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3)
烏煙瘴氣的一幕。
秦天原本此刻就心情不佳，見此後更是胸口一堵火氣十足，他伸指一彈，一道真氣自他指尖彈出，頓時将那賭攤給掀了。
那幾個小厮和道童原本還嚣張叫罵，哪曉得當回過頭看見秦天那張鐵青的臉後，一個個如同閹了的鹌鹑似的，哆哆嗦嗦垂下頭，趕緊站好不再敢多發一眼。
“你們管事呢？”
小厮和道童們目光閃爍，你推我我推你，沒一個敢說話。
“我再問你們一次，不說的話明天就給我收拾包袱走人，管事呢！”
在這壓力之下，終于有人用蚊子大小的聲音小心翼翼地說：“去、去喝酒了……”
秦天太陽穴突突地跳，盡管知道別人的洞府愛管理成什麽樣那是別人的事，但作為一個性格嚴謹的人，看到這些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想要好好整頓肅清一番。
“算了，你們自己找個人出來，給我去通知二長老，有緊急事需要他處理。”
他一說，這幾個小厮和道童都不用推脫，瞬間全體争先恐後地朝陸覃修煉的密室跑去。
秦天：“……”
媽的，果然是物以類聚。
陸目還在猶豫着，好在巨狼表示能諒解，并願意給他一定的考慮時間，因此，二人便跟随狼群回到它們的巢穴，暫時獲得它們的庇護。
狼群白天裏躲藏在一處位于山崖上的洞穴中，入口不大，裏面卻意外的寬闊。進去後陸目才發現原來狼群的數量遠不止昨晚見到那三十來只，在這洞穴裏還有好幾只待産的母狼，以及留守的年輕公狼和七八只尚無自保能力的幼狼，粗略估計了一下，這個狼群裏狼只數量起碼達到五十只以上。
對于兇狠的食肉動物，人都會有本能的恐懼，更何況現在被這麽多只狼盯着。陸目進來後趕緊找了個偏僻幹燥的角落，和夙封挨着坐下。
陸目斟酌着究竟該不該冒這個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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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當前的他們而言，這無疑是個跨級刷怪的任務，但是現在不是玩游戲，沒有回營地複活這種選擇，夙封倒還好，有主角光環在應該是死不成，但自己就不敢篤定了。
最後陸目也是糾結得煩躁，突然想起懷中那原本屬于主角的秘籍還沒給回主角，于是便将它拿出來，塞進夙封手中。
夙封對于手裏頭突然多出來的書略感茫然，他奇怪地看向陸目。
“我先前在溫泉池底下發現的，那段心法就是出自這裏面。”
夙封聽後看着手中秘籍，一時間心裏複雜得緊。是個人都會明白，這是陸目因緣巧合之下有了奇遇，而先前的雙修中也讓他清楚了這本秘籍絕對不一般，只是沒想到陸目竟将它分享給自己，多少人得到這種好東西後不是偷藏起來，哪怕是道侶也不讓知道。
“師兄！”
夙封感動得無以複加，當即撲進陸目懷中，用力地、緊緊地抱着他。
“才多大的事，用得着這麽激動嗎……”
陸目不明所以，在他看來不過是物歸原主罷，于是一邊無奈地笑着道，一邊揉着夙封的腦袋，給他順毛。
在二人腦電波不在一條水平線的情況下，夙封偎依在陸目懷裏，二人親昵了一陣，時間便很快來到中午。因為兩人都服用過辟谷丹，通常一粒就能頂上三四天時間不用進食，所以在狼群翻出昨夜儲存的食物來進食的時候，陸目就在一旁打坐養神，而夙封則是在翻閱着那本秘籍。
