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攻略完成

林夜彌走出體育館之後，臉上的表情慢慢的冷了下來。

朝着自己回家的路走去，毫無意外的，看到了一個人。林夜彌知道，這就是這幾天跟蹤尾随他的人，卻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主動出現在他的面前。

分明是五月的炎夏，眼前的男人卻穿着長長的風衣，就連臉也深深埋入圍巾裏。他露出一雙眼睛，直直的盯着林夜彌看：“可以談談嗎？我是白鳥洋介的朋友。”

這個說法，林夜彌根本不信。但沒有理由拒絕……不是嗎？

林夜彌說道：“好。”

兩人來到附近一家咖啡廳，由于位置偏僻，客人寥寥無幾。他們坐在靠近窗戶的一個位置，男人點了一杯果汁和一杯咖啡，然後才開口說話：“白鳥君，你……你好。”

林夜彌不動聲色的問：“你好，請問你是……？”

他盯着林夜彌的臉失了神，雖然只是在學園祭遠遠的看過一眼，之後也是在暗處看他。就這樣，兩人面對面的機會還是第一次，林夜彌比他的那些绮夢裏更美，精致到毫無瑕疵。

男人努力的扯開嘴角笑了：“我知道你，白鳥夜彌，十六歲，身高173CM，十三歲之前都在孤兒院渡過，後來被白鳥洋介收養，在十五歲的時候轉入帝光。”

林夜彌的眼神一暗：“你到底是誰！”

男人卻不如他所想，依舊自說自話：“喜歡的人是黃濑涼太，不喜歡的東西很多，讨厭脆弱的東西，讨厭浪費時間的事情。白鳥夜彌，看似被許多人寵愛着，可你——并不開心。”

他說了很多，都是關于白鳥夜彌這個人的。

而後，他竟然笑彎了眼：“一個人很辛苦吧，夜彌，我可以收養你。”

林夜彌冷笑，似乎被激怒：“對不起，我并不需要。”

不想和他浪費時間，林夜彌忽然站了起來，卻發現那一瞬間，身體一陣搖晃。腦子很清醒，身體卻仿佛醉酒一樣，他的面頰慢慢染上薄紅色，努力控制身體：“……好奇怪，我……”

男人的表情忽然變得得意：“特制的藥，專門為你做的。剛剛的那杯果汁，你喝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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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只是一點，就足夠了。”

這藥吃了會有一種類似醉酒的反應，他想了很久，該怎麽接觸林夜彌，怎麽讓他只看他一個人，怎麽把他囚禁在自己身邊。他想了很久，這便是他得出的答案。

林夜彌似乎想走，卻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腳下一個趔趄，頓時直接倒在了他的身上，男人順勢接住了他，眼裏是滿滿的自得。白鳥夜彌這樣的狀态，他帶走他，才不會有任何人懷疑。

“涼太……”

林夜彌忽然覺得，自己連思維也有些不清晰了。

男人卻笑了，以哄騙的口吻：“對，我是涼太，夜彌跟我回家好不好？”

“不行……”林夜彌的聲音變得十分溫柔輕緩，卻依舊拒絕着他的請求。

“為什麽不行呢？我不是你喜歡的人嗎？”男人滿滿都是算計的眼神。

林夜彌努力的想要睜開眼，大腦卻不受他控制一樣的混沌一片。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竟然覺得眼前的人真的是黃濑涼太，林夜彌心中泛起一股冷意，這藥……有至幻的成分。

——不如，将計就計。

林夜彌狠狠的咬住牙齒，以讓自己保持住少量的清醒：“滾！”

他步步算計，步步為營，看似走得十分艱難，卻在每一個事件裏都巧妙的取得最大利益。

……

另一邊，籃球部的練習賽完了之後，黃濑涼太便選擇了早退。

他知道林夜彌有些發燒，便有些擔憂。

黃濑涼太一直在給他打電話，打了好幾個，然而電話那頭冰冷的人工提示音卻讓他心頭的擔憂更甚。

林夜彌固定回家的路就那麽一條，他兜兜轉轉，找了很久，終于在一家偏僻的咖啡廳看到了林夜彌。他們坐在靠近玻璃的那一側，林夜彌的臉上帶着不自然的潮紅，身體也搖搖晃晃的倒入了一個陌生男人的懷裏。

一瞬間，許多不好的想法湧入腦海裏。

黃濑涼太走進咖啡廳，聽到了兩人的少許談話之後，臉色忽然陰沉得可怕。

一想到差點會失去小夜彌……他內心的黑暗忽然就湧了出來……

——他想殺了那個男人。

平生，第一次有這樣的想法。

“放開他！”黃濑涼太的眼神冷得可怕。

聽到黃濑涼太的聲音，林夜彌忽然像只找到主兒的小動物般，從那個男人懷裏劇烈掙紮起來。他仿佛喝醉一般，看上去十分可憐的念着自己的名字：“涼太……？”

