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一陣混亂:“不好。”兩個字而已,竟也能說得嗑嗑巴巴。

對于簡諾,喬陽是越來越喜歡,恨不能時時看到,只就因為喜歡得喬陽自己都覺得有些超出正常範疇,反到不敢再多花時間在一塊兒。

單說兩人睡一塊兒的情況,喬陽就覺得很不妥。出去游玩時和好朋友睡通鋪是常有的事,有時甚至是異性好友。但都完全不會緊張,而和簡諾睡一塊兒,自己能緊張到空調間裏手心冒汗。要說靠近緊張,不靠近也就算了,可偏偏又想抱着,不抱着心裏就和貓爪似的。其實抱久了或抱緊了都會有些累,但怎麽累都好還是恨不得能在不惹對方嫌的情況下再抱緊些。

這算不算陰暗心裏?可能算吧,因為糾結成這樣了也不敢拿出來與事主讨論。只一個人糾結着這糾結感會越來越強烈。獨處一屋一定會緊張到暴弊,所以這個主意極不好,應該拒絕。

聽到喬陽的拒絕,簡諾雖覺情理中,沒有哪個人願和自己的領導住一塊兒吧,壓力大,加上自己與她的年齡差,她當然是喜歡與同齡人一塊兒更自然更開心吧,但心裏還是不禁有些失落感。

讀書時都有住宿舍,除此之外,獨立後簡諾一直是一個人住,難免地偶爾心有些空白,但就算是戀愛時也沒有,想和男朋友同居的念頭,因為并不覺得他們可以填滿這空檔。剛才對喬陽問出那個問題前有假想過她同意,心裏竟然一暖。

不過既然她說‘不好’,那也不是能強求的吧,笑了下,仍是輕聲:“哦。”靠在喬陽的肩頭假寐。和喬陽一塊兒時都睡得很安心呢。

因為帶了蠻多資料回來,兩人都先回公司,一進大門就見丁海迎面走來。丁海燦笑着向簡諾招手:“簡總,”手放下順勢搭喬陽肩頭“小心肝,回來啦,可想死你們了。”

對于丁海的油腔滑調簡諾已習以為常,只側頭看喬陽笑得傻傻地仰頭看丁海的樣子,不知怎麽就有些刺目:“占我們喬陽便宜呢?”

簡諾雖笑得明媚,但丁海在她手下跟久了能不知她笑裏藏刀的本事?趕快兩手舉高投降狀,讪笑:“太久不見了嘛,一時不察。”

簡諾輕哼笑,臉已轉向前,不再搭理這事。丁海恬着臉繞過去幫簡諾拉資料箱。

喬陽看這兩人煙霧裏來、糖醋裏去、眉眼交戰,瞬息間又風平浪靜的演練,心裏直發笑,面上到仍是呵呵地傻笑:簡諾這是在吃丁海醋吧,自己沒覺丁海的舉動有什麽不妥,是因為這些日子丁海對自己工作上的幫助,自己早把他當大哥哥了,大哥哥搭下小妹妹的肩,平常事嘛,相信丁海也是這樣想的,簡諾這醋是白吃了。

其實簡諾自己說出口那句話,先前本意是提醒喬陽,有時候男女間該有個度,要不很易讓人誤會,如果是真有意到又罷了,只喬陽那傻傻笑的天真樣明顯不知這算是一種試探。

但話出口,自己都覺得有點酸,難道自己是吃醋了?丁海?不至于吧!