在翻了幾頁後，夙封的心情是越發激動，裏頭的內容實在是讓他獲益良多，而且文字也通俗易懂，可以看出著作者有着豐富的閱歷與實踐經驗。光是看了開頭，就讓他覺得已經完全超越他過去所看過的任何一本秘籍。
也因此，夙封越發感覺到此書的珍貴，再想到陸目就這麽輕易地給他了。終于，這一刻他徹底下了一決心。
見陸目似乎正專心打坐，夙封就悄悄起身離開，一路尋到巨狼所在的地方。
巨狼此刻半睜着眼睛，正看着眼前兩只狼崽子圍着一塊骨頭嬉鬧。
夙封小心翼翼地朝巨狼走去，巨狼早已知道他在附近，見他走過來，只是沒多在意的擡了擡眼睛。雖說夙封已經看習慣了，但面對這樣大型的兇獸，難免還是有些緊張。
“關于你先前所說的事，我考慮清楚了，我決定去采靈草。”
聽說是要采靈草後，巨狼稍微提起了一點精神，它打了個響鼻，說：“你們倒是有幾分膽識。”
“我想一個人去，我師兄那裏，希望你別告訴他。”夙封糾正了對方話裏的一點。
“你一個人？”巨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後眼中露出對他這不自量力的嘲笑，但又對他的勇氣而有幾分佩服，“哈哈哈……雖然佩服你的勇氣，但以你現在的修為，單獨去注定是給那蜈蚣精當食物，你們兩個一起去說不定還有一絲機會。”
說完這話後，巨狼目光不明顯地掃了一眼夙封身後，只見石柱旁露出道袍的一角，陸目不知何時已經尾随上夙封，方才夙封和巨狼的對話都被他聽在耳裏。
陸目方才看似全神貫注地在打坐養神，事實上一直都有留心着外界，當察覺到夙封起身并走遠的時候，他感到奇怪，就悄悄跟了上來，誰知就看見這一幕。陸目此時在心裏大罵夙封是個煞筆的同時，眼睛不知為何有點酸澀。
原本他正要為此而感動一番，突然間，夙封一句話成功讓他的感動歸零。
“我有一事想請教，請問泰地真人曾來過這裏嗎？”
泰地就是陸目父親的道號，在修真界裏也算是有名氣。
“泰地？”巨狼想了想，然後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不爽地嗤氣道，“你是說那只卷毛狗嗎？幾年前确實有只從外面來的犬妖，不過是不是你說的那個我就不知道了。”
聽見是犬妖的時候夙封就已經心裏大石落地了，陸目曾和他透露過自己父親是犬妖的事，所以結合上巨狼的描述，看來師兄之前并沒有騙他。
你個心機小婊砸！虧我剛剛還感動了一下，沒想到你不信任我就算了，居然在背後試探我！！！
很顯然，陸目已經暫時性忘記自己騙人在先的事了。
巨狼不知道他們兩人間的事情，也沒興趣知道，只是見夙封聽了他的回答後似乎很高興，但是他身後不遠處的另一名同行者卻臉色不愉。
“對了，你同伴在你背後。”巨狼抱着看戲的心态順口提醒了一句。
剛才還高興着的夙封立馬回頭，一看果然是陸目，又聯想到剛才自己與巨狼的對話都被對方聽見，夙封心虛得臉色發白。
陸目皮笑肉不笑地說：“你不信我便直說好了，何必背後偷偷摸摸地去驗證呢？”
“不、不是的！”夙封急了，也不管巨狼略帶探究的目光，急忙追上陸目，各種賣乖讨好。
而陸目自然不是這麽容易哄得，對他的示好都不屑一顧，在保持着高冷的同時心裏卻是在想：好險好險！當初只是随口一說，沒想到還真有這麽回事。
第 24 章
是夜，陸目與夙封二人整裝待發，準備接下來去那蜈蚣精的老巢先探個究竟。
陸目從巨狼口中獲悉，那蜈蚣精和林中其他動物一樣，也是晝伏夜出，白天時便伏在沼澤附近的岩石底下，直到晚上才會從縫隙裏鑽出。
