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同床共枕
林淡糊在胡澈臉上的巴掌半分力氣都沒用。
胡澈感覺自己就是被只暖烘烘的手摸了一把,抓住了就直接湊過去,成功搶占到一半枕頭。
枕頭總共才那麽一點大,被胡澈這麽一弄,兩個人直接就是頭碰頭。林淡覺得有些不适應這樣的近距離,仰着脖子往後退了退,很快就被胡澈扣住後腦勺:“你腿還傷着呢,別亂動。”
林淡感到很不自在,就算是在上輩子,他也沒跟老大哥這麽親近過。這輩子……這輩子他還沒滿月呢!
胡澈這個輕度傷患,成功欺負了一把林淡這個中度傷患:“咱們說好了啊,回頭你得分我一只小兔子。”
林淡無可無不可地點了點頭:“嗯。”一只兔子又沒幾個錢。再說他養的是肉兔,又不是姑娘家喜歡的那種一根雜毛都沒有的雪兔,希望老大哥拿到手之後不會失望吧?不過老大哥竟然會喜歡兔子,難道不是只有姑娘家才喜歡小兔子麽?
林淡完全不知道,其實胡澈心裏面也是這麽想的。蛋蛋竟然喜歡兔子,還了買了這麽多兔子來生小兔子玩~于是,兩個人突然有了共同的興趣愛好什麽的……一定是有哪裏不對!
時間還早,林祥進來看了看,發現兩人在睡覺,就又悄悄地退了出去。
等他們睡了個回籠覺起來,阿竹也帶着書局的掌櫃來了。林淡的私房,胡澈自知不好參與,幹脆找了個借口出去看兔子去了。
兩年的賬本加一起也沒多少,林淡一邊看,一邊笑,一小藤箱的賬本,看完也不到半個時辰。
這麽點時間,書局掌櫃卻等得額頭冒汗。在林大郎手底下做掌櫃,是一件非常舒心的事情。林大郎不通庶務,只要隔三差五能找到林大郎喜歡的文房和書籍,就萬事不管,甚至于他做的那些小動作,林大郎也渾然不知。
但是林淡和林炎可不一樣。掌櫃的這點花招在他眼裏粗糙得很。
他把賬本往桌上随手一丢:“張掌櫃,是吧?”根據當時他讓阿竹把這掌櫃帶來時的反應,他就知道他大哥大概都沒見過這個人。
“不敢不敢!”張掌櫃坐在椅子上的半拉屁股立刻就蹦了起來,把背弓得跟蝦米一樣,“不知道東家有什麽吩咐?”
“哦?南溪巷的三進宅子,西正巷的外室,對了,你那外室還給你生了個兒子。百日宴辦得挺熱鬧的啊?”在京城開鋪子,大多都被人整倒的,賠錢的不是沒有,但是賠成這樣的還從來沒見過!
南溪巷和西正巷在京城算不得什麽金貴的地面,但也不是一個書局掌櫃能在短短兩年時間內,就能夠買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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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腿腳不便,林淡恨不得跳起來,把這狗膽包天的張掌櫃給踹到門外去!他有臉每個月到主家面前哭窮,害得他現在手邊的私房銀才三十五貫……不對,買了那麽多東西,三十五貫都沒有了。
張掌櫃直接“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渾身哆嗦地說不出話來。
林淡雖然不知道他大哥的為人,但從跟在他身邊的人,和周圍人對他的風評就知道,林炎絕不是一個斤斤計較的人,甚至還頗為仗義。在錢財上有些疏忽,這對于林炎這樣地位的世家公子來說,只不過是小節。但這并不表示,他可以在這方面任人欺瞞到這種程度!
林淡喝了一口茶潤喉,慢條斯理道:“我給你三天時間,你回去自己看着辦。”
不過是一小會兒時間,張掌櫃已經滿臉驚吓出來的眼淚鼻涕,腿軟得根本走不動路,幾乎是被阿竹拖走的。
林淡在外界的強壓下,鍛煉出來的氣勢可不同一般。別說原本林炎這樣還主要以功課為主的讀書郎沒有,就是林大伯父這樣的,在氣勢上也還差了一點。
張掌櫃被吓懵圈,阿竹其實腿肚子也有點轉筋。等把張掌櫃搬上驢車,阿竹摸了摸額腦門上的虛汗,彎腰拍了拍腿,以盡可能快的速度跑回去,一進門就跪下了。
“請大郎責罰。”
殘障人士林淡抓了一本書,剛翻了兩頁,被阿竹這一跪,弄得有些莫名:“怎麽了這是?”
阿竹的腦門直接磕在地上,說道:“張掌櫃的犯事,是小人監督不力。”
林大郎是什麽人物,這種商賈之事本來就應該是他們這些下人給他打理清楚。然而他們非但沒有覺察到張掌櫃的欺瞞行徑,連這一次的事情都是大郎提醒他了之後,他才想到去查的。 他沒想到張掌櫃竟然敢如此大膽是真,但失職也是真。
林淡擺了擺手:“起來給我磨墨,吃一塹長一智,以後不再犯就行了。”誰都不是完人,能夠面面俱到。他當初剛進商場的時候,也不是沒交學費。
阿竹重重磕了一個頭才起來,腦門上一片通紅:“多謝大郎。新掌櫃已經找到了,最晚後天上午就能接管書局。大郎稍等,小人這就去拿筆墨紙硯來。”
“嗯。”老爹……不對,小爹走了;老大哥……這輩子還管不着他。林蛋蛋用力體會了一下家裏沒大人/山中無老虎的感覺,頓時覺得渾身的毛孔都透着舒爽。
現在可不是上輩子的時候了。那會兒從商是被逼無奈,為了一大家子上下活命,甚至連報仇雪恨都是其次的事情;至于現在嘛,那當然得把該做的事情都做了。
背後那人隔了十年才對林大伯、他大爹出手,說明他為了做下這次的事情,定然耗費了許多。直到過了十年,才有信心讓林家真正遭受重創。只要針對調查,總會查到一些蛛絲馬跡。
十年,是一個足以讓樹苗長成棟梁的時間。林炎的死或許只是對方的一次試水,也未嘗不是因為對方現在還沒有足夠的力氣來對付林家。
幕後之人現在還扳不動林家!