第 二十四 章 醉吻

年底公司的慶功會,挑了周五,選了個渡假村舉辦,場地是全天租下,不忙的同事可以大早就來,喬陽這種時候當然是屬于不忙的了,早早來了和單華、張芯坐小屋裏玩着鬥地主,吃着小零食。

簡諾、林玥和李冰中午時段也過來了,瞅見喬陽她們坐那屋,繞了進去,喬陽她們當然第一時間起立問好。

簡諾從上到下打量喬陽,淺蘭毛線裙、黑呢小外套、胸前紫色項鏈,黑色靴子,笑開:“原來我們喬陽屬于耐看型,真是越看越好看了。”

軍訓時看到的喬陽,簡諾基本上當她是小孩,無分明顯性別的那種,動作幹脆不拖泥帶水,真要用字贊,那就是有小小‘帥’勁。工作時在自己面前經常犯迷糊,小可憐的樣總莫名讓人忽視了長像這個問題。她在各部門間口碑卻極好,自己遠距離觀察她時,她工作到是游刃有餘,這時就覺得她恬靜溫和小有調皮。私下,鬧起來會放肆大笑,眼神閃亮亮,羞起來會滿臉通紅,眼神閃躲,就象現在這樣。簡諾哈哈笑起來。

林玥、李冰看着喬陽紅着臉只會傻笑了,不禁也跟着笑出聲,單華和張芯在一邊強憋笑,喬陽在她們面前表現得可神經大條加厚臉皮,沒想到也會有今天。

林玥邊笑邊拍簡諾:“調戲小孩子不是良好的行為。”

簡諾瞟了眼喬陽才回林玥話:“她說她不小了的。”頓了下問:“你不覺得我們喬陽越來越好看麽?”

簡諾那有深意的笑,和引用的語句,讓喬陽直想去跳樓,聽見林玥說:“我不覺得啊。”稍停後笑着又補充的:“我是一開始就覺得我們喬陽很好看。”枉費自己剛才在心裏感激她的打抱不平啊!原來也不是個好人。

喬陽一屁股坐下,看手中牌:“我們要打牌了。”當然她這幼稚地逐客令,除了把單華、張芯吓一跳佩服她的膽大之外,另三個人是齊齊哈哈笑,不過到也算識趣不再調笑轉身走了,當然走時三人都順手捏了喬陽看似氣鼓鼓的臉一下。

之後的玩樂領導沒有刻意出現,只是晚餐時敬敬酒什麽的鬧了一陣。晚餐過後分批玩,有打牌的,有聚衆閑聊的,簡諾是端着酒參與領導們的閑聊,喬陽則是參與了燒火加拼啤酒活動。

今年業績很好,這樣熱鬧的場合自不适合談正事,領導們閑聊間就以吹捧為主打趣為輔嘻哈着。簡諾不知不覺間喝了不少酒,小小暈眩,去了轉側所後就往安靜的小後院去呼吸新鮮空氣。正輕靠着房柱,瞟見有人走了過來,眨下眼,是丁海,不禁想到早些天對他産生的想法。簡諾一向自感在感情上比較淡然,但人對真情總難免還是會有期待,雖不覺得自己和丁海合适,但要是自己真喜歡他到也不拘。可是到底喜歡不喜歡呢?覺得他好玩到是真,胡思亂想着丁海已快走到跟前,簡諾本就是個有事得第一時間解決的性子,加上這醉意,想到最簡潔明了的做法就是----腦子才想到這,手已伸出,拽過丁海的領子,吻。

丁海本遠遠看着好象是簡諾站那,過來看下她是不是喝多了,開始沒出聲招呼是怕看錯了人,這會兒走近,确定了,卻來不及招呼已在吻着了。簡諾,丁海當然是相當喜歡,這樣漂亮不做作優秀卻又不缺乏女子柔媚感的女人,很難讓人不喜歡。不過簡諾不自覺散發的強勢讓丁海對于簡諾的喜歡一直努力保持在只可遠觀,從來也沒敢生出些稍過的念頭。這會兒簡諾的吻突如其來略帶着酒味,就象在他的靈魂深處忽然放了一把火,丁海手已不自禁下滑至簡諾上衣下擺處游移着。

簡諾忽又斷然地推開丁海,拿下他在自己腰際的手,語調平靜:“感覺不對,還好不是你,就這樣吧。”

丁海木雞狀,只是眼睛應該比木雞大了許多倍。這該不該高歌《一場游戲一場夢》?不過游戲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夢太短!