其實真要和林中其他妖獸比較的話，那蜈蚣精算不上強大。
妖族是個很廣義的詞彙，在人類眼中，不管是畜生、植物還是死物，凡是成了精的便是妖，但在妖族內部，顯然對這種認知存在分歧，而這種分歧産生的原因，便是來自那先天的貴賤之分。
天道向來都并不是絕對公平，有些種族只需修煉不到百年便能化人結丹，但有的卻要辛辛苦苦地花數倍時間，而且最後所得卻還比不上前者。這蜈蚣精便是屬于後者，相對于容易啓智的畜生，蟲族顯然先天條件不佳，譬如說這蜈蚣精明明都已半步金丹卻還不能完全化人，而巨狼不過融合後期，就已經能變幻成完整的人形了。
那蜈蚣精也是相當有自知之明，一直戰戰赫赫修行至今，從不敢輕易犯險。而百年前它在這沼澤裏發現這株尚未有主的靈草時，頓時欣喜若狂，經過多番考慮，結合環境地理等因素，最終它認為自己能守住靈草的幾率極大，于是當即便定居在沼澤，并将其漸漸布置成自己的巢穴。
“那蜈蚣精雖說半步金丹，但若參照你們人類的水平，它的實力大約只去到融合期中段，唯一棘手的便是它那吞吐毒霧的能力。”巨狼說，“它通過在白天時收集林中瘴氣，然後到了夜晚便通過修煉将瘴氣轉化成自身能利用的毒霧，使得沼澤被毒霧所充斥，尋常動物一旦吸入便會當場斃命。”
這也是為何蜈蚣精能守得住那塊地方。
但也不是毫無破解之道。
根據牙的指引，陸目尋來能對瘴氣有一定抵禦功效的藥草事前服下，然後又帶上特意縫制的面罩，估計能在裏頭短暫逗留一段時間。
在輕身術的輔助下，再加上今夜月明星稀，林中能見度較高，他們很快便來到沼澤地附近。
可以明顯的看到，前方不遠處的樹木因為霧氣的原因輪廓變得模糊，再進而的便越發不清晰起來。
陸目在原地張望了一番，頂多只能是看到外圍的樹影，沼澤地內的情況是半分都瞧不見，他暗嘆：看來還是要進去啊……
雖說此時兩人又是戴着口罩又是吃下藥草，但畢竟現在幹的是一件危險的事，一不小心恐怕會賭上性命，所以陸目不免還是有所緊張。
加上他不是有主角光環的人，雖然現在算是主角的人，但是不是在光環保護範圍下可是沒準的事，小說裏不也常有這樣的橋段：主角因為重要的小弟死了，結果刺激過度小宇宙爆發，一下子打敗比自己強幾倍的敵人。
陸目覺得，他現在好像有點符合這種特征。
“師兄，要不你在這裏等我？”
夙封原本就是打算一個人來的，只是不料當日對話被陸目全程聽到。可是想到因為自己的多疑引得師兄發怒，夙封着急之餘也慶幸這樣子估計師兄就不會想參與了。
但誰想到陸目最後卻明确表示要跟來。
夙封一想到陸目當時別扭地表示“雖然我現在還很生氣，但不能看着你就這樣跑去送死”，然後硬是要跟自己一同行動，心裏就感覺頓時被股暖意所充實。
陸目聽了這話，當然是立馬搖頭。
進去有危險，但在外面也好不到哪去。
現在林中的兇獸都已相繼出巢，他一個落單的修士在它們眼中無疑是個很好的獵物。
“不行，我是師兄，怎麽能讓作為師弟的你自己去冒險呢！要去也是一起去！”陸目義正言辭地表示。
夙封見陸目明明怕死，還是堅持一同進沼澤，再聽他那話，只以為陸目是放心不下他單獨進去查探，所以硬裝做不怕的樣子。
“師兄，其實你不必勉強的……”夙封微微垂下眼簾，小扇子般的睫毛在他臉上投下一片陰影，“只要是和師兄在一起，就算在這裏待上幾百年，我也沒什麽所謂。”
陸目心裏冷笑：呵呵，你以為我不想嗎！如果不是因為後面有重要劇情等着要你去完成。
當然，只限于在心裏想想罷了，現實裏他還是得做個關心主角的好師兄。