“阿竹,你去看看胡三郎在做什麽?要是沒事,你讓他過來一趟。”
胡澈當然沒事,蛋蛋傳召,就算有事也沒事,直接跑了進來:“蛋蛋,什麽事?”
林淡讓阿竹出去,等阿竹帶上門後,他才神色怪異地往胡澈的下三路掃:“你的……沒事了?”這兩天上課的時候,不是還不能坐凳子,和他一起躺在榻上麽?
胡澈猛然一捂屁股:“沒事!”音量之大,把他自己都給吓了一跳,趕緊清了清喉嚨轉移話題,“你叫我過來是有什麽事情?”
“嗯,有些事情想一起商量一下。我腦子不清楚,不記得了。”他指了指對面的椅子,“澈哥還記得怎麽想到去從軍的麽?”
提到之前差點發生的慘劇,胡澈立刻嚴肅起來:“我想從軍不是心血來潮的事情。身邊熟悉一點的人,差不多都知道。”
林淡在內心呵呵,他就不知道自己文質彬彬的老大哥,心裏面還存着從軍的念頭。
“明年就要童生試了,你這時候怎麽會突然就走了?是哪裏聽到什麽消息,還是覺得有什麽好機會,一定不容錯過麽?”
“我是聽段子旻說的,保城關恐怕大戰在即。段子旻有族兄在保城關,消息應該可靠。”
“段子旻就算有族兄在保城關,戰事也不會直接告訴他。恐怕他也是哪兒聽來的。”林淡這麽說着,在紙上寫下段子旻三個字,“段子旻就告訴你這件事情了?還是邊上有其他人在?”
“有其他人。”胡澈又說了幾個名字,還把當時那些人的話都給複述了一遍,最後添上一個人名,“還有,你也在。”
林淡微微一皺眉:“所以,你是當時就确定了要去從軍?我當時是什麽态度?”
“當時是熱血沸騰,但并沒有确定一定要去。你當時就是冷哼一聲,頭也不回地走了……後來……我準備了一些東西,具體有……到了第二天傍晚,趕着城門關閉前出去的……這些事情,其實我把你帶回來之後,就已經自己梳理了一遍,我爹也在查。”
林淡點點頭,在紙上迅速還原那幾天的場景。他問地很詳細,甚至連衣着配飾都會問到,要不是胡澈強記功夫了得,恐怕還答不上來。
阿竹已經送了兩刀紙進來,最後又拿了朱筆。
林淡在有疑問的地方都圈出來:“準備準備,過幾天找同窗們來莊上聚聚吧。”
這回他和胡澈都出了大事,對外自然是各種語焉不詳,但是兩人這麽長時間沒去書院,哪怕明面上挂着先生出去雲游了的名義,也說不過去,他們肯定會私下裏查探。好歹都是同窗一場,可不能真冷了交情——無論是真交情,還是假交情。
對此胡澈沒有意見:“也好,我們現在就把名單拟定下來,把帖子寫了,明天一早就發出去。”
“時間就定在五日後吧。”五日後有個不大不小的節,書院可以放三天假。
兩個人做事都不喜拖沓,當下就忙碌起來。莊上的仆役們更是忙成了陀螺,心中暗暗叫苦,往年老太太辦個花會,都得提前一個月通知,這會兒卻只有五天!可是他們也只敢心裏面抱怨兩句,面上卻是一個比一個勤快。
林大郎的才名如何和他們這些仆役們毫不相幹;但是林大郎是未來的林家當家,這一點就和他們關系大了。再說他們這個莊子在林家的地位一直是不尴不尬,明明花了大價錢,然而每年的出産連他們自己都感到羞愧。當然,他們也少有機會高升。趁着這個機會,在林大郎面前露露臉,不說立刻就被調到林家主宅,就是讓林大郎留個印象,那也是大好事。
一切該安排的都安排妥當後,林淡閉着眼睛想着從佩春鍛造坊內傳回的消息——提領兵器的時間,和林炎出發的時間對不上。
依照佩春鍛造坊出示的契紙,上面确實是林炎提走的,可如果是林炎本人,在那個時間,他應該早就已經追着胡澈出了城才是。
“長公主?”不至于吧……
作者有話要說: 胡扯╰(*°▽°*)╯:走,去玩兔子。
蛋蛋( ﹁ ﹁ ) ~→:不去,那麽臭。
胡扯( ﹁ ﹁ ) ~→:噫!不是你買的麽?
蛋蛋( ﹁ ﹁ ) ~→:買了也是臭的。
胡扯o(╯□╰)o:那你買了幹嘛?
蛋蛋╰(*°▽°*)╯:買了撩阿妮啊~