簡諾也不理會丁海的情緒,轉身往屋裏走去。解決了一事,心情愉悅,以至忘了把那天那感覺的事再想深一層。

只這時喬陽正在輕撞樹樁,為什麽要喝多?不喝多就不會去側所,不去側所,就不會撞見別人激情難耐在小院子裏親熱,不撞見別人親熱,就不會引發自己那八卦的惡趣味,非得看清楚究竟是哪兩個。這下好,不但看清楚了別人,更糟糕的是看清楚了自己:早已想明白自己對丁海的感覺象是對哥哥,但看到那兩人親吻,自己竟然會心抽痛,那就是……但這情景!可憐自己還沒戀了已失戀。

第 二十五 章 迷茫

許是天冷,許是快到假期,工作上大家都有些閑散起來,最明顯的就是遲到現象驟增,簡諾不得不在部門會議上強調這最基本的紀律。

看着大家陸續到位,只差丁海和喬陽,簡諾坐在喬陽的位置上不自覺轉着手中筆,此時心中情緒算是懊惱吧:才強調完遲到的嚴打,自己難得做一次監督,抓到的竟然是自己兩個親信,早知如此自己不那麽早到了。這樣想完又真惱,自己喜歡護短的毛病該改改了,那兩人也該争下氣。

在簡諾剛強調完不準遲到後的第二天遲到實非喬陽故意,不是不在意規則,也不是指意簡諾偏幫,只是提不起精神刻意在意。與丁海前後腳踏入辦公區,看到簡諾坐在自己位置上,只好站一邊讪笑着。

丁海到是三兩步跨到簡諾旁邊賠笑道:“簡總,我昨晚陪賴總談項目,你知道他有多羅嗦硬是拉着我說到半夜。”

簡諾瞟着丁海:“我昨天有沒有強調過無論何種情況遲到都要罰?”

丁海可憐兮兮地眨眼:“我一時還沒反應過來這陪客戶第二天可以遲半小時的慣例也得取消嘛。”

簡諾轉了下筆,反正整公司都知道自己護短,多護一次又如何,只還拉着臉:“下不為例。”看向喬陽。

喬陽這些天早做了千百次心理建設,告訴自己這感情是無望的,幹脆地放下最明智。可眼睜睜看這小倆口耍花槍,心還是有些刺刺的,見簡諾看過來,只得微笑掩飾:“我睡過頭了。”

簡總不舍得罰丁海,自己本也可借這個勢編一個稍過得去的借口,也就跟着過關了,只這種情況殺個雞敬個猴,才不枉簡總這故意走一遭,喬陽也省得想借口。

喬陽的回答是必罰,簡諾愣了一下:“這是要開處罰單的哦?”唉,其實自己也并非得靠殺一人才能落實命令,給她一次反口的機會也無所謂。

喬陽這時到笑得坦然:“我知道。”

簡諾笑起來,曾覺得喬陽象溫室裏的小花,不會明白職場中一些看似無謂實則難免的小規則。不想讓她受到傷害,所以總是明裏暗裏地護着她。但現在看來,喬陽并不是不懂得,只是不太介意,此時她的表現還讓人覺得算是有擔當的,起碼比丁海有擔當吧:“那我就要開處罰通知單羅。”她不介意是一回事,自己親手罰她還是會不忍。

喬陽笑着走上前翻了單子出來,端正地放在簡諾面前。簡諾邊寫邊忍不住搖頭笑,第一次給人寫處罰單寫得這麽開心。寫完了遞給喬陽:“第一次警告,自己拿去人事部吧。”

