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司以鈞周圍震耳欲聾。
他這會兒正坐在一間酒吧的包廂裏，頭頂燈球閃爍。他面前的玻璃茶幾上擱着幾瓶開了封的洋酒，正和旁邊幾個朋友玩骰子。
酒吧老板井彥是司以鈞的朋友，三十來歲了。他進來把那幾個包房裏的女酒保清出去，又開了兩瓶酒。
“就這些啊，這兩瓶算井哥請你們的，喝完就快滾蛋。”井彥把酒瓶往桌上一墩，說道。“十二點之前必須回家，不許在這兒過夜。”
司以鈞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接着，井彥擡頭，看見了坐在旁邊的那個漂亮少年。
旁邊那個叼着煙的漂亮卷發少年帶着笑，懶洋洋地沖井彥抛了個wink。
這少年叫淩晝，和聶俊、關舟弈兩個人從小玩到大。他從小就長得漂亮，經常被看成女孩子。一直到到青春期之後，他瘋狂拔節，一口氣長到了一米八七，長得肩寬腿長，這才和小女孩劃清界限。
淩晝是家裏老小，又是他爹的老來子，所以特別嬌慣他。淩晝到高一就不上學，跑到他哥開的娛樂公司去當練習生了。
在他們這群朋友裏，淩晝也是玩得最開的。這會兒他懷裏正摟着個二十出頭、身段柔軟的纖細男人，陪他一起喝酒。
“這小孩兒是我們這兒的人嗎？”井彥指了指他懷裏那個男人。
“不是，井哥，我自己帶的。”淩晝笑着摸了摸那男孩兒的腰。
“井哥，你就當他是你們店裏的鴨子，把他帶出去吧，求您了！”聶俊在旁邊鬼叫了一聲。
他們哥幾個除了司以鈞，都是談過女朋友的主兒。不過就淩晝特立獨行，和女孩子談夠了戀愛，居然開始玩起了男的。這在鋼筋直男聶俊眼裏，簡直是太辣眼睛了。
“死直男。”淩晝嗤地笑了一聲，媚眼如絲地，還專門當着聶俊的面捏了捏那男人的臀。
“不是我這兒的員工，那我可沒法管。”井彥笑起來，接着拍了拍司以鈞的背。“你少喝點兒啊，回頭又頭疼，半死不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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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以鈞嗯了一聲：“趕緊出去吧，別礙着我們玩兒。”
“嘿，這小孩兒。”井彥咬牙笑罵着在他椅子上踹了一腳，跟幾人打了招呼，就轉身走了出去。
等井彥出去了，淩晝就握着那個男人的手搖桌上的骰盅，幾個人邊玩邊喝酒，順帶着聊聊天，氣氛融洽得很。
他們幾個今天下午就沒去上課。淩晝做了練習生以後就很忙，半個月才能放半天一天的假。于是他們幾個幹脆逃了課，出來跟淩晝鬼混了。
這對他們來說也算家常便飯。
“去，給哥幾個唱兩首歌。”淩晝拍拍那男人的屁股，笑眯眯地說。
旁邊的聶俊又被惡心得龇牙咧嘴。
那男人笑着親了一口淩晝的臉，跑去點了兩手抖音金曲，抱着話筒唱，邊唱邊沖着淩晝抛眼神兒。
淩晝側過身，擡手搭在司以鈞肩膀上。
“鈞哥，你看這小子怎麽樣？”淩晝有點兒醉了，笑容裏帶着一股特別攻的騷氣。“聶俊那小子太直了，舟羿又光顧着學習。鈞哥，我覺得你得試試，玩男的真的特別爽……”
司以鈞腦海裏忽然閃過了顧言湛的模樣。
清俊精致、幹淨溫柔。他身姿挺拔，不過身段挺好看，腰也細，好像還真的……
這念頭不過一瞬間就消失了。司以鈞皺眉，一把将淩晝從肩膀上扒拉下來。
“離遠點兒，別惡心我。”司以鈞說。
淩晝無趣地嘁了一聲。
就在這時，司以鈞桌上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提醒他有微信消息。
司以鈞看了一眼，接着擡手，拍了拍關舟弈。
“怎麽？”關舟弈回過頭來看他。
“今天的作業你帶了嗎？數學、物理什麽的，随便給我個你沒做的。”司以鈞說。
他們這幾個人裏，還真只有關舟弈會帶作業回家了。
“你要這個幹什麽？”關舟弈挑了挑眉，還是拿出一張數學卷子給他。
司以鈞把那卷子往茶幾上一鋪，那卷子被頭頂的燈球照得五顏六色。
司以鈞也不當回事，拿出手機，噼裏啪啦拍了幾張。
“好了，給。”他把卷子塞回給關舟弈。
“……你幹什麽呢？”關舟弈被他的這波操作弄懵了。
“沒什麽，接着玩。”
