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的花滿樓,對于花滿樓這種沒有區別的善良沒什麽感想。曾幾何時,他也會僅僅因為一條生命的消亡而惆悵過,不管是善是惡,但現在,他早已經從旁觀惆悵者成了奪人性命者,對此,他并不感傷,人嘛,總要往前走的。
“曲清霖。”
這個名字其實陸小鳳早知道了,只是不一樣的,這次代表着的是他們的相識,陸小鳳也認定了這是他們結成朋友的标志。既然是朋友嘛,那就沒什麽需要顧忌的了,陸小鳳也就把他現在最憂心的事情坦白了出來。
“你可知他是誰?”指了指死在地上的何力,陸小鳳四條眉毛都往中間皺了起來。
曲清霖還是靠在那只蟾蜍之上,輕笑如常:“我不知道他是誰,但我知道他不是誰。”不是他不能殺之人,這就夠了。
看出了曲清霖的無所謂,陸小鳳一聲嘆息更重了,這何力是個人人除之而後快的惡人,所以曲清霖這一招也算是做了件善事。只是啊,“他在西門吹雪要的那份名單上。”
西門吹雪有那麽一份名單,名單上面不是好友也不是敵人,而是要殺之人,而一年之後他只殺四人,不管目标在萬裏之外乃至海外他都會追尋而至,這四人都是惡貫滿盈之輩。沒人知道他是怎麽挑選這些目标的,但誰都知道,西門吹雪對目标的執着。而現在,西門吹雪的目标之一被這人殺了,西門吹雪之後的反應可想而知了。
想着這些,陸小鳳覺得腸子都快打結了,這就是他之前結交時的糾結,但是曲清霖這人,他一眼就想交個朋友,他按捺不住自己的這種想法,所以就算是這等麻煩事他還是依着心意做了。不過,“幸好你不使劍。”
提起這個,陸小鳳又好奇了,他左看右看怎麽就找不到這人的武器呢?何力的屍體上也看不出分明,沒有明顯的外傷,難道是……毒殺?
西門吹雪?或許這個名字對大多數人而言都有着威懾作用,但對曲清霖來說,只不過是一笑而過的名字罷了,他并不懼怕什麽,他甚至不需要怕死。“找麻煩的殺了便是,哪來那麽多可煩惱的?”
殺了?陸小鳳忍不住苦笑起來:“你不是說你平素最不喜殺人嗎?”現在怎麽說的那麽順口啊喂!
“那是我心情不好的時候。”而現在,終于來到中原這花花世界,他的心情一直很高昂,所以就連這何力犯了他大忌他都沒留着。
“……”有人心情不好不殺人心情好殺人的嗎?按照常理不該是颠倒過來嗎?不過這也就是說,“你現在心情很好?”
“很好。”
“為何?”
這個問題讓曲清霖又笑了,不知從何時起他最喜歡做的面部表情就是笑,因為笑着笑着他會覺得他是真的在開心,而不僅僅只是為笑而笑:“陸小鳳,若是讓你呆在同一個地方十幾年,你現在也會和我一樣心情很好的。”
十幾年?陸小鳳的目光從曲清霖的身上掃過,這不可避免的再次讓他感慨一下這人身段的妖嬈,他至今都想不明白為什麽一個男人,還是一個很正常的男人,為何能夠生的比女人還要動人呢?明明這人不矮也沒瘦到和女子比苗條的地步,可偏偏除了妖嬈惹人之外他找不到更恰當的詞兒來形容他了。
“你幾歲了?”
“二十五。”
“你卻說你十幾年前就呆在那裏了。”沒有明說羅剎教,因為他不知道這人是否介意這個事情被花滿樓知道。
“的确啊,我十歲就遇見玉羅剎了。”沒有陸小鳳想的顧忌,曲清霖倒是半點兒不介意就說出了玉羅剎這個名號。
“十歲?!”驚的差點把酒壺給打翻了,陸小鳳瞪着眼愣愣看着曲清霖,對曲清霖說的事情無法想象,一個十歲的孩童加入魔教?玉羅剎瘋了還是這人瘋了?
對陸小鳳的驚訝沒在意,曲清霖倒是忍不住長籲短嘆了幾聲:“也怪我當時年少無知,輕而易舉就給騙走了。”
“騙?一個包子?”這人難道是吃貨?