喬陽笑着應聲,接了轉身走。

辦公室衆人瞟着這兩人,有些摸不着頭腦:按理,老大親自出馬抓違規,怎麽都應該是腥風血雨一場才對,可這會兒怎麽看怎麽象是過家家:一人笑眯眯問‘這樣好不好?’,一人笑眯眯回‘這樣好啊。’不過以後還是遵守些規則吧,喬陽,這個簡諾無論何時都偏幫的都會因遲到被罰。雖然以前嚴打遲到時被抓住的處罰單上直接扣工資,還要加上整茶水間一周,而喬陽只是個警告處分,真要論研起來,和沒開區別也不大。

這個計劃案丁海在電腦上檢查了三遍,眼花已分不出錯對,點下打印,也許換個檢查方式會好些,後靠,等着打印完成,不經意看向喬陽。

喬陽瞪回去,用不用笑得那麽詭異。

丁海即刻換上讨好的笑,伸手拿了打印出來的計劃案初稿,走到喬陽桌邊:“陽陽啊,幫我檢查一下有沒有錯漏好不好?”

喬陽懶懶地伸手接過:“不保證最後質量,一會兒你最好還是自己再檢查一次。”

丁海笑開:“咱們喬陽辦事,質量肯定是信得過的。”

喬陽懶懶地翻個白眼,正要低頭看計劃書,丁海又急急地搶了過去,笑得小心翼翼:“還是算了,我找別人幫我看,我想起來最近你精神比較恍惚,還是多多休息的好。”早兩天讓喬陽幫打份資料,她竟生生地少打了兩頁,害自己被簡諾一頓狠訓。

喬陽向後靠還是維持懶懶的樣,笑。

簡諾正好路過聽到丁海後半句,問:“誰病了?”

丁海恬着臉笑:“你最寶貝的羅。”還能有誰,這辦公室裏我要牽就的再多幾個,這經理就真不用混了。

簡諾望向喬陽:“感冒?”

喬陽笑回:“沒有啦,只是丁經理覺得我不可靠做不了校稿的活了。”

簡諾掃了丁海一眼,丁海馬上心發毛:這個計劃案喬陽也是參與者之一,讓她檢查一下不算是指使她打雜吧?當然同一時把酸葡萄心理再演練了一遍:還好簡諾沒真看上自己,要不這女朋友可難招呼。

簡諾只輕“哦”了聲,對丁海說:“那你就找別人幫你校對下吧。”走到喬陽旁邊敲了敲桌子:“到我辦公室。”

隔着張辦公桌對面坐,喬陽才發現兩人很少以這樣一本正經的姿勢談話,簡諾好象有什麽事要交待多數是找去自己座位,以致自己多數時候都忽略了與簡諾間那遙遠的差距,此時留意到真想好好嘆聲氣,可是又有什麽好嘆氣的,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簡諾就這樣支手撐下巴,看着喬陽的眼神忽遠忽近,表情忽迷茫忽灰暗。喬陽這狀态別說丁海了,自己這些日子都不敢讓喬陽做什麽需花腦子的事:“喬陽,其實你現在手頭活不多,有沒有做一個自身的發展規劃?”

喬陽有些愣‘發展規劃’?這麽嚴肅的課題真沒想過。

看喬陽的表情就知道了答案,簡諾暗嘆氣:“你要是象那些出來工作就只是為了找個人嫁的小姑娘一樣,我今天也就不多說了……”說到這,頓住,喬陽那愣極的表情充分說明自己說中了她的心思。

喬陽愣住确是因為簡諾算是某種程度上說對了自己的心思。喬陽對工作沒什麽野心,很容易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原先工作閑下來時愛看帥哥當消遣,後來當然是看簡美人了。這會兒看誰都沒了心思,充不上電來,工作自是沒了活力。可自己現在是離那嫁人的目标越來越遠了又不知從何說起,只好沉默。

說了如喬陽是那心思自己就不多說了,可看她不言不語默認的樣子,又有些恨鐵不成鋼,手敲桌子希望喬陽回魂:“你再成長些就知道戀愛并不是人生的全部,人也需要用工作來體現自身的價值。以你現在的職位工作繁鎖确實感覺不到什麽成就感,但這也是成長所必經,有些資歷後對你我自會有好的安排,跟着我你的前途肯定是光明的。”

這後半句說得自己都覺得有些詭異,做為領導給手下描繪一下光明前途,激勵他用心工作是常有,但一般就是畫個大餅讓他去期待,給自己下保證說會努力争取。而不是象這樣餅沒畫好,因見不得喬陽那滿臉的迷茫,自己給她把保證做了個十足。可這小鬼還是不搭話,簡諾有些失去耐性:“你不相信我?”