司以鈞把那幾張照片都發送了出去，把手機往旁邊一擱，重新握住了骰盅。
明明滅滅的光線下，只有醉眼惺忪的淩晝看見了。司以鈞怎麽發出那條消息以後……笑得那麽高興？
——
司以鈞發來的圖是真的奇怪，像是打了一層厚厚的濾鏡，五顏六色的。
從沒去過那種風月場的顧言湛雖然奇怪，不過還是耐心地給司以鈞講解了那幾道題。
自從那天開始，司以鈞每天什麽話都不說，光給他發題目的照片。顧言湛從來沒聽說過，這個成績全校墊底的校霸居然有這麽愛學習的一面。
不過顧言湛還是耐心地給他一一講了那些題。
沒過兩天，顧言湛去辦公室抱作業的路上碰到聶俊，聶俊還樂呵呵地跟他打了個招呼。
顧言湛一眼就看到了他臉上的青紫。
他對聶俊點頭致意了一下，問道：“你的臉怎麽了？”
聶俊摸了摸臉，嗨了一聲：“沒啥事，就是——前兩天碰上幾個來學校惹事的人，讓人陰了兩拳頭。”
顧言湛點了點頭。
聶俊受的這個傷，是和下一個男女主重要的劇情點有關系的。他禮貌地關心了一句：“你下次小心些，回家用毛巾敷一敷。”
聶俊點頭答應下來，自然地走上前來從他懷裏接過了作業，幫他抱着就往回走。
“哎——”顧言湛連忙跟上，要把作業抱回來。
聶俊側身躲過去：“別客氣，我幫你。”說着，他又賊溜溜地壓低了聲音，問道：“哎，對了，跟你打聽個事兒呗？”
顧言湛問道：“什麽事？”
聶俊說：“鈞哥那天要你微信，是為啥啊？”
顧言湛擡眼看了他一眼，總覺得他這個表情有點……說不上來的複雜。
他實話實說：“沒什麽事，就是問我幾道題。”雖然是天天問，不間斷的那種。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看到聶俊松了一口氣。
“就是學習啊……”聶俊嘀咕道。“也不知道他搭錯哪根弦了。”
顧言湛自然不知道，聶俊腦子裏在想些什麽。
自從那天和淩晝聚了以後，聶俊腦袋裏就回蕩着他和那個瘦弱男人卿卿我我的樣子。
簡直給聶俊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而聶俊又回想到司以鈞那天手機不離手的模樣，再回想起當天他找自己要過顧言湛的微信——聶俊心裏警鈴大作。
司以鈞可是從來不主動加別人微信啊！不會……不會也成同性戀了吧！
司以鈞可是他最崇拜的大哥。要是司以鈞也喜歡男的，聶俊的直男心都要碎一地了。
不過這下，聶俊算是放心了。
顧言湛有些疑惑，卻也沒放在心上。
他最近一直在關注女主的動向，不過女主沒出什麽事，他倒是樂得清閑了。
但是在原著裏，女主在這段時間每天都會被班裏的同學公開欺負和嘲笑。不過，顧言湛前兩天給2班扣的那五分起到了不小的震懾作用，他這幾天都沒有聽到隔壁班有女主被欺負的消息。
而顧言湛這幾天路上遇見蕭雨涵的時候，也會問她在班裏怎麽樣。不過每次蕭雨涵身邊都有蘇晴，看起來兩個小姑娘都很開心，應該沒有遇到什麽困難。
顧言湛也因為頻繁地問候，舔狗值從24分增加到了26分。
于是，顧言湛就安心地等了一周，等到了下一個劇情節點的出現。
這劇情就在這個星期五，是司以鈞在外頭打群架，被放學路上的蕭雨涵撞見了。蕭雨涵被眼前的場面吓到，于是慌忙之中要打電話報警，結果被打架的小混混們發現，把她的手機也砸了。
事後司以鈞解決掉那群小混混之後，冷着臉責怪女主多管閑事，之後就更在學校裏針對她了。
瞧瞧這男主的直男操作，他能有女朋友，可全靠劇情大神的眷顧啊！
于是顧言湛決定，在這個劇情點上保護女主，再混點舔狗值。
反正男主有劇情庇佑，不怕自己打岔。
按照時間線，這個劇情在周五的晚上。不過問題在于，文中有确切的時間，卻沒有确切的地點，只說在女主放學回家的路上。而顧言湛去問系統，系統卻表示自己沒有這個權限。
……也就是說，顧言湛得一路尾随着女主。
太變态了吧！顧言湛在心中怒道。
但是舔狗值還是更加重要的。吐槽歸吐槽，顧言湛還是支開了接送自己的司機，說自己要去同學家裏玩。剛好顧宗成的司機請假，顧宗成和明薇晚上又有應酬，顧言湛就讓他去送顧宗成。
而顧言湛則安心等着放學。
下課鈴一打，周圍的同學都開始叽叽喳喳地收拾書包。顧言湛正要收拾好東西到二班門口等着，卻見年級主任出現在了前門。
“顧言湛同學，你過來一下。”年級主任招呼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