許是陸小鳳狐疑的目光太明顯了,曲清霖淡淡瞥了他一眼,讓陸小鳳徹底感受了一把何為透心涼:“無論是誰,在餓了十天後都會為一個包子發瘋的。”若不是他體質特殊,十天,早餓死了。
陸小鳳怔住了,十天,一個十歲的孩子餓了十天,這是怎樣的殘忍?莫說是個孩子,就是現在的他餓了十天後都會為一個包子失了理智的。“你……”才說了個你字,陸小鳳就住了口,他開始猶豫,不知道接下來的事情他該不該問。
倒是曲清霖,他看出了陸小鳳的疑問,不以為意的揭開了自己的傷疤:“你想問為什麽一個十歲的孩子會餓十天吧?很簡單吶,因為我爹娘那時都死了,沒人養我,也沒人會雇傭一個孩子做工,沒經濟來源就只能餓了。”那時的他和現在不一樣,還會為了偷東西而自責愧疚,還會為了傷害別人而覺得自己厭惡。所以到最後,苦了的是自己。
曲清霖那輕描淡寫的一番話讓陸小鳳怔然,就連花滿樓都忘了之前的殺戮禁不住露出幾許不忍的憐憫,無論是花滿樓還是陸小鳳,縱使他們經歷過災難但也從未無依無靠無衣無食過,他們無法想象一個十歲的孩子是怎樣熬過那十天的。
“後來就遇上了玉羅剎,我解脫了。”既是生理上也是心理上的解脫,魔教嘛,難道聽着還會像是個培養善人的地方麽?那裏的人尤其是玉羅剎可是手把手把他養成了現在這種模樣,他也覺得不錯。
第 6 章
陸小鳳開始理解這人入魔教的緣由,但還有一點他還是想不明白,玉羅剎是怎樣的一個人啊,就是十五年前,西門魔教還沒那麽盛大,但也已經建立了啊。一手建立一個魔教的玉羅剎怎麽會突發善心救下一個十歲又身份背景的孩子?
只是這個問題陸小鳳爛在了肚子裏,他覺得他不該再去揭傷疤了,現在,“來,今朝有酒今早醉,兄臺何不共飲?”
曲清霖瞥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對着這個?”這閑情逸致還真高。
“呃……”怔愣了下幹笑兩聲,陸小鳳幫着花滿樓把人給擡出去埋了,他覺得最近幾天他都快成為收屍人了,光挖的坑就不少。不過縱使如此,陸小鳳還是很高興,能夠交到新朋友總是件令人開心的事情。
陸小鳳開心可有人不開心,既定的目标被人搶先一步下手,饒是西門吹雪心底也起了幾分惱意,他本就是個喜歡照着自己的規劃走的一步不差的性子,現在被人打亂了他的步伐,那麽,他自然該去矯正了。所以,他開始換目标追蹤,但無奈他這次的目标喜歡滿江湖跑,西門吹雪也就一聲不吭滿江湖的追,頓時,江湖之中因為這一不尋常的現象而熱炸了鍋,都在猜測讓西門吹雪如此疲于奔波的究竟是誰。
陸小鳳知道這個消息是在某天夜宿花樓去茅房時路過某個房間偶然聽到的,頓時驚出一身的冷汗啊,別人不知道可他不需要猜就明白了,西門吹雪追的不是別人正是被他帶着四處玩樂的某人啊。
這下子事情可鬧大了,他雖說不上是西門吹雪的知己但他對西門吹雪的性子也明白幾分的,饒是平日裏看着怎麽冷冰冰的一個人但卻是個拗性子,認定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所以他若決定殺一個人,縱使追到天涯海角花個十年八年的也會繼續下去,而現在,想幹的事情被人半途給截斷了,西門吹雪定然是惱了。
于是,尿意頓時跑得無影無蹤,茅房也不去了,陸小鳳轉身就往回跑,到某間門前停下使勁敲:“小曲小曲,大事不好了——”
“進來吧。”
帶着睡意的慵懶嗓音如同貓兒的低鳴撓的人心癢,不過此時陸小鳳也沒時間癢了,他連忙推開門,想象之中的活色生香畫面并未出現,曲清霖找的那幾個女子或跪坐在地或做塌沿幫着曲清霖捏腿喂食,那模樣兒,倒是比皇帝還享受上幾分,瞧的陸小鳳眼睛都直了。
“什麽事情不好了?”
曲清霖的聲音才讓陸小鳳給回神,他懊惱自己的定力,卻又忍不住瞥了一眼,美人環繞簇擁,青年似醉卧軟塌,這種情景比起那些紙醉金迷的活春宮更加令人心神晃動。
“西門吹雪在找你!”
“他找他的,我玩我的,這有什麽值得你一驚一乍的?”陸小鳳這人倒是值得結交,他初來咋到的對地理十分陌生,而陸小鳳則是四海皆熟,吃喝玩樂樣樣精通,最佳的酒肉之友啊。
“是西門吹雪啊,不是其他什麽人!”
“那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