喬陽正為簡諾的話心裏翻巨浪,特別是‘跟着我’這三個字,感情總是盲目的,就算清楚知道簡諾整句話的意思,還是不禁對這三字遐想無限。簡諾有些氣急的聲音傳進耳朵,回神,別的問題整不清思緒答,整清楚了可能也答不出口,最後這個問題到是有極肯定的答案在心裏,迎着簡諾的目光回:“相信的。”

簡諾有些松口氣,其他的事也許該一步步來,現在只要喬陽相信跟着自己是好的就行,站起來,繞過桌子到喬陽身邊,喬陽此時也已站起身,簡諾手搭喬陽的肩:“那就這樣吧,你回去再好好想想。”

喬陽嘴唇動動卻只點頭說了個:“好。”數着自己嘭嘭如戰鼓的心跳,轉身出了簡諾的辦公室。

第 二十六 章 過年

年三十,簡諾開了車回除重大節假日外,一般只有麗姨看家的大屋。小時父母就極忙三天兩頭不見影,上大學後就分不清到底是父母忙還是自己忙,一年半載不見面都習以為常。

圍坐一桌吃團年飯,你來我往話題到是不少,但除了麗姨微帶抱怨的那句:“諾諾,工作忙也要偶爾回家吃吃飯呀,外面的東西沒營養,回來麗姨給你做好吃的,麗姨可想你。”象是家中長輩對小輩的關心外。簡諾與父母的對話就象是一場小型工作會議。當然這個家的人都沒覺得哪裏不妥,簡諾讀書時差不多就這模式。

看着自己長大的麗姨在簡諾心裏和媽媽的地位相似,家和公司城東城西,路況好的話一個多小時,十天半個月地回家轉轉看看也是應該。只簡諾在父母影響下,親□□處理得極簡,生活安排好,兩三個月回來轉一圈算是跑得勤。

過年是個繁忙的假期應酬總難免,特別初四之後雖還住家裏,但都是在外吃過午餐晚餐才回。

初六這天應邀去城效吃‘農家菜’,冬日暖陽,簡諾放緩車速,稍搖下半邊窗,感覺郊外較清新的空氣。卻于一個彎道看見個熟悉的背影,留神看,不禁自個笑出聲:這是喬陽在遛狗,還是狗在遛喬陽呢?都可以想象得出喬陽這會兒側頭看身邊人時,臉上挂着的不好意思地笑是多可愛。

正興起些許與喬陽打個招呼的念頭,看清了喬陽身邊人是江克,擡手看表,與人約定的時間也差不多到了,踏下油門:過年這樣的假期兩人在一塊兒散步,應已是一對吧?喬陽前些日子工作時的恍惚就是因為戀愛中?一個單純可愛,一個陽光健康,應是般配吧?可為什麽就是覺得江克配喬陽并不妥貼。喬陽那愛害羞的別扭勁,江克這種初出茅廬的男孩怕是招呼不好吧。

琢磨着,差點開過了聚會點,不禁搖頭笑罵自己瞎操心,就算是親妹妹,男朋友合适與否都沒自己質喙的餘地吧!