他彈了一下夙封額頭，呵斥道：“開什麽玩笑，你現在還這麽年輕，怎麽能把時間都耗費在深山老林裏，況且山中無人指導，萬一走岔了怎麽辦？你別以為有個秘籍就萬能，如果這麽容易修成正果，就不會萬人之中才一人得道成仙了。”
聽見陸目一番完全為他着想的話，夙封以為對方心裏真的是這麽想的，無比感動。
“師兄你這麽為我着想，我今後一定不會辜負你的！”
不知道主角是怎麽理解的，竟然這麽感動，算了，反正也不是壞事。這麽想着，陸目心安理得的接受夙封這句話。
接下來二人便開始進入這毒霧之中。
他們當然不會那麽傻直接就闖進去，陸目先是在霧氣沒那麽濃烈的地方站上幾秒，确認他們所用的方法确實有效後才敢真正進入沼澤深處。
因為也不清楚那藥草效果到底能持續多久，所以他們決定速去速回。
兩人為免驚動裏頭的蜈蚣精，一直都是輕手輕腳的前進。終于在前進的大約十分鐘後，在霧氣中，他們終于窺視到一個朦胧的巨大黑影。
只聽見霧氣中傳來清晰的悉悉索索蟲腳移動的聲音，光是聽着便讓人渾身不寒而栗，雞皮疙瘩冒起。再一看，原來地上全是夜晚出來活動的蜈蚣，許是那蜈蚣精的蟲子蟲孫。
地上的蜈蚣數量恐怕也有成百上千，陸目此時無比慶幸他們當時是直接在樹與樹之間穿梭，否則這一腳踩下去……啧啧，就算對他們造成不了大的傷害，但恐怕還是會留下不小的心理陰影。
由于怕樹上也有蜈蚣會爬了上來，所以他們趕緊拿出準備好的雄黃粉，抹上自己的衣服。
為了看清那蜈蚣精的模樣，二人又用輕身術來到更近一些的樹上。
此時陸目慶幸在剛才那棵樹上就抹上雄黃粉，大約是和蜈蚣精的距離越來越近，底下的蜈蚣也多了起來，還有不少是爬到了樹上。
因為厭惡雄黃的氣息，所以陸目他們站下後沒多久，原本在那附近的蜈蚣便紛紛繞道，而此時，陸目他們也終于見到了蜈蚣精的真容。
只見月光之下，一條近四米長的蜈蚣正在對月吞吐毒氣，長長的觸須在半空中搖擺，嘴裏的毒牙在月光下散發出紫色的幽光，而蜈蚣精那一身帶有光澤的厚厚黑甲，光看外表就能知道尋常兵器對其不起作用。
陸目頭一回看見這麽大的蟲子，心裏直發毛，指甲都忍不住深陷在掌心。夙封發現後将他的手放進自己掌中，安撫性地捏了捏。
第 25 章
而在蜈蚣精修煉的位置，它蟲身所圈住的地方，隐隐約約有金色的光芒從中透出。陸目想着先前巨狼的描述，估計被圈着的便是那六級靈草。
看到蜈蚣精的真身後，陸目就打算原路返回不再在此耽誤，原本他有打算躲在暗處試探一下蜈蚣精的實力，但想了想這舉動有點立FLAG，一般幹完後接着就是把自己暴露出來，然後直接進入戰鬥模式。
所以最後陸目只是想了想，然後就用肘子撞了撞一旁的夙封，暗示要撤退。
但顯然老天又打算助推一把，就在兩人準備原路返回的時候，由于黑暗中人類視線不佳，偏巧他們所待的樹上有一截枯枝，陸目就是不小心一腳踩在了上面，只聽見“咔嚓——”一聲，安靜的沼澤地裏這聲響顯得格外突出。一腳踏空的陸目當時下意識就伸手去捉在他身側的夙封，順便整個人重心不穩栽到夙封身上，夙封立馬伸手将他攬住，順便心裏蕩漾了一下。
接着，他們就苦逼了，因為枯枝掉落到地上的動靜已經成功驚動了蜈蚣精。
原本正沉溺在吞雲吐霧中的蜈蚣精突然頓住，接着，只見那巨大的頭顱緩緩朝他們所待的方向轉來。
陸目：……
媽了個雞！老子又不是打算回避劇情，我只是想再準備準備啊！這麽急是想催命嗎？！
