青年笑眯眯地蹲在羅玉那位胖成一團球的采訪人面前,從懷裏掏出那塊懷表打開,一臉友善地問道。

……前提是,忽略他握在手中、紋絲不動的那把剪刀。

胖子瘋狂搖頭,動作幾乎甩動了滿臉油膩的肥肉。

他驚恐地望着吳帆舟,神情宛如看到了一個瘋子:他的頭頂就是剪刀鋒利的尖端,脖子被吳帆舟套上了由鞋帶系成的繩索,另一頭則拴在卧室的門把上,随時有可能窒息而亡。

胖子不能起身,只能拼命地朝前蹬着腿,保持着自己身體的高度。因為這個姿勢,他除非蹲下,否則手根本碰不到地板,而每當他想要蹲下的時候,面前這個惡魔一樣的青年就會微笑着把他的腿一點一點往前挪——胖子的體力本來就不怎麽好,這會兒已經是氣喘籲籲、大汗淋漓了。

但這個魔鬼,似乎一點兒都沒有想要放過他的意思。

“不記得了?”吳帆舟很惋惜地嘆了一口氣,“這可不太好呢。畢竟當初可是您替那些人打的官司,怎麽能忘了呢?”

胖子的動作頓了一瞬,很快,就因為驟然下落一截的身體造成的窒息感而臉色青紫,喉嚨被鞋帶勒得赫赫作響,眼球也開始慢慢凸出。他用那雙凸出的眼球死死地盯着頭頂上方青年的面容,忽然猛地張大了嘴巴。

他瘋狂地顫抖起來:“你,你是當初的……”

“啊,您想起來啦。”吳帆舟像是孩子似的,踮起腳尖,開心地拍了一下手。緊接着,他便彎下腰,彬彬有禮地問道:“那您明白,我今天是來做什麽了嗎?”

“不,不管我的事!我只是個律師而已,不代表我就認可他的做法了!這是,是程序正義……”

胖子的呼吸愈發困哪,他一面掙紮着解釋,一面拼命想要解開綁在把手上的鞋帶。但他一是背對着,二那可是吳帆舟特意系的死結,怎麽可能被他如此輕易地解開。

“程序正義?”吳帆舟驟然沉下臉來,“背地裏沖那些人低三下四,一臉讨好地承諾‘各位少爺放心,這官司無論用什麽手段,我都會幫你們打贏’,這就是你的正義?!”

說完,他一個掃堂腿過去,猛地把胖子用來支撐身體的一條腿給抻值了。

“不!救——”

胖子被脖子上驟然加重的束縛勒得直翻白眼,裆部緩緩浸染出一團深色。吳帆舟看到他的醜相,雙肩卻控制不住地聳動起來。

青年歪着身子,單薄的身體抖得像是一片風中的落葉,胖子越痛苦,他嘴角勾起的弧度就越誇張。因為吳帆舟知道,胖子怕死,但更能讓他恐懼的,就是現在這樣一點一點滑向死亡的過程。

別說和筱白對戲的那位演員了,就站在旁邊的沈之恒,腎上腺素都開始加速分泌。男人胸膛中的心髒呯呯直跳,如果不是意識還在提醒他這是在演戲,他都要沖上去救人了!

他低頭緩了緩,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勉強把這股心驚肉跳的感覺壓下去。

而當再度擡頭時,沈之恒看向筱白目光中的情緒,已經和之前完全不同了。

——那是敬佩。

場上的演繹仍在繼續。

沖突即将到達**部分,胖子已經意識不清了,但還在憑借着求生的本能在掙紮着想要起身。吳帆舟動作優雅地掏出早就準備好的手帕,慢斯條理地包裹住把手,微微向下壓了一截。

突然得到新鮮空氣的胖子如同劫後餘生一般,大口大口地喘息起來。吳帆舟還好心地用自己随身帶的紙給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微笑着問道:“張律師,有什麽想說的嗎?”