喬陽與江克只是偶遇,明天就要去宿舍了,喬陽帶了小白狐出來遛遛,但不知是小白狐感應到喬陽明天要走,還是因為路遇江克不滿,出門沒多久就一直強着快步走,于是就有了喬陽被狗狗半拖着走的可笑一幕,轉頭不好意思地笑着給江克解釋:“它趕着去玩呢。”還好自己對江克那點小心思早就淡了,要不這會兒又得想着打地洞去。

江克本伸手想幫喬陽牽着狗,但那狗狗回頭極象是瞪了自己一眼,好象還龇了下牙,加上昂首闊步的樣子讓人不敢輕易招惹,再說這好不容易的‘偶遇’洋象出大了可不好,呵呵笑了下:“它一定是那群狗狗的老大吧?”

喬陽笑:“我媽說它是,說其它狗狗都愛讨好它。我到沒看出來啦,只是覺得它喜怒都很随性不愛牽就人。”

江克看着這只喬陽叫它‘小白狐’的狗,不明白‘小’從何來,它站直不會比喬陽矮多少吧?白得發亮的皮毛,手感一定好極,真是漂亮得不得了,笑:“哪天它要是牽就誰了,會讓人很不習慣吧?”

喬陽假想了一下小白狐牽就別的小狗的情況撲哧笑出聲。

喬陽愛笑,不難讨好,江克很自然地就提出一道回宿舍的事。喬陽當然應下,沒別的心思,一兩個小時的路有個伴,這個伴還劍眉星目的,不論從觀賞角度還是虛榮心角度看都是個好伴。

喬媽媽看着這一人一狗窩在沙發裏的姿勢怎麽看怎麽覺得不對勁。以前喬陽要走,一人一狗也是這樣窩沙發表演依依惜別,你摟我一下,我舔你一記。只今天喬陽把小白狐摟得死緊,小白狐嗚嗚着,也不知是傷離別還是被勒着了,整得畫面就象生離死別一樣悲壯,趕快出聲提醒:“陽陽,一會兒你把小白狐勒壞了可別哭哦。”

不說還好,一說還真看見喬陽眼淚叭嗒叭嗒地掉起來,喬媽媽一時傻眼,女兒眼淺,看個分別的電影都會哭,但也不至于經不起這明顯玩笑性質的話啊。趕快坐女兒身邊:“是不是工作太辛苦啊?太辛苦我們不做就得了。”

這忽然掉下的淚讓喬陽也有些措手不及,胡亂一抹,擠出笑回:“沒有啦,只是想到這些年都沒什麽時間陪小白狐難過了一下。”

本以為可以讓老媽放下心來的話,招來老媽一個爆粟加怒吼:“趕快提了你的包給老娘滾,養你那麽大還比不過小白狐!”同一時已拎了喬陽的包邊塞給她邊把她推出了門。

抱着包站門外的喬陽目瞪口圓看着自家大門在鼻子前‘砰’地關上,老媽的情緒化演出不是一次兩次了,可每次都有新意,讓喬陽哭笑不得。摸着被敲的腦門轉身走,再找不回剛才悲春傷秋的情緒,唉,其實也真沒什麽,就是覺得小白狐某些時品性和簡諾很象,有些冷,放假這些天自己很想她,可她一定不知道把自己丢到哪個角落了吧,在她心裏自己有沒有砂礫般重量呢?

喬媽媽站陽臺上看喬陽與轉角處一男孩說着話,順手操了喬陽放陽臺的望遠鏡:嗯,女兒眼光還不錯。

第 二十七 章 想你

喬陽跨進資料室的門直奔董經理的位,沖轉椅中背對她找着資料的董超嚷:“我要C07375的資料,千萬不要給簡總知道。”邊說邊一屁股坐進了董超對面的椅子,一手伏桌一手撐腦袋,最近覺得工作可耗神。

奇怪的是董超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們部門背着簡總做些什麽亂七八糟違法亂紀的事?”