黃濑涼太的心頭怒火更甚，心頭升起一股暴虐的想法：“你對他做了什麽？”

在他懷裏的林夜彌雖然神志不清，卻抱住他，不讓他再往前走。

黃濑涼太擔心的看着他：“小夜彌，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林夜彌雪白的肌膚已經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紅，他眼眸中的冷意退卻，仿佛沾染上一層朦胧的水汽，濕漉漉的看上去顯得又可憐又可愛。

“涼太……”林夜彌無力的靠在他的身上，以一種格外柔弱的姿态，“好難受……”

黃濑涼太長長的嘆息，視線又回到了林夜彌身上。他心疼的抱起林夜彌，将他死死的鎖在懷裏，然後走了出去。

“涼太……”那聲音低低的，帶着幾分可憐的意味。黃濑涼太甚至能感覺到，懷裏的人瑟瑟發抖。

他不斷的叫着他的名字，黃濑涼太的心仿佛揪了起來。

第一次那麽清晰的感覺到，懷裏的人對他是那樣重要。

“別怕，我在。”黃濑涼太親吻了一下他顫抖的睫毛。

林夜彌陷入了幻覺，即便黃濑涼太一次又一次的說着話，牽住他的手，林夜彌也依然聽不見。

忽然，黃濑涼太深深的吻住了他，就像對待什麽貴重的珍寶一樣。兩人唇齒相依，享受這片刻的溫馨。許久，林夜彌才睜開了一雙含着水汽的眸子，看上去顯得那樣具有誘惑力。

林夜彌問：“涼太，你喜歡我嗎？”

黃濑涼太卻笑了：“傻瓜，我愛你。”

林夜彌又問：“會一直陪着我？”

“恩，一直陪着。我們，永遠不分開。”

此話一出，林夜彌腦海中的系統忽然響起冰冷的聲音，打斷了這溫暖的畫面：[黃濑涼太個人攻略完成，結局收錄在cg之中，可供玩家欣賞。]

世界在一瞬間變成黑白兩色，而周圍的一切都被暫停住。唯有林夜彌，深深的凝望着抱住他的那個人，然後站起身來。

在前幾周目裏，他不斷不斷的重新開始游戲。那是因為他記得自己這次接的工作是‘測試’游戲，而不是‘攻略’游戲。

所以，他一次又一次的重複着輪回，抱着專業工作人員的态度，檢查bug和一些不好的元素。

而直到第六次，被黃濑涼太再一次殺死，林夜彌的好勝心才被徹底激發起來。他不再慢悠悠、優哉游哉的對這個游戲做測試，而是将精力全程放到了本職工作——攻略上來。

在前六個周目，他刷滿過常陸院雙子、青峰、綠間、山本武等幾人的好感值。

林夜彌始終抱着，刷滿就不再觸碰的原則。

一旦好感度滿值，再次輪回的下一個世界裏，他們基本上都是林夜彌不會觸碰的對象。

所以，上一周目的戀人，到這一周目來，很有可能只是疏遠的朋友，有的甚至連朋友也算不上。

而黃濑涼太也将面臨這樣的狀況。

[黃濑涼太攻略完成，任務獎勵，保存一個人物的事件不删除。]

林夜彌冷冷的看着這條信息，這個世界似乎除了他腦海裏的那個系統，一切都顯得那樣真實無比。保留一個人物的事件不删除什麽意思？

這條信息若被真的喜歡上黃濑涼太的人看到了，哪怕只是一點點，都會變得遲疑不決。

林夜彌殘忍的勾起嘴角，系統的話語仿佛來自地獄的誘惑。

——稍有不慎，便會如墜深淵。

林夜彌看到人物面板，然後在‘野良神-夜鬥’的頭像上點擊确定。

黃濑涼太……

謝謝你曾讓我幸福。

他終究是沒有心的……一個怪物罷了。

[已生成。]

“讀取此存檔場景。”

[正在讀取。]

林夜彌閉了閉眼，想起那些美好的記憶，若是重置，便全部都只有他一個人記得了。那個人的笑，那個人的哭，還有在睡夢之中拉住他的溫暖手掌，統統，都只有他一個人記得。

他們将再不複這些記憶。

想到這些，林夜彌的心頭不知不覺産生了一絲疼痛。

“連接。”

随後，一陣炫目之後，他看見了櫻花樹下，那個眯起眼睛，笑着親吻他眼角的少年。花瓣飛舞，洋洋灑灑，春天的陽光并不刺眼，照在身上十分溫暖。那是初春特有的味道，仿佛就連空氣裏也彌漫着櫻花的香氣。

林夜彌不自覺的想，他又回到這個事件來了啊。

黃濑涼太對他說：“小夜彌，我喜歡你，請和我交往吧。”