張律師絕望地抽泣一聲,臉上的鼻涕和眼淚都糊成了一團——他知道吳帆舟幫他擦臉是為了什麽,将鞋帶挂在門把上然後下蹲,就如同古時的上吊一樣,可以瞬間折斷人的頸椎,是常見于日本獨居老人的一種自殺方法。

但用這種方法自殺的人,顯而易見,并不會出很多汗。

“求求你,我可以幫你出庭作證,我的錢也都可以給你,只要別殺我!”他抖着唇,卑微地懇求道,放棄了自己的一切尊嚴,一反複念叨着,“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就是個王八羔子,沒有良心的混蛋……”

他伸出手,剛想狠狠抽自己一耳光,就被青年一把握住了手腕。

“原來古人說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是真的啊。”吳帆舟感嘆了一聲。

張律師的雙眼頓時燃起了生的希望,他目光炯炯地盯着吳帆舟,眼神如同在看着什麽救苦救難的菩薩,在此時此景下,也算是一種黑色幽默了。

吳帆舟低頭,沖他露出了一個純潔無暇、宛如天使的笑容。

然後猛地松開了把手。

把手回彈的一瞬間,放松下來的張律師毫無防備,只聽一聲令人頭皮發麻的“咔嚓”在寂靜的房間中響起,剛以為獲得希望的張律師,便跌入了地獄的無盡深淵。

“卡!”

筱白立刻扶起了面前扮演張律師的中年演員,關切地問道:“老師,您還好吧?”

被他喊了一聲“老師”,那位演員卻下意識地一哆嗦,等周圍的工作人員都圍上來的時候,這才咳嗽兩聲,把繞在自己脖子上的假繩結取了下來。

工作人員一邊攙着他到旁邊換衣服休息,一邊感嘆道:“老師,你們這場戲,演的太棒了!尤其是您,剛才演的實在是太逼真了,我都快吓死了。”

但他卻苦笑着搖搖頭:“不止你,我也快吓死了。剛才那段戲……唉,真的全憑本色出演啊。”

剛準備過去打聲招呼的筱白:“…………”

成一翔大笑起來,拍拍他的肩:“這下好了,小白,人家演完戲都是和劇組打成一片,你倒好,是人見人躲哈哈哈!”

筱白無奈地嘆息一聲:“您就別開我玩笑了,成導。”

不過今天他的戲份總算是拍完了,到目前為止一共三條,還有兩段長鏡頭,全部是一條過,筱白對自己的表現還算是比較滿意的。冷到渾身打顫的青年哆嗦着去劇組的帳篷邊上穿上衣服,準備先去醫院一趟,看看蘇豫那邊到底是怎麽回事。

見他居然自己背包準備東西,旁邊藝人的小助理紛紛向他投來了同情的目光:“筱老師,你沒有助理嗎?經紀人呢?”

筱白也知道,自己一個流量居然身邊不帶個助理實在是讓人詫異,但他只是笑了笑:“經紀人回老家了。”并沒有正面回答那個問題。

收拾好東西,筱白看到沈之恒正站在遠處打電話,估計是公司的事情,便準備和他打聲招呼再走。還沒走兩步呢,右側就傳來一道熟悉的吆喝聲:“小白,看這裏!”

筱白循聲望去,驚訝地發現李晨陽正站在一輛銀色保姆車的旁邊,沖他使勁兒招手。

旁邊還站着一個平頭的小夥子,也在沖他傻乎乎地笑着。

他眨巴了一下眼睛,邁步朝那邊走過去。等走到面前了,筱白上下打量了一番這輛比房車也差不了多少的保姆車,感嘆道:“可以啊晨陽哥,這又是哪裏發的財?”

“說什麽呢。”李晨陽沒好氣地拍了一下他的背,“這不還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嗎,因為上次口紅的預售銷量廣告商很滿意,所以就一口氣把全款都給我們打過來了。”

說着,他還按着身旁那個平頭小夥子的肩膀對筱白道:“這是錢文,我給你找的生活助理,雖然幹這行沒什麽經驗,但小夥子以前是幹家政的,辦事利索又機靈。認識一下吧。”

注意到筱白看向他,錢文黑黝黝的臉情不自禁地浮起一抹緋紅。他似乎是第一次近距離看到明星,有些不好意思,不太敢和筱白對視,眼神飄忽,說話也有點兒結巴。

“筱,筱哥好,你以後叫我小錢就行了,有什麽需要跑腿的事兒都可以給我講,我……我這人沒別的,就是腿腳利索。”