這帽子戴大了!說自己違法亂紀可以,但套上整個部門豈不暗罵簡總無能。喬陽心一驚,不明白董經理今天的語帶刺何來,平日裏他可愛開玩笑。

轉身正想着咋反駁,身後傳來簡諾涼涼的聲音:“我交給丁海的活,丁海指使她來做,當然得背着我了。”

唉,喬陽只好再次轉身,今天應看黃歷再出門,難得一次口無遮攔碰上人家的軟釘子就算了,還撞上正主,還靠正主開聲才解了自己的圍,臉紅到耳朵根“我”了半天沒下文。

簡諾把C07375文件扔喬陽面前:“拿去,我一會兒再找丁海算帳。”

這會兒還把丁海牽連了,喬陽郁悶至極地拿了文件,邊轉身走邊胡思亂想:簡諾把丁海招去辦公室訓話,丁海恬着臉笑半天情況也不見好轉,只得使出殺手锏,簡諾雖氣勢逼人,但氣力終是不敵……打住,什麽破畫面,是要人流鼻血啊還是流心血啊?讓不讓人活了!

再想到簡諾剛才眼微眯與自己說話的聲音可冷更是不想活,難怪辦公室戀情是可鄙的,太影響工作情緒。自己這還只是明知沒前途的單戀而已,就心思脆弱成這樣,以前自己還很贊賞簡諾這模樣的,覺得極酷。也難怪最近自己覺得工作耗心力,一點風吹草動就讓自己斟酌半天。

董超明知自己在這還整出那麽一句,簡諾當然明白他針對的不是喬陽,公司裏象董超這樣的老資歷不待見自己這空降兵由來已久,其實相比起來董超還算是那批老資歷中含怨較淺的,畢竟他呆的本是閑職。簡諾展現招牌陽光式笑容:“喬陽這小鬼欺負起來很好玩吧?”

董超撞見喬陽時總習慣性地逗笑幾句,被簡諾碰上也不是一次兩次,簡諾似真似假的問話針對的是從前的逗笑還是剛才的針對不可辯,只得大笑回:“簡總,還有誰不知你寵這丫頭?哪個敢真欺負她。”

你這是借着她來欺負我,敢認,倒也算你有種!唉,只是什麽時候喬陽成自己的軟肋了?笑着站起身,經過董超身邊時伸手拿了他手裏的資料:“忠心的,能辦事的,我都寵。”

簡諾似帶深意的眼神和飛過來的笑,董超心跳一陣加速,她伸手拿資料的動作竟仿似把自己的心也牽走,搖搖頭回過神,再次肯定----厲害的女人!

一句話一個眼神,自己差點都要跟她搖尾了。對她,心裏早沒了不服,實實在在的數據擺那,由她掌控銷售與策劃以來,業務不僅止翻翻。只是一開始自己就屬老陣營,口頭上偶有刁難實是習慣,當然也可能是莫名的男性自尊作祟。

簡諾往辦公室走去,這種無謂的小把戲剛來那會兒碰得更多,不傷筋不動骨,閑時可以把它當消遣。那些個暗示自己全憑‘女性魅力’掃清前途與業務障礙的評說,經常讓自己想發笑,從另一角度看這算是對自己漂亮最直接的肯定吧。

社會進步到如今,工作上有些人技不如人時仍把‘女性魅力’套別人頭上用作諷刺意圖,其實完全可以單純地解讀為‘魅力’,或組詞為‘領導魅力’也未嘗不可嘛。本着這樣的念頭,簡諾從不會刻意收起身為女性的表現,有時甚至有些刻意去發揮‘女性魅力’,既屬魅力的一種自是有其方便的,沒理由浪費。

路過喬陽那片辦公區,多數人已經去吃午飯,往喬陽的方向望去,她專注地整着資料,吃過了還是沒心情吃?年後都沒好好地說過一次話,自己剛才那模樣她被吓着了吧?