然并卵，陸目再怎麽吐槽也改變不了已經被蜈蚣精發現的事實，只聽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由遠而近，巨大的黑影快速朝他們待得那棵樹而來，甚至兩人還來不及做出反應，砰的一聲，整顆樹便搖晃起來。陸目險些沒站穩要滑了下去，好在有夙封攬着。
蜈蚣精見沒把他們給撞下來，便擡起頭張開嘴巴，一口毒液從中噴出。樹身一接觸到毒液，瞬間滋滋地冒出白色泡沫，然後沒多久，便被毒液腐蝕，整棵樹斷成兩截作勢要倒。
樹倒了陸目他們自然不可能還待在那上面，兩人當即心有靈犀地跳到另一棵樹上。站穩後回頭一看，心裏都慶幸好在方才沒落到地面，因為被腐蝕的那棵樹附近的地面都已經變得焦黑一片，原本上面的草也都瞬間枯死了，看來這毒液比他們想象中要厲害得多。
陸目原本是想一戰的，但見蜈蚣精的毒液如此厲害，心裏又開始打起鼓來忐忑得厲害，有退縮之意。只是現在已不是他想走就能走的問題，因為蜈蚣精已經發現他們二人是人類修士。人類在妖怪口中有個外號叫兩腳羊，原因自然是人肉鮮美，所以歷來妖魔鬼怪都喜食人肉，而修行的人類食後能增進修為所以更是兩腳羊中的極品。
蜈蚣精發現二人修為不高後心想真是天賜良機。
兩個人類修士再加上那株六級靈草，看來它修成完整的人身是徹底有望了！
雖說天地萬物皆有開啓靈值得道成仙的機會，但是世上本來就沒有公平可言，同樣是妖修，蟲類的修行速度就遠遠比不上鳥獸，甚至明明境界差不多，卻實力要落下一截。就好像巨狼和蜈蚣精，按理巨狼不過是處在融合期，但卻已能化完整人形，而蜈蚣精已經準金丹，卻還只是停留在化形化一半的程度。
蜈蚣精作為一個先天不足的妖修，能走到今日這一步也實在不容易，但有時候不是努力就能有回報，譬如說今天晚上，它注定要成為夙封升級路上的一塊墊腳石了。
因為蜈蚣精窮追不舍，加上對方動作敏捷迅速，在發現跑不過後陸目和夙封不得不正面應對這妖物。人類修士也不是好對付的，雖然境界差了蜈蚣精好幾級，但是勝在有法器相助。陸目此時也顧不上心疼了，儲物袋裏有什麽能用的都丢了出來，當然，他們也沒忘最初來的目的——靈草。
現在蜈蚣精注意力都放在他們身上，靈草一時間無人看守，陸目見自己尚能抵擋得住蜈蚣精的攻擊，當機立斷向夙封傳音讓他偷偷轉移過去将靈草給采了。夙封收到後，開始趁機走位移動至蜈蚣精注意不到的地方，而陸目則在防禦同時，也增強攻勢，讓蜈蚣精注意力全集中他身上，無暇顧及其他。
密集的劍雨不停地往蜈蚣精身上招呼，雖然蜈蚣精仗着自己外殼堅硬，那點劍氣對它造成的傷害只是不痛不癢，但這人類修士一直躲在法器的防禦底下，它的毒液滲透不過那層防護罩，雙方僵持着各自都毫無進展也是令人煩躁。
蜈蚣精也要沒耐性了，它決定化成更為容易施展法術的人形。只見蜈蚣精頭部突然冒出淡淡的白光，然後它碩大的頭部以及下面兩節輪廓開始産生變化，不久後，只見一個赤裸着上半身的精壯男子出現在陸目眼前。那男人單看身材也算是不錯，然而一看到臉的時候，盡管五官不差，但一雙眼睛只有眼球沒有眼白，黑漆漆地看着就吓人。
只見它張開滿是利齒的嘴巴，不知道叨念了什麽，手中出現了兩條鞭子。陸目正好奇着，那鞭子就呼呼地朝他揮了過來，沉重的鞭身擊打在防護罩上，防護罩竟扭曲了一下。
陸目當時臉色立馬變了，暗道不好，然後立馬翻自己的儲物袋。剛才他用的是從舅舅那裏得來的一個中品下等護身符，法器根據本身質量和能力分為上中下三個品階，每個品階又分上中下三個等級。一般常見的都是下品法器，至少璇玑宗這麽大一個門派，能擁有中品法器的弟子估計也超不過三十人，而且都是築基以上，對門派有過特殊貢獻或者在外有了奇遇的才獲得。