那句話聽在林夜彌耳中是如此的殘忍，以至于每一個字，看上去，都那樣鮮血淋漓。

林夜彌垂下眸子，将自己所有的情緒掩蓋。他笑着說：“對不起，黃濑君。”

“我不喜歡你。”

他回應給他的每一個字，亦是如此殘忍。

他忽然心痛得無與倫比，卻什麽也做不到，仍然只是淡淡的笑着。

這是他自己選擇的路，哪怕屍山血海，都要一步一步走完。

黃濑涼太的眼睛慢慢的暗淡下來，他拉住林夜彌的手也逐漸沒了力氣，在一點點的松開。黃濑涼太像是失掉所有氣力般的說：“對也對，小夜彌怎麽可能也喜歡我……我……”

黃濑涼太不懂，只是被這個人拒絕，為什麽會這樣心痛。

——心痛到，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

林夜彌不答，仍只是淡淡的挂着笑容。

他努力的控制着面部的表情，害怕一點點松懈，便會讓一切都前功盡棄。

他甚至想伸出手，撫平黃濑涼太眼角的淚水，他仍然只是說：“對不起。”

他對黃濑涼太，比對其他人而言，付出了太多真實的情感。林夜彌死死的捏住自己的手，不斷告誡自己，他自己現在的狀态有多麽令人擔憂。

黃濑涼太卻揉了揉他的頭發，依舊笑得溫柔：“小夜彌不用道歉的，這種事情……不能怪你。”

他連這個動作都無法給予他，他什麽都不能給予他。

林夜彌側開身子，躲過了黃濑涼太的手，他不斷重複的說：“對不起。”

黃濑涼太眼中的光亮，終于慢慢熄滅：“我懂了，小夜彌是讨厭我吧……我懂了……”

“連喜歡和讨厭的感情都分不清，還過來表白。小夜彌很困擾吧……”黃濑涼太慢慢的說着，像是自言自語，說到這裏，他的聲音裏充滿着哽咽，忽然就說不下去，“小夜彌……我要去籃球部了，前輩他們等着我呢。”

他笑得十分牽強悲傷，即使是這樣，他也不想給林夜彌帶來半點困擾。

林夜彌點了點頭：“嗯。”

林夜彌獨自一人站在櫻花樹下，他的神色有幾分落寞。每一片櫻花花瓣，都像一只只蝴蝶飛舞在空中。微風拂過，這個少年擁有着最精致的美麗，看久了，竟有一種，他不是身處在櫻花樹下，而是屍山血海上的錯覺感。

“謝謝你……曾說愛我。”

番外 那羁絆

[六月十九號，晴，我仿佛忘記了什麽，這種感覺越發深刻。]

黃濑涼太合上日記本，屋內只餘一盞臺燈，微弱的光芒不足以照亮整個房間。窗外是一片黑暗的夜幕，連月亮也顯得暗淡無比。他已經斷斷續續失眠了半個月了，記憶像是缺失了一角，混亂得尋不到原有的痕跡。

為了殘缺的記憶，他開始記日記了，這個習慣，已經持續了二十多天。

翻到第一頁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寫滿了一個人的名字。密密麻麻的、滿篇的‘夜彌’，字跡很重，仿佛是為了要将這個人的名字狠狠刻近自己的心頭。

黃濑涼太用手指輕輕撫摸，不由皺緊了眉頭。

……夜彌？

那是……誰？

這十幾天裏，他時常做夢。夢裏光怪陸離，有很溫暖的畫面，也有一些很血腥的畫面，如影随形的纏着他。

夢裏，他殺人了，并且殺了很多次。雖然不清楚是誰，黃濑涼太卻能确定，那都是一個人。

而這種情感并非憎惡、怨恨，而是……愛。

因為太過深愛而殺死對方，黃濑涼太即便能夠理解，卻也覺得夢裏的自己太過悲哀。

遠方黑暗的天空慢慢的露出一點魚肚白，從深深的黑暗之中蘇醒過來。仿佛一盞燈，逐漸将周圍點亮。然後不久，天已經全亮了。晨曦已至，陽光漸暖。

黃濑涼太有些恍惚，忽然發現自己又是一整夜未眠，他深深的嘆息，然後合上那本日記，小心的放好。

來不及睡了，今天有個采訪，必須早些去才行。

涼子是黃濑的經紀人，因為今天這個采訪很重要，她一大早便開車等在黃濑家門口。涼子看了看手表，又見黃濑還沒出來，心中越發焦急，正要打電話給他，黃濑便急匆匆的走出來。

“涼子小姐，不好意思來晚了。”

涼子看到他眼下的青黑，問道：“又沒睡好？是不是最近工作給你的壓力太大了？”

黃濑笑得勉強：“不是啦。”