簡諾在喬陽身邊站了會兒,喬陽也沒發覺,簡諾暗嘆氣:剛才她果然被打擊了。輕輕伸手搬過喬陽的臉:“過年想不想我啊?”頓一下又說:“整個公司我最想你了。”

忽然有人伸手出聲,該吓一跳才對,但可能簡諾的動作太輕柔,讓喬陽轉過來與她眼對眼了,都還以為是在自己的幻想中,要不簡諾問的怎會是自己反複問了自己多遍的問題,說的怎會是自己期盼了多天的答案。啧,要是再親一下就完美了,想到這臉唰地紅了,躲開簡諾的手,避着簡諾的注視,結巴着:“想,想你……”

簡諾笑開偏要追着喬陽閃躲的目光:“哦?有多想?”

喬陽邊結巴着回:“很想,最想……”邊滿桌翻資料,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翻到個啥。

簡諾笑起來,摸了下喬陽紅豔的臉蛋不再逗她,免得她一會兒腦充血過量:“吃飯了沒?”

其實沒吃,但喬陽還是飛快答:“吃了。”怕簡諾又出什麽怪招。

簡諾牽起喬陽的手,拉她起來:“那就陪我去吃。”

喬陽傻兮兮地“啊”着跟随,原來簡總有時的問題就只是單一的問題而已,與事情的走向沒有相關,總之別和她玩一點心眼,反正玩不過。

第 二十八 章 會議

新遠的項目投下,之前雖有說以争取到第一次合作為主,利益暫為第二考慮。但在知道已方之所以出這麽低價,是因為做計劃書時有一項少了一個數,最後整合出的價雖然不至于在錢上直接虧了,但完全沒利潤也就虧了人力物力。價格雖踩在可接受底線上,可季度最重要項目竟然出這種纰漏,袁正招開緊急會議大發雷霆,責令簡諾嚴懲此項目的策劃人員。

其實這已競投下的項目,一般不會再有人去仔細翻看前稿拿每一項核算,只某天工程部有人八卦着說這項目擺那麽大陣,花費一定不少,被策劃部知價的有心人士聽到,想丁海是個中庸人士,斷不可能做出這種完全踩準底價的狠事,回去翻資料一番核計,參了上去。

老板一摔出資料來,簡諾的第一反應就是:喬陽這陣子迷糊得很,數據一貫她負責,肯定是她統計錯誤。

當然整合是丁海,他又是此項目的主策劃,喬陽錯就是他錯,應是他負責。但這次明顯那人針對的就是丁海,丁海下她必然就上,而她與自己從一開始就不對盤,她當經理,雖不是說自己這副總的位必然被架空,可也沒必要與她整得那麽接近鬧心得很。

且簡諾的觀點是既然給了底線,既然手下人在底線之上完成,還是有功。辦事之人難免會有些錯漏,只要是在一定範圍內,那就值得原諒。

略一翻看資料後,扔回老板面前,語調平平:“是我讓喬陽進入這個項目組,這小鬼我很看好,進公司也就大半年,做事情細致周全超過多數老員工,此次數據分析龐雜,她一人做下來難免錯漏,也是她之前做得太好,這次我疏忽沒有核查,處罰您看着辦,都算我的,我不想寒了一個有用之人的心。”

袁正皺眉良久,其實大家心知肚明這一出是哪個挑起,想達到什麽目的。鄧潔,在簡諾還沒來之前自己曾許她至少策劃部一把手的位,哪知簡諾來後直接提拔了丁海,還讓鄧潔副經理的位形同虛設。自己一直覺得對她有愧,也就想借此次事件讓她上位。但這會兒簡諾半點不提丁海該擔的責任,提出一個直接責任人還已一力護下。寸土不讓啊,自己這臉往哪擱去?

其實鄧潔小打小鬧不是一次兩次了,以前簡諾好歹都算是退半步讓自己把面子做好,但這次事件最大,她暗裏算是把個新員工推出來擋,明裏又把她護得十足,用上‘寒心’一詞,是在暗示自己,要是自己這次不賣個人情,她得寒了心?

罷了!銷售、策劃是公司脈門,自己挖她過來時有保證不插手她部門事務,但為了鄧潔的事自己沒少找她麻煩,她也算耐着性子賣過多次人情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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