這蜈蚣精作為準金丹果然是有點本事的，想不到竟然能動搖得了由中品法器撐起的防護罩。
陸目不敢再完全指望法器的庇護，他抽出一疊中級爆裂符，朝蜈蚣精砸去。顯然，這爆裂符的攻擊力比他的劍要厲害多了，而且這好幾張同時丢出去，只聽見幾聲巨大的爆炸聲後，那蜈蚣精被炸得蓬頭土臉，連外殼邊緣也因爆炸的威力而造成了崩裂。
見之前一直無法突破的外殼竟然因為這爆裂符而有所崩裂，陸目當然是又丢出幾張符紙。但終歸是缺乏戰鬥經驗，平日門派裏都只是弟子間的對決，大家都有所保留，這還是陸目第一次在外面參與戰鬥。蜈蚣精也不是光待在原地任你打的，吃過爆裂符的虧後，蜈蚣精見他再丢符紙，馬上就閃開。雖然體形龐大，但速度卻不慢，于是陸目這幾張符紙便落空了。
符紙落到地面爆炸後産生大量煙塵，反而給蜈蚣精帶來掩護，它躲在煙塵中揮動鞭子。陸目看不清外面的情況，但突然聽見啪地一聲，不知從何方一股勁風抽了過來，防護罩又扭曲了一下。然後不等他反應，又是一道鞭子抽來，而這一次，鞭尾成功突破了進入了防護罩內，險些掃到了裏頭的陸目。
蜈蚣精看到後，心裏大喜，繼續這樣攻擊下去防護罩被突破是遲早的事。
而陸目整個人都不好了，心裏着急地想：主角你究竟好了沒有！趕緊采完靈草趁着他這防護罩還能撐得住就一起跑路啊！
許是陸目的祈禱起了作用，另一頭的終于是帶着已經到手的靈草回到了他附近。陸目看到夙封再次出現在他視野內時，心裏那個高興啊！立馬傳音告訴夙封一同逃跑。
中級的符紙畢竟還是比較昂貴的，就算是陸目身上帶着的也不多，傳音給夙封之後，陸目再扔一次爆裂符。這一次他聰明了，不再是往一個方向扔去，而是往蜈蚣精四周扔，這頭一扔完，他馬上就施展輕身術和夙封彙合，兩人開始拼盡全力往外頭跑去。
在爆炸餘威過後，蜈蚣精回過神來發現眼前的人修竟然已經不見了，同時蜈蚣精心裏直覺好像哪裏不對勁，一回頭，發現自己一直守着的靈草也沒了！再想想看，剛剛光顧着和那個人修纏鬥，忘記了關注另一個人修的去向，頓時明白過來，自己被坑了。
蜈蚣精憤怒地大叫，也顧不上離開沼澤地的危險，趕緊就追了出去。
陸目和夙封兩人此時全身心都想着跑、快跑——
他們能聽到身後蜈蚣的腳爬行時發出的聲音，離他們并沒有多遠，只要他們一放慢速度，恐怕就要被追上。
陸目完全不敢放松，逃生是每個人的本能，就算他原本已經預計到這個蜈蚣精可能是要留給夙封練級用的，但是，他自認自己還沒有那麽高尚的情操，真陪主角一起出生入死。所以，其實他本來的打算就是拿了靈草就跑，如果跑不過再說。
尼瑪！為什麽都跑這麽遠了那條蟲子還不肯放過啊！
只是蜈蚣精在怒火之下也是毅力感人，追出整整九條街的距離仍不肯放過他們兩人，一邊追一邊不忘往前噴射毒液，弄得陸目邊跑邊哭喪着臉想。
而人的體力終究是有限，跑了這麽長距離，不管是陸目還是夙封本人都有點撐不住了。
所以說還是得打怪嗎？！
陸目憂郁了，想不到逃了這麽久，還是躲不開打怪這環節。只是憂郁的同時更加感到絕望，先前還好，現在被窮追猛打了這麽長距離，他們兩體力也快被耗盡了，想對付恐怕也沒精力啊！
在陸目各種悲觀的時候，突然，只聽見身後傳來砰的一聲巨響，吓得他小心髒都差點停住了。
陸目忍不住回頭，結果看到的是如神祗般從天而降，一腳将蜈蚣精踹飛的牙。
卧槽！妹子求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