涼子搖了搖頭，黃濑最近的狀态很不好，希望不會耽誤今天的采訪。

一個小時後，開車來到電視臺附近，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他們提前去了約好的咖啡廳等待。找到地方坐下，涼子才擔憂的說：“黃濑，好好振作啊。這次的采訪有多重要你不會不知道吧？”

說實話，雖然之前的黃濑煩了點，可也不至于變成如今的模樣。

黃濑勉強的笑了笑，滿是頹靡的樣子，讓涼子但有的心情更重。

沒有半個小時，那邊已經來人了。

“不好意思，久等了？”

來人是今日采訪的岩绮夏美，他們之前專門為黃濑涼太拍了一組照片，今天的采訪也是為了讓雜志的內容更加豐富。也順道将黃濑涼太的人氣再推動一波。

“那今天我們就來采訪一下。”岩绮夏美笑着問，一旁有專門記錄的人，會把兩人今天的采訪放到雜志上去。

很快，采訪就陸續開始了。

“黃濑君平時都在幹些什麽？”

“大概是做模特兒的工作還有籃球部的訓練什麽的吧。”

“诶，好厲害，那黃濑君什麽時候開始打籃球的？”

“中學的時候，看到小青峰打球的樣子之後，便選擇了入部。”

“我想打籃球的黃濑君肯定很帥，那黃濑君在籃球上有沒有什麽敬重的前輩？”

“雖然不是前輩，敬重的人到有一個——小黑子~”

……

“好，那最後一個問題，黃濑君喜歡的類型是什麽？”

喜歡的……類型？

黃濑涼太腦子忽然疼了起來，他看到一幅畫面，畫面裏，有一個讓人格外眷念的人。

黃濑涼太閉了閉眼，說道：“他的眼角下，有顆淚痣。”

岩绮夏美睜大了眼睛：“诶？有這麽細致的要求嗎？”

黃濑涼太卻捂住自己的眼睛，腦子裏的影像一點點的浮出，他看到了記憶中笑着的他，溫柔的親吻自己的他。黃濑涼太忽然想起，寫得滿滿都是‘夜彌’兩個字的日記本。

他苦笑着說：“我原來忘了，我已經有一個很深愛的人了。”

一旁涼子的笑容忽然就有了裂縫，黃濑難道不知道，這句話在這個圈子是禁止的嗎？！

而岩绮夏美的眼神一亮，仿佛挖了一個大新聞：“那那個人叫什麽名字？是圈內的人嗎？”

小夜彌……黃濑涼太很想開口說出這句話，只是每在心頭喊出一次這個名字，他的樣子就會越淡薄。

黃濑涼太不住的想，萬一他念出那個名字的同時，他是不是會失去這個人所有的記憶？

他不敢賭，也不願賭。

黃濑涼太只得微笑：“不是。”

看到這樣的黃濑，涼子肺都氣炸了，好不容易結束采訪，微笑的将岩绮夏美送走。本想回來教訓教訓這個小子，卻見黃濑涼太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涼子嘆了口氣，悄悄的出去了，留給他一些獨處的時間。

外面陽光正好，從透明的玻璃看出去，顯得格外耀眼。六月蟬鳴陣陣，天氣也變得十分炎熱。陽光延伸到每一個地方，卻始終也溫暖不了他逐漸冰冷的心。

黃濑涼太張了張嘴，虛聲的念着那個人的名字，害怕下一秒，便什麽也記不得。

黃濑涼太的眼中溢出淚水，他想起來了，那個人的眼睛，那個人總是含笑的樣子。

大約，會再次忘記吧。

不光是記憶，他連知道那個人名字的權利……也會被剝奪。

真的……不想忘記你，小夜彌……

時間慢慢在流逝，又到了櫻花的季節。

第二年三月，黃濑涼太沒有按着平時上學的路線走，而是換了一條。

當他再次走過這條街的時候，櫻花開得正好，雖然才三月中旬，卻已是滿開了。淺色的花瓣如雪紛飛，悠悠而下。卻只在春天，便絢爛的開盡了自己的生命。

那本日記被封藏在書架的最深處，就連他自己也逐漸忘記自己曾經寫過這麽一本日記，忘記那些曾将那個人的名字寫滿日記裏的迷戀和甜蜜，忘記自己有多麽不想忘記。

那羁絆，終究留不住。

黃濑涼太走上前去，折下一支櫻花拿在手上。

卻仍是留不住，他手上的花瓣随着微風，一步步在散落、消逝。

他忽然不知道為什麽，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櫻花，滿開了。”

心頭纏繞着莫名的情緒，仿佛滾動在心頭，讓他忍不住哭出聲，淚水忽然模糊不清。

他不明白，到底有多麽不舍，才會如此心痛。

櫻花總會逝去，和記憶裏的那個人影一樣，總會……逝去。

而他——大約再也不記得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