筱白笑着和他握了握手,在心裏默默地記下他的平頭特征,然後就發現錢文的臉更紅了,甚至緊張的連指尖都在抖。

“別緊張啊,”他好笑地說,“我也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和你一樣,又不會吃人。”為了讓錢文放松下來,盡快适應工作,筱白指了指影視城大門的方向,道:“幫我去買點兒水果吧,正好最近蔬菜吃的少,想要補充點兒維生素了。”

“好的筱哥!”收到了任務,錢文渾身一激靈,立刻拔腿就跑。

“不要蘋果——”筱白在後面喊了一聲,但錢文早已經跑遠了,也不知道聽沒聽到。他無奈地對李晨陽說:“你确定這人激靈?我怎麽覺得像個憨憨呢。”

“放心,他只是看到大帥哥有點兒緊張而已,我招的人,我心裏有數。”李晨陽不甚在意地說了一句,然後立馬轉身,興致勃勃地拉開車門,“來來來,看一看,這個保姆車漂不漂亮?喜不喜歡?”

他一臉期待地等着筱白的反應,筱白觀察了一番,故意沉吟了片刻:“就……還行吧。”

“只是還行?”李晨陽大失所望,“這可是我花了好幾萬塊,特意讓人改造過的內景!”

筱白沒忍住,笑了。他給了男人一個擁抱:“謝了晨陽哥,剛才逗你玩的,我很喜歡,非常棒!”

“……你手怎麽這麽冷?”但李晨陽卻皺起了眉頭,一把抓住了筱白冷得和冰塊溫度都沒什麽兩樣的手質問道,“你也太不會好好照顧自己了!”

“拍戲需要而已。”筱白笑了笑,“沒事兒,以後有了你給我配的助理,就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了。”

“那是。”

聽到表揚,李晨陽的尾巴頓時又翹起來了。他躊躇滿志道:“你看,現在助理有了,保姆車也有了,馬上工作室也在籌備中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小白,咱們現在就全指望着你了,可一定要好好幹啊!”

雖然筱白比起從前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但距離他穿越也不過就半年多的時間,李晨陽還是對之前男配種種令人迷惑的行為心有餘悸,生怕筱白哪天又要爆出個什麽雷來。

“放心吧晨陽哥,我現在狀态非常好。”筱白篤定地說,“還有,我……”

他話說到一半,就聽身後傳來一聲淡淡的詢問:“這是你的經紀人?”

筱白渾身一僵。

糟糕,忘了還有這位了!

他緩緩轉身,幹笑起來:“是,是啊。你打完電話了?”

對于他的沒話找話,沈之恒不置可否地“唔”了一聲,随即便繼續用他那挑剔的眼光盯着李晨陽,把男人上上下下,全身的細節都掃了一遍。

中年男人,不修邊幅,沒錢,長得也普普通通……

綜上,得出結論:排除目标人物危險性,值得一交。

沈之恒疑惑地看了一眼正背對着李晨陽、拼命沖他使眼色的筱白,有些不明所以。

但聯想到他們上次的争吵,沈之恒便恍然大悟了:筱白一定是想要讓他和經紀人說明他們的關系,給他滿滿的安全感!

和經紀人坦白确實不算公開,于是,沈之恒便大大方方地朝李晨陽伸出手,禮貌道:“你好。”

李晨陽被沈之恒看得一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快速瞥了一眼旁邊目光絕望的筱白,雖然搞不明白這位是幹什麽的,但出于禮節,也伸出手和他回握了一下。

“你好,你是?”

長這麽帥,應該是劇組裏的同事吧,李晨陽想,要不,就是年輕有為的投資方?

外表看上去淡漠又矜貴的男人忽然勾唇一笑,吐字清晰道:

“我是筱白的男朋友。”

筱白啪地一聲捂住了臉。

李晨陽抻直了脖子,一臉呆滞地看着他,宛如一只失去了靈魂的呆頭鵝。

震驚之下,他連老家的方言都飚出來了:

